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在劫難逃

「東尼哥！」吳振山帶著木迪撥開串珠門帘，打了個招呼。居中坐著的男子是華人，頭染成黃sè，穿著鮮艷的藍sè襯衫，暗紅sè西裝，看起來很流氣，看到吳振山進來，他哈哈大笑，道：「老蛇，好久不見吶！過來一起喝兩杯！」吳振山手上比了個動作，東尼會意地「哦」一聲，站了起來，示意旁邊兩個朋友繼續玩，自己從女人長腿中跨越出來，拍拍吳振山的肩膀，道：「跟我來。」東尼看了一眼木迪，吳振山道：「這是我兄弟，放心。」東尼哈哈笑，「放心，放心，怎麼會不放心，你帶來的人我都放心。」木迪點一下頭，東尼也點一下頭，帶著兩人穿過人群，路過吧台、洗手間往後門走去，一路上與眾多男男女女愉快地打招呼。後門有條小巷子，他們穿過小巷，東尼謹慎地左右看看，掏出鑰匙，打開了門。「要什麼貨，你說！」木迪聽他口氣自信的很，好像什麼武器都有似的。不過吳振山只要了幾支手槍和子彈。木迪暗自奇怪，雖然他們避難點存有不少武器，但加上這些也不夠他們七個人用。不過來之前，吳振山交代了他只能看，一句話也不要說，所以也就直愣愣地看著，並無作聲。錢貨兩訖，吳振山將裝著槍支彈藥的包扔給木迪，對東尼道：「多謝了。」東尼道：「不用謝，你來關照我生意，我謝你才對！」走出小巷后，木迪終於開口，「這麼點武器不夠用吧，我們至少需要兩桿狙。」吳振山笑了笑，他知道木迪終究要問的，「狙再找另外的賣家，不能在一家多買，這種人不能相信。」木迪愕然，剛才見他和東尼熟稔的模樣，還以為兩人感情很深呢。將武器丟到後備箱，他們又去找了兩個武器商，一個是ri用品小賣鋪老闆老劉，倉庫隔板后還有一個倉庫，不過裡面的不是ri用品，是槍械，吳振山跟他買了兩桿狙和一些手榴彈。還有一個賣家是理店的半老徐娘張大姐，吳振山跟她要了幾支衝鋒槍和足夠的子彈。回到民宅時已經是深夜，木迪去睡覺，吳振山依然在忙碌，他比對著地圖和阿泰三人實地考察回來的資料，確保埋伏點、狙擊點和撤退路線最科學合理，他總是最辛苦的一個。一大早太陽便烤晒著大地，天氣炎熱，市區的溫度比郊區更高兩度，炎炎熱氣冒騰起來，空間變幻彎曲，事物貼近地面的部分都失去了原來模樣。遠遠的，五部定製黑sè奧迪a駛來，居高臨下的阿紫馬上現奧迪的蹤影，低聲彙報情況。狙擊手是阿紫和吳振山、本來木迪狙擊能力極強，應該作為狙擊手，但他執意上前線，小強一心要親手殺死葉庄生，也要求加入伏擊隊伍。吳振山低聲道：「各就各位。」五部奧迪如願以償地進入他們的埋伏地段。這是一條斜坡，路的另一頭兩個男子推著冰激凌小車叫賣，突然兩人哇哇大叫，冰激凌小車竟脫手滑出，順著小坡往下衝撞而去。路旁的人見狀紛紛尖叫，兩個男子中一人大叫：「快跑，會爆炸的。」此時五部奧迪正沿坡而上，見小車無人控制，左轉右轉地衝來，急忙跟著閃躲，但兩部小車變向毫無規律，第一部奧迪還是撞上了一部小車，「轟～～」一聲大響，冰激凌車炸作火團，火焰滔天，猛烈的氣浪將第一部奧迪車掀翻。不過這些是定製奧迪，用的是防彈玻璃，車子雖被掀翻，但竟無多少損傷。反倒是路旁房子、店面的玻璃紛紛碎裂，擺在街邊的桌椅被掀翻，人群奔走尖叫，場面大亂。最後一部奧迪車后的巷子中突然衝出兩人，甩手扔出四個手榴彈，他們的拋擲極有水準，手榴彈直接要麼落在車身下方，要麼在兩部車之間，「轟隆隆」又是連番大爆炸，又有兩部奧迪被掀翻。