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你們……是我啊……」黎銘遠有點錯愕,他明明沒做錯什麼啊,難道……這裡依舊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嗎……

「你你你……你別動!再動我開槍了!」董熾塬也結結巴巴地像是在害怕什麼,「黎銘遠……你你你……你藏得倒是挺好的哈……怪不得學校最近怪事頻發,而且我就說有鬼的案子怎麼多多少少都和你有關係……原來你就是個鬼!」

「啥?你開玩笑吧。」黎銘遠愣愣地聽著董熾塬這一通不明不白的說辭,簡直有點哭笑不得,「我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鬼了?」

邵華澤端著泡麵碗,傻愣愣地看著兩個人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上演這一出鬧劇,一邊是董熾塬拿著手槍對著黎銘遠,一邊是黎銘遠抱著課本看著董熾塬……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停停停!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下!」邵華澤起身推開椅子,走到董熾塬身邊,也顧不得他的暴脾氣就奪了他的槍,緊接著彎下腰,伸手把黎銘遠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不是鬼,董熾塬。」邵華澤極為平靜地對董熾塬說,「他有體溫,我摸過伍漣恆的手,鬼的那種冰冷我還是有印象的,這就是銘遠,就算不是銘遠也是個活人。」

「可是……他剛才明明突然出現在這裡……」董熾塬還是不敢相信,使勁的搖了搖頭,眼睛依舊鎖定在黎銘遠身上,「他剛才明明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和伍漣恆一模一樣,再說他都失蹤一個多星期了,你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他!」

「我?失蹤一個星期?」黎銘遠有點詫異,但轉念一想,自己也確實在那個幻境裡面待了那麼長時間,「好像也確實。」

「銘遠,那你回答我,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你的是什麼東西?」邵華澤抓住黎銘遠的肩膀,四目相對,就好像相信黎銘遠一定能答出來一樣。

這可讓黎銘遠犯了難,這都開學多長時間了……怎麼可能還有人記得開學頭兩天的事情……

「呃……我想想……是……薄荷糖,是嗎?某種程度上還有你的手錶?」

「看吧,我就說這是真的銘遠,」邵華澤回過頭來撅起嘴,十分不滿地看了董熾塬一眼,就好像在埋怨他似的,「差一點就讓你給斃了。」

「這……我這不也是不清楚嗎……再說這裡面還一大堆事沒搞清楚呢……」

「哎,你們兩個先等一下,」黎銘遠突然推開了邵華澤,摸著下巴審視了他們兩個幾秒鐘后說道,「你們……也得讓我檢驗一下,是不是真的董熾塬和邵華澤。」

「啊?為什麼?」邵華澤驚愕地看著黎銘遠,就好像自己剛剛被他狠狠在後腦勺上敲了一棒子,再看看同樣瞪圓了眼睛的董熾塬,「你們兩個怎麼一個比一個離譜?」

「先別問我為什麼,你們兩個先回答了再說,」黎銘遠一臉嚴肅地豎起一根手指,表明他沒有在開玩笑。

「呃……那好吧,你問吧銘遠,要是我答不上來就尷尬了……」

「第一,董熾塬,你在九月十八號那一天,帶我去哪裡了?」

「呃……九月十八,那肯定是黎光公墓了,咱們兩個不是還一起去祭奠那些過世的學長學姐了嗎。」

「好的,那……邵華澤,我問你,黎光中學的食堂吃飯需要德育票嗎?」

「啥?」邵華澤驚得目瞪口呆,「這算什麼問題?銘遠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無足輕重嗎?!」

「你先別管……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這算什麼神經病問題!當然要啊!」邵華澤要字一出口,黎銘遠就瞬間撲了上去,抱住他哇哇哭了起來,邵華澤猝不及防,差一點被撲倒在沙發上,只能尷尬地看著一顆腦袋在自己肩膀上痛哭流涕。

「這……他怎麼了?」邵華澤手足無措,黎銘遠都哭到耳朵跟前了也想不出來該做些什麼,然而董熾塬就更不會處理這種事情了,目瞪口呆地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的煽情戲,弄得邵華澤尷尬地想找個下水道鑽下去。

「你他媽別看了!快想想辦法!」

「這……你叫我怎麼想辦法啊,你安慰他不就得了!」董熾塬看了一會兒,覺得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說得容易,我連他為什麼哭都不知道!」邵華澤欲哭無淚地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黎銘遠,只能哀求般地說道,「啊啊啊,銘遠我求求你了,別哭了啊,你這樣抱著我弄得我很尬啊……你哭至少也告訴我為什麼吧,你不能光哭不說話啊……求你了說句話吧啊啊啊啊啊!」

