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劫後餘生

第2章,劫後餘生

殷天頭朝下的墜落着。

下墜的過程中,正值青年的殷天,鬢角由黑轉白,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老了10歲,

平日裏,清秀的臉龐,此刻完全被蒼白和絕望替代,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無力感。全是不敢置信的恐懼。

七米寬的天穹巨坑到底有多深,殷天不知道,看着兩側一閃而過的岩石,有不少帶血的抓痕,

殷天從掉下來到現在,足足下墜了1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他充分的理解了什麼叫自由落體。即便是這樣,他依然沒有落地!

冰雕在旋轉下落的過程中,

每當橫過來就會碰到兩側的岩石。稍微的減緩一些下落速度。然後重新變快。重新又減緩……周而復始。

直到冰雕的一角被徹底磕掉。殷天的左腳恢復了自由。還沒等他察覺到。重重的撞擊感傳來。冰雕直接炸成了粉末,粉塵如銀河一般揮灑向四周。

殷天感覺自己被天上掉下來的飛機砸中了一樣。彷彿被擠壓成了小餅餅。

與此同時。殷天也被某種不可抵抗的力量,崩飛出去50多米。空中轉體720,重重的跌落到一片湖底后。渾身是血的徹底昏死過去。

湖水大口的朝着殷天嘴裏湧入。他喝了個水飽。非常滿足。

後面的事隨着腦子進水。已經記不清了,

時光飛逝,

只記得三天後,他在一個山洞裏醒了過來。

"我……怎麼還沒死……?????"

殷天無力的睜開雙眼,看着湖頂的峭壁。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感受着戒指隨着心臟的跳動而跳動。萬念俱灰。

他嘗試着坐起來,發現動一動手都會疼的要命。深呼吸了幾口,殷天用力的坐了起來。伴隨着骨頭歸位的聲音。費了很大的勁。

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下有一片範圍很大的血跡。不出意外,這應該是自己的。

"呵呵……失血過多成這樣……都沒死……我是該笑還是該哭。"

殷天活動了身體,雖然骨頭斷了許多。但雙手還能動。身上的血已經凝固了不少,看起來自己應該在這裏躺了好幾天。

"殷哥。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聽哪個?"

殷天露出凄慘的面容。苦笑着,對着峭壁自言自語。

"壞消息是,不會再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是,不會再有更壞的消息了"

自己渴望成為一個不平凡的人,第一次,賭贏了,自己獲得了強於普通人四倍的身體素質,和一雙很牛的眼睛。

第二次,賭輸了,計劃着半路逃跑,沒想過車廂的門結實的多,半路根本打不開,到了終點站,想博一把,終究還是強人所難。

"如果朱宏博也在車裏,我們倆個是否可以成功??"

他想起了和一樣成為戾種的朱宏博,那是他為數不多,可以信賴的兄弟。記得剛認識的時候,自己和其他院校的人起了衝突。朱宏博這傻子拉着殷天,揚言挑戰整個職業高中。

最後要不是殷天拉着朱宏博跑得快,就會被揍的體無完膚,

他還記得每次和老朱一起喝酒,總會有說不完的話,他是個窮人家的孩子,按理來說,有着顯赫地位的朱公子是不會和他坐在一個桌子上喝酒的,

但事與願違,更有巧合,這倆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好兄弟。

心思細膩的殷天總會不經意的問老朱,

"我們的關係能維持多久?"

"一直到死"

朱宏博是這樣回答的,

現在殷天已經被扔下來了,不知道朱宏博現在是不是比自己更慘。

應該不會有人比自己更慘了吧……

他又想起里他的瘋娘,自從被車撞了以後,就成了一個精神病,因此惹了不少禍。每當父親說不要她了,她就會每次吃飯的時候,只吃半碗。把菜都推給殷天。

嘴裏會念叨著說……

"我……我給家裏省糧食……別趕我走……我兒要補身子……要吃飽。我沒事……"

後來在一次狂風暴雨中,殷天不耐煩的看着天空,突然說想吃杏,這番話不知怎麼進了瘋娘的耳朵。

電閃雷鳴的暴雨天,這個傻子,這個瘋子……為了給兒子摘杏,跌落山崖。摔死了。

這是殷天心裏的痛,也是他渴望不平凡的原因。

他又想起了……那個他喜歡的女孩,哈,說起這件事,殷天就有些臉紅,和人家談了好幾年的戀愛,連接吻都沒有過。

那是一個炎熱的暑假。學校里只有他們倆個,這是他們約定好的秘密基地。每天都會來

一襲白衣的她,總會挽起他的手,開心的笑着,哪怕什麼都不說,她也覺得開心,在殷天的回憶里,

她總是一身素白,山風吹起她的白色長袍。飄然出塵。輕舞飛揚。那對眸子時刻都觀察著殷天的一舉一動,生怕一不小心,殷天就丟了一樣。

比殷天大三歲的她,被檢測出來戾種,最終變成了一個四條腿奔跑,頂着一個人頭的三尾狐狸,四不像的樣子也被無情的扔進了天穹天坑。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殷天無數個夜裏哭泣,最後直到眼淚流干,再也哭不出來。

