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

烈火

清風徐徐吹過,卻無法在水面上掀起一點波瀾。水面像是靜止了一般。四周沒有一點人煙,荒涼,唯有在河的兩岸旁生長著鮮艷似血一般的花朵————彼岸花。這嬌艷欲滴的花,卻並沒有給這片荒涼有些死寂的土地帶來生機,反而因為這四周漆黑一片中浮現一抹鮮艷的紅,讓整片土地感覺到一種恐怖,陰森的氛圍。似是這鮮艷的紅,讓人感到了一些死氣,四周沒有生機,

一道身穿寬鬆衣服的身影,撐著一葉扁舟,於水面上遊盪,看到那嬌艷欲滴的花。「嗯,又過了一個輪迴了嗎?這彼岸花又盛開了,這彼岸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於這蒼茫大地中為誰祈禱,為誰默哀,為誰讚歎,為誰惋惜,為誰救贖,為誰治癒,又為誰而堙滅。世事無常,誰又能窺見其中定數,這茫茫天機,誰能推演這萬千變化。」這道身影話罷,轉身,嘆了一口氣,「這世道是越來越不平靜了。」

而後這身影揮動竹蒿,這一葉扁舟開始緩慢地移動,雖這一葉小船,於蒼茫水面而言是如此的渺小,如同滄海一粟,掀不起萬丈波瀾,但是這小船卻如此堅定,向著一個方向駛去,這似乎是他的使命,即使這葉小舟如此微小但是依舊如此前行。最後消失在水平線上。「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小舟行走在水面上,四顧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和無邊的死寂,這裏沒有那彼岸花的點綴,略顯單調,平淡無奇,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一方不大的陸地映入眼帘,任憑這河水沖刷,侵蝕,卻巋然不動,還是保持着原先的姿態屹立於這河水中,如同漫漫長路上的一座驛站一般給人以希望,而事實上這塊陸地,也確實是希望的開始,這方大陸上,有光點出現,飄向上空,在大陸上匯聚成一道人影,這道人影,身着橙黃色衣服,但是衣服皺皺巴巴的,也說不上有多乾淨,橙黃色的衣服上出現了黑色的一道道痕迹,再看這人的臉龐,不算多麼英俊,但是他那眉眼之間的英氣,卻是無法磨滅,眉頭緊皺,一雙眼睛深邃,眉眼有稜有角,一種在軍中磨鍊出來的那種氣質,嗯,說不準但是就是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一種值得信任的感覺。

小舟之上的那道身影,看到這人,起初有些驚異,但是隨即便歸於平靜,想必這是後世的戰士吧,有無畏之氣。

而此時那個人影,也凝聚成型了,四下望了望,「那個小女孩呢?她脫離危險了嗎,我衝進去的時候她還是有呼吸的。」那身影眼睛睜開,一道神光從其中迸發,一道光幕出現在水面上,裏面浮現出一些身着橙黃色的服裝的人進入一棟居民樓,牆都被熏成了焦黃色,他們衝進了進去「林齊~~~~~~林齊」他們在已經熄滅的火堆旁找到了兩個身影一個橙黃色的衣服率先映入人們的眼帘,那個橙黃色身影用手護住一個幼小的身影,外面的那個人已經失去了呼吸,可是裏面的那個幼小的身影,胸腔還在上下起伏,雖然說這個頻率有些低,但是卻是讓人明晰這個幼小的生命,還活着,沒有進入到另外那個世界,眾人跑到前面想把他懷裏的那個幼小的身影,但是卻抱不出來,最後兩個人才把他的手拉開,而後那兩個人把那個幼小身影接出去,而後其他人中,一個人面色嚴肅皺眉,喊到「立正!」所有人都肅立,「敬禮!」所有的人都將手做出敬禮的樣子,「禮畢」清一色的啪聲體現出這些人的訓練有素,動作整齊劃一,彷彿一個人一般。

