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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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阡陌再次睜開乾澀的雙眼,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窗戶是敞開的,皎白的月光照了進來,冷清而幽靜。寒風襲來,身穿單薄的白阡陌站在月光下打顫,她劇烈的咳著,腥甜再次湧上嗓子,白阡陌咬著牙硬生生的將血咽了下去。門被打開了,白阡陌幽幽的轉過頭,目光緊緊的盯著門,黑瞳閃閃光,那是希翼之火在燃燒,當她看清楚來人時,希翼漸漸沒了。她有些失落,目光無神的看著來人,面色蒼白,嘴角凄冷的笑讓人心疼。

「他沒有來,娘,他一直呆在蘭馨苑。聽說那個賤女人被刺客刺傷了,他一直在照顧著那個女人。」莫言殤端著稀粥跟一些小菜走了進來,放在桌上,他清楚的看見到白阡陌由希望到失落的過程。他知道娘在等他,在等風厲烈··他看見娘變得不像以前那樣的洒脫,從未見過的憂傷卻時常在娘的臉上出現。他很心疼娘,自從那件事以後娘就一直不開心,一直很悲傷··他漸漸明白娘在這裡是得不到以前在谷里那樣的快樂,他想帶娘走。很想,但他知道娘是不會走的,如果娘一走,娘的養父白軒就會受到牽連。所以娘不能走,即使娘不是白軒的親女兒,娘怎會忍心別人因她而死?更何況白軒對娘有養育、庇佑之恩,「他··風厲烈不會再來了。」莫言殤稚氣的嗓音殘酷的將白阡陌最後一點希望之火用冰水澆滅了。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白阡陌帶著苦澀的笑容站在窗前,仰望浩瀚星空,一輪明月高高懸挂在遠方,出冷色光。繁星點點,連成一個個神秘的圖案,清幽的月光落在白阡陌身上,好似白阡陌會騰雲駕霧一般,在這冷清的夜空下像仙人般飛向天際。

莫言殤將燈盞點亮,拿了一件外衣,走了過去,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白阡陌冰冷的素手,將手中的外衣遞給她后,一把把住白阡陌,頭緊緊地貼著白阡陌平坦的小腹,有些哽咽的說,「娘,言兒怕娘會因為舊疾離開言兒,娘你不要離開言兒,言兒只有你一個親人,言兒會很乖很乖的,不會因為練基本功而叫苦叫累,言兒不再頑皮,言兒會懂事的幫默姨分擔事務,言兒會達到娘所想要的那個武學標準··娘,言兒求求你,不要再離開言兒了,好嗎?嗚嗚··嗚··嗚嗚。」莫言殤說到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白阡陌有些憐惜的摸了摸他的頭,讓他抬起頭來。細碎的溫柔鋪滿眼底,白阡陌溫柔的拭去他的淚珠。是啊,她的身邊還有言兒,她的孩子,亦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她的身邊還有她的兒子莫言殤,「別哭了言兒,娘沒有在想風厲烈。娘在想,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兒?娘還想帶著言兒四處去遊玩,怎麼捨得離開言兒?娘的舊疾會被默姨給治好的,言兒放心,娘也就放心了,別哭了啊~~!」白阡陌抱起莫言殤坐在椅子上,溫柔的哄著莫言殤,輕輕的搖擺著身子,左手輕輕拍著莫言殤的後背。

他還是個孩子啊!他再怎麼成熟,終究還是個孩子~!如此堅強的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說他害怕,害怕的緣由是她,怕她死,可是她最多能活一年啊~!在現代醫療那麼達的時代里,davies(戴維斯)也沒有醫好自己的病,她早已不抱希望,她知道這個病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會爆。可她不想離開他,他還那麼小··她還想看看她的言兒長大的樣子、娶親的樣子,可她還有機會去看嗎?

