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暗流
「咦！」
「那不是璘哥兒嗎？」賈瓊得了賈效的吩咐后便馬不停蹄的徑直向賈代修家而來，剛到門口便在不遠處，見到賈璘遠去的背影，他不由心中嘀咕道。
「壞了！」片刻后，賈瓊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也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晚了賈璘一步了。
賈瓊想到此處便不敢在耽擱了，加快腳步進府去尋賈敕了。
「敕叔，你就讓我見一見三叔祖吧！」賈瓊尋到了賈敕卻不想被擋在了房外，不由拱手討饒道「你是不知道璘哥兒實在可惡，我娘的臉如今紅腫的老高了，我這做兒子的看著心裡不好受呀！」
賈敕聞言似笑非笑道「瓊哥兒，不是堂叔為難你，實在是你三叔祖累了，剛剛睡下了，老年人睡眠淺，他好不容易睡著了，我怎能去打擾他了。」
賈瓊聞言也是無奈，只好繼續道「那敕叔，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不然我回去不好向我父親交代呀！」
賈敕聞言失笑道「我自然不會讓你難做的。對於你說的事情，我與你三叔祖早就知道了。」
「你回去后，告訴你父親，讓他好好管一管你母親，怎能為了一間鋪子便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以此來威脅璘哥兒了，這事做的不地道。」
賈瓊聞言不由目瞪口呆的看著賈敕，賈李氏臉上的傷他可是親眼所見的，臉頰紅腫，如今說話都一陣疼，這是得多狠才會自殘至此呀！
「那明明是璘哥兒.......」賈瓊愣神片刻后，便欲爭辯一番。
「瓊哥兒，我以往瞧你是個聰明的，怎麼今日如此糊塗，此事與璘哥兒何干？」賈敕見賈瓊糾纏不休不由沉了臉色，徐徐說道「你三叔祖說了，讓你父親適可而止，好自為之，你回去后如此說便行了。」
賈瓊聽到此處，哪裡還不明白，這是賈璘先他一步說服了三叔祖，如今族長已經選擇站在賈璘一邊了。
賈瓊不由一陣的氣餒，向賈敕拱手一禮后，便腳步匆匆的向家跑去，他要儘快將消息帶回去。
賈敕見賈瓊遠處的背影，不由嗤笑一聲，低聲喃喃道「我管你們誰對誰錯，誰都不能耽擱了我兒的科舉前程。」
.........
「他真的是那樣說的？」賈效怒目圓瞪，死死盯著剛剛返回的賈瓊道。
賈瓊一臉晦氣，氣憤道「父親，我怎敢拿此事哄騙你，敕堂叔真的是這樣說的，而且我壓根就沒有見到三叔祖，如今看來他們家是選擇幫賈璘了。」
「豈有此理，青天白日的就說瞎話了。」賈李氏在一旁聽得氣憤不已，指著自己的臉道「我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把自己扇成這個鬼樣子，老爺你可不能讓他們這樣欺負我們家呀！」
「哐當」一聲，賈效將一旁的案幾推到在地，案几上的茶杯落地摔碎，碎片四處散開。
賈效臉色漲紅，怒罵道「那個老匹夫，竟敢讓我好自為之，當年我可沒少送禮孝敬他，如今見璘哥兒有出息了，便在我面前裝起了賢良大德了。」
「此事決不能就這樣算了」賈效看向賈李氏道「我與府衙的朱師爺相熟，他是府尊的心腹之人，能說得上話，你取些銀錢給我，我跑一趟府衙，既然族裡不能主持公道，那我便讓他們都去蹲牢獄去。」
賈李氏以往摳唆小氣，今日卻難得大方，聞言便笑道「老爺的辦法好，另外不要忘了姓薛的那個狐媚子，除了告璘哥兒毆打長輩外，也要告姓薛的敗壞風俗，勾引外甥，謀奪別人家財。」
賈效聞言讚賞的看了賈李氏一眼，便腳步匆匆的離府前往金陵府衙。
.........
