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邊鎮亂】河套之爭(上）
冬天在無數人的催促中匆忙離去。柳全在安排好出塞的商隊后開始他的江南之行，他將先到達běijing，順大運河南下直至杭州，隨行的商隊裝滿草原上好的毛皮，聽說那些東西在江南很受歡迎。
歸化城畔，土地剛剛解凍，無數漢人開始清理歸化城的廢墟，修建簡單的土木房，進入草原后他們的命運掌握在蒙人手裡，其實命運和奴隸相比也好不了多少，只是能夠活下去。俄木布汗偶爾會去巡視，他已下定決心讓歸化城重返輝煌，部落實力的增強給了他很多勇氣。
三月底，翟岩的俄木布汗再三催促下，取消了芒牛山腳下的集市。商盟將歸化城建設完畢的一半商鋪包攬下來，在那裡出售各式各樣的物品，包括鐵器。漢人在土默川耕種需要鐵制工具。
歸化城的繁華漸漸讓更多的漢人商隊進駐此地，雖然右玉縣與和林格爾偶爾有馬賊活動，但阻擋不了他們追逐財富的腳步。翟岩無法再獨攬市場，這正是俄木布汗願意看見的。無論他曾經許下怎樣的諾言，財富在眼前觸手可得，他如何能夠不動心。
草原終究是蒙古人的草原，俄木布汗是不會讓漢人一直在自己頭上獲取額的利潤。這不僅僅是他，也是土默特部共同的想法，包括烏蘭公主。其實歸化城的繁榮短期對商盟並沒有壞處，更多的蒙古部落自行來到歸化交易會讓商盟的出貨量增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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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情註定不可改變時只能去接受。
翟岩很清楚，土默特人願意容忍自己du1i的存在是因為他們還離不開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更加徹底的離不開自己。這個世界實力才是獲取話語權最有力的保證。
黃河之畔，翟岩大聲傳達命令，身後的傳令兵根據他命令變換著牛角號的節奏，隨著號角聲越來越凄厲，騎兵排成四列逐步將胯下之馬度加到極。馬上的騎士將手中長槍端起，平對前方，這是奚思訓練出來的槍騎兵。槍騎兵更注重紀錄和隊列，對個人作戰技巧要求較低，更適合這些沒有殺人經驗的部眾練習。
「排列的還算緊密，衝擊力也不錯！」奚思很滿意剛才騎兵的表現，大半年的時間有這樣的成果，他已經很知足了。
翟岩擦了一把汗，說：「我們太缺乏弓箭手，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
「在草原作戰，這些人不可能單獨行動，燕七和那ri松的輕騎兵能驅散兩翼的蒙古騎shè手。」奚思向他解釋。
「如果我們對戰的敵人是女真人呢？」
奚思想起女真人的鐵甲，「對付女真人必須要用斧頭和火器。他們的重甲太多了。」
「火器並不需要數年的訓練！聽說關寧鐵騎都裝備了三眼銃。」翟岩興奮起來，「我要搞一批三眼銃過來。」
「三眼銃雖好，但準度太差，裝填不便，只有在大規模會戰時才可堪一用。」
「戚南塘將軍所說的鳥銃怎麼樣？虎蹲炮呢？我看他很推崇啊！」
「鳥銃和虎蹲炮多為步兵使用。鳥銃是好東西，但大明軍械製造太過劣質，經常會炸膛傷兵士，所以士卒多不願用。」
翟岩還不死心，說：「先搞一批火器出塞試試。」
「關寧騎兵使用三眼銃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重甲騎兵，對陣的對象也是裝備重甲的女真人，對付蒙古人三眼銃遠沒有弓箭好使。」奚思斷言。
時間現在是翟岩最好的朋友，每一天他都能看見屬下士卒在進步，當士卒成為盲目的命令執行者時，任何訓練都會事倍功半，奚思的手段獨具一格。但對手不可能愚蠢到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四月初，一直在河套草原活動的燕七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他們現了察哈爾人的蹤跡。翟岩不敢怠慢，急報俄木布汗。俄木布汗反應迅捷，立刻命格ri勒圖部和杭高部遷徙到托克托草原黃河沿線，與漢部合作共同防護河套的察哈爾人，守衛歸化城西側。土默特人絕對不允許剛剛有所起sè的歸化城再次被破壞，俄木布汗甚至已經做好準備，萬不得已時只能向女真人求援。
君子津渡口東側杭高部大帳。
翟岩向剛剛到達的格ri勒圖和杭高進言：「絕對不能讓察哈爾在河套草原紮根！河套肥美，世人皆知。我們與河套草原只隔一條黃河，察哈爾與河套草原隔了騰格里沙漠。察哈爾人此時出現在河套只是試探，如果我們縱容他，會有更多的察哈爾部落逐步遷入，一河之隔的歸化將再無寧ri。」