奧迪車的門窗打開，有人急忙從裡面爬出來，「噗」、「噗」、「噗」，乾淨利索的聲音中，狙擊子彈洞穿了幾顆頭顱，腦袋爆炸開來，紅的白的，腦漿飛濺。木迪、小強、阿紅、阿泰端著衝鋒槍衝出，對著車子一通掃shè，一部奧迪車底盤被打出一個個洞，油缸爆裂，一顆子彈shè過去，便「轟隆隆」爆炸了，整部車子跳了起來，化作火球，車中人慘叫連連，從窗戶中擠出，身上滿是火焰，團團轉著亂跑，運氣好的被流彈擊中倒地，倒霉的被活活燒死。幾名黑衣保鏢從車中衝出，舉槍反擊，子彈飛掠，砰砰作響，木迪四人紛紛避讓，車中的保鏢趁機全部下車，瘋狂反擊。吳振山和阿紫兩桿狙擊槍一槍又一槍，已經有六名保鏢死在他們手上。車中的保鏢四散躲避，木迪目光四掃，竟沒看到葉庄生的影子，急忙對著對講機大叫。吳振山呼道：「阿寧、阿寧，有沒有看到葉庄生？」阿寧在街邊一家咖啡館的二樓，居高臨下觀察著五部奧迪車，車內所有的人都出了，但還是沒看到葉庄生，難道葉庄生在那部被炸毀的車中？他很懷疑，心中突然又不詳的預感，額頭冒汗，低聲道：「沒現，沒現。」木迪四人與一眾保鏢短兵交接，你來我往，子彈如雨。吳振山心叫不好，停止了shè擊，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掃視街道各處，現混亂的人群中竟有一些人沒有往外逃離，反而加往戰鬥中心奔去。吳振山急忙叫道：「快撤，有人在包圍你們！」這是陷阱，吳振山腦海里閃過大大的「陷阱」兩字，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眾人大驚失sè，小強卻兀自瘋，「葉庄生在哪？葉庄生在哪？」吳振山又叫：「大家撤，阿寧快去開車！」阿寧應是，滿臉焦急，轉身要走，突然前面兩人對他舉起了槍，他大吃一驚，翻身往旁邊跳去。「砰砰砰」，子彈飛掠而來，桌上咖啡杯碎裂，又黑又濃的咖啡灑出，潔白的桌布頓時化作黑sè。阿寧反應極快，舉槍反擊，同時對著對講機道：「這是埋伏，大家快撤，我被困住了，各自撤離！啊！」話音未畢，他已慘叫出口，露出隔牆外的左腿中了一槍。「快撤，我們掩護你們！」吳振山對阿紫打個手勢，狙擊槍頻頻開槍，不再追求命中目標，只求壓制敵人，讓他們無法冒頭開槍。木迪見小強還在瘋，一個勁地往奧迪車沖，撲倒他，喊道：「快撤，這是陷阱，葉庄生不在這裡！」阿泰目眥盡裂，驚恐地大叫道：「阿寧！阿寧！」木迪扭頭往上看去，阿寧連連後退，一顆顆子彈打在他胸口，血花綻飛，阿寧退出陽台，后腰靠在護欄上，身子一翻，從二樓直跌下來。木迪舉槍shè擊，那兩名槍手一人慘叫一聲，中彈倒下，另外一人及時後撤逃離，阿泰狂沖而去，拖住阿寧的身子往屋檐下躲。木迪拖著小強，阿紅也沖了過來，五人聚在屋檐下，阿寧全身染紅，嘴裡咕咕吐著血泡，眼睛瞪得大大的，「陷阱，快，快逃……」眼神一散，失去生命氣息。阿泰雙目充血，轉身沖向遠處湧來的人，雙手抱著衝鋒槍，瘋狂掃shè。木迪、小強、阿紅齊齊大叫：「阿泰，快回來，阿泰！」混亂中，從各處湧來的人竟不下五十人，他們全都穿著便裝，如果不是因為手中拿著槍，誰也不知道他們竟是殺手。一番掃shè，阿泰也不知道自己shè中了多少人，但他身上已破出一個個血洞，全身衣衫盡紅，氣力流失，轟然跪倒。