「你還是算了吧,你是真不會安慰人還是假不會,哪有別人哭了你還不讓別人哭的。」董熾塬看著邵華澤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滾!最不會安慰人的明明是你好不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們班一個女生被你們班一個男生惹哭了,你上去安慰了幾句然後被人家扇了一巴掌,你就是骨髓里欠打,哪來的臉說我!」

「啥?你說,誰給你說的這事!」董熾塬一聽邵華澤揭自己老底,臉立馬紅的像超市裡的西紅柿——只不過不是羞的,是被氣的,「看我不把他的腳塞到他嘴裡!」

「你這麼說我才不可能跟你說是誰呢,略略略!」邵華澤吐著舌頭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一時間沒理他,黎銘遠把頭埋在邵華澤懷裡哭得更凶了。

「行了行了,你趕緊想辦法,再哭下去外面的人還以為咱們兩個在屋子裡干架呢!」

「我不都說了嗎,他哭了你哄他不就是了嘛。」

「算了……問你這種人也是白問,還不如我自己來。」邵華澤嘴裡嘟囔著,但他剛剛把頭低下去的那一瞬間,卻又立馬把頭抬了起來,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董熾塬的臉,「你把臉別過去,要是敢偷看,我今天就好好和你干一架。」

「好好好……跟你長得多帥似的,誰願意看你似的。」董熾塬表現得非常不屑,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論身上功夫,他著實幹不過邵華澤,別看邵華澤平常跟一隻軟乎乎的小貓似的,要是真的發起飆來,他絕對可以把一頭母獅子痛毆致死。

「耳朵也給我堵上!」

「行行行,依你的依你的,趕快吧。你知道我這人聽不得別人哭。」董熾塬識趣的背過身去,兩根手指堵住了耳朵,「你到底要幹嘛,最好快點,這樣子很不舒服的。」

「別轉頭啊,轉頭小心我把你頭給你擰下來。」惡狠狠地威脅完了董熾塬以後,邵華澤咽了口口水,然後小心的低下頭,把臉貼在黎銘遠的臉上,一股暖流瞬間從黎銘遠臉上傳到了邵華澤臉上,看來他真的是情緒很激動呢。

不過為什麼呢……

「銘遠,別哭了,到底是怎麼了嘛,你就不能跟我說說嗎,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天失蹤大家多擔心你啊,你別覺得我和董熾塬不關心你啊,我們倆剛剛只是還有點接受不了你突然出現的事情,你也能想得來嘛,畢竟一個大活人一眨眼就出現在面前還蠻嚇人的嘛,不過我們肯定高興啦,只要你回來我們就心安了。」

邵華澤的聲音,黎銘遠聽來卻和平常不太一樣,要不是已經確認了這裡是真正的黎光中學,黎銘遠絕對會掙脫邵華澤的懷抱然後逃之夭夭。

這種聲音黎銘遠從來沒聽過,至少是在邵華澤嘴裡。邵華澤給他的印象,從來都是一股頑皮帶著嚴肅的感覺,平常的時候他可以表現得很活潑,雖然還是有一點點不苟言笑,認真起來可以那種語氣簡直讓人不可違抗,但是……這種溫柔的、甜的跟糖一般的聲音,他還從來沒有聽過。

「銘遠,你知道嗎,大家真的都很擔心你,連雷湍澤都是!這兩天他帶著第三支隊的人去樹林里搜了三次了,都是他主動找榮大人申請的,我還從來沒見他對這些事情這麼上心過,包括你們班的人,每天都有人來警衛隊打聽消息——我們不讓他們貿然進樹林,怕出什麼事——還有那個劉星雲和寧禾非也都經常來問,大家都很擔心你呢,要是他們知道你回來了,絕對會高興壞了的。」

邵華澤的這種聲音給人頗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用清涼柔順的風吹拂你的臉頰一樣,黎銘遠的哭泣很快變成了啜泣,緊接著就停息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邵華澤這樣的聲音讓人感覺很舒服,很溫暖,讓人不知不覺就沉浸於他那甜甜的聲音,逐漸忘記自己正在幹什麼,在想什麼。

「所以,銘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哭嗎?」

「我……我……」黎銘遠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邵華澤,「沒什麼……我就是……見到你們太激動了……」

「就是因為這樣啊?沒事的沒事的,這不都回來了嗎,咱們都好好的,有什麼好哭的嘛。」邵華澤笑著颳了一下黎銘遠的鼻樑,黎銘遠也轉眼破涕為笑,「你也倒是跟我們說清楚啊,為什麼問我們那些奇怪的問題啊,這段時間你到底去什麼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黎銘遠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突然傳來了刺耳的笑聲,與此同時,邵華澤臉色瞬間就變了。

