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決鬥宣言

「蛤？」霍恆：「奧特曼是什麼？」

負責人嘿嘿了兩下：「上次信息部幫您查閱藍星戀愛資料的時候找到的，據說是藍星製作的電視劇，風格挺特別，休假這幾天星艦里的大家都在看呢。」說著，他不由自主地哼起歌，「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霍恆咳嗦一聲，他立即挺直腰板收緊下頜線，綳著臉道：「報告老大！紅眼病沒有兩眼發光的癥狀！經我分析！我覺得是您看錯了！」

霍恆：「我會看錯？」

負責人愣了下，以他們老大的眼力，確實不可能看錯……

「會不會是嫂子戴了熒光美瞳逗您呢？」

霍恆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搖了搖頭。

「這這這……」負責人說不出話來了，任誰聽了這種奇葩事也不敢當真，可這事是從霍恆口裡說出來的，他們不信也得信。

不會真的是燈泡魚吧？

負責人又瞅了眼魚缸，哀痛道：「老大，趁早帶嫂子去查查體，您也想開點，鮫人又不是不能通婚，就算嫂子真是燈泡魚……那也是最美的燈泡魚！」

「還用你說。」

「呃……」現在連誇嫂子美都不行了，老大真是越發變態了。

「那老大您要是沒別的事了，我就先…」

副官忽然擠過來：「老大，那跟嫂子透露身份這件事……」

霍恆思考片刻：「先放放，意外的事太多，我怕他短時間內不能消化。」

副官：「可是您不是說要趁著現在感情升溫跟他坦白完了好求婚嘛，再拖下去，您的身體怎麼辦？」

霍恆：「我必須先顧慮他的身體，先這樣，掛了。」

醫療部負責人：「哎！等等！」

還沒說話，通訊就切斷了，副官轉頭問醫療部負責人：「咋了，你不是都說完了嗎，還有啥事沒來得及說？」

醫療部負責人直勾勾地盯著屏幕：「老王，有新情況……」

「新情況？」

說著，副官跟著轉頭看過去。

半空中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光幕上，最邊緣處滾動著一條新聞快報：「今日上午8:05分，聯盟帝國皇室第三順位繼承人海塞瑟威·莫爾斯·萊茵殿下於星際聯盟大學中高調求愛機甲製造與維修系林教授，場面引起眾人圍觀，記者為您進行實時報道。」

副官和醫療部負責人詭異地對視了一眼，後者問：「那個系裡有幾、幾、幾個林教授？」

「一、一個吧……」

沉默了片刻，副官大抽一口涼氣：「反了天了這小兔崽子！」

醫療部負責人連忙點進那條新聞看，只見新聞底下配著視頻：擁擠的人群中，三皇子踩在車頂上，手裡拿著擴音器，指著剛從教學樓里出來的林涼：「林教授！我已經決定了！我這輩子非您不可！一切阻攔我們在一起的東西我都會一一清除！所以——」

三皇子忽然扭頭，對著人群里的幾個攝像機鏡頭高喊：「林教授的現男友！我知道你現在正在屏幕前充滿嫉恨，面目猙獰地看著我！我告訴你！是男人就跟我出來公平對決！我現在給你一次決鬥的機會！下周一早上，學校門口見！如果你能當著我的面把他奪走，他就是你的，否則，你就永遠退出我和林教授的愛情！哈哈哈……」

屏幕里飄出三皇子抽風的笑聲，然而此時，應該面目猙獰充滿嫉恨地瞪著屏幕的林教授現男友，正在廚房裡洗水果。

半碗從枝子上剪下的青提，半碗藍莓，還有一碗紫紅的大櫻桃，嘩啦嘩啦倒進盆里，再打開水龍頭，水花濺到霍恆的圍裙上，嘩嘩的流水聲正好掩蓋住了客廳里實時新聞中的笑聲。

過了幾分鐘，他把洗好的水果裝進保鮮盒，送進冷藏，準備等林涼晚上下班了給他拿出來吃。霍恆擦了擦手走出去，屏幕上正在播糧油提價的新聞，霍恆隨手切掉了新聞頁面，拉出搜索框，繼續研究哪家醫院的基因檢測水平最好。

此時，林涼正在辦公室里因為剛才的事情發獃。

半小時前——

「意氣風發」「英明神武」的三皇子把話都放了出去，心滿意足地放下手裡的擴音器。大清早上的在廣場里擾民，學校的保安大哥們很快聽到了風聲趕到現場，要把三皇子從他那輛拉風的跑車上拽下去，三皇子死活不從：「我還沒有表達完我對林教授的愛意！你們鬆開我！我要跟那個男人決鬥！！」

旁邊有看熱鬧的學生竊竊私語：「這樣很不尊敬林教授和他的愛人吧……再說，我那天看見過林教授的愛人，看上去不像是萊茵殿下能對付得了的……」

「對對對，我也看見過，林教授的愛人又高又壯，像個特戰兵似的，信息素還特別壓人，我那天都嚇得不敢喘氣了，唉，A比A，氣死A啊……」

「那萊茵殿下要是跟他對上……」

「想什麼呢，林教授的愛人都多大了，怎麼可能跟個沒上大學的小屁孩鬧？而且我覺得林教授的愛人不可能是小白臉，我看見他進過校園，用的是咱們學校的校友卡，他是某一屆的學長。」