「阿泰！」小強悲吼一聲，就要撲過去。木迪死死將他拉住，「快跑！」他死命一推，將小強龐大的身軀往後麵店里推去，阿紅急忙跟上，三人沖入店中，木迪目光一掃，生現吧台後一個男子蠢蠢yu動，突然掏槍出來，他手一抬，一槍shè出，正中那人眉心。三人狼狽前沖，店裡顧客、服務員竟隱藏著多名殺手，三人邊跑邊反擊，小強打光了衝鋒槍的子彈，抓起桌椅飛砸過去，主動斷後，要木迪、阿紅快跑。木迪對著對講機喊道：「振山、阿紫，你們也撤，敵人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你們一定被現了，快撤！」吳振山道：「阿紫，你撤。」阿紫道：「你呢？」「我掩護他們！」吳振山緊緊盯著瞄準鏡，實際上在木迪喊話前，他已經現不遠處有車子正朝這棟大廈飛奔而來，火急火燎，恐怕是沖他們來的。「你不走，我也不走！」阿紫腳下不動，手中狙擊槍頻頻shè擊，又殺了數名黑衣保鏢和幾名穿著便裝，拿著槍的傢伙。吳振山喝道：「你快走！是我決策錯誤，我必須留下！你快走，現在還有機會！」阿紫倔強地咬著嘴唇，一言不，吳振山一把搶過她的狙擊槍，罵道：「這是葉庄生和賞金獵人協會合作反伏擊我們，明白了嗎？今天能活著一個是一個，快走！」阿紫已淚流滿面，伸手又要去奪槍。吳振山躲開她的手，喝道：「把眼淚抹掉，快走，遲了誰也活不了！」他已看到幾步車子急急停在大廈底下，一群人從車子衝出，抬頭望天台看。吳振山的判斷沒錯，這的確是葉庄生和賞金獵人協會的一次通力合作，賞金獵人協會的實力乎他們想象，與**也有密切聯繫，在本城中，只要他們願意，沒有他們找不出的人。葉庄生與段昊權一聯繫，段昊權便有了懷疑，於是便定下這個毒計，以葉庄生為餌，引出他們。段昊權和葉庄生都是極為小心的人，葉庄生根本不在車上，與外國集團代表團的會議是確有其事，但代表團已被他接到家中。而段昊權更狠，為防萬一，他這次調動了一百二十多人，加上葉庄生的二十多名保鏢，總數達到一百五十人。以一百五十人對付七個人，他們當然穩cao勝券，他們的目標是一網打盡。吳振山分析了路線，他們同意做了分析，甚至連埋伏點雙方都想到了一塊。針對這條街，他們埋伏了一百多人，又找出了幾個最適合狙擊的點，在附近安排了人手，一旦確定狙擊手位置，第一時間就可圍捕狙擊手。吳振山知道今ri徹底失敗了，所以才說能活一個是一個。阿紫終於去了，流著淚脫下身上的外套，戴上一頂可愛的粉sè帶絨的鴨舌帽，變成一個充滿青net氣息的活力少女。吳振山不能走，他要為此負責，他的狙擊能力同樣強悍，木迪三人費盡氣力衝過了小店，從後門衝出，小強從地上撿起一截鋼管卡住門。敵人早已調集人手，這條巷子中同樣有埋伏，子彈飛掠而來，鐺鐺作響，三人急忙俯身，就地滾開。狙擊子彈跨越空間，一名躲在垃圾箱後面的槍手腦袋炸開，吳振山連開三槍，幹掉三名獵人，喊道：「往左走！」三人扭頭狂奔，右邊巷口數人沖了出來，槍口噴出一朵朵火花，小強落在最後面，腿背連中兩槍，「彭」一聲撲倒在地。木迪、阿紅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小強背上已染滿了鮮血。木迪力將小強拖到牆角，躲在一堆雜物後面。小強低聲道：「你們走，不用管我。」木迪、阿紅兩人雙眼紅，又急又怒，更多的是無奈。小強道：「走，不要浪費時間。」