「哈哈哈哈邵華澤沒想到啊哈哈哈,你居然能發出這種甜的齁死人的聲音哈哈哈,平常怎麼不見你給大家表演一下呢哈哈哈……」董熾塬捂著肚子狂笑起來,而邵華澤的臉色在他的笑聲中慢慢變成了豬肝色,然後是鐵青色……

「董熾塬你!我不說不讓你聽的嗎,你!」邵華澤放開黎銘遠,衝上去就給了董熾塬一個過肩摔,摔得董熾塬揉著胳膊在地上呻吟了好久。

「哎呦喂……我不是故意的……好好好我是故意的邵華澤行行好吧別打了,我這骨頭架子撐不住你折騰的……哎呦喂!」

「活該!自己作死!」邵華澤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董熾塬,然後撓著後腦勺對著黎銘遠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銘遠……你別見外哈,我們倆平常就是……你知道的,打打鬧鬧而已……對吧?」

「呃……好好好,我應該也管不著……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黎銘遠抹乾了眼淚和臉上的淚痕,嚴肅地對著兩個人說,「不對,應該是必須。」

「什麼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現在立刻馬上帶我去做筆錄。」黎銘遠嚴肅地說道,「時間一長我怕我把事情都忘了。」

「這……還真不方便……」邵華澤看了看牆上的鐘錶,「快上課了……這會兒估計隊員都已經走了,再加上……現在做筆錄,我們也不知道問你什麼合適啊……這又不是犯罪調查……這樣吧,這個寫字板給你,你在上面打字應該比你手寫快,你有什麼東西就現在這上面寫,我到時候回來看就成。」邵華澤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輕薄得像一片薄玻璃一樣的透明電子寫字板,遞給黎銘遠。

「哎,慢著。」董熾塬突然插話說道,「你不讓他也去上課嗎?」

邵華澤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不妥……銘遠突然回來,什麼情況都沒發生,就這麼讓他回去,可能還會引起許多麻煩,到時候他被人追問就不好了,學生會肯定不想看到這情況,這件事的影響本來就很廣泛,在不清楚情況的時期,學生會不會讓咱們放人的。咱們倆現在讓銘遠回去,不管是他還是咱們可能都沒好果子吃。」

「那怎麼……難不成……你意思是瞞著上邊?」

「我估計得這樣了……還得是銘遠先把材料寫出來,咱們幾個先看看,然後再斟酌給上邊彙報的事情,在這之前我覺得銘遠都不應該被別人看見,哪怕是遠志三班那些人,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所以……你們現在要我怎麼辦?」黎銘遠疑惑地看著兩個人緊皺的眉頭。

「稍等……我想想。」董熾塬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悄悄地打開門,把頭探了出去,緊接著黎銘遠就聽到他沖著外邊喊道,「小汪?你還沒走?過來過來,有事跟你說。」

隨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汪斯維一臉疑惑地走進了辦公室,看到黎銘遠的時候,他吃驚地喊道:「等等等等!你不是——什麼情況隊長他怎麼會在這裡你們那裡找到他的……」

「噓——」邵華澤把手指貼在嘴唇上警告他,然後關上了門,甚至還拉上了窗帘。

「好吧,事情很複雜,我也沒法跟你說那麼多了,總之就是現在銘遠回來了,但是具體情況還需要他寫一個具體的事件經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之前——包括上報學生會以後批示之前——他都不能被其他任何人看見,也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他回來了,你懂嗎?」董熾塬嚴肅地對汪斯維說道。

「我明白,隊長。」為汪斯維很快冷靜下來點點頭,「那隊長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今天下午眼保健操的時候,你請個假,就說警衛隊有活要你去,偷偷過來,把銘遠接到你的宿捨去,盡量別讓宿管阿姨發現,你們可以裝著是一起搬東西的,然後讓銘遠和你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看好他,不能出任何差池,記得小心伍漣恆,這兩天他的生活起居就麻煩你了,記住,千萬不要讓第五個人知道這件事!」

「好的隊長,放心,我不會出差池的。」汪斯維自信滿滿地說道。

「我最放心的就是你!」董熾塬笑著拍了一下汪斯維的肩膀,然後對黎銘遠說道,「那就這麼辦了,你眼保健操的時候再出了,那個時候校園裡應該不會碰到人,我們的時候給你整個帽子和口罩就好了,你就先和小汪住,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好……也行,那我這會兒就先寫筆錄了,盡量晚上你們就能看。」