賈效來到金陵府衙，給了守門的衙役一些錢，讓他去尋朱師爺。
待賈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見頭戴闊邊深網巾，身穿青布衫褲，腳上是盪口鞋的朱師爺踱步而出。
「讓賈兄久等了，府尊上任沒多久，如今府衙事物繁忙，我一時抽不開身。」朱師爺清瘦清瘦的，淡眉毛，小眼睛，臉頰狹長，見到賈效不由笑著道。
賈效聞言趕緊上前幾步，苦笑道「原不該來打擾朱師爺的，只是如今小弟遇到些事情，需要朱師爺搭把手。」
朱師爺聞言眯眼道「賈兄當知道規矩的，我們府尊是個兩袖清風的，這請託之事由我負責，這銀錢方面不給足了，我是不好在府尊面前開口的。」
賈效來之前便有心裡準備了，聞言笑道「我曉得事，如今也到晌午了，不如朱師爺隨我到太白樓去，我們一邊吃一邊談。」
朱師爺聞言，輕輕擺了擺肚皮，笑道「那敢情好呀！一會賈兄可得陪我多喝幾杯。」
賈效聞言笑著應是，兩人便徑直向太白酒樓而去。
........
這太白酒樓乃是金陵城有名的酒樓，其原名孫楚酒樓，因西晉太守孫楚常呼朋來此登高吟詠而得名。
後來唐代大詩人李白寓居金陵天慶觀西園時，常在孫楚酒樓豪飲賞景，棹歌秦淮，留下膾炙人口的名句「朝沽金陵酒，歌吹孫楚樓」。
故後來孫楚酒樓便也更名為太白酒樓。
酒樓二樓的雅間，賈效與朱師爺相對而坐，兩人面前早已擺上了酒菜，推杯換盞間，兩人關係拉近了不少。
「哎！」
賈效見氣氛到了，不由唉聲嘆氣，故作鬱悶之色。
朱師傅知道這是要說事了，便也放才酒杯，知趣問道「賈兄是個可交之人，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賈效聞言，苦笑道「家族醜事原不該麻煩朱師爺的，只是我那侄兒實在是個狡詐之徒，他打了他嬸娘，又不知用什麼方法蠱惑了族長，如今是讓小弟有苦難言，有冤難伸呀！」
朱師爺聞言不置可否，他是刑名師爺出身，這樣的親族反目之事不知見過多少。
但這不耽擱他收錢，只要賈效願意花錢，白的他也能給他弄成黑的。
朱師爺想到此處，便故作動怒道「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忤逆長輩的姦猾之徒，賈兄你放心，雖然府尊上任沒多久，但他一向是個秉公執法的，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賈效要的便是這句話，聞言心中暗喜，忙不迭的將懷中的三張銀票遞了過去，朱師爺見狀不由得意一笑，伸手接過，忙順進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朱師爺收了錢，這心情也大好，出於刑名師爺的習慣，他不由問了句「聽你說是你侄兒惹到你了，那應該年歲不大，還是白身吧？」
賈效聞言便是一陣憋悶，當年他哪裡知道那個被他棄之不顧的賈璘還是個讀書種子了，見朱師爺發問，他也不敢隱瞞，訕訕道「今年，已經是秀才了。」
朱師爺聞言詫異的挑了挑眉，遺憾道「如此會讀書，賈兄不籠絡著，為何還要與之交惡了。」
賈效聞言心中不快，面上苦澀道「我那侄兒雖然會讀書，但是人品低劣，不然也干不出毆打嬸娘的事情來。」
朱師爺聞言輕笑一聲，安撫道「這是賈兄的家事，我不做評論，只是既然他是秀才，那便有功名在身了。」
「賈兄當知道，若是個白身，我隨便安個罪名給他，便能替你料理了他，可有功名便不同了，後續的麻煩不少呀！」
賈效見朱師爺喊難，哪裡不知道，這是對方準備加價，他雖然肉疼，但是一想到那間胭脂鋪與賈璘對他的羞辱，他便一咬牙再拿出了兩張銀票遞了過去。新筆趣閣
朱師爺見狀心中滿意，接過銀票后，笑道「不瞞賈兄，府尊剛上任，正急需做出政績來，你那侄兒毆打嬸娘，與撫養自己的小姨不清不楚，這樣有傷風化之事，正是府尊需要嚴懲的，你放心，此事我定會替你辦好的。」
賈效聞言不由大喜，連忙給朱師爺倒酒，兩人便重新推杯換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