燭火在空氣中搖曳起舞,昏暗的燈光照著黑夜裡兩個相互汲取對方溫暖的黑影,直到天明···

同樣在王府的另一邊,也是無眠到天亮···

清晨,窗外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了淺眠的白阡陌,睜眼一看,一隻歪著頭看著她的橘黃色小鳥,獃頭獃腦的,一點兒也不怕生,看見她醒來,歡快的撲騰著翅膀,出咕咕咕的叫聲,尖尖的小嘴帶著一些淺黃色的小絨毛,乖巧可愛,一顆金豆子從它的嘴裡落了出來,掉到了錦被上。

白阡陌坐在床上,拿起那顆金豆子,這顆珠子光潤平滑,毫無凹凸粗糙之感,突然那隻獃頭小鳥撲了撲翅膀,向窗外飛去,白阡陌連忙起身,披了件白色外衣,快走到窗外,攏了攏外衣,仰頭看著那隻黃色小鳥飛向藍天,漸漸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她突然有點希望自己就是那隻小鳥,逃脫牢籠,飛翔在浩瀚無垠的藍天上。獲得自由,可是她不能··不能走。黯淡的眼眸微微下垂,無意間瞥見了佇立在竹林邊的風厲烈,金邊勾花的黑色袍子,燙金在他的衣服上勾勒出朵朵梅花,高傲而美麗,卻十分扎眼。腰帶也是黑色的,上面繪了許多精緻而大氣的圖案,腰間懸挂著一個紅亮通透的玉佩。玉佩下的紅色小穗隨風搖擺。在下面的是一雙銀邊滾金白靴陷入地上一層枯枝之中,黝黑深邃的眼眸緊緊鎖著她平淡無奇的秋眸。

他俊美亮麗的外表,讓四周頓時黯然失色。原來可以隨意親近的人,現在卻變得嚴肅的一絲不苟,刀削般俊美的外表配上冷酷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這是白阡陌在他變成正常人之後第一次仔細打量他,他所散的威懾氣場彷彿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牆壓著她,使她呼吸困難。他讓人覺得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冷酷、殘忍,總是沉默著。冷酷俊美的模樣與之前只會傻笑,心思單純、性格簡單的他大相徑庭。

是他太會裝?還是自己太相信他了?白阡陌漸漸開始覺得之前的那個讓她付出真心的傻瓜風厲烈是現在的風厲烈偽裝的,而且還偽裝了十幾年··

白阡陌搖頭失笑的將窗子關上了,關上的不僅僅是那扇窗還是她的心扉,讓他們隔開的是那一堵心牆。

昏暗的燭火照亮了整個屋子,屋內傳來一陣又一陣揪心的咳嗽聲,不,他不能過去,不能過去刺激她。風厲烈回憶起白阡陌毫不留戀的模樣,心中的妒火猛烈的燃燒著,他憤恨的握緊拳頭用力的打在竹子上,翠綠的竹葉紛紛落下,而那個竹子也攔腰被折斷。

俊美的外表覆蓋著一層寒冰,讓人無法親近。當深邃冰冷的黑眸觸及蘭花園的位置時,黑色眼眸竟然泛起點點柔光。

「王爺,太子的步輦到了。」黑鷹從天而降雙手抱拳。頭埋得低低的,嗓音厚重低壓。

風厲烈眉宇一挑,大清早的他來幹什麼?「本王知道了,走吧。」動人心魄的黑眸此時顯露著危險的信號。

「哈哈,皇弟終於康復了,父皇很高興,特讓皇兄前來看看,有貴客在宮裡,父皇設了宴席,讓皇弟現在就進宮。」頭上戴著束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溫潤如玉的笑容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俊逸的微笑迷倒了眾多人。

「是嗎?皇弟準備準備就去。」風厲烈眉眼一亮,劍眉飛揚,薄唇微恙,白亮的牙齒展露出來,五官刀刻般俊美,稜角分明,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整個人霸氣外露,一改往日風範。

「咦,怎麼不見弟妹?」風厲澈坐在大廳里,抿了一口端上的茶,皺了皺眉,然後笑了笑看著風厲烈,眉毛一挑。

「她,馬上來,王宇去通知王妃來。」風厲烈坐在主位側頭看著風厲澈,不動神色的說。手指不停的敲打著光滑的桌面,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風厲澈無趣的笑了笑,將眼神中的冰涼掩下,黑色的雙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點情緒,象看穿了人間所有的滄桑,融進了萬載的清秋,不屑人間情事,冷眼旁觀滄海桑田。