「好的好的,那我們先去上課了。這樣吧,銘遠,你先待在董熾塬辦公室裡面,我給你說哦,他桌子左下角那個柜子裡面全是吃的,你餓了只管吃就好了」

「喂……邵華澤……」董熾塬無語地說道,「我還在呢……」

「嘿嘿,別那麼小氣嘛,咱們的銘遠好不容易大難不死,你還不得給他整點後福?」邵華澤嘻嘻地壞笑了一下,拉著兩個人就走出了辦公室,「好好在這裡待著啊,沒什麼事就不要出去了,免得被人看見。保重啊銘遠!」

邵華澤剛剛把門關上,董熾塬就該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容,汪斯維剛準備走,卻被他一把拉住,沒奈何,只能在董熾塬旁邊乖乖站著。

「你說……咱們這樣做……能行嗎?」董熾塬憂心忡忡地問邵華澤。

「不能行也只能這麼辦了……再說讓他和汪斯維住一起不是你想出來的嗎,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在想,你平常除了腦子一時進水干出一些讓陸海豐把你罵得劈頭蓋臉的事情以為,好像沒做過其他違法亂紀的事情,這次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瞞著上邊?」

「怎麼說……這問題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銘遠自己都表現的很奇怪,從他突然出現這一點來講,我覺得應該是超自然事件,那就很不好了,學生會對這種事情的態度不好肯定,再加上因為黎銘遠失蹤,現在全校人心惶惶,突然傳出去,鬧得全校沸沸揚揚,學生會是最討厭這種情況的。而且,現在咱們甚至不知道黎銘遠到底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一見咱們就哭成那個樣子,大半是差點回不來了,一旦上報學生會,估計會引來不少麻煩,在此之前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這點我倒是同意,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要是被抓到了,麻煩更大,所以現在只能靠小汪,咱們平常都太忙,沒法照看銘遠,只能靠他了,不過你放心,這是我隊里最可靠的隊員,事情就放心交給他吧。」

「隊長過獎了。」汪斯維輕輕地說,臉上不由地出現了一絲紅暈。

「汪斯維嘛……早有耳聞,漢江軍校四大天王之一對吧,那我放心了。不過董熾塬,你覺得……銘遠這事情,會和伍漣恆有關嗎?」

「我覺得……應該沒關係,如果是伍漣恆,銘遠一定會跟咱們說的,因為咱們都知道伍漣恆的事情,也急需他的情報,而且他堅持做筆錄,那也證明對方應該是應該完全陌生的東西,而且這段時間的事情應該超多,銘遠沒辦法簡短敘述這些事情,所以說……事情可能真的很麻煩。」

「我甚至有點擔心,萬一銘遠是……逃出來的呢,那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追殺他?」

「這個……其實我剛才也想到了……」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問他?要是有什麼東西殺過來的話,那黎光中學不就完蛋了嗎!」

「你你你你冷靜一點點!」邵華澤用力把撲上來的董熾塬推開,「你也不想想,銘遠哪是那麼不識時務的人,要是真有這種可能他能不說嗎!你也不好好想想,要是真那麼緊急他還能要咱們做筆錄!又不是誰都和你一樣腦袋少根弦,再說要是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剛才你怎麼知道是伍漣恆的事情他就不會說。」

「行了吧,這種時候我才不和你開玩笑!又不是誰都和你一——你說什麼?我當然……」董熾塬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想被什麼東西噎住似的閉上了嘴。

邵華澤嘆了口氣,無奈地攤開手掌對董熾塬說道:「你看,咱們畢竟還是……不了解銘遠。」

「他是個好人沒錯,可是我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那種不是表現出來的,就是……我的主觀感受而已,你也別太在意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行了行了,你已經前言不搭后語了,像你這種不會說話的人就想辦法言簡意賅表達觀點好了,要不然下次就不是被女生扇耳光這麼簡單了。」

「你跟這事兒杠上了?」

「沒沒沒,就是你這事情太具代表性了。」邵華澤捂著嘴,強忍住沒笑出來,「還是回到正題上面吧,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想把這事報到上級那裡去嗎?」

「凈放屁,我怎麼可能,瞞著上級這種刺激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參加。」

「啥?那你剛才問我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就是怕你今天晚上看到銘遠寫的筆錄以後意志動搖了,要知道,你這種乖寶寶,誰知道會不會把我帶到溝裡面去。」