殷天經歷的凄涼何止這幾件?太多太多了……

殷天在回憶曾經的過往,順便等死,他現在這般樣子,動也動不了,血也流差不多了,骨頭也碎的七零八落的,渾身也快散架了,就連意識也是一會清醒一會糊塗。

他愣了神后猛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撕開支離破碎的襯衫。露出了無數划痕的胸膛,

"橫豎都是死,不如把那個礙眼的戒指取出來。這樣死的體面些,我殷天。生來自由身,向來不會順着別人的意願!"

"順便看看我的心臟……聽說有人在這裏流下了一滴眼淚……順便看看……"

殷天嗤笑一聲,成長戾種的他,手指甲何其鋒利?切開皮肉並不難。缺少的是這份勇氣,如今勇氣也有了,那就動手!

說動手,殷天沒有絲毫猶豫。

反正也是將死之人了,這點事已經微不足道了,就連洞口外,遠遠走來兩個"人"和一隻三尾狐狸。他也沒注意,或者說他壓根就不在意了。

火燒眉毛,先顧眼前吧,

手指劃開胸膛,不難。但是切到足夠把心臟拿出來的深度。就不能單單靠手指了。

"咦?他醒了誒!"

洞口外進來的三人中,其中一個小女孩用手指著遠處的殷天。說道

另一個壯年男子也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殷天把心一橫。手指對着胸膛用力的刺了進去,血順着手指快速滴落出來。這還沒完。忍着鑽心的痛。殷天咬着牙,瘋了一般,再次用力的捅了進去。狠狠地往下一劃!

撕拉!!!伴隨着肌肉的撕裂,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他也不猶豫,繼續把整隻手掏了進去,摸到自己的心臟后,鋒利的指甲再次對着心臟一滑,一枚戒指隨着迸發出來的鮮血飛了出來!應聲落地。

此番場景可是嚇壞了不遠處的三人,

小女孩看見正在發生的事按耐不住的尖叫起來,聲音霎時間,回蕩在這洞穴之中,

殷天聽到小女孩的尖叫,扭頭看了一眼小女孩,又看了看壯年男子……最後看了看那隻長著人頭的狐狸。那張臉他很快就認出來。

"哈哈,人死之前會看到思念之人,看來是真的,我也出現幻覺了……"

殷天在彌留之際,好像看見了變成戾種被扔進天穹巨坑的初戀女友。如真如幻,如夢如聲。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他嘗試着打個招呼……可是聲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殷天艱難費力的朝着三人苦笑了幾秒,無力的像后倒去。胸膛噴涌的鮮血,淋向殷天的身體。伴隨着抽搐和翻白眼,以及肌肉的本能運動。

等到三人快步來到殷天的身前。發現蒼白的臉頰上,一雙蛇瞳已經散了瞳,整個眼睛都成了黑色。胸口一個碗口大的空洞。看的人頭皮發麻。

壯年男子用手探了探殷天的鼻息。

"晚了一步,他已經斷氣了。"

男子搖頭嘆息著,肩上扛着的獵物被他重重的扔在地上。無奈的聳聳肩……

頂着人頭的三尾狐狸,繞着他左看右看,覺得此人眼熟,待定觀瞧后,抿嘴一驚。

"他……他……殷天……這是我的男朋友,殷天,他怎麼會……難道他也成為戾種了?"

狐狸眼中含淚。曾經的過往在腦子裏快速的閃過。那些美好時至今日,依然歷歷在目。

"難道他是來找我的嗎……他沒有放棄我……"

"殷天,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啊……我是湘雅啊!我們重新團聚了。"

面容醜陋的人頭狐狸,抬起頭顱對着壯年男子哭泣著說道:

"這段時間承蒙你們照顧。我知道這件事很荒唐,也很難以接受。但無論如何,都請陳戈你救他,他才剛斷氣,還有機會!"

小小的狐狸身軀跪了下去,讓名叫陳戈的男子心裏一動。

"他把自己的心臟毀了。沒有了心臟,戾種是活不了的。"

陳戈嘆了口氣,點燃了一根煙,抽根煙解心寬啊~

"不不不,還有一個心臟,我的心臟!以你的戾種特性,把我的心臟移植到他身上不是什麼難事。求求你了,現在就動手!我不要他死!"

人頭狐狸哭泣著,哀求着。

陳戈皺了皺眉頭。一把拎起長著人頭的三尾狐狸,不悅的說道:

"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認識他,又說什麼他是你男朋友這種鬼話。但我告訴你,一個將死之際挖開自己胸膛,毀掉自己心臟的人。"

"一定不是那種喜歡頂着別人心臟活着的人。他是個有尊嚴的男人,不要用你的憐憫去踐踏他的自尊!"