看到這,渡船上的那道身影,開口說話:「你可以稱我為擺渡人,她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你這樣做,值得嗎?」那個人影已經凝聚成型了說道:「值得,我們身在這崗位上,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渡船上的那道人影,沉吟了一會,「上船吧,走了。耽擱了可不好受,前面的路可不好走。」那身影,也就是林齊,聽聞這話,點了點頭,邁步向前,走上船,看着面前的人,十分神秘,只有一身黑衣,看不出是人還是什麼。林齊回頭看了看那片陸地。擺渡人看了看,道:「都是定數,走吧。」竹竿一劃,船開始在水面上飄動,慢慢地移動,一葉扁舟在浩瀚的水面上漂著,飄向遠方,最後消失在遠方。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卻說這,擺渡人載着林齊,在水面上,慢慢地漂著,雖說很慢,但是小舟卻朝着一個方向漂去,河水向東流去,船漂過水麵,水面出現水紋,向四周擴散,林齊向遠處望去,看到的只有孤寂的景物,一顆燒焦的枯樹,在眼裏浮現,一幢,一片斷壁殘垣獨自矗立在那裏,任由瓢潑大雨鞭打在上面,,這片斷壁殘垣,被那大雨洗刷掉過去的痕迹,退去厚重的外衣,似乎更好些。

「醒醒,那是幻象,沉迷於其中,你可過不去這河了。」林齊被這話語打斷思緒,從那些畫面中抽出來,「還是忘不了那個地方嗎,嗯。走吧。」擺渡人看向林齊,「走吧,前面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前面不好走了。」「那,走吧。」

一葉小舟,似滄海一粟,但是它確是橫渡這河的途徑,這無數年來這一葉小舟,不知擺渡了多少人。

擺渡人繼續駕着小船,向一塊陸地駛去,停在離陸地不遠處,這時擺渡人說道:「去吧,接下來就得自己走了,這接下來才是考驗,去吧。」林齊回頭望,最後踏上陸地,一步步走向那若隱若現的橋體,一步步走向那以後的道路,越走越遠,遠處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是一座石橋,只是看一眼,便覺得這石橋玄妙無比,上面的雕塑,似是活的一樣,整座石橋,都開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似是被激活了一般,同時鐘聲在橋頭迴響着,如洪鐘大呂,這鐘聲似是敲在心頭,林齊感到有些難受,鐘聲穿過他的身體,直衝心靈,伴着這聲音,林齊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畫面。

畫面中有一個少年,拿着足球,走到一片開闊地,發現了一群人,也是拿着一個足球在踢一場球賽,少年被他們拉着一塊加入這場球賽,而後少年在「賽場」上,似一隻靈活的猴,穿行於「賽場」中,無人可擋他的鋒芒。

還有一個畫面,少年已經成長,在教室的講台上,鄭重的寫下自己的名字,林齊。字裏透著一種「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剛勁。筆力遒勁有力,內有一種鋒芒之意。

後來少年成長了很多,站在高中的教室里,邂逅了她。那是少年第一次體會到了,喜歡一個人是種什麼感覺,嗯,就像是,吃了一塊薄荷糖,回味無窮。

最後在一次偶然機會,看到了解放軍在抗洪的視頻,當時正好在徵兵,少年一腔熱血就填寫了徵兵表,通過體檢,在高中畢業就進入了軍營。在軍營,他是刻苦的訓練,無論是五公里,還是執行任務,他遵循着一條準則「以最高要求來要求自己」因此他也成為軍中的標桿。

少年最後選擇當一名消防員加入了與火抗爭的戰鬥,少年像是無畏的戰士,穿行於這生死的邊界,於這會吞噬他生命的烈火展開搏鬥。當然,最後他是找到了原來的那個她,並且在某個夜晚,和她確定了關係,成為了男女朋友。二人在相處中從相熟到相知,很快他們便意識到對方就是這一生的牽掛。

最後,他精心籌劃的求婚儀式卻是趕上了出警,一處大的火場,裏面有很多易燃易爆物品,導致這場大火,久久不能熄滅,再風的助力下,越燃越大,就像在黑夜中點燃了火把一樣,無比的顯眼,似是在電影散場時燈光驟然亮起,一下子就吸引無數人注意,下一刻,消防車的笛聲響徹這片天空,很快這片地方被消防車圍起來。