「所以你很明顯覺得你不是所謂的『乖寶寶』。」

「那可不,你也知道我董熾塬是什麼人,不過你,也別把希望都放到學生會身上,邵華澤,你可能還不清楚,但我清楚,那些人不靠譜。」

「你這個不靠譜還是讓人懷疑啊,我覺得你更不靠譜吧,要知道你這傢伙到目前為止可是什麼實事都沒做出來過呢,至少學生會還是有那麼多人在呢。」

「還是別說那麼多了,別弄得你意志又不堅定了。反正我跟你說好,銘遠的筆錄絕對不能交給學生會——至少也是咱們看完了以後,我看銘遠這事情不小,估計學生會會極力壓制的,到時候可能就不是放人的事情了,總之,不能讓他們知道,除非真的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但概率太低。」

「那你說……要讓雷湍澤知道嗎?」

「切!讓那個小混蛋知道幹什麼,雖然我相信以他那個悶葫蘆的性格,也不可能傳出去,但這件事讓他知道也沒卵用,還不如少一個人好使。」

「好吧好吧……但是……」邵華澤嘴裡嘟囔著,抬頭看了一眼表,瞬間臉色發白大驚失色,「我天……完蛋了……」

「咋了?不會是預備鈴已經打了吧。」

「何止……連上……上課鈴都打了。」

待到幾個人都離開了以後,黎銘遠就靠在沙發上休息,這幾天在幻境的經歷一一浮現眼前,然而就在他正準備打開寫字板的時候,耳邊卻突然處傳來了一個涼颼颼的聲音:

「居然連我都感覺不到你的存在……卻又能瞬間出現……有趣,真是有趣的小傢伙……」

黎銘遠嚇得立馬回頭,可是目光所及之處,卻空無一人,突然,他似乎意識到了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可能是誰。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就在窗外,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孩饒有興味地注視了黎銘遠好一會兒,然後嘴角莫名其妙地揚起一個弧度,瞬間消失在了監控探頭的視野中。

……

下午天氣甚好,正是一個閑而無聊的課間,萬紹恆早就在教室里待不住了,無論怎麼說,這樣的天氣不出去逛一會兒,簡直就是有辱老天爺的好心情,說不定還能交上好運氣。

說起萬紹恆,別說遠見七班,就是遠志二班,那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遠志二班的課代表,跟萬紹恆面熟的已經像同班同學了,至於原因,萬紹恆可是程凱歌的老主顧,從程凱歌第一次開始賣作業起,萬紹恆就開始每天抄他的作業,而且因為次數多了,他也就成了程凱歌唯一一個默許可以第二天早上再把作業還給他的人,以至於每天總能看到遠志二班門口站著一個焦慮的課代表往電梯的方向看——那99%的概率是在等萬紹恆還作業。

沒辦法,畢竟遠志二的人都知道,程凱歌這種人最好還是不要惹他。

萬紹恆正撓著腦袋思考要幹什麼好,正巧,眼瞅著聞韶一個人從樓梯口走了過來,他就像餓了幾天的狼看見一塊肥美的羔羊一樣撲了上去,把聞韶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我靠!你能不能再嚇人一點!出現之前吭一聲會要了你的命嗎!」

「嘿嘿,聞小弟這是要去哪裡啊?」萬紹恆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笑嘻嘻地走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咋,你今天怎麼沒跟程哥在一起呢。」

「這……你說呢,我總不能無時無刻都跟著程哥吧,那樣程哥總有一天會討厭我的。」

「嚯,怎麼,你是覺得程哥喜歡你嗎?行啊,看起來你們小兩口這日子過得還挺舒服啊,哪天我是不是還能去吃你們倆的喜糖——哎哎哎!別打我別打我!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還不允許我開玩笑了嗎。」

「呸,你這傢伙就是欠揍。」聞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大人多狠是吧。」

「嘿嘿,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嗎,我還記得你當時在網吧裡面被你們班主任給抓了,然後星期一大會上被全校通報的事情呢,還有那次你打群架被……」

「等等等等!你打住!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你怎麼知道的?」聞韶詫異地看著他,按道理來說自己小學那些黑歷史,除了程凱歌之外不該有人知道才對啊。

「呵,我確實不是,說實話我本身也不知道你就是那個聞韶,但是嘛,我是一中的,去你們學校參加了一個兩個星期的交換活動,當時就待在程哥的隔壁班,也就是說我認識程哥,但程哥不認識我。再說了,只要在你們學校待過,誰不知道你聞韶啊,說實話你沒被開除可真是奇迹。」

「哼……你還是別提那些事情了……」

「怎麼,心虛?沒事啦,你都是你們學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畢竟應該只有你和程哥進來了,不過……程凱歌進來那是肯定的,聞小弟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萬紹恆,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些舊茬你不提就不行嗎。」

「嘿嘿嘿,我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因為這種東西嘲笑你呢,」萬紹恆笑著拍了拍聞韶的肩膀,「再說了,難道你就覺得我學的很好嗎?我要學得好我幹嘛還要買作業抄呢。」