突然奇異地笑了出來。木迪先是驚愕，接著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意，他一定是想到死了就可以和寒冰師姐團聚。木迪將衝鋒槍給他，小強又跟阿紅要了一枚手榴彈。木迪忍住眼淚，拖著淚流滿面的阿紅沖了出去，身後槍聲大響，小強歪著身子，倒在地上掃shè，一顆顆子彈破空而去，阻住追兵。他打光子彈，槍扔到一邊，身上又中了三四顆子彈，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剩下最後一點氣力，卻愣愣地笑。後續追兵沖了過來，小強默默看著他們接近，粗狂的臉上帶著孩子似的天真笑容。「轟～」一聲大響，阿紅哇哇大哭起來，木迪眼中迸出淚水，咬著牙，拖著阿紅，叫道：「走！」又轉了一條小巷，三個獵人的屍體躺在地上，吳振山已替他們料理了，安然通過。大廈天台的門已被吳振山用硬物頂住，槍聲突響，鐵門幾乎打得突起一個個點，「蓬蓬」大響，鐵門被撞飛，吳振山甩手扔了一顆手榴彈進去，裡面也扔了一顆手榴彈出來，雙方都是聰明到極致的人。樓梯間「轟」一聲大響，因為空間狹小，手榴彈威力遞增，火浪從門中衝出。扔到天台上的手榴彈因為空間巨大，威力有限，吳振山躲在一個大圓柱後面，完全不受影響。樓梯口人影晃動，吳振山狙擊槍一抖一抖shè出五顆子彈，五聲慘叫后，他扔掉了狙擊槍，雙手各一隻手槍，便開槍便退，藉助天台遍布的鋼鐵管道與敵人僵持著。但他能活動的空間已越來越小，除了已死的敵人外，天台上至少還有十人在圍剿他。退到天台邊，圍剿的獵人已露出勝利在望的喜sè。吳振山冷笑一聲，雙槍已收，手中兩枚手榴彈扔了出去，自己突然往後跳去，竟自尋死路，跳下天台。獵人們紛紛躲避，待爆炸之後，急衝到天台邊，往下探頭看去，大廈下面沒有屍體，一名獵人現一根欄杆上綁著一條黑繩，立刻明白過來。吳振山翻身跳出天台，藉助繩子回收的力量，對著一面窗戶連開兩槍，撞進屋中。就地一滾，緩解衝擊力，這是一間辦公室，吳振山不理驚愕的人們，急衝出，按下電梯。他絕對會比樓上的人快，但樓下絕對還有獵人把守，他想離開這棟樓並不容易。木迪和阿紅轉過一條巷子，突然勁風撲面而來，阿迪急忙一把推開阿紅，右手在身前一擋，手腕一轉，槍口朝敵人撇去。那人反應極快，另一手一錯，扭住木迪的手腕，槍口轉移，一顆子彈已shè了出去，「鐺」一聲打在牆上的水管上。木迪膝蓋往上一頂，那人反腳壓住，木迪手腕藉機一扭，又轉了回來，那人一嚇，低頭躲開，這一躲手上的力量頓時輕了，木迪趁機肩膀一撞，頂在那人胸口，將他撞飛出去，接著槍身一正，對準了那人，但他沒有開槍，反而驚叫道：「肖劍！怎麼是你？」倒地那人赫然是肖劍，肖劍定睛一看，竟是木迪，只是他嘴上多了兩撇鬍子。他們這次出動都做了一定的改裝，不然他一個十八歲少年推著冰激凌車賣冰激凌並不正常。肖劍先是一訝，但馬上怒喝一聲，翻身而起，竟又撲上。木迪連退兩步，槍口又抬起來對著他，喝道：「你做什麼？」突然恍悟，「你是獵人？」他也已看出葉庄生動員不了這麼多人手，一定是葉庄生和賞金獵人協會合作了。肖劍冷哼一聲，「不管我是不是獵人，我心裡早已誓，如果你對葉若不好，我決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