……

林涼越來越糾結了，霍恆到底瞞了他什麼，又為什麼要在相親前寫一份奇怪的「相親策劃」？單兵作戰科畢業的學歷去當客服，平時的工作文件里又會出現一些軍用武器的辭彙，林涼越想越覺得霍恆瞞著他的事不小。

但霍恆對他一向很坦誠，也能大大方方地說自己是聯盟大學畢業的。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要瞞著林涼，林涼想，那可能是件挺難以言說的事。

懷著這種煩躁不安的情緒，林涼晚上回到家，看到霍恆穿戴整齊，正在門口等他。

「要出去吃飯？」

霍恆拿過他的公文包，打開門放進屋裡，又把手裡的外套遞給他，「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林涼跟著霍恆往前面的站點走。

「吃個飯吧，好久沒去萬城廣場逛逛了，最近公司里讓我們交體檢報告——吃完飯你也跟我一起去做個體檢。」

「體檢報告？」林涼：「家裡有啊，在柜子頂上壓著的那幾張就是。」上回他給霍恆約的8888星幣的全面檢查。

霍恆腳步一頓：「那個過期了。」

「日期挺近的呀，就上個周的。」

「要最新的。」霍恆輕聲道。

「你們公司怎麼這麼嚴格……」

霍恆沒說話，在站點處刷了兩個人的票，默默等待懸浮地鐵過來，車還有兩分鐘到站，他忽然間想起什麼，「對了，我們上次去醫院體檢是要幹什麼來著？」

林涼眨了眨眼，想起霍恆「抽風」那幾天的記憶好像是亂七八糟的。

要直接告訴他嗎？林涼覺得這是個讓他相信的好機會。

林涼剛要說話，霍恆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煩躁的樣子，「走吧。」

「霍恆，我今天把那朵花還回去了。」

「嗯？他收了？」

林涼露出一點俏皮的笑：「他今天來學校，我趁他不注意，塞回他包里了。」

霍恆壓著眉頭：「他又來找你，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林涼頓了頓，「沒有，我把花還給他就走了。」

林涼不想讓霍恆和他對上，霍恆只是個普通人，不應該遭到這種麻煩。

車來了，兩人依次上去，霍恆一路都很沉默，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他們在市中心的美食城下車，在一家小小的中餐館坐下，這裡是他們最初認識的地方，菜品也不錯，兩人戀愛之後常常會來這個地方吃飯。

餐廳的老闆已經跟他們很熟悉了，見他們來了，接過服務員的餐單主動過來要幫他們點菜，一邊記菜名一邊跟他們嘮：「店裡昨天上了幾個新菜，那個木偶瓜燉肥牛可好了——小霍今天咋不說話，你現在還在家裡干客服不？」

霍恆看著窗外沉默不語，像在發獃。

林涼用指尖叩了叩桌面，霍恆才回過神來，問林涼：「怎麼了？」

林涼抬了抬下巴，意思人家跟你說話呢，霍恆抬起眼看著餐廳老闆：「？」

「你們聊…我去后廚看看。」餐廳老闆訕訕走開了，林涼問：「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沒事。」霍恆臉色平淡，眉心卻在不經意間蹙起幾道細痕，林涼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

兩人吃了飯，又在美食街的廣場上散了散步，入夜之後的廣場上燈火輝煌，四處都是五光十色的燈光秀，照在林涼剔透的瞳孔里，瞳孔也染上了七彩的顏色，光下，霍恆牽住了他的手，「散過步我們就去做體檢吧。」

林涼點點頭，霍恆要去的醫院就在美食街隔壁，他們走過去就可以。

但是剛才菜點的有點多，林涼感覺現在肚子還是有些撐，想再逛幾圈，就拉著霍恆往另一個方向走。

一向很順著他來的霍恆居然伸手攔了他一下。

「跟我去體檢吧。」霍恆道。

林涼有些錯愕地轉過頭，他從霍恆溫和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絲強硬，對視的那剎那，他忽然從霍恆眼裡捕捉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是同他前幾天為了給霍恆看病連拖帶拽把人忽悠進醫院檢查一樣的執著。

霍恆並不是想要交體檢報告，而是……拐著彎的想帶他去體檢。

為什麼？

察覺到霍恆意圖的林涼愣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摸了把自己微微發脹的小腹，剛才吃得的確是有點多了，但也沒多到……讓霍恆以為他揣仔了的地步吧？

林涼求證似的小心翼翼看了霍恆一眼，發現霍恆的目光正直勾勾地落在他放在腹部的手上，並蹙著眉道：「肚子疼？」

鮫人和普通人生下的混血孩子，如果生出來是擁有雙腿的，會有一定幾率在長大以後重新分化魚尾，將要分化的徵兆就是腹部開始產生疼痛。

林涼立馬搖了搖頭，躲掉霍恆緊張兮兮伸過來扶他的手。

夭壽了，霍恆的表情怎麼真的好像是以為他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