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挑釁
中年文士激動地站起身來，大聲叫好:「好好好！恭喜你，你通過考核了，先去鎮上的仙來客棧住下，等招募結束后再一同回鎮妖司！」
陳懷安一聽要住客棧，頓時猶豫不決地小聲說道:「大人，要不我還是待在這兒吧，我……我身上沒錢，住不起客棧。」
「哈哈哈……，你現在已經是鎮妖司的人了，住客棧還用花你的錢？放心去吧，儘管敞開了肚皮吃，那兒還有幾十名你們鎮上招收來的人，再過兩天咱們就走。」
陳懷安一聽大喜，仙來客棧他聽說過，是三河鎮最大最好的客棧，也是最貴的客棧，一般的人根本住不起。
如今聽中年文士說隨便吃隨便住，怎能不喜出望外，心裏暗暗感嘆，能進官府當差真好……
中年文士又遞給陳懷安一塊紅色腰牌，正面刻着「鎮妖司」三個大字，反面寫着「下等司衛」四個小字。
「這是你的臨時腰牌，你拿着它去仙來客棧，那裏會有人接待你的，等一個月之後的考核通過了，就會把你的名字刻在後面，到那時你才能算是真正的鎮妖司司衛了！」
「多謝大人！」陳懷安躬身施了一禮，接過腰牌小心翼翼地系在腰上，轉過身去在眾人驚羨的注視下向仙來客棧走去。
仙來客棧不愧是三河鎮最豪華的客棧，連門口都站着兩名衣着整齊的店小二專門負責招呼住店的客人。
兩個店小二一見到衣着寒酸的陳懷安欲進客棧大門，連忙上前攔住了他。
其中一名年齡稍大些的店小二斜着眼睛冷哼一聲:「哼！臭要飯的，這裏是你能進的地兒嗎？趕緊滾！」
「臭要飯的？」陳懷安一怔，隨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禁啞然失笑。
怪不得店小二說他是要飯的，原來剛才拉大鐵弓的時候用力過猛，將褲子上的補丁撐破了，別說，猛一看還真像個要飯的。
唉！那中年文士只發給了他一塊腰牌，也不說發給他一身官服，難道要等回到鎮妖司才能有官服可穿？
陳懷安身上沒錢，也沒有換洗的衣服，這下可犯了難，難不成要穿着一條破褲子去縣城鎮妖司？
見陳懷安不趕緊滾開還站着發獃，店小二來了氣，怒斥一聲:「趕緊給老子滾蛋！」，然後抬起腿來踢向了陳懷安。
陳懷安本能地微微一側身躲開踢來的一腳，順勢抓住了他的腳踝輕輕往上一抬。
「撲通！」一聲，店小二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地上摔了個仰八叉，疼得呲牙咧嘴站不起身來。
「哎喲！你個臭要飯的還敢動手打人？」
另一名店小二見狀勃然大怒，揮拳砸向了陳懷安。
陳懷安看着店小二攻來的拳頭，絲毫不慌，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輕輕一擰，將他的整個身子都擰的彎了下去。
「哎喲，哎喲，放開我……」
疼得店小二嗷嗷直叫，倒在地上的那名店小二見勢不妙，扯開嗓子大喊起來:「快來人啊！小乞丐打人了……」
他這一喊，很快便有十幾名夥計聞訊趕來，團團圍住了陳懷安。
陳懷安放開了手，一腳蹬在了店小二的屁股上，那名店小二一下子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夥計們大怒，正欲動手圍攻陳懷安時，猛聽的一聲大喝傳來:「住手！」，眾夥計頓時止住了腳步。
陳懷安看去，只見一名頭大腰圓的胖男人趕來，沖着陳懷安躬身施禮道:「不知司衛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則個！」
說完，趁著起身之際又瞟了一眼陳懷安腰間的紅色腰牌，心裏暗罵兩個店小二有眼無珠，只看衣服不仔細看看人家腰間的牌子。
兩名店小二和那些夥計一聽掌柜的喊陳懷安司衛大人，皆是目瞪口呆，這個乞丐模樣的小孩是司衛？
「哼哼！你是這兒的掌柜？」陳懷安抱着膀子斜着眼冷笑道。
胖掌柜連忙躬身回答:「小的胡八萬，正是仙來客棧的掌柜，剛才兩個夥計有眼無珠，冒犯了司衛大人，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這兩個狗奴才！」
「哈哈哈哈……，我乃堂堂的鎮妖司司衛，怎麼會跟兩個夥計一般見識……」
胡八萬一聽鬆了口氣，剛欲起身，只聽陳懷安繼續說道:「不過我這身衣服被你店中的夥計撕爛了，你們是不是該賠我一身新衣服？」
「該！當然該賠！請大人先進店沐浴一番，我這就差人去買一身新的給您送過去，保證誤不了事兒！」
陳懷安一聽心裏大喜，這下衣服的問題解決了，於是點了點頭，滿意地笑道:「嗯！這還差不多，請胡掌柜帶路……」
「好，請……」胡八萬滿臉堆笑地在前帶路，將陳懷安領到浴房，並吩咐一名夥計好生伺候陳大人沐浴，他則是差人去給陳三斤買新衣服了。
胡八萬做掌柜多年，什麼人沒見過？
