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雞場風雲 第一節 初出茅廬

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處境，你永遠被關在牢籠，而我一直被一座圍牆監禁，我們的圈子都很小，每天在這有限的空間里日復一日機械活着。像一台機器，定時啟動，不管外面的世界多繁華，無論今天的天氣陰晴，你我總保持同一個狀態。

吱呀一聲，伴隨着金屬大門的緩緩打開，一青年走了出來，使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忍不住還打了個噴嚏，頭髮上插著幾根雞毛，在下午的陽光中隨風搖擺，不由得讓人聯想到一句話來形容；頭戴雄雞鳳凰裝。來到這裏的五天，莫凡很是悠閑，每天的工作無非是繞着一百米長的雞場來回逛，累了就出到門口休息幾分鐘。最讓他期待的莫過於一年後當上廠長，就能實現月入過萬的生活。要知道，一個農村出來的人月入過萬可神氣了，村裏的清明會一人兩千都能請大夥吃上兩天大魚大肉。正在原地流着口水，『小莫！「一個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莫凡無語，；去他丫的白日夢。循着聲音方向看去，桂區來這駐場學習的楊同事正在招手，莫凡邊沖着他回應一邊走了過去，』怎麼了楊大哥？」，楊同事晃了晃手裏的水桶，裏邊放了一把明亮的剪刀和一個綠色瓶子，說道；」跟我去剖個雞，順便幫我個忙！」莫凡爽快道：「好嘞！「聽到說要解剖莫凡這才意識到那桶里裝的原來是手術剪和一瓶消毒水，像極了以前在學校實驗室里的裝備。

跟着楊同事的腳步從雞舍左外圍繞道至雞舍後門前，地上躺着幾隻奄奄一息的大白雞，莫凡一手兩隻幫提起來，在楊的帶領下走到發酵罐的大口前，這裏有一塊鋪好的水泥路，只是這裏迎面是雞舍的排風口，迎面的大風吹來帶着無數雪白的雞毛。還好大家都早有準備，戴好口罩否則就被迫大口吃上新鮮的雞毛。由於莫凡也是第一次見人剖雞，心中興趣爆棚，以前在學校實驗室里雖剖過鴿子、兔子，但只是一次就結束，且人多物少，大部分同學只有當旁觀者的份，當然他也不例外，作為一個資深的內向社交恐懼患者，平時見面都不敢大聲說話。

楊同事打來半桶清水，混入一點消毒水，擼起袖子就往裏邊攪拌，然後十分熟練的抓起一隻耷拉着眼袋的大白全身浸泡入水，再拎着雞脖子，消毒水順着羽毛滑落，原本佈滿灰塵的翅膀瞬間光亮無比。只是這一頓操作過後，原本奄奄一息的雞兄弟直接嗝屁了。只見楊把它平鋪在水泥地上，左手抓脖子右手持手術剪，一剪刀乾淨利索把雞喙剪成兩半。他往橫斷部位看了看，順着喙的分割處朝脖子方向一路下滑，雞皮在鋒利的剪刀下順勢被切為兩瓣，露出裏邊粉紅的肌肉層。看了看把雞仰面，抓住大雞腿用力一拗，只聽見咔嚓一聲，關節處的白骨便露了出來。剪刀呈四十五度分別向腹部兩側開一道口至胸肋骨位置，手扯著剪出來的三角往上巴拉一下便露出了內臟。一股熟悉的嘔吐位傳了上來，莫凡胃裏一陣翻湧，但還是忍住了。楊同事伸手指在內臟里攪了攪，最後用手托住那塊發黑膨大的肝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朝一旁的莫凡說一句，：「小莫，幫我拍個照。」莫凡遲疑道：」我拍照很醜的額！「楊同事：」沒事，別拍到我的的手就行！「於是莫凡掏出手機朝肝臟拍了一組寫真，內髒的氣味瞬間吸引來眾多密密麻麻的大號蒼蠅，一隻手驅趕一隻手拍照。」好了，你看這樣行不？「莫凡把圖片給楊看了看，楊歪頭看了兩眼說道：」好，沒問題，等會我讓你拍的時候繼續。「小莫輕輕點頭，一臉渴望再度看向楊的操作，好不容易入行，一定要學習一下大佬的手藝。

楊同事剖完帶過來的幾隻雞，終於結束，手上沾滿了污漬，碩大的蒼蠅在一旁歡呼雀躍，幫忙把殘局收拾完，一起扔進發酵罐的鏟斗中。莫凡跟着來到雞舍大門前水龍頭洗手，朝着後山大口呼吸，剛才那股內髒的味道實在是令人作嘔，彷彿想起自己曾經解剖兔子大腸散發的腥臭味，後勁太大、回味無窮。起身，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楊笑着說：「走，下班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