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祝檬身死

就在她選擇了是之後，神海有一個神似她的小人，那個小人在神海之中繪製起陣法，暮年看清了步驟，想來這應該是系統的操作。

小人在完整繪製完陣法之後，消散在她的神海之中，她迅速反應過來，林彥和隨風將她包圍在一個小圈之中。

這小圈不足以讓她繪製一個特定傳送陣，他們有八個人，這個陣法不能太小，但魔族的重重包圍也不允許她繪製一個大型的陣法。

她忽然注意到林彥那裡的魔族嘍啰會少一些，或許是林彥較強，那些嘍啰只敢往隨風那裡攻擊。

魔族的兩個大能如今被蕭眠和雲初牽制著，她若是能出了這重重包圍，繪製特定傳送陣的範圍就能擴大。

「林彥，能不能殺出去？我有辦法離開這裡。」她在林彥的背後朝他道。

林彥聽見她的話，他握緊了手中的利刃，魔族數量實在太多，如果有逃出去的方法，他願意試一試，而且他對她深信不疑。

顯然他也看見那個缺口了，他奮力在魔族嘍啰中殺出一條道路，掩護身後的幾個人退重圍。

暮年出了魔族的包圍之後，立即繪製起陣法，而蕭風看見她的動作，從儲物袋中捧出一堆靈石。

這個特定傳送陣繪製起來不是很簡單，只見她的額間冒著細汗，而林彥和祝檬都在抵擋魔族，防止魔族靠近她。

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烏郉仗著魔便的力量，已然將蕭眠消耗了不少，而雲初稍微好一些。

只見他已經將赤烈鳥首領斬殺，然後殺光了自己周圍的小嘍啰之後，他立馬過來一同幫助林彥。

終於，暮年成功繪製出了特定傳送陣，而烏郉似乎是已經察覺到異樣，他並未繼續向蕭眠攻擊，而是轉了攻勢朝正在抗敵的傅曦婉而去。

蕭眠的手腕上被烏郉的魔鞭打出一道血痕，只見那血痕之中還冒著魔氣，他的力量似乎被魔氣克制了一般。

在他發現烏郉轉了攻勢之後，他吃力地持劍想去協助傅曦婉，只見烏郉又朝他揮來一鞭，他只好先行抵抗這鞭子揮動過來的力量。

而雲初和林彥都在忙著對付沒完沒了的小嘍啰，並未注意到傅曦婉那處的異樣。

唯有祝檬在斬殺了一個魔物之後，看見了情況，她立馬朝傅曦婉的方向飛奔而去。

烏郉手中的長鞭忽然湧出強烈的魔氣，他似乎對這魔鞭失去控制的力量，只見那魔鞭散發出強烈的煞氣朝傅曦婉的身上揮動過去。

傅曦婉背對著烏郉專心抗敵，並未察覺到異樣，在聽到一聲悶哼之後，她迅速轉過頭。

只看見祝檬被烏郉手中的長鞭狠狠地甩飛出去，正要飛到傅曦婉身邊的一顆梅花樹上。

傅曦婉趕忙用長劍揮動一股力量將抵擋她的一眾魔族嘍啰甩飛，她飛身過去接住祝檬。

其他人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林彥看見眼前的情形之後，忽然像發瘋了一般向烏郉攻擊過去。

烏郉手裡的魔鞭揮動起來，那魔鞭顯然已經不受烏郉的控制，蕭眠看著手臂上冒著黑氣的傷口，急忙去攔住林彥。

「林師弟！他手中的鞭子有古怪，你不是他的對手。」

傅曦婉抱起嬌小的祝檬，朝著已經催動的傳送陣跑去，林彥被蕭眠強行拽回了傳送陣之中。

烏郉本想上前阻止，但是那長鞭失去控制，連他也攻擊起來，他不得不先將長鞭的魔氣先吸走一些。

等他吸完長鞭的魔氣之後，主角團已經通過特定傳送陣離開了，而他們離開之後，地上繪製的傳送陣也一同消失不見。

烏郉看著身首異處的赤烈鳥首領，以及地上魔族屍橫遍野，臉色十分難看。

主角團從傳送陣出來之後，林彥忽然一把從傅曦婉的手中搶過祝檬，而祝檬已然是奄奄一息。

林彥探了一下她的神識，忽然他有些痛苦的嘶叫了一聲，暮年感覺他似乎帶著些許哭腔。

他抱著祝檬跪坐在地上，祝檬的身上是長鞭留下來的傷口，儼然散發出強大的煞氣。

祝檬緩緩睜開眼來，眼角似乎有淚滑下，她似乎很痛苦一般，嘴裡喃喃道：「林彥……」

「我在，我在這裡。」林彥抱著意識已經混沌的她，泣聲應她。

祝檬的手緊緊地攥著他胸口的衣裳，嘴裡吐出模糊的言語：「不要……不要難過，我睡一會……就會好了。」

然而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再也沒醒過來。

暮年已然不敢看，她注意到傅曦婉臉上的愧疚之色，這個神情她再熟悉不過，這個劇情也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他們如今已經被傳送出了永夜幻境，魔族的出現太過於突然，這在原著劇情中並未出現。