格ri勒圖點頭表示認同。
杭高猶豫道：「以我三部之力恐怕很難剿滅河套的察哈爾人，察哈爾人究竟有多少也不清楚。」
燕七插言說:「據我觀察，應該在三千人左右。」自從現察哈爾人蹤跡后他就一直在河套草原追蹤，他對自己的斥候能力很有信心。
「要儘快將他們打回去。」格ri勒圖揮了揮拳頭，眼光看向杭高。他是俄木布汗新分封的千戶，杭高是土默特老資歷的貴族，所以他只是建議。
杭高不願意讓自己的本就稀少部眾再遭受損失，又不好直接表示避戰的意思，推諉說：「此事要請示大汗，只有他同意了，我們才能進入河套。「
三支騎兵以君子津渡口為中心駐紮，相距幾十里，隨著近年漠南降雨增多，只有這裡才是合適騎兵渡過黃河之所。
兩ri后，汗帳傳來命令，責令三部騎兵立刻進入河套草原清剿察哈爾人，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俄木布汗現在對察哈爾人的一切消息都很敏感。
各部騎兵迅集結分批渡過黃河，杭高部騎兵和格ri勒圖部騎兵各有有一千五百人，漢部騎兵有翟岩部三千五百人，燕七和那ri松部被抽調一部分去護送商隊后一千人。杭高次見識漢部的實力，四千多騎兵讓他滿眼羨慕，漢人的力量在草原竟然已經如此強大，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三部騎兵進入河套后成犄角之勢緩慢向河套草原中心移動，開始搜尋察哈爾人。六千多人團聚在一起行動緩慢，目標大，效率低。河套草原廣闊，三部忙碌三天一直沒有現察哈爾人的蹤跡。
漢部騎兵大營，燕七提議：「必須要分開搜尋，這樣根本不可能找到察哈爾人。」
「那會被察哈爾人各個擊破，要知道，察哈爾人未必只有三千人，而且久經戰陣。」翟岩反對。
「如果我們分開后，誰會成為察哈爾的目標？」仇彬忽然問了一句。
「當然是土默特人，柿子要揀軟的捏。」奚思眉頭舒展開。
翟岩制止道：「不要想著算計土默特人，他們被擊潰，下一個就會輪到我們，我們人數雖然多但都是新兵。」
「正因為是新兵，才將土默特人放做誘餌，這些人正面戰場也許還堪一戰，如果被夜間偷襲，連炸營都有可能。」沒有人比奚思更了解這支隊伍。
「如果分散，我要把沙琦广部調過來！」翟岩下定了決心，沙琦广部在多次的戰鬥中給他留下印象深刻，他對自己的這些從來沒有上過戰陣的新兵底氣不足。
「那樣狄寨就空了。」
「不要緊，吃過一次虧的察哈爾人不敢隨意去進犯狄寨。」
兩天後，沙琦廣四百人押送一批補給到達河套。
土默特人開始改變策略，杭高、格ri勒圖和燕七以翟岩部為中心，分散開探尋察哈爾人蹤跡，定時通報信息。分散的土默特騎兵在河套草原如同撒網一般不放過任何角落。
四月十一ri，燕七部先現了察哈爾騎兵活動留下的馬糞，如此嚴密的搜索下，察哈爾人似乎只能西逃。很快，格ri勒圖現了察哈爾人斥候。終於見到了敵人的身影，各部都很興奮。
四月十三ri晚，net風撫綠草，夜深人不見。
格ri勒圖部駐紮在一處高地上，雖然歇息，但將士們戰馬在身側，彎刀摟懷中。
不遠處，阿穆爾黑暗中不停的催促騎兵，他是林丹汗重返漠南的第一步，要目標要在河套草原站穩腳跟，驅逐這裡的土默特人。這幾天土默特騎兵緊密的搜尋已經讓他退無可退，土默特人的意圖瞞不了他，如此分散的駐紮方式明擺是給他放下了誘餌。
殺狼犬瘋狂的叫聲讓本就淺睡的格ri勒圖立刻驚醒，地面隱約在震動。
「騎兵!敵襲！」凄厲的喊聲驚醒了所有人，土默特人急急忙忙跨上戰馬集中到格ri勒圖周圍。
「點燃火堆！」格ri勒圖大聲呼喊，那是早已準備好的暗號。
察哈爾人瞬間即到眼前，密集的長箭從頭頂落下，有人出了慘呼，直到看見絢麗的火堆被點燃，格ri勒圖才放下心來指揮士卒還擊。
短兵交接處喊殺聲一片。
「退向高地！」格ri勒圖一邊高呼，一邊向黑暗中shè弓箭，高地會讓衝刺的察哈爾騎兵失去優勢，援兵很快就能趕到。
「撤退！」阿穆爾勒住戰馬，用一絲嘲弄的目光看向慌亂中的土默特人。
察哈爾人如同幽靈般消失在茫茫黑幕中，只留下迷惑不解的土默特人和一個燃燒正旺的大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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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沒有存稿，一天兩更，過渡章節質量讓我很不滿意。後面我會寫的慢些，每天至少保持一更，兩天三更吧，將情節安排的緊湊些，儘力將行文的質量提高些。前面的有時間我也會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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