陳戈眼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殷天的屍體,

"你不希望他死,他就希望你死嗎?……"

"我……"

湘雅焦急的直跺腳。三條尾巴綳的筆直。

"還有個方法。姐姐你別急呀。我們剛剛殺掉的那個戾行種,他的心臟保存完好。也許可以試試,"

小女孩稚嫩的臉龐透出一股隱晦的邪氣。彷彿殺人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戾行種和戾種的成長方向不同,彼此相互排斥。移植了戾行種的心臟,他就沒辦法階段性的進化了。一輩子都是1級戾種了,"

陳戈的煙被他一口幾乎吸完,正常人像他這麼抽煙,命長的不多。

"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求你幫他活過來!陳戈,你動手吧!!再拖一會,神仙來了也沒用了"

湘雅搖著三條狐狸尾巴,四隻爪子情不自禁的撓着地。焦急的舉手無措。渴求的眼睛一眨一眨,

"好吧,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希望我不是救了一個白眼狼。"

陳戈把扔在地上的戾行種翻過來,單手成刀,劃開死去的戾行種的胸膛,用力一拉,把手掌大小的心臟掏了出來。

心臟在他手裏還在有力的跳動着。顯然這是不科學的,這隻戾行種已經死去至少3個時辰了,心臟卻依然活躍,可見戾行種強大的生命力。

旁邊的湘雅和雙馬尾小女孩幫着陳戈,把殷天的屍體扶起來,陳戈見狀,手中立刻閃耀起金光,整個人也無風自動着,

拿着心臟的手掌順着殷天碗口大的空洞伸了進去。

時機剛好!

伸進去的手掌詭異的和殷天的肉體粘連在一起,彼此融合著,心臟的血管也在生長修復著,不大一會,殷天碗口大的空洞已經消失不見,

陳戈的手掌也消失不見,而手腕處和殷天緊緊的長在了一起,

"這就是……陳戈的戾種能力嗎,好可怕的能力……"

頂着人頭的三尾狐狸,湘雅,驚嘆的觀察著,心裏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淚水掛在臉龐上,隨時要掉落下來。

"可以了,接下來看我的。"

雙馬尾小女孩,胃部翻湧,一股氣流在肚子裏鼓起。從胃中奔向嗓子眼,隨後硃砂般的嬌小嘴唇,猛的突出無數尖銳絲線。

這些絲線在小女孩的控制下,快速的縫合著殷天的胸口,最後陳戈伸出另一隻手,把留在殷天胸口裏的手掌切斷,

"啊!你!!你的手!為了救我男朋友,你失去了一隻手掌,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

湘雅委屈的咬着嘴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醜陋的臉一會哭,一會笑。

"別大驚小怪的,用不了幾分鐘自己就長回來了。"

陳戈感覺耳朵都起繭子,他很討厭對自己客氣的人。

"這麼神奇嗎……原來你的能力是再生啊……"

湘雅恍然大悟的甩了甩身上的毛髮。

"再生只是他眾多能力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陳先生可是很厲害的,沒成為戾種之前,他還是個八級鉗工,以後要是有製造工廠,他還能露一手"

雙馬尾小蘿莉吞下絲線后,旁若無人的補充道,笑嘻嘻的用手捅著陳戈,

"你能不能別總揭我老底。過分了啊"

陳戈假裝不開心的吐槽了一句,手腕也重新長出了手掌,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等一會,他應該就能醒了。我剛才在地上看見一枚戒指,應該是從他心臟里掉出來的,我想這是他剛才挖開胸膛的原因吧。"

"什麼樣的變態……才會把戒指留在別人的心臟……她又是怎麼做到的……空間系能力嗎。?"

陳戈救治完殷天後,坐在殷天邊,觀察著殷天,順便把那名戾行種按照紋理解了體,掏出褲兜里的匕首,切出來幾條肉,準備架起火烤肉,

湘雅盯着殷天的臉龐,一雙眸子柔情似水的觀察着他,

和以前一樣,清秀英俊,除了這雙眼睛,此時散了瞳的蛇瞳,隨着心臟的重新跳動,又慢慢縮回了一條縫。

湘雅又看了看陳戈,眼神怪異的問道:

"誒!你有刀為什麼剛才要用手啊!你這……不符合常理啊,"

陳戈沒有理他,在他熟練的手法下,火已經生好,肉條也已經架好。戾行種的肉質很耐吃,一條肉,基本可以頂5天。

這也是他們能在這裏活下去的根本原因,

所謂的戾行種,就是被靈異感染的動物。它們被感染以後,大腦皮層會比之前活躍好幾倍,智商也會相應的提高。同時身體強度會提高普通人的4倍左右。

值得強調的是,戾行種本身不具備特性能力,但卻可以繼承被吞噬的生物能力。比起戾種,戾行種的身體不管各方面都要強得多,

"對了,陳戈,我有一個問題可以請教你嗎?"