「那……你要學得不好你哪來的德育分買程哥的作業?」

「啊,這就是我的事情了,我想你應該也不知道,在黎光中學搞到德育分的途徑其實蠻多的,我嘛,就是各種地方撈一點,積沙成塔嘛,細水長流不就有很多啦,雖然現在每天除了滿足一下肚子以外也就夠買程哥的作業了。」

「夠了夠了,你到底把我拉住要幹什麼,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啊。」

「哎呀,沒什麼事啦,我就是課間無聊,想出來……」

「想出來拿我找樂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別別別!別生氣!老天爺我剛想說你變得比原來好了,你怎麼又回到那個樣子了,我才沒拿你找樂子呢,我……我就是無聊想找個人陪我出去轉轉而已。」

「你這嘴巴……怪不得程哥也說你不會說話……」聞韶狠狠瞪了他一眼,「算了,看在你是我半個校友的份上,饒了你了。」

「嘿嘿,都在這裡跟我說了這麼久,看起來你這節大課間也沒事幹吧,走走走,跟我出去耍去!」

聞韶還沒來得及推脫,就被萬紹恆拉著進了電梯間,眨眼功夫就到了一樓,無奈,他只能陪著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出了教學樓。

「你真的就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簡直是褲襠里撒鹽——閑得蛋疼,」聞韶嘴裡嘟嘟囔囔地埋怨著萬紹恆,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擰個一百八十度,「真奇怪程哥為什麼老是說你人不錯。」

「哈?聞小弟你這麼說就不地道了,我可比你看到的好多了。」萬紹恆笑嘻嘻地說著,颳了一下聞韶的鼻樑,這個動作差一點導致聞韶上手擰斷他的脖子,「你要知道我可是班裡的風紀監督員,別說什麼有的沒的,地位證明一切。」

「切……仗著跟我熟一點就拿我找樂子唄……要是沒程哥,我現在就把你揍一頓。」

「呵,要是程哥不在,你估計進來也活不下去吧。」

「你……」聞韶氣得滿臉通紅,就像剛煎好的三分熟牛排一樣,「你自己玩去吧!我再也不理你了!」

「哎哎哎!別生氣啊,我開玩笑的,開玩笑啊!」萬紹恆急得去追他,就在這時,兩個人突然聽見一陣騷動,扭頭一看,公告欄旁邊不知何時聚起了一大批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此起彼伏,引得兩個人瞬間忘記了他們正在幹什麼。

「那邊怎麼回事?死人了嗎?」萬紹恆踮著腳尖往那邊望過去。

「你這張嘴可真他媽的晦氣。」聞韶再次帶著鄙夷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當上風紀檢查員的,簡直是人間未解之謎。」

萬紹恆已經不想再跟他繼續爭辯了,要不然又是惡性循環,只得拉著他朝著人群走了過去。當兩個人走近公告欄的時候,才隱隱約約看見上面顯示出一張大大的名單,眯著眼睛看了幾眼,萬紹恆瞬間明白這名單有多重要了。

「你看出來什麼名堂了嗎?」聞韶踮著腳尖,扒著萬紹恆的肩膀,才勉強越過人頭看見了名單,但是隔著老遠,他那因為小學終日泡網吧打遊戲而幾近消亡殆盡的視力也瀕臨崩潰了。

「你是瞎子嗎?上面不是白板黑字寫著嗎。」

「這這這……你難道相信我的視力嗎?我這眼鏡都兩年沒換過了,拜託你考慮一下我小學打了多長時間遊戲啊!」

「唉,你說的好像也是……所以聞小弟你既然看不見,能不能別扒著我了,非要我肩膀脫臼你才開心嗎?」

「哦抱歉。」聞韶趕緊放開了萬紹恆的肩膀,問道,「你既然看清了,那到底是什麼啊?」

「你還記不記得,兩天前那個什麼……級部長評選會。」萬紹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了個彎子,談起了黎光中學前幾天的一件大事。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搞得跟我沒投票似的,」聞韶撇撇嘴,頗為不屑地說道,「只可惜程哥和我不在一個部,要不然我肯定投他的。」

「你得了吧,就算在你也不可能的,據我所知,程哥根本就沒參加競選。」

「啊?為什麼啊,遠志部就程哥一個g9啊,程哥要是參加了那百分之百當選級部長啊。」

「可能程哥只是不想多管部里那些閑事情吧,畢竟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學習嘛。要是真當了級部長,你要知道那可不是耍嘴皮子的事情,部里大事小事都得操著心,要是什麼決策出了問題,最後被罵的肯定是級部長,再說了,級部長還得召集開會什麼的,組織能力總得有吧,程哥一天到晚悶頭學習,你讓他去領導一個部的全部工作——倒不是我看不起程哥——但對他來說真是有些困難了。」

