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五節廉價大學生
清晨，站在庭院中央，正好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陽，一面紅旗迎風而立，太陽之光看似炙熱，但這股火熱依然沒法驅趕那股透入骨子裏的寒意。遠處搖曳的趕着林，落下數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宣判夏天的結束,秋天帶着沁人的寒意悄然而至。
嗡嗡嗡-鬧鐘響起，振的床板一陣抖動。龍青迅速起床，還不忘敲了敲床腳，莫凡一個激靈，打着哈欠緩緩爬起。宿舍窗帘緊閉，留下房間的一片漆黑，但外面早已一片通亮。火紅的太陽在東邊升起。房間隔音效果極佳，院子裏的大媽早已唾沫星子橫飛，愣是透不進半點喧囂，工人們早已經整裝待發，用家常話迎接新的一天。龍青穿完衣服，一雙拖鞋踏着就出門朝雞舍而去，開門的瞬間光亮照的眼睛都睜不開。另一張床上的兩個扣腳大漢還在呼呼大睡。莫凡輕輕的從自己的桶中拿出銀色大碗，先去食堂瞧瞧今早吃些什麼，剛出門才想起竟然忘了刷牙洗臉，看着龍青遠去的背影不自主的表示敬佩,他居然可以滴水不沾就上崗，太敬業了。再看自己手中拎着的大碗，在閃著耀眼的白光，哦，自己怎麼像個飯桶似的。
悉悉索索走向食堂，大媽們早已吃飽，飯桌上擺着一個五十厘米寬的大鋼盆，裝了半盆混有玉米碎粒的粥，也沒蓋蓋子，偶爾幾隻黑色蒼蠅在上空嬉戲遊玩。還好起的早，蒼蠅出沒還較少。莫凡拎起大勺子往自己碗裏盛，兩勺子下去就到了半碗，乍一看立馬停手，終究是低估了這碗的寬度，半碗得是平時小碗的兩倍。一口下肚，無鹽無味，莫凡差點沒嗆住，第一感覺是真難喝，玉米粒這麼大顆，看習慣了雞飼料整的這和雞飼料里的玉米粒一模一樣，這不會是餵雞用的玉米粒吧？他越想越受不了，反胃出來，四處看看沒人，走到洗手台給碗裏的粥灌滿自來水，一個瀟灑的動作把碗裏的粥一掃而空。這早餐是確實吃不下，難怪都不見同事幾個來吃的，於是莫凡接了一口純凈水，便向雞舍走去。消毒房門口楊同事也忽然出現，他微笑道：「小莫跟我去蛋庫撿雞蛋去！」莫凡：「好啊，反正也不知道能幹啥！」「對了楊哥，你干這行多久了？」楊同事：「也沒多久，我和你們廠長是同一批的。」莫凡驚訝：「同一批？這麼厲害，你也是廠長嗎?」楊同事：「我還沒，廠長那必須的，他可是我們那一批最優秀的員工之一，直接晉陞來這裏！」「真沒想到，他這麼強，那我得多向你們學習了。」楊同事淺笑了下，「要說厲害，還得是你們黃經理，那可是萬中無一的好手，大名遠揚的老專家，你在這好好跟着他學吧！」這下莫凡更加吃驚，原來大boss才是隱藏在最後面。
蛋庫門口，大黃和小黃正在追逐打鬧，兩隻狗的存在，為雞廠增加了不少樂趣，也為廠里的一方平安做出重大貢獻。尤其是蛇鼠為患的外圍，偶爾出現一條帶紋身的黃鱔人都嚇得不輕，有些手指長度，長得虎頭虎腦的小花蛇，看着十分可愛，實際是卻是一口致命的五步蛇，就在蛋庫附近的石洞中，時常光顧蛋庫。莫凡某天夜裏還見過好幾條差不多的小可愛在蛋庫門口緩緩爬動，明顯都來自同一窩，還好當時沒直接拿手去抓來看眼皮是單的還是雙的。
跟在楊同事走進蛋庫，一大媽喜笑顏開，熱情招呼楊同事，原來這楊同事這麼受歡迎，只見他輕車熟路的站在接蛋器旁拿起一個蛋托幫撿雞蛋，不忘和大媽們搭訕。莫凡也不閑着，站在另一邊，有模有樣的學起來，剛撿了十個，一邊的大廚阿姨看不下去了，急忙說道：「錯了小莫，這個蛋要大頭朝下，不然容易碎！」一旁的其他人忍不住笑出聲，莫凡羞愧難當，低頭重新整理。一個大媽說起了地方土話，莫凡隱約理解，配上大媽們那嘲笑的眼神，好像是在說：「大學生就是大學生，撿雞蛋都不會！」這讓他萬分無語，過了十分鐘·集蛋器上的蛋數量明顯減少，莫凡開始幫忙裝箱打包。只是沒想到的事情又來了，學大媽們擺好箱子，蛋托愣是放不對，擺弄幾分鐘都不得，阿姨見他笨手笨腳的，立馬過來指導，：「你把蛋托和蓋子橫豎搭配，一盒正好擺兩托，然後往上堆，擺放位置一定要放對，這樣、這樣、然後這樣，不然是放不下的！」他連忙點頭，「是是是！」莫凡確實沒想到，裝個箱子還有這麼多講究。只怕是在廠里的第一印象已經毀了，再想想自己可是技術員，還是得多學學，學會了可就不來這招嘲笑。裝好一箱，莫凡就放下手中的活，見楊同事蹲在一打蛋前開着手電筒照來照去，也不懂在看啥，第一反應就想起孵化蛋時需要的照蛋，看胚胎髮育情況。只不過，他看的並不是這個，這蛋今早才下的，哪裏會有什麼胚胎。楊同事邊照邊說着：「這些不會是缺鈣了吧，蛋殼質量好差！「莫凡跟着也挑了個照了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禁感慨，自己距離成為雞王的夢想還是太遙遠了。
一陣喇叭聲響起，朝外的大門駛來一輛中型貨車，老闆娘一聲招呼：」過來幫搬貨了喂！「阿姨們迅速放下手中的蛋朝已經打包好的蛋走去，大家很有默契，一個人用拖車拉到台階上，其它幾個人就負責搬上貨車，」小莫、小楊過來幫一下忙！「老闆娘招手示意，兩人直接越下台階，幫把蛋一箱一箱的往車裏搬。莫凡自認力氣還不錯，剛開始搬幾下還沒啥，但搬了二十幾箱的時候忽然想着，怎麼還沒搬完，手臂都要麻了。貨車司機叼著一根煙瀟灑的將蛋擺放整齊，還不忘嘮嗑；」老闆娘不錯啊，什麼時候又招來兩個帥哥來幹活？「老闆娘笑道：」剛來的實習生，還挺能幹吧！「貨車司機呵呵一笑，：」挺不錯！年輕人有力氣。」
也沒注意看時間，裝滿那一車的時候，莫凡手都要抬不起，身上的衣服裹了一層灰，腰有點酸，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電話突然響起，打開一看是黃經理，他在那頭喊道：「小莫，趕緊上來一棟看下！」還帶着點嚴肅，莫凡毫不遲疑的回道：「好的，馬上到！」他有些疲憊的向雞舍走去，或許是早餐的緣故，忽然感覺又餓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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