林彥怔怔地抱著懷中嬌小的祝檬，她臉上的痛苦之色已然散去，雙眼緊閉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忽然他輕輕地放下祝檬，握著手中的長劍臉帶殺氣朝著傅曦婉而來，暮年看見他這一動作，趕忙攔在傅曦婉身前。

「讓開！」林彥陰沉著臉。

暮年看著有些凶神惡煞的他，身上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但她並未讓開。

「林彥，你要搞清楚，殺祝檬的人是烏郉，而不是傅曦婉，你如今提著刀對著自己的同伴，算什麼？」

暮年知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但是祝檬已然身死，但傅曦婉也並無過錯。

林彥將長劍對著暮年道：「你若是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殺！」

暮年看見眼前充滿煞氣的林彥，已然不是她印象之中的那個人，彷彿祝檬死了之後，其餘人的生死與他都無關一般。

而蕭眠和雲初看見林彥這一舉動，都防備地看著他。

暮年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這是她與祝檬初見時，祝檬為了賠禮贈她的，並且允諾了一個條件。

林彥看著那方令牌，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長劍，他從暮年的手中接過那方令牌，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

他身上的煞氣忽然撤去，臉上儘是痛苦與不甘之色，與暮年在永夜幻境中看見的那個少年將軍死前的神情一模一樣。

她這下毫不懷疑在那畫面中看見的就是林彥。

林彥拿著令牌轉過身去，他走到祝檬身邊，輕輕地抱起她，朝別的方向離去，並未回頭。

他走後，剩下的六人並無言語，沉默了許久之後，蕭眠忽然道：「我們回去吧。」

蕭風和隨風在原地繪製起回蕭家的傳送陣，暮年看見蕭眠手上冒著魔氣的傷口，想來是受了魔鞭的打擊。

所有人相顧無言走進傳送陣，回到了蕭家之後，蕭塵驚異於他們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暮年眼神有些疲憊，她現在只想回陣法峰，其餘的事情就交給蕭眠處理，她向蕭塵抱恙，然後轉身離去。

蕭塵看見回來的只有六人，而且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皆為怪異，蕭眠本想送一送暮年，但他不得不留下來給蕭塵敘說永夜幻境發生的事情。

雲初跟著暮年一同走了出去，蕭眠看著出去的兩人，心裡不是滋味，但臉上並無異樣。

暮年出來之後，一直知道身後跟了一人，她朝著身後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跟著我。」

而身後的人忽略她的話，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道：「我已經在阿生的身上下了追蹤符，雲家聘請的高階修士會安然無恙把他帶回來。」

他原來是以為她在意這個，她確實在意阿生，但她如今更加惋惜祝檬的死，祝檬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親近的朋友。

在體會到小七的死之後，這是她第二次面對自己在意的人，再一次離開她。

雖然一開始她只覺得他們是紙片人，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對祝檬付出的是真實的友情，她鼻子有些發酸想哭。

雲初看見她眼睛落下落下淚來，但還是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忽然他站到她的身前，阻擋她前進的道路。

「你做什麼？」她聲音裡帶著哭腔。

她繞到另一邊想往前走，而雲初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他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想替她擦去眼淚。

暮年不給他這個機會往後退去，只見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他頓了一會又收回去。

而此時她的背後傳來了蕭眠的聲音：「奉吟。」

她轉過身去，有些不解地看著蕭眠，他不是要和蕭塵上報關於永夜幻境的事情嗎？

蕭眠或許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他走過來溫聲道：「傅師妹和隨風師弟都在上報，我來送你回去。」

而她身後的雲初，臉色晦暗不明，蕭眠笑著對他道：「雲師弟，多謝你在幻境中保護奉吟，以後這些事我會向師弟多多學習。」

暮年總感覺從蕭眠的話里聽出了異樣，他好像在說：多謝你照顧我的未婚妻，以後我來就好了。

她不知道如何去同蕭眠解釋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嫁給蕭眠，她若是嫁給蕭眠，不僅是亂了劇情，傅曦婉又該怎麼辦？

雲初對她的感情，也是她最為琢磨不透的，她總感覺他一直在騙她，從前也是，如今也一樣。

興許是祝檬的死讓她明白，她越是牽扯太多人，就會有更多的人因她受到牽連，從前是小七，後來是阿生與祝檬。

若說他們是果，那她就是那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