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六武師（三）
第二天立早，風曉穿過前廳，敲門。
風曉穿著連體龍貓外套，戴著帽兜看不清神情。可憐巴巴求助道：「真不好意思，雲姨昨天按約定過關回去了，我不會做飯。」
添雙筷子的事，倒是無所謂。只是，林君漢揉揉眼睛：「好是好，就是，你起的有點早了。」
「是大叔叫我過來的，懶蟲。」
風曉看著對面這位不會打扮的男子，前幾日談判是這身衣服，今天還是這身衣服。
風曉吐槽道：「你就這一套衣服嗎？」
林君漢解釋：「不是，除了練功服，我還有武都府發下來的制服。」
一樣的衣服有很多件？就兩套制式的來回換？風曉撇撇嘴，林君漢打哈欠。
風曉眼神不好：「感覺你很無精打采啊。」
乏睡是有原因的。血手印倒是沒在有很多警員武者巡夜的天出現，一夜無夢。醒來只感覺元力增長，全身酸麻，還是中了招。
現在被逼看了無數的書，也搞不清對面的招式，就好像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個怪人，沒有過去，也沒有勢力。甚至他還想問，最近的兇殺案是不是他乾的。
面對嬌斥，林君漢只好回道：「那是因為，最近不知道怎麼供奉大小姐，日思夜想而頭痛。」
風曉不糾纏這個問題了：「貧嘴。」
林君漢整理了一下床鋪，下樓梯到客廳。
木桌上只有一些粥，醬和油條和腌菜。
吃的也很單調，風曉搖搖頭。聽說這位還是個月光，不知道都把錢花到哪裡去了。
武叔看著飯菜有些單薄，搞得他看到外人在這臉皮薄。指著道：「林小子，你就給客人吃這些東西嗎？怎麼這麼不會看眼色。」
「這，，，我，。。這。」
這明明是你做的，怎麼變成了我的鍋。林君漢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快去炒菜去，把你那些個二尺長的龍蝦、閘蟹、雞樅菌、松茸、松露，什麼的都拿出來，露一下。」
林君漢跨門檻的時候直接趔趄了一下。
如果有，那倒是好了。
「風曉有什麼想吃的。」林君漢終於明白關鍵所在。
風曉貓頭貓腦跟著進了廚房：「有沒有好吃的中原菜。」
林君漢思索了一陣，想不起來能做的，他只會一些家常菜：「那，風曉你來錯地方了。中原是南來北往，東經西走，口味一般跟隨大流比較平庸。人以體力勞動者多，油鹽咸辣皆可，有時候也清淡的要命，煮水撒面也就做粥了，當然那屬於懶得做飯。不能像揚州鹽商一樣，花錢琢磨，精於吃食。歷史上遭受戰亂也多，很多宮府菜也流傳不下來。」
「其次，主要是我不會做。」
「哦。」
林君漢奇道：「廚房會油煙大的。」
風曉：「我不會做飯，還是很喜歡看別人做飯的。主要這些還是可以接受的，吭吭，我想我應付不來……」
「減脂餐要嗎？」
「正合我意。」
……
武叔在外面緊緊盯著，都要製造條件獨處了，這關係絕對不簡單。說不定前幾日，也是為了這姑娘奔波了，沒想到變化這麼大，該出去通通風，不能再往家裡蹲著沒事喝水看報紙了。
咳，怎麼可能呢。同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他就應該操心自己的大事，我是不會出手的。
過了一會，青椒煎雞胸肉，蔬菜焗蝦仁，萵筍木耳炒肉，洋蔥炒牛肉端出來。
「這還像個樣子。」
武叔親切問道：「風姑娘那裡人啊？」
風曉禮貌道：「吳越嘉興人。」
林君漢掩口咳嗽：「咳咳。」武叔，你這個中國式家長，可千萬不要嚇壞姑娘家。
「在這裡習慣不習慣？」
林君漢更是要把肺管子要咳出來。
……
鄰里門店侵佔街道，接檐搭棚，從事各種瓜果，爆米花，散裝點心的生意。車輛散放，鬆鬆垮垮的招牌掛在門店上，路邊的水溝臟腥，污泥看出黑亮，夾著高細的青草。
兩人走出來。
林君漢奇道：「風曉無事嗎？」
風曉主要是覺得面牆壁比較悶:「現在案子不解決，內外投遞很受阻。手中壓了一些美工單子，我也煩著呢。」
辦事處，劉亭長從廁所出來，捂住肚子，扣扣鼻子，粗鄙道：「一斤紅薯三斤屎，回頭望望還不止。」
雖然是同屬國家機器，武都府一般都是辦武者犯罪，難纏的犯罪頭目這些大案要案。會在結束之後額外批准休假，日常也有修鍊時間，因為武者本身就是一種資源，不能單純當做僱工看待，相對於其他治安力量有更多優容。
無事的時候可以很悠閑，一到昨天這種大案要案還是要拚命工作。如果短時間內不能破案，會讓真兇逍遙法外一天多過一天，這無法對受害者及其家屬交代，同樣會讓武都府，國家機器蒙羞。
十幾個人整理對照口供筆錄，忙到昨天晚上三點多。今天還要去拿法醫處拿初步的檢查報告，找不到線索突破點，那會又是新的一輪折磨心力體力開始，一想到這裡就頭痛。
真是心態老了：「得拿鵝的保溫杯，泡點枸杞了。」
「劉亭長。」林君漢在遠處道。
劉亭滿意的點點頭，他最喜歡別人把他叫成歷史上的那位漢家天子，要不是自己這個名字用了幾十年，早就改成邦哥劉季了。
「進展到哪裡了。」
劉亭長答道：「初步排除了五六個人，要不風姑娘也過來幫忙吧，你也是武者。」
風曉問道：「這合規矩嗎？」
偵查破案的工作有保密和技術性質，不是隨便拉人就能上的。
「武者都是人才，你現在可以算編外的工作人員，等下我給你證件。讓君漢帶著你，他去哪你去哪就可以。」
哦，一樣啊。
劉亭長當然有自己的想法，這裡還沒有出現過這麼高學歷的人，在檔案上能看到就很高興。作為樸實的國人，看到一位真有學問的人，會對知識有來自概念底層的尊重。
「我已經拿到了風姑娘的資料，巴黎大學的碩士，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文曲星。風姑娘，中午我斥重資買些黃鱔、嫩羊、乳豬，切點排骨啥的。」
「到時候也讓俺家那不爭氣的小子找個目標，向你學學。」
「那就謝謝叔叔了。」
風曉笑道，我也是人形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