許久,王宇的聲音再次響起,「王妃到···」

一襲淡藍宮衣設工巧妙,衣襟巧縫細碎邊花,夢幻的藍,呈淺的粉,攜睦如景,雖做工精細,但在著百花爭奇宮中,卻略顯平凡,美艷如斯。秀輕挽美人舘,斜插單隻玉簪,清秀典雅。黛眉巧化宮妝淺,嫵媚動人。口若含珠丹,同簪系晶瑩耳墜,淡妝點點,迷煞旁人。膚若凝脂雪堆就,細柳扶風搖曳行。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樑下,唇如櫻花水光閃爍,若黑瀑垂落腰間。

「妾身見過王爺、太子。」依舊是那平淡卻熟悉的嗓音。嘴角依舊噙著一絲疏離的微笑。

「起身。」風厲烈握緊杯盞,風厲澈似乎察覺到了撇了風厲烈一眼后,再次面帶笑容看著底下欠著身的白阡陌。

「謝王爺。」白阡陌抬起黑瞳,靈動的大眼睛此時卻平淡如水,白阡陌依靠著流蘇的手,慢慢起身,慢慢的走到旁邊的位置。將莫言殤抱到腿上。

「這位是?」風厲澈揚起微笑,彬彬有禮的問道,眼神有些懵懂,帶著好奇還有一絲不易人察覺的嘲弄。他調查過白阡陌,自然知道這個小孩子是誰。

「這個是臣妾的兒子,言兒向太子問好。」白阡陌低頭看看莫言殤,眼底的柔光乍現。

「太子好。」莫言殤嘟起嘴吧,很是不滿,但還是乖乖的喊了聲太子。

「太子,這孩子不懂宮裡的規矩,不足之處還望諒解。」白阡陌寵溺的看著莫言殤,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莫言殤的頭,無視風厲烈,帶著無奈的笑容看著風厲澈。

風厲烈邪氣的臉頓時變成青色,陰得可以滴水,他抿著薄唇,冷冷的看著他倆四目相對。妒火復燃,理智被妒火漸漸吞噬。

「這孩子挺可愛的。」風厲澈滿眼笑意的看著那個嘟起嘴的粉嫩小孩。

風厲烈終於忍不住叫來王宇,「憐兒呢?她什麼時候到?」

「王爺,憐夫人馬上來。」管家王宇一愣,王爺什麼時候叫自己讓憐夫人來大廳?但在這深不見底的王府里摸爬打滾多年的王宇依舊一副鎮定的模樣。

頓時大廳的氣氛搞僵了不少,風厲澈含笑不語,眼眸里的冷厲一瞬即逝。白阡陌依舊淡然的模樣,絲毫不在意。莫言殤冷冷看了一眼風厲烈后不再看他,而是跟白阡陌說起悄悄話。白阡陌婉然一笑,璀璨奪光。

不一會兒,面色蒼白,走幾步就要輕咳幾聲的美人被丫鬟攙扶到了大廳,坐在主位的風厲烈瞥了白阡陌一眼后,立刻起身走向小憐,左手攔住小憐的細腰,右手握住她的小手,溫柔的問她,「憐兒,身體好些了嗎?」

小憐臉色緋紅,原本艷麗的臉蛋更加嬌艷欲滴,她瞅了瞅白阡陌等人,害羞的推了推風厲烈鋼鐵般的胸膛,嬌語連連,「王爺,王妃、太子還在這裡。」說完,她一臉害羞的低下頭,眼神中的得意一閃而過,誰也沒有看見。

「呵呵,憐兒的意思是沒有人就可以了?」風厲烈不動神色的看了看依舊淡然處之的白阡陌有些著急,他邪里邪氣的將嘴巴移在小憐的右耳邊,吹了吹熱氣,故意揚起聲調讓在場的所有人看清楚他倆曖昧的姿勢。

白阡陌帶著嘲諷的笑容,冷冷的看著他倆。秀美微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娘,那兩個人有什麼好看的,噁心死了。」莫言殤一臉嫌棄的看了看他們的作秀,轉頭小聲的對著白阡陌說。耳力很好的風厲澈聽見了,用竹扇掩了掩面容,失聲大笑。「皇弟,你是在皇兄面前秀恩愛嗎?」風厲澈打趣地問道。