「快快快,聚一下。」「同志們,我們面前的這個庫房裏,存放了大量的易燃易爆的物品,一定要注意,目前,起火原因是一根香煙點着了裏面的蓋着易燃易爆物品的布,現在庫房裏有幾個員工在裏面。」「小心行動。」他們都進去了,只留下背影。林齊回頭看了一眼,把自己準備的鑽戒,隔着警戒線,給她鄭重地帶上。「等我回來」「我不,你能不能不去。」「乖啊,我很快回來」

林齊帶上頭盔,毅然沖回火場,而他卻沒看見她眼淚已經往下掉。

畫面到此為止。林齊感慨道:「這就是我的一生嗎,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這一切,倒是深有感觸。」

「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那些被救的人,但我有憾於她。」

「如果當時我············或許不會是這種結果了吧。」

「行了,前塵之事已成定數,多思無益,唯有走向前方,但是不要去想後世如何,就算有後世,你也不是此世中人了,不是此世人,便不可做此世之事。」一道清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有些事情已是定數,若是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會如此做的。」

「是啊,我可能還會這樣做的。」

話語聲落,林齊已經走到橋的對面,看到眼前這美婦,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兩彎柳葉罥煙眉。(這裏借用一下紅樓夢中的描寫)林齊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去,不再看美婦。

「敢問您,名字為何?」

「塵世的流浪者罷了,你可以叫我孟婆。」

「最後一個要求,您能替我捎句話嗎?讓她好好地生活,我陪不了你了。」

「好」

最後林齊化作光團消失在這片天地中,孟婆轉頭在一塊石碑上刻下李瑤這兩個字,刻完之後,這上面浮現白光,而這美婦人,屈指一彈,一道光團打入白光之中,白光隱沒在名字上,而後名字連同白光消失在石碑上。

石碑最上面寫着兩個字:託夢。

美婦人,此時說道:「有時候人們會因為自己身上的使命而放棄一些人,一些事。」

「從而也因此鑄就了無數遺憾。」一道聲音自遠方傳來,聲音中有一種感慨的感覺,似是在回憶什麼。

「但是他們的犧牲,卻是讓人敬佩。」

「是啊。」

在一棟公寓裏,一個女孩躺在床上,精緻的面頰上有兩條清晰可見的痕迹,微微濕潤,眼睛裏佈滿血絲,似是一宿沒睡,嘴裏不斷地重複著「林齊·······林齊········林齊」?白光出現在房間里,然後沒入了女孩的眉心,隨後女孩的眉頭舒展開來,眼睛緩緩閉上,進入夢鄉,夢中的畫面開始在腦海里構建,一個人影浮現,「瑤兒,」

「齊哥,你還活着?」女孩欣喜的說道。

「不,我已不是這世上一人,這只是託夢罷了。」女孩想說話,但是被林齊所打斷。

「聽我說,瑤兒,忘了我吧,我已經沒辦法給你幸福了。去追尋自己的新的生活吧。」

「我不·······你不要走·······你還在對不對。」女孩開始哭喊,最後的喊聲帶着絕望。

「再見了,瑤兒,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你的未來沒有我,也會很好的。」林齊的身影開始消散,成為了一個個小光點。

「不是的·······不是的,」李瑤最後木木地站在那。

林齊最後看到李瑤這樣子,也是落下了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一切消失,李瑤出現在自己的床上,身邊已經沒了林齊的身影。「林齊~~~林齊~~」無人回應。李瑤才想起林奇已經不在了,一天天過去。

李瑤開始慢慢接受林奇已經不在的事實。但是李瑤一生未嫁。

烈火焚燒之處,英雄降臨之處。

這個故事到此結束,但是這些英雄的故事卻還在繼續,他們奔走於最困難的地方,最危險的地方。希望各位尊重他們,當被他們救出來時,對他們心存感激。這些英雄在危險的時刻挺身而出。值得我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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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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