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3）

()睿男回到**，見到父皇，沒好氣地問道：「有什麼好事，非得這時候讓孩兒回宮？寶貝都沒來得及看……」仁宗問道：「你到開封府去了？」「您知道了還問？」仁宗又問：「給朕闖禍了沒有？」睿男不耐煩地說：「把孩兒叫回來就為這個？沒有！」仁宗說：「不為這個。你說為啥？」皇娘埋怨道：「一個女孩家，成天瘋瘋癲癲的就不怕別人笑話嗎？」睿男生氣地說：「我去趟開封府就瘋癲了？父皇的大恩人，現在是孩兒的師傅了。王先生也是孩兒的老師了。6宇、吳瑞平、梅莉君也成了孩兒的師兄、師姐了。以後孩兒得天天到開封府去學習，您可不準攔我。」說完，扭頭跑掉了……娘娘急了：「你回來！這可使不得。你都十五六了，該穩重些了……」仁宗說：「讓她去吧，跟他們學些本事也好……」

睿男賭氣跑回自己的寢宮，打開髻，讓彩蓮、碧玉給她剪頭，剪一個像莉君那樣的披肩，嚇得二人了不得。彩蓮說：「您就饒了奴婢吧，娘娘要是知道您剪成短，非打死奴婢不可。」睿男說：「我不說是你們剪的，還不行嗎！」碧玉說：「不行！要剪頭，您就先打死奴婢吧。再過一年半載就要出閣了，頭還能長出來嗎？」睿男看兩人不動手，突生一計，故意問道：「誰要出閣？我看你倆要出嫁吧？不剪就不剪，你倆去把裁縫找來，我要做衣裳。」

彩蓮、碧玉走後，她拿起剪刀剛要動手，突然又停住了。手握長也有些捨不得。但，想起了莉君的美貌，狠了狠心將長剪到了腰部。當彩蓮帶著裁縫進來時，睿男正對著鏡子美呢。這可把二人嚇壞了，二人哭著說：「您這不是要奴婢的命嗎！娘娘要是知道了，可咋辦？」睿男說：「是我自己剪的，與你倆無關，裁縫可以作證。」她又對裁縫說，「你到開封府，照小字輩衣裳的樣子，給我做一套，明天我就得穿！」裁縫答應一聲「是」，急急退下……

第二天午後，有一個女孩兒拖著「披肩」，身穿「學生服」，腳蹬小白鞋，飄飄然地走進後花園。「這是誰呀？」6宇問道，「這是哪兒來的傻丫頭？」冷不丁的，誰都沒有認出來。大家仔細一瞧，才認出是睿男公主。不知是布料之差，還是做工之別，這身「學生服」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彆扭，再加上她邯鄲學步，就像個傻丫頭進城——不知怎麼走好了，逗得大家捧腹大笑……睿男不好意思了，一頭扎在惠芳懷裡……

惠芳將她攬在懷裡，笑問道：「你在學誰走路？」睿男說：「學師姐走路，她走路好看。」莉君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學我走路？我走路就像你那個樣子？」睿男說：「我沒學好，下次一定好好學……」這句話讓莉君哭笑不得：「得、得，你可別學了，再學個十天半月的，我也不會走路了。」睿男不解地問道：「為啥？」「我就被你傳染了唄……」

惠芳撫摸著睿男的一頭烏說：「今後不要什麼都跟我們學。女人的型和衣著，是跟社會展的趨勢而定的。我們的這種型和衣著，在我們那裡很流行，但在這裡就不時興了，會讓人笑話。其實，昨天你來時，我就現你很漂亮，今天就有點弄巧成拙、東施效顰了。多虧頭剪得少，否則，就無法補救了。走，到屋裡去，老師給你打扮打扮。」她又對彩蓮說：「你去找把平底壺，倒進一些開水，我要熨衣服。」

經過一番折騰，睿男再走出迎net閣，就像一朵亭亭玉立，光彩照人的出水芙蓉，漂亮極了！只見她：頭梳得溜光水滑，中間劉海飄在額前，兩側各梳一圓形髻，上插一圈鮮花。衣裳被熨得板板正正，不肥不瘦，十分合體。大家看了驚嘆不已。彩蓮、碧玉拍手贊道：「王先生的手真巧，公主比以前更俊了，像個大姑娘了。」