湘雅用尾巴像風扇一樣,對着火堆扇著風。

旁邊雙馬尾小女孩也在咽著口水,等著肉烤好。戾行種的肉不管吃多少次,都不覺得膩。

"我們都認識2年半了,你跟我客氣什麼,有什麼想問的就問,"

陳師傅熟練的翻著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着……

湘雅想了想后,說道,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始終搞不懂,異類和戾種到底有何不同,難道只是因為他們還是"人"所以才和我們待遇不同嗎?"

陳戈聽后皺着眉,撕下一小條遞給湘雅和雙馬尾小蘿莉,緊接着說道

"它們沒有改變外貌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大部分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陳戈翻了翻肉,撒了點鹽。繼續說道,

"本質上,被周期性感染的人,變成的異類和戾種,是兩種進化方向的產物,不管從哪方面,都是不一樣的,簡單來講,異類的成長方向趨向於"魔法攻擊流",階段性的進化,大部分也都是持續增幅強化自己的異能。是異類的特性。"

"而戾種則相反,戾種的成長方向更趨向於"物理強化流"階段性的進化,除了個別例外的,大部分都是不斷的強化肉身,增強反射神經,運動神經,以及視覺神經等,隨着等級越來越高,還會逐漸鬼神化。雖說戾種也有本身的特殊能力,但跟異類的天賦能力比起來,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能跟異類相嬪美的,少之又少。"

陳戈不停的說着,腳下的火光也越來越小,

"異類和戾種,其中一方都可以擊殺另一方,進而吸收掉對方的能力源。達到互補。最終到達拼圖的頂點。後來雙方簽訂了停戰協議,這件事才落下帷幕。"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能手眼通天,真是了不起啊,"

湘雅佩服的無可無不可,換來陳戈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不是我手眼通天……你不玩手機不看論壇的嗎?,這是公開的事啊。難道你不是現代的人,你是山頂洞人?看你這四不像的模樣倒是差不多,"

陳戈吐槽引得小蘿莉咯咯笑,這麼一會功夫,她已經吃了四條肉了,小小的肚子有着驚人的胃口。讓湘雅瞠目結舌,

反而湘雅只吃了一個肉條就不吃了,眼睛是不是看向殷天,

怎麼還不醒?

殷天的意識隨着心臟的跳動在恢復著……

明明只死了一個時辰,可是在殷天的意識中,自己卻好像死了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

恍惚中,他來到了一片望不到邊的黑白世界中,周圍都是無盡的黑暗,除了自己躺着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

在自己頭頂處,一顆散發着耀眼白色的巨大光球,浮空着…進行着自轉。

表面清晰可見的山川海洋。波瀾壯闊,無數的地殼在震動着,也在緩慢的旋轉着~

這顆光球表面百分之八十都是川流不息的水。與其說是光球,不如說是水球。

"這是什麼地方……好昏暗……為什麼只有黑白色……人死以後……就會來到這沒有顏色的世界嗎……?我好累……真的好累……為什麼死了以後還會這麼累……"

殷天平靜的漂浮在黑暗凝聚而成的影流中,沒有電視劇里的回憶情景,沒有多姿多彩的故事人生,

也沒有思念親人的念想,

真走到這一步了,他就像個植物人一樣,楞楞的看着頭頂的光球,只是看着,已經足夠的奢侈。

除了累就是困,難以言表的疲憊充斥着每一條神經元。

殷天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這裏沒有參照物,自然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他想努力回憶一下曾經。再想想他的爹娘和其他的,

但似乎大腦駁回了他的權利,他只能看着……

"給了我機會,我沒有把握住,這就是命,沒啥可糾結的,現在看來,我也沒有後悔。只是我還要躺多久……"

殷天心裏嘆了口氣,自己很困,想繼續睡下去……

"害……也罷,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啦,沒了牽掛,沒了執念,沒了信仰,啥都沒了,圖個乾淨。"

在這空曠安靜的黑白世界裏,他難得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又看了看頭頂的光球,慢慢的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他看到了一隻三條尾巴的狐狸……只是這隻狐狸卻長著一顆人頭。醜陋無比的臉蛋。眼睛在他身上打轉。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殷天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張臉他當然記得,雖然不再是人,不再漂亮。但這是他窮盡一生,也要擁抱的人。

湘雅聽到殷天吐槽了自己,頓時臉上一紅,羞憤的用狐狸爪子拍向殷天的臉,

"啊!好疼……死了也會感覺到疼嗎……不對……"

殷天疼的捂臉,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頭頂的光球已經消失不見,周圍不再是無盡的黑暗,而是一處洞穴,自己自殺的洞穴。取而代之的是面前坐着三個人。

"你說誰陰魂不散啊!你信不信我咬你啊!三年不見你就這麼說我啊!你個死男人有沒有點良心啊。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讓你死了算了!哼"

坐在殷天胸口的湘雅,氣鼓鼓的撓著殷天,

殷天獃滯的看着眼前這張醜陋無比的臉,心中五味摻雜。心情時而喜,時而悲,他認出了湘雅,

曾幾何時,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不染俗塵。如今她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很醜陋,但她還在!!她還在!

