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2）

()今rì是護衛錢寶值班，掄錘的任務就交給了他。他走上擂台，接過大鎚，照四爺腹上的磨盤兩錘下去，砸得粉碎。四爺挺身站起來撣掉身上的碎石，說道：「孩子說得沒錯，如蚍蜉撼樹，沒有太大的感覺。這局俺們贏了。」龐吉賴皮道：「這隻能算平局。你們練一絕技，我們不會練，才能算你們贏。我們會練。咱們還是平……」四爺說：「剛才皇上有旨，揭秘者勝。各位大人都聽見了吧？」「聽到了！」接著狄公宣布：「第二局，乙方勝！」

皇上的一句話，判甲方輸了第二局，吳瀚很不服氣。他說：「乙方說我們的氣功是假的，騙人的，還說什麼：面積大，受力小等等，這也太瞧不起我們了，現在我們就練一個面積小，壓力大的絕話，讓你們瞧瞧，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他向後一招手，「抬上來！」

又見吳瀚的兩個徒弟抬上來一塊二寸多厚，半米見方的釘板。吳瀚說：「下面我們練『卧釘板』，力馱千斤。」命令下達后，他在一旁又念起了咒語來。那個大力士赤背躺在釘板上，另一個人在他的肚皮上來了個手倒立。待大力士起來后，吳瀚才停止念咒，問道：「你們敢練嗎？」

瑞平說：「如果他能躺在一顆或兩顆釘子上，停留一分鐘，我就認為這是真功夫，否則，您這個『卧釘板』也是蒙人的。」吳瀚一聽急了：「你這孩子說話真氣人，卧釘板、卧釘板，釘子少了就不叫釘板了……」「釘子少了，他就不敢卧了。」6宇說，「誰都知道：釘子越多，密度越大越安全。像這樣密的釘板，我經過練習，也能卧。」

瑞平解釋說：「各位大人都知道磨槍磨刀的目的吧？是為了增加鋒利度。也就是減小刀、槍與物體接觸的面積，增加壓強。一根針很容易刺入肉里，一根木棍就不容易了。這就證明：前端面積小的釘，就比面積大的木棍更容易刺入人體。大家再看這塊釘板，這麼多的釘尖幾乎全在一個平面上，也就增加了釘尖的面積，釘尖對人體的壓強自然也就減小了，就不容易刺傷人體了。我們可以做一個試驗：把幾包針的針尖對齊，捆成一把，扎自己的手背，因針尖面積增大了，對手背的壓強減小了，也就不容易刺進去了。其實，這也是力學上的知識。吳國師，我說的對嗎？」

此時吳瀚臉漲的通紅，剛要說話，大力士不幹了，他氣急敗壞的說：「讓你這麼一說，我這幾年的功夫就白練了？」莉君接過來說：「沒有白練，你把身體練壯了、抗擊打的能力增強了、臉皮、肚皮練厚了……」「你這是在諷刺我！」大力士吼道。莉君笑道：「你也別不服氣，照你這樣練下去，你連枚雞蛋都攥不碎。」「哇呀呀，你太小看人了，別說一枚雞蛋，就是兩枚，三枚我都能攥得碎！把雞蛋拿來，我攥給你看！」莉君看他上當了，對睿男說：「讓彩蓮取幾枚雞蛋來，讓他攥。」

彩蓮很快從御膳房要來幾枚紅皮雞蛋，莉君讓大力士選了一枚，對他說：「雞蛋只准攥，不準摳，你能作到嗎？」大力士說：「誰摳誰是大姑娘養的！」「好，我相信你，你攥吧。」大力士沒把攥雞蛋當成一回事，他輕輕一攥，雞蛋沒碎！他又用力攥了一下，還沒碎！覺得奇怪，於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又怕雞蛋黃兒噴到身上，用左手擋著，說聲：「你給我碎、碎、碎！」雞蛋還是完好無損。不管他怎樣用力，雞蛋就是攥不碎。大力士急了，把雞蛋放在胸前，弓著腰用力攥、舉過頭頂攥，還是攥不碎。話說大了，人也丟盡了，他也玩了命了，臉上青筋直蹦，胳膊上的肌肉隆起多高，憋得他順臉淌汗，後來急得他就地十八滾，就是攥不碎。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莉君看他太累了，無心再和他開玩笑了，對他說：「不要攥了，你不想想雞蛋為什麼攥不碎？」大力士說：「雞蛋是假的。「胡說！」彩蓮吼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攥不碎就說是假的？你磕開看看！」說著，把盛雞蛋的碗遞給他。大力士磕開了雞蛋，這才無話可說了。莉君說：「老太師，一枚雞蛋為什麼攥不碎，這是我給你們甲方提出的一個問題，你能答出其中的道理嗎？我明確地告訴你，這裡面也有力學知識。你們答對了，就算贏了。答錯了，第三局，我們又贏了。」

連問數聲，甲方無人回答。狄公急了：「老太師，你們再不回答，乙方可就贏了。」龐吉看看吳瀚，吳瀚搖搖頭。他又看看廖天成，廖天成也搖搖頭。他再看孫榮，孫榮把臉背了過去。無奈，龐吉說：「我們認輸了。」狄公宣布：「第三局：乙方勝！」

乙方連勝三局，龐吉暗暗吃驚，悄悄地埋怨吳瀚：「我說多請幾位高人，你卻大包大攬，拿豆包不當乾糧，這回慘了吧？快想法子，挽回一局半局的。」吳瀚臉上掛不住了，決定拿出自己的絕活來斗一斗這幾個年輕人。他說：「皇上，臣自幼練了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下面我就練『拍打術』。如果乙方練不了，這一局我們就算贏了？」仁宗說：「他們練的絕活，你們練不了，只能算是平局。」

吳瀚命徒弟們用木棍打他的脊背、大腿和臂膀。木棍根根打斷，他卻毫未傷。

四爺看罷，哈哈大笑：「國師大人，你為啥不讓徒弟用棍梢打你？用棍根打你棍子還有不斷的嗎？再說也打不疼啊。來來來，讓我打你兩棍子。」四爺看出了門道，卻講不出道理來。

吳瀚說：「難道你要使壞？」四爺笑道：「你有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就是俺使壞能奈何你嗎？」吳瀚急了，把上衣一脫，露出肚皮來：「老爺子，你是說我的『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也是假的，我的肚子任你用刀砍，用槍扎！」說罷，他把肚皮鼓了起來，「動手吧！」四爺笑道：「慢來，俺不砍也不扎，你讓俺在你肚皮上拉上一刀就成。」吳瀚說：「胡鬧，那會把腸子拉出來。」大家一聽又是一陣大笑。吳瀚說：「只准刀砍、槍扎，不準拉肚皮。就像你們不準摳雞蛋一樣。」四爺說：「那俺就不拉了。你讓俺在你的穴位上戳一指頭如何？」吳瀚說：「不可以。」四爺說：「這不行，那也不行，這算什麼『金鐘罩鐵布衫』呀？好了，俺不跟你開玩笑了。這樣吧，這局就算平了吧……」

龐吉一聽，立刻蹦起來說道：「不要耍賴皮！除非你練的，我們練不了，否則，我們就贏了。」四爺說：「火走一經，人練一功。你練的功夫，我練不了；我練的功夫，你也練不成。不信，俺練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