「那……遠志部現在的級部長是誰?」聞韶聽聞程凱歌沒當上級部長,心理明顯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有意無意地問了這麼么一句,「別是個跟程哥有過節的傢伙。」

「我看看……哦,楊烈麟,遠志七班的,這你就放心好了,是我上司的同事,雖然人脾氣有點暴躁,不過還是很不錯的,他跟程哥肯定是沒什麼過節的,而且g9畢竟是學生會重點關注的對象,說不定他們倆還相互認識呢。」

「那,你再幫我看看我們部的唄。」

「你這人真麻煩……我乾脆給你念一遍得了,小瞎子,攢點德育分去換個眼鏡吧。」萬紹恆一邊嘲笑著聞韶,一邊踮起腳尖向屏幕看去。

「我只念一遍,你聽好了:

遠志部——遠志七班,楊烈麟;

遠見部——遠見五班,魯徵道;

遠揚部——遠揚八班,蕭清楓;

遠德部——遠德三班,黎雲天;

遠征部——遠征六班,董志昌;

遠拓部——遠拓三班,杜岩星;

遠程部——遠程一班,閆志峰;

遠達部——遠達六班,蔡明軒;

遠航部——遠航二班,洪光煦;

遠辰部——遠辰三班,呂嘉豪;

遠博部——遠博三班,肖乾豪;

遠圖部——遠圖四班,齊軒昂。」

「好像哪裡不對勁啊……你知道那個叫伍慶恆的吧……他怎麼沒當上級部長?」

「你為什麼關心這個?」

「因為……那天程哥開完g9會議回來以後我就去找他補課了,那天程哥心不在焉的,我做題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嘴裡小聲念叨『伍慶恆……伍慶恆……太可怕了……必須……』就這樣的話,我懷疑程哥是不是被他欺負了,而且能讓程哥害怕的人,應該也很強很強吧。」

「你說的倒也是,不過欺負就離譜了,你以為黎光中學跟你們那群小混混一樣啊,動不動就是欺負的。伍慶恆年級第二,在程哥看來確實是個不敢小看的對手,但是……你說程哥說他極度危險?」萬紹恆皺起了眉頭,撓了撓發癢的耳朵,說道。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應該是程哥會威脅伍慶恆的地位才對,為什麼程哥會覺得威脅來自伍慶恆呢……看來愚蠢的人類無法理解程哥深邃的思想。」聞韶聽了以後,還自嘲般地說了這麼一句。

「呵,沒想到你這榆木腦袋還會開玩笑啊。」萬紹恆剛想敲一下他的腦殼,反手就被聞韶拽住手腕,狠狠地扭了一百八十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放開你放開!疼死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萬紹恆齜牙咧嘴地喊了起來,引得旁邊的同學都扭過頭來看他們,聞韶覺得太過尷尬,只能暫且放他一馬。

「嘶——我手都快斷掉了,你怎麼下手沒個輕重啊。」萬紹恆一邊含著幾滴眼淚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一邊埋怨著旁邊一臉不屑的聞韶。

「活該,你這人就是欠揍。」聞韶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人了,與此同時,預備鈴霎時間響起,周圍閑逛的同學一鬨而散,校園裡再一次恢復了寂靜。

萬紹恆在心裡狠狠罵了幾句,也沉默著離開了公告欄,但是他沒走幾步就向著公告欄回望了一眼,嘴角突然咧起一個異樣的弧度,兩片薄嘴唇中漏出一句嘲諷之中混雜著幸災樂禍的話:

「等著吧,黎光中學,馬上就會被這些人,攪得天翻地覆……而我,呵呵……」

就在眼保健操的音樂洋溢在校園之中時,二號教學樓卻突然竄出了一個人,他謹慎地左右望了望,確定四下沒人以後,才撒開兩條腿,朝著警衛隊辦事處沖了過去。

一進辦事處的大門,他就立馬朝董熾塬的辦公室跑了過去,卻不成想,門已經從裡面反鎖,急得他趕緊拍著門叫喊起來:

「黎銘遠!黎銘遠!快開門,你鎖門是幾個意思啊!」

半晌,門才嘎吱一聲打開,黎銘遠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他面前,打著哈欠說:「那個啥……抱歉啊汪斯維……我……哈——睡著了。」