二人對視了幾十秒,沉默的殷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壓抑了很久很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再也綳不住。哇的一聲痛哭起來。脆弱的樣子讓人黯然心傷。哪裏還有一丁點堅強的樣子。

在最信任,最深愛的人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殷天雙手死死的抱住狐狸身子的湘雅,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到湘雅的狐狸腿上。委屈的咬着牙哭訴道:

"你知不知道這三年我過得好難啊……我爹我娘都死了,連最牽掛的你,也消失在我的生活,我的親戚們嫌我窮,怕我借錢,都躲着我。我什麼都沒了……我真的太難了……湘雅……"

"我好想你……湘雅……"

血腥味隨着晚風慢慢的揮發着。整個洞穴里都瀰漫着這種腥味。難以想像殷天幾乎流光了血液的軀體,能在移植了心臟后,恢復的這麼快。血液也在快速的回復著,

這一切的功勞不光是陳戈的救助,也多虧了那顆戾行種的心臟,戾行種的新陳代謝本就非常快。這造就了他們幾乎免疫任何細胞病菌和病毒。簡單粗暴的生物。

另外,戾種的特性此時也展現的淋漓盡致,強大的生命力,讓殷天剛蘇醒就擁有一戰之力。

"嘿,像個爺們一樣行不行,流血流汗不流淚。過去的就過去了,既然還活着,就加油吧,嘿嘿。"

陳戈看到殷天痛哭,心中的軟肋彷彿被撥動了一樣,也動起憐憫之心。溫和的看着殷天,

湘雅看着眼前的殷天,感受着他強力的心臟,一滴眼淚也悄悄的滑了下來。她變成這幅樣子承受了很多,也想過殷天對自己的態度,

幸好,殷天沒有變,依然是那個追求初心的男孩。

雖然一切都變了,但二人的感情卻沒變。

殷天哭完,用力的一擦眼淚,轉頭看向陳戈,重重的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一個頭。頭撞在地上的石頭上,擲地有聲。

"謝謝你救了我。我欠你個人情,日後一定

雙倍奉還!"

陳戈見狀趕緊扶起他,笑着想說點什麼,

可是和殷天對視后,整個身體迅速的涼了下去,殷天意識到立刻把目光轉向別處。

陳戈心裏暗暗的驚詫了幾秒。咳了咳,尷尬的說道,

"你的眼睛沒辦法自己控制嗎?"

雙馬尾小蘿莉也好奇的看着殷天。她只是單方面看着殷天,並未對視,所以她沒有受到影響,

殷天尷尬一笑后說道,

"我暫時沒辦法控制,我才成為戾種不久,還沒有熟練掌控這份力量。"

"你現在能動了吧,全力揮動幾拳,我看看你的身體素質到達何種程度了,"

陳戈想看看殷天幾斤幾兩,殷天聽到陳戈的話,也不含糊。分開面前的湘雅,用力全力的打了一拳。頓時!

狂風掃落葉。石屑滿天飛!何等恐怖的力量。

這一拳讓陳戈愣在原地……

"怎麼可能……你才剛成為戾種,怎麼就有如此的力量…………這不可能……"

陳戈驚訝的看着……要知道他成為戾種,已經三年了,論身體素質,比殷天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如果不是親眼見證,一定不會相信殷天的驚天蛻變。

"怎麼了,我還有點虛弱,如果我能恢復一段時間,應該還可以更強。"

殷天不以為然的甩了甩手,身體還是有些虛。感覺氣血上不來。這幾拳有點氣喘吁吁。

"陳。你在這裏生活多久了?"

殷天問了一個比較白痴的問題,湘雅則乖乖的坐在旁邊,她有很多話要說,但目前二人掉進天穹這個鬼地方,一時半會是出不去的,所以有的是時間說話,到也不急,

陳戈聽到殷天的話,眉頭皺在一起,唉聲嘆氣的說道,

"差不多7年了吧,哎,"

殷天道:

"我聽到上面的異類說過,這只是一片森林。又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面積只是稍大一些,七年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和充分的準備離開這裏吧,為什麼不離開?"