幾個孩子在院子里鬧了一陣子，四爺把他們叫在一起問道：「後天比賽的項目都列出來了嗎？」「列出來了，一共三十題，我這就拿給您看。」惠芳說。四爺說：「不用了，你拿來俺也看不懂，俺是問：你們需要什麼東西趕快提出來，讓包相爺提前準備。」惠芳說：「我們所需要的東西，金戔爺爺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讓我們今晚到校軍場去取。」四爺說：「這就太好了，你們去準備準備吧。」

打擂的rì子到了，在金鑾殿門前搭了一座大布篷，台階上擺著兩排桌椅，皇上居中而坐，文武大臣分坐兩旁。在台階下，有兩個方桌，栽判員包公和狄公分坐左右。布篷兩側，各有—排桌椅，是打擂雙方的座位。惠芳居左，龐吉居右。一切就緒，皇上傳旨：「開擂！」

陳林手捧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慶曆三年夏，朕親設文擂台一座。甲方由龐吉、吳瀚、廖天成、孫榮等十人組成。乙方由崔四誠、王惠芳等六人組成。不論武功、法術、算術等，均可參賽。打擂雙方自選賽題十道，一對一比賽，共十局。每局勝負，由裁判員判決。比分多者勝，少者為敗。勝者重獎，敗者受罰！欽此。」陳林又補充說：「比賽結束后，聖上有御題三道，答對者，重賞！」陳林讀完聖旨，說：「你們兩家趕快到包相爺那裡去抓鬮。抓到『開』字鬮的先開擂。」

結果，龐吉抓到了「開」字鬮。他喜形於sè，要先制人。他抱拳道：「承讓、承讓，我就先開擂了。」惠芳還禮道：「我們初次打擂，不懂規矩，請多包涵。請太師出題吧。」龐吉迫不及待，說了聲：「恭敬不如從命。」他向後一揮手，「抬上來！」吳瀚的兩個徒弟抬上來一幅肖像畫兒。

這幅畫像是一位頂盔掛甲，胸前狐狸尾，身披大紅戰袍，腳蹬虎皮戰靴，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只見他，雙目凝視遠方，嘴角露出輕蔑的一絲冷笑。這是誰？難道這幅肖像畫兒也是一道題嗎？惠芳正在猜疑，龐吉說：「王先生，你要是能猜出畫中人是誰，老夫就算輸了。」惠芳笑道：「在您沒有認識我之前，有人把我的畫像給您看，您能叫出我的名字嗎？」「這，這……」龐吉是個聰明人，立刻笑道：「老夫跟你開玩笑，這是誰也猜不出來的。」他轉身對皇上說：「您不是早想見一見遼國的皇帝——耶律宗真嗎？今天臣給您帶來了，這就是他登基時的戎裝肖像圖。臣將此畫買來，就是為了讓聖上和同僚們，看一看這位北國皇帝的羞容。」他一指畫像，「請問王先生：他何時能滅、何時能亡呢？」

惠芳一聽，暗吃一驚——他指的是畫兒、還是指畫中人呢？你回答哪個都不對。就在她考慮如何回答時，6宇說：「我來回答這個問題。」龐吉說：「你答答看。」

6宇走到畫像前，說：「此人本是一列強，長城內外逞瘋狂。今rì他已遇到我，定叫他遇水而化，遇火而亡！如果您要不相信，我傾刻叫他見閻王。太師，我回答的對不對呀？」龐吉搖頭道：「老夫是問畫兒中的耶律宗真。」6宇說：「我回答的也是畫兒中的耶律宗真。」6宇看他兩頭堵，眼睛一眨，冒出一股壞水來。他偷偷地把打火機放在畫像下面，「啪」的一聲打著打火機，二寸多長的火苗立刻將畫像燒為灰燼，嘴裡問道：「太師請看，他不是見火就亡了嗎？」

龐吉一看畫像被他一把火燒了，氣得嗷嗷怪叫：「你、你、你、你敢燒我的畫像！你得賠我的畫兒……來人啊！亂棍把他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