第十二章 月色（中秋番外）

——今晚月色真美

月有陰晴圓缺，夕有潮起潮落，人有悲歡離合。

又是一年中秋。

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阿燼哥哥，中秋快樂呀！」許栩穿著白色的紗裙，天意有些涼，外面披著粉白金綉菊的披風，滿眼笑意看著暮燼歡。

「嗯，中秋快樂。」不大的人兒褪去冷意，多了些人情味。

他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鼻子被風吹得有些紅，紅撲撲的小臉，心裡不由多了暖意。

那雙寒色墨眸閃過溫柔，左眸下那顆淚痣顯得這張臉如畫中仙一般。

許栩有些看呆，這些日子以來，她所認識的暮燼歡都是冷冰冰沒有絲毫人氣的，雖然漂亮卻和精緻的木偶無異。

很多時候她也在想明明才七八歲的孩子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怎麼了？」見許栩出神，暮燼歡不自覺將手捏向許栩的臉，和想象的一樣，軟軟的，溫熱的，就像包子一樣。

「啊？」她下意識退後一步，本來就紅撲撲的小臉此刻蔓延到耳朵、脖子一圈，「你幹嘛？」聲音格外小，軟軟糯糯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眨透著氤氳，像似眼前的人欺負了她一樣。

「轉頭看。」暮燼歡忽然瞧向許栩身後。

「什麼？」

「哇，月亮出來了！」許栩不由叫了一聲，拉住暮燼歡的手，「阿燼哥哥，你快看，今晚的月亮真好看。」

一片黑霧的天空，漸漸散去雲層，那一抹圓月高高掛起，仍是銀白色的光暈傾灑下卻滿是暖意。

只是今晚天上只有月亮，沒有星星。

暮燼歡約是被許栩感染，心情也漸漸明朗起來，眼前這隻小糰子也太容易滿足了。

天上沒有星星，可是許栩的眼裡有啊。

那一雙墨眸，不是深潭，也不如平時一彎清泉，卻是真的乾淨亮澈讓人再移不開眼。

今晚月色真美。暮燼歡暗暗在心裡念道。

後來分開那十年，暮燼歡卻常常想起這一幕，這世上最美的月色應是有星星的陪伴，不然再圓也只是一輪孤月。

許栩是那顆星星，所以今晚月色真美。

——

「給你。」對面伸來一隻白凈修長的手，節骨分明，拿著一塊用帕子包著的月餅，指甲泛著瑩白，好看的緊。

躺在屋頂的那男子，聞言，轉頭起身，接過那月餅咬了一口，有些含糊不清道，「你做的？還挺好吃的。」

「吃你的。」澹臺燁白了他一眼，坐下，從懷裡拿出另一個帕子將手上沾上的月餅末擦乾淨。

墨子煜看著他的動作，不免有些好笑，唇角一勾，「明明死要乾淨，還非得自己去做月餅，來我瞅瞅有沒有傷著？」說著將他的手拿起來仔細看看。

澹臺燁立即將手縮回來，瞪了他一眼，耳尖些許紅暈看不太清，和平時清冷謫仙的模樣不同，多了份人間煙火氣。

「唔，還凶我。」墨子煜又咬了一口月餅，煙藍色的星眸在月影下變得有些深，聲音有些委屈。

如果說許栩的墨眸亮澈的像星星，墨子煜那雙星眸雖說帶著星字，但卻更像天空，而此時暈著月色的銀就像海面上掀起的粼粼光閃。

「吃你的餅去。」那人轉過身，面龐精緻卻不秀氣，眉眼凌厲，渾身仍是一股謫仙氣息。

「你一大男人怎麼比月亮還好看。」墨子煜滿目笑意，輕笑的看著他。

澹臺燁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今晚沒有月亮。」

「怎麼沒有？」他反問道，看向澹臺燁的眸子更加耀眼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然後靠近澹臺燁，伏在他耳邊輕聲道：「今晚的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