陳戈聽到殷天的話又搖了搖頭,

"不是出不去,而是不能出去。"

殷天聽到這句話雲里霧裏,又轉頭看了看雙馬尾小蘿莉,小蘿莉雖然在笑,但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證明陳戈沒有說謊。

"為什麼?"殷天不解的問道,

陳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后,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除了你,這裏並沒有其他戾種掉下來……其實……"

"天穹並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而是一道異次元裂縫。每個被扔下來的人,會隨機的通過蟲洞,到達各種各樣的噩夢洞穴。"

沒有理會殷天的驚訝,陳戈繼續侃侃而談,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每個通過天穹蟲洞進入到噩夢洞穴的戾種都會根本自身實力判定與其他噩夢洞穴的戾種強制相遇。在這期間,只有活下來的那一方,才能開啟洞穴的咒印,回到安定區,也就是你現在所處的位置,"

殷天大致聽了一遍就頓時明白什麼意思了,簡單來說,就是強制遭遇戰,會有另一方的敵人來和你進行生死搏鬥。

"相遇了就一定要開戰嗎?,"

殷天平靜的看了一眼陳戈,沒覺得這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該有的覺悟他一點都不差,該狠的時候也絕不會留情。

"不一定。也可以不開戰,但洞穴的咒印存在於身軀,如果判定存活人數高於預期的人數,就會關閉出口長達數年之久。我就是因為沒忍心殺掉那些本性不壞的人,所以才會被困在這裏7年,如果我強行離開,就會瞬間斃命,這裏有高於一切的詛咒。"

殷天默默的盤算著,

"距離下一次開啟咒印出口是什麼時候"

陳戈點了點頭回道,:

"三天以後,我們的洞穴會通過某種詭異的力量和對方的洞穴相連。我已經違反規則了2次,下次開啟我如果再違反開戰條約。我就會被這洞穴詛咒,永遠囚禁在這裏。"

"如果是我違背呢?,"

殷天又問道,

"也會算在我的頭上,因為你降生在我的洞穴。等級也比我低,你是一級,詛咒只會判定等級最高的人成為代表。"

陳戈,平靜的笑着,卻說着驚人絕望的話,湘雅滿臉歉意的看着他,後者回以一個溫柔祥和的笑容,表現的雲淡風輕。

"為了我和雙葉。他冒着巨大的風險讓我們存活了下來。小天。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人。"

湘雅用尾巴掃著殷天。殷天則輕輕的撫摸著狐狸尾巴。

"談不上尊重,我只是有我自己的原則,"

殷天又問道:

"既然如此,洞穴咒印應該會判定你這個落困了7年的人為雙方陣營中"弱勢"的一方才對。又怎麼會判定你的洞穴實力呢?,噢……我想我明白了。你在強行為一些本不該活下去的人續命,他們的存活不利於局勢的發展,違背了優勝劣汰的本意"

陳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只是暫時的,你掉入我的洞穴也代表敵方陣營是強於我們的,所以你才會來這裏。只有弱勢的一方才會通過增加人數來平衡戰力。"

"只是咒印並不能掌握你的內心,否則送來一個自殺的人,等於沒送,哈哈,"

雙馬尾小蘿莉,難得的接了個茬。她這一說,四方諸人都笑了。也緩和了洞穴里壓抑的氣氛。

"對了,陳先生,你們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吃什麼?"

殷天想多了解了解這裏。不等陳戈開口,湘雅就回復道:

"這裏沒有時間的流逝,所以不用吃東西,你也不會感到飢餓,甚至不會感到疲勞,這也是你可以很快恢復的原因,但人終究是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規律,所以陳戈總會帶領我們獵殺洞穴內的戾行種來消磨時光,打打牙祭。"

此話一出,殷天腦子一亮,……靈光一閃,一個恐怖且瘋狂的想法在他腦子裏誕生……

沒有時間的流逝……又不會感到飢餓……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眠不休的工作……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極度潮濕的洞穴,這麼多的土礦……

如果我能提取出呂粉……批量做一些簡易的手榴彈……嘿嘿…等到三天以後。和敵人遭遇那一刻……哈……

戾種經過改造運動神經確實會大幅度增加。但洞穴這麼幽閉的環境。只要簡易手榴彈批量製作的夠多。利用遇水則炸的特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炸他半小時,炸不死也利用高溫燒死你們,就算燒不死。我們對抗起來,也絕對不吃虧。或許依賴身體的戾種。是沒有幾個願意動腦子的,

所以……再賭一次。

這次……我賭他們不會做手榴彈!

"說的多不如看得多,我領你在這附近轉一轉吧,"陳戈伸出手,把殷天拉起來,二人朝着洞穴外走去。

湘雅和雙馬尾小蘿莉則在原地整理食物殘渣,這是個很嚴謹的活。如果食物殘留過多,會導致藏在地底下的戾行種聞到氣味爬出來覓食。所以她們這些年養成了吃飯時間不超過三十分鐘,

陳戈所在的噩夢洞穴面積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小。大大小小的洞穴近三十個,有綠植的,有地下河流的,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

二人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讓殷天感到反感的是,這裏沒有強光,不管進入哪個洞穴都維持在一個,既不會特別亮,也不會特別暗的樣子。

殷天他們所處的洞穴相對來說,通風效果好一些,乾燥程度也較好,當然了,只是相對的,在這種壓抑的地方生活了這麼久,很容易把人逼瘋,

索性生活在這裏的都不是"普通人"