風厲烈眼神微挑,餘光緊緊鎖住白阡陌,聽見風厲澈含笑質問,大大方方的放開小憐,理了理衣衫,笑而不語,他在等白阡陌的回答。

「別人演戲,你就看戲,別浪費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有這樣一場戲可以看,不看是傻子。」白阡陌倒是學著莫言殤的模樣小聲的對著他的耳朵悄聲說道。

聞言,莫言殤撲哧的笑出聲來。耳力上好的風厲烈跟風厲澈自然也聽見了,臉色各異。窩在風厲烈懷中的小憐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身體僵硬的風厲烈。「王爺,怎麼了?」她軟聲細語的問道,左手自然而然的伏在風厲烈的胸膛上。

「王爺,賜坐嗎?」王宇恭敬的走過來問風厲烈,無形中化解了尷尬。

「不用了,王管家去準備馬車,去皇宮。」風厲烈恢復的冷酷的表情,面不改色的指揮著王宇。「皇兄請。」

風厲澈搖了搖頭,失笑起身,路過小憐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王爺,妾身···」憐兒微微皺眉,咬了咬嘴唇,一臉疑惑的看著風厲烈。

「本王的好憐兒當然是跟著本王一同去皇宮。」風厲烈面帶笑意的看著小憐,揶揄夠了小憐后,攬著她走出大廳,在大廳門口一頓,側頭冷冷的說「王妃還要本王請你嗎?」

「這倒不用。」白阡陌大大方方的起身,理了理衣袖,反諷回去。

「娘··」莫言殤主動牽起白阡陌的手,仰頭看著她。

「言兒乖,跟著娘走。」白阡陌長長的眼睫毛上下浮動像一隻靈動的五彩蝴蝶在花海中徘徊。

寬敞而豪華的馬車裡只有風厲烈、小憐、白阡陌、莫言殤四人,風厲澈在外面騎馬,馬車內的氣氛詭異、尷尬。小憐倚在風厲烈身上,含情脈脈的看著風厲烈,風厲烈不動神色的把玩著小憐的秀,目光雖然盯著她的秀,餘光卻緊緊鎖著靠在窗邊的白阡陌,莫言殤一直瞪著風厲烈,白阡陌則是撩起窗帘看看沿途的風景。

不一會皇宮就到了,風厲烈一行人被在宮門邊守著的太監領進皇宮後花園。在之前鬧了一個笑話,因為風厲烈最先攙扶小憐下馬車,導致守在一旁的小公公對著小憐喊了一聲,「白王妃。」

風厲烈跟小憐一愣,小憐快低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風厲烈下意識的扭頭看著白阡陌。

小太監的話讓剛剛探出頭的白阡陌啞言失笑,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莫言殤卻有些沉不住氣,大聲呵斥那個小太監,小太監冷汗連連,不停的擦拭汗水,恭敬地不停點頭認錯,還上演了自己打自己嘴巴的戲。

「娘,這皇宮挺好看的金碧輝煌,繁花似錦的,漂亮極了。等我長大了,我也要送給娘一個這樣的宮殿。」莫言殤畢竟是個小孩子,遇到稀奇的東西,免不了東張西望,滿臉好奇。

「嗯。」白阡陌握緊莫言殤的小手,溫柔的看著他,「等一下,言兒乖一點,聽媽咪的話。」

「太子、七王爺、王妃,額,憐夫人到。」剛剛那個小太監跑到一個老太監面前耳語。老太監立刻會意,甩了甩手中的拂曉。白阡陌早就知道在這種等級嚴重的封建王朝的規矩,對於皇宮宴席來說,大臣、王爺、太子、皇子們都只能帶一個內人,而那個內人必定是身份高貴的人,正妃那些的。怎麼會讓憐兒這種由丫鬟變成夫人的人來參加皇宮宴席,別人不敢,可風厲烈敢,所以老太監料定小憐肯定是風厲烈最近寵愛的人,而剛剛的新婚王妃白阡陌必定不受寵。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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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皇上好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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