他的眼光何其毒辣，當他看到陳懷安雖然衣衫襤褸，但是小小年紀便成為了鎮妖司的司衛，便斷定這種人可是早晚要飛黃騰達的，可不敢怠慢了。
不過他的態度卻引起了其他司衛的不滿，這些人都是通過考核的報名人員，大多是三河鎮各鄉村的村霸，豈會甘心讓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屁孩搶了風頭。
江雄是南崗村的一霸，生得高大威猛，像個鐵塔似的，手底下還有四個小弟，此次通過考核，成為了鎮妖司的臨時司衛。
他帶領四個小弟來住店時，胡掌柜連面都沒露，只是派了兩個夥計來招待他們。
可是，陳懷安一個小屁孩來住店，胡八萬不僅親自相迎，還親自帶他去了浴房，更過分的是還派人去給他買新衣服。
什麼意思？
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
可是他也聽說仙來客棧是縣裏一名大人物的產業，他也不敢把氣撒在胡掌柜身上，只能是教訓一下陳懷安了。
教訓了陳懷安，他江雄以後在鎮妖司才能樹立起威望，成為司衛中的老大！
打定了主意，江雄便帶領四名小弟守在浴房門口，等陳懷安出來將他暴打一頓，為自己樹立一下威信。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去買衣服的夥計回來了，手裏提着一個包裹，胡八萬接過包裹親自送進了浴房。
陳懷安洗完了澡，穿上胡八萬送來的新衣服，整個人立時精神了許多，雖然有些削瘦，但是整個人從裏到外透著一股神采奕奕，朝氣蓬勃的氣勢，讓人看了讚嘆不已。
「嘖嘖嘖！陳大人真乃人中龍鳳也！小的略懂觀相之術，斗膽說一句，您將來可是要封侯拜相的，肯定會過大富大貴的日子……，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陳大人笑納……」
說着，胡八萬遞給陳懷安一個小袋子。
「胡掌柜，這是何意？」陳懷安接過來打開一看，嚇了一跳，整整一袋子金幣，不由得愕然問道。
「陳大人別誤會，剛才店裏的夥計冒犯了您，這是本店給您的一點賠償，還請陳大人不計前嫌……」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既然胡掌柜這麼說了，我就收下了！」
陳懷安納悶了，一個鎮妖司的臨時司衛也這麼牛逼么，那日後自己若是做了鎮妖司的大司衡，這胡掌柜還不得跪着不敢起身了？
怪不得世人都說當官好，這話果真不假，官職再小也是一把割肉的刀，百姓再富也是一塊待割的肉！
二人有說有笑地出了浴房，被守在門口的江雄等人攔住了去路。
江雄斜眼瞥了陳懷安一眼，冷哼一聲:「哼！臭小子，你以為穿了一件新衣服老子就認不出你了？」
「你是誰呀？趕緊滾開！」陳懷安一看五個人的架勢就知道是來找茬的，他從小就不怕這種人，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打的他滿地找牙！
「哈哈哈哈……，我是誰？昨天在大街上你偷了我的錢袋子，現在倒問起我是誰了，你腰上掛的錢袋子就是證據，那就是你偷的我的！」
江雄指著陳懷安腰上的錢袋子說道。
此時客棧中招募來的臨時司衛們紛紛圍過來看熱鬧，有些不明就裏的人也看到了陳懷安腰上懸掛的錢袋，紛紛指責起陳懷安來。
「這少年生得挺俊俏的，沒想到卻是個小偷，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看來這年頭小偷的日子也不好混啊，鎮妖司的差事如此危險也來報名……」
「哥幾個，以後可要注意了，咱們鎮妖司混進了三隻手，各位的錢袋子可要捂緊了……」
「……！」
「……！」
江雄聽了眾人的議論，心裏大喜，望着眾人故作委屈地說道:「各位給我評評這個理，這小子偷了我的錢袋子，還明目張膽地混進了鎮妖司，這種敗類該不該打？」
「該打！」
「打他！」
「把他打出鎮妖司……」
「……！」
「……！」
眾人也不管陳懷安是不是真的偷了他的錢袋，紛紛跟着瞎起鬨，唯恐天下不亂，沒熱鬧可看，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胡八萬勃然大怒，這錢袋子明明是自己給陳懷安的，江雄竟然說是他的，正欲上前怒斥江雄，陳懷安沖他擺了擺手，然後沖江雄說道:
「你說這錢袋子是你的，那我問問你，你可知道這裏面裝的銅錢還是銀幣？」
江雄一怔，瞅了一眼陳懷安腰上的錢袋子，想到他剛進門時穿的寒酸樣，這樣的窮鬼會有一袋子銀幣？
便大聲說道:「是銅錢！」
陳懷安眯眼問道:「你確定？也許這裏面裝的是銀幣呢？也許是金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