"陳先生,戾種是如何成長的。"殷天一邊走,一邊問,

"有很多種方法,第一種是,什麼都不做,過個幾年也會被動的進行"戾念醒轉"從而進化。"

"第二種是,每次和另一方的異次元洞穴相連后,全數擊潰對方。生死之間,從而會刺激體內戾氣的增長,進行被動的"戾念醒轉""

"戾種最多可以醒轉6次,從而達到最大化的自身改造。增加各方面的增強,也會相應的獲得6次升級戾種特性的能力。"

"需要注意的是,隨着醒轉的次數越來越多,人性也會一點點消失。這就是進化的代價。"

殷天想了想后,又問道,

"那異類也如此嗎"

"不,我對異類的了解不多,但據我已知的情報來看,異類並不會進行醒轉,也不會失去人性,他們探索的是另外一條路。"

陳戈走到了一個洞穴門口,說話間打開了洞穴的石門,這一路繞過來,殷天發現這是唯一有門的洞穴,

"那些異類和我們不同,他們只能通過擊殺一定數量的戾種完成"覺醒"覺醒后的異類會創造出異種。異種沒有實體,屬於鬼神類生物,擁有必死規殺,極其難纏,似乎天生克制我們"

陳戈打開石門后,殷天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與其他的洞穴冷清的不同,這裏一眼望去有30多個戾種,這些"人"有的做飯,有的縫衣服,有的修鞋,似乎各行各業都有,大大小小的房間分隔開來。看得出來,他們生活的井然有序,

一眼看去,彷彿回到了人類社會。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裏更像是貧民窟。

殷天和陳戈在眾人中間交錯而過,並沒有引來特別的目光,反而大家都已習以為常,

"這些戾種不會都是你手下留情的敵方陣營成員吧,??"

粗略看去,殷天深深的皺了皺眉,這麼多戾種……難怪陳戈會被困在這裏這麼久,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能忍受孤獨……??

"沒錯,這些都是本不該死的人,我接納了他們,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我暫時還沒後悔,不過我不打算再有下一次了,"

人群之中的陳戈和眾多戾種打着招呼,繼續領着殷天往洞穴深處走去。

殷天看了這些和他一樣的可憐人。形形色色的都有,

有長著牛頭人身的,有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是蜘蛛的,那鬼斧神工的拼湊看起來是那麼業餘。

也有一些和湘雅一樣,全身都變成了動物,只保留了人頭的,這三十多個一路看過來。說真的,還真沒發現有好看的,或者看起來相對協調的,每一個都很怪異。這也讓殷天慶幸自己只是眼睛變成了蛇瞳。

嚴格來說殷天在戾種里顏值還真排的上號,雖然他也算不上有多英俊。但跟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在一起,還挺自豪。哈哈。

"不管在哪個年代……長得漂亮彷彿就擁有了一切,做了什麼錯事都值得被原諒,真是可悲……或許我們這類人也是因為引起人類社會的恐慌才會遭到驅逐。"

殷天內心感嘆了一下,感受着自己這顆不屬於自己的心臟,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他沒有排異反應。這算是個好事。

"馬上就要到了,"

陳戈提醒了殷天一句,二人此時已經來到洞穴內的最深處,

這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水潭。濃綠色的湖水看的讓人沉淪。除此之外,沒啥特別的了,湖水裏時不時的冒出巨大的水泡。映出幽暗的倒影。

"這是什麼地方,"

殷天問道,

"這裏關押著一隻戾種,是敵方陣營的,3級戾種,他吸收了不少戾行種的戾氣,已經徹底喪失理智和人性了。我和其他人一起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控制在這裏。"

陳戈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探入水中,隨即閉上了眼睛。因為陳戈的動作,深綠色的湖水裏開始閃爍著紅光。

"喔,你們這麼多人都殺不死他,一定強的離譜吧,難道你指望我和你聯手把他幹掉嗎?,你有點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才1級啊,哥"

殷天無奈的聳了聳肩,攤了攤手。

"是有這個想法,不過我聽你的,你如果覺得有信心咱們就試試,你要是害怕,咱們就回去,"

閉着眼睛的陳戈平靜的說道,

殷天明白陳戈的用意。在這裏,強者為尊,自己得證明自己被救活的價值,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殷天看了看湖水,又看了看陳戈,沒有猶豫,戲謔的笑了一下。不再言語。雙手呈分水式,雙腿輕輕一躍,跳去了水中。快速的沉了下去。

陳戈看到殷天此番舉動,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也跟着跳了下去。

這湖水有着強大的吸力,殷天落入湖水中后,下落的速度很快。

"比普通的湖水下落速度快了近乎一倍……是因為我的體重增加了嗎……不,不對……是水的密度變了……"

水中的殷天睜開了蛇瞳,看到陳戈在自己的頭頂,也在快速的下落。心裏稍微慰藉了點,既然他有能力關押這東西,有陳戈在,這無非是個保障。不知不覺,自己似乎有些依賴他了……