汪斯維沒時間廢話,跑到外面擺著幾排電腦的地方——那裡是警衛隊隊員的辦公處,畢竟隊員不像隊長那樣有獨立辦公室——從桌子底下翻出來一個大紙箱子,右手大概地比劃了一下黎銘遠的身高,從箱子里翻出個塑料包遞給他。

「哈——我這不是害怕有人發現嘛,這是什麼?」黎銘遠接過那個包,裡面的東西硬硬的,拆開一看,原來是一套警衛隊隊服,但是這手感是真的不咋地,黎銘遠皺著眉頭說,「現在就要穿嗎……好像很難受……」

「給你半分鐘換好衣服,現在就換。」汪斯維沒有給他一點客氣的感覺,說完話就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黎銘遠在裡面嘟嘟囔囔,不過幸虧只有外套和褲子,他很快就換好了,雖然說從外面摸起來倒是挺硬的,穿在身上倒是很舒服。

「你速度快一點。」在汪斯維的催促下,黎銘遠才跌跌撞撞地從裡面走出來,隊服的這種感覺他還不太適應。只見汪斯維準備好了兩個小箱子,他掀開蓋子一看,都是一盒一盒的子彈,還沒等他看仔細,汪斯維就合上了箱蓋,又給他戴上了一個黑口罩和一頂白色鴨舌帽,又把他的眼鏡卸掉揣在兜里,黎銘遠還沒來得及抱怨,汪斯維就噓了一聲,說:「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出聲,堅持幾分鐘,到了地方就好了。」

可是俗話說得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汪斯維千算萬算,也沒料到,就在他們倆剛要出門的時候,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兩個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更恐怖的是,門后那個人,正是黎光中學大名鼎鼎的「黑夜死神」——雷湍澤。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門還沒完全打開,就聽見雷湍澤那駭人的聲音,冷冰冰如寒潭冰水,黎銘遠整個人都差一點打起了哆嗦,那種口氣,就好像他們再呼吸一下就會被齊腰斬斷一樣。

「雷隊好,董隊讓我們兩個人搬點子彈去『地核』哨戒塔補充彈藥,眼保健操做完就能回到教室。」怕橫生變故,汪斯維趕忙站出來解釋。

「搬彈藥,現在怕是不合時宜。」雷湍澤冷冷地說道,眼睛掃視了兩個人一番,黎銘遠還是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不料雷湍澤反而靠近了黎銘遠,當他的目光和雷湍澤的眼睛對上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窒息感,肺里的空氣霎時間像結成了寒冰,凝固在裡面出不去。黎銘遠這才想起唐嘉呈之前說的,雷湍澤的虹膜真的是純黑的,根本分不清瞳孔和虹膜的界限,深邃的一眼望不到頭,但是又能感覺到他在死死地盯著你,這感覺,就好像草叢裡突然竄出一條一人來高的蛇和你四目相對。除了恐懼之外,那雙眼睛像是吸走了一切,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瀰漫了他的身周,就像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吞噬一樣。

「打開,讓我看。」他只是下了簡短的命令,但語氣是那麼不可違抗。

「雷隊……我們是……」

「打開,讓我看。」雷湍澤似乎沒聽見他說話,只是又重複了一遍,但這次的語氣更加凌厲,就好像鍘刀已經架在了兩個人脖子上,下一秒就會身首異處,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就好像周圍的氣壓和重力瞬間增加了十倍,就像站在一個即將破碎的大水壩前面,幾乎是頭頂一江水的壓迫感,黎銘遠感覺就像身在南極一樣冰冷刺骨。

沒辦法,汪斯維到底也是人,服軟把箱子打開,裡面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雷湍澤隨即說:「留下,警衛隊物資分配是我的工作,董熾塬無權干涉,回到你們的教室上課,如果讓我重複第二遍,收拾東西滾出警衛隊。」

奇怪……明明聽著就是孩子的聲音,卻是那麼冰冷無情,字裡行間透著濃黑的恨意,說幼稚,卻有著成年人也沒有的成熟感,說成熟,卻又分明帶著孩子的音色。

沒辦法,汪斯維只能冒險帶著黎銘遠直接進了宿舍大樓,把他帶到自己的宿舍才返回教室,雖然他自己遲到了,但黎銘遠一路倒是沒遇上麻煩。

兩個人剛剛離開,雷湍澤就走近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在門上的全息屏上點了幾下,在「請開始留言」的聲音結束后,清了下嗓子,說道:

「江源,聽到此消息后,通知所有第三支隊隊員,今晚搜尋黎銘遠的計劃臨時取消,所有人回去休息,我今晚有事需要離開。」

留完言以後,他沉默著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從電腦上拔出自己遺落的u盤,冷笑了一聲,快步走出了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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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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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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