普通人是不適合在水中長時間睜眼的,會引髮結膜炎,角膜炎,一系列的炎症,殷天成為戾種后,卻不必擔心這種問題,他的蛇瞳可以適應任何環境,在水裏一直睜着眼睛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不光如此,正好相反,在水裏的殷天,蛇瞳的視距會因為這裏湖水密度的原因,看的極遠。

很快他便發現了陳戈所說的那位3級戾種……此時這位3級戾種距離他很遠,看到他的瞬間。殷天的蛇瞳一驚,瞳孔猛的縮成一條豎線。鋪天蓋地的壓迫感朝着他襲來……渾身開始瘋狂的顫抖起來。

Oh,MyGod……!!!!!!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長約19米。粗如水桶一般的人形巨蟒……墨綠色的鱗片閃爍著光澤。一雙人眼鑲嵌在三角形的黑色蛇頭上,嘴裏時不時吐出一條細長的人類舌頭。最誇張的就是這巨大的蛇頭上,掛着倆顆泛著寒光的獠牙。……這血盆大口一旦張開……

看到這個三級戾種。殷天有點後悔跳下來了……

做事千萬別衝動!!

看着這個長約19米的人形巨蟒。殷天心裏暗暗咂舌。這是一個戾種,並不是戾行者,要知道人的戰鬥和動物的戰鬥是有區別的,

人之所以可以繁衍至今,靠的不是爪子不是獠牙。而是腦子,充滿智慧的戰鬥和動物有着本質的區別。

雖然這條巨蟒怎麼看都不像個人,但他終究還是人變得。

殷天下落到一定程度,速度開始變得均速。這是一個自然現象。他落入水中后,盡量讓自己保持在一個不動的狀態。要知道,他因為水裏密度的原因,讓蛇瞳的視距變得極遠。所以可以看見巨蟒,但不代表巨蟒就能看到他。此時這番舉動,小心謹慎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好。

頭頂的陳戈的動作幾乎和殷天一樣,幅度很小。估計也在盡量避免被發現,

"如果能偷襲成功,還是可以一招制敵的。除了偷襲沒別的辦法,這麼龐大的身軀,莫說是我和陳戈赤手空拳的面對他,就算拿地對空導彈對着他來一炮……炸死他的幾率都不大……"

殷天身體在發抖,但腦子還很冷靜……

"陳戈到底是怎麼關押他的………尼瑪……整整19米。這也太誇張了吧……"

看着遠處扭曲遊動的人形巨蟒……殷天心裏想到。

殷天思考間已經和陳戈二人下落到湖底,見光度也是下降了幾分,二人對視一眼,陳戈換了一口氣,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殷天視情況再動手,而他則從側面見機行事的進行配合。

"來都來了,瞻前顧後也沒什麼意義,與其前怕狼后怕虎,不如來一手驚天手筆,震懾陳戈,也為後面的事多要一些籌碼……"

"蛇瞳在這深水潭裏倒是增強了不少,也許可以換個方法,"

殷天看到人性巨蟒並沒有往自己這邊游來。說明他還沒發現二人。鬆了口氣,冷靜的觀察起來,

"他的樣子並不像海蛇。更像是水蟒。也就是說,他也是靠肺呼吸的。聽說這玩意一口氧氣,可以在水裏呆上6個小時,他又是3級戾種,那就假設他可以在水裏呆超過12個小時,不管時間再久,終究是有個極限的,我只能憋2個小時,耗時間肯定耗不起。"

殷天在內心細細的琢磨著。同時雙眼也在認真的盯着巨蟒,生怕巨蟒從眼中消失。要是跟丟了他,這可不是小事。在水裏這玩意遊動的速度算不上快。但一定比人快。

那水桶粗的尾巴要是抽到他身上。後果難以承受。

"但如果我能精準的傷到他的肺,讓他提前去湖面呼吸,在呼吸的瞬間,和他對視,從而建立"五感盡失"讓他失去身體控制權,從而在水裏,嗆死……"

"讀書真是讀少了……尼瑪……蛇的肺在哪啊…………阿西吧!"

殷天恨自己之前學到的知識,在需要用的時候,腦子就會四大皆空,而懊惱。

看了看陳戈,他依然在平靜且極其緩慢的和巨蟒保持着距離,等待着動手,

"都說打蛇打七寸。難道肺在七寸??不對,七寸聽老人說過是心臟……該死!我這豬腦子……這麼粗的蛇!幾寸都沒用!!"

殷天近乎抓狂,索性在水裏不能撓頭。快逼瘋了他,面對恐懼的驅使,讓他全身興奮的忍不住想要動手,這份躁動很快就壓不住了。

"蛇類的右肺比較發達,前端起於咽喉部,後端止於近膽囊處,長度約為體長的1/10……是貯存空氣的場所。對,對對對,書里是這麼說的,踏馬的!就這麼決定了!在這裏想再多也沒用,玩命吧!找準時機后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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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種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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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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