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家

輸家

「王爺,黑衣人抓住了,不過屬下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依屬下多年的經驗來看,黑衣人是被人用鈍器擊打了頭部,促使毒血加運轉,最後毒身亡。憐夫人被黑衣人刺了一刀,但未傷及性命,現在處於昏迷之中,王爺您有何打算?生這一切的時候憐夫人的丫鬟在場,身邊還有些木板的碎片,手裡有一塊木板殘缺,她恐怕是因為黑衣人負傷闖入,憐夫人準備求救,他逼急了刺了憐夫人一刀,卻忘記了屋內還有其他人,身後的翠竹驚恐的用手裡的木板擊打了黑衣人的頭部,黑衣人毒身亡了,她也就因為驚嚇過度而導致神志不清···」侍衛長壓低了聲音,恭敬的雙手抱拳,單膝下跪,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想的統統告知給風厲烈。

風厲烈緊握拳頭,關節處青白交替,深邃吸人的黑眸有些複雜的看著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白阡陌,下意識的咬咬嘴唇,帶著磁性的嗓音像清冽的酒一樣甘醇溫潤,「走吧,本王去看看她。」

「王爺您··,唉··是,屬下遵命。」一直單膝下跪的侍衛長有些困惑不解的看著他一直很敬畏的王爺,王爺明明很喜歡王妃的,現在卻要去看另外一個女人,他有沒有想過醒來的王妃作何感想?他一直沒想到一向冷靜睿智的王爺竟然會在愛情中迷茫,一頭霧水···感情的事不是任何人想插手就能插得了的。

風厲烈望了昏迷的白阡陌最後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不舍、痛苦、無奈、憂傷、幸福、悲傷、留戀···他跟白阡陌一樣都是倔強的人,誰也不肯退讓,誰都不敢說出自己心底所想,誰都不敢最先表明自己的心意,的確在感情的遊戲中,只要你承認你愛了,你註定是個輸家···

「你要去哪?」莫言殤端著許楓讓他給媽咪喝的葯湯,準備餵給昏迷的白阡陌喝,許楓跟自己說媽咪喝了這個,就會醒···抬眸看見風厲烈準備出去,他快走到他的面前,攔住了他們,仔細打量著他們,獨一無二的紫眸不停地咕嚕咕嚕的轉動,鷹般銳利的紫眸突然迸出寒光,明明是一個五、六歲的孩提,此時卻像一個成熟的過分,一個讓人憐惜的小大人模樣,紫眸中散去了昔日的天真活潑,留下的只有眼底的陰沉、冷冽,風厲烈不敢抬眸對著莫言殤,因為他一直覺得莫言殤的眼睛里住著一個燭光殘存的老人,眼睛像能洞察萬物似的,讓人不寒而慄。

「去憐兒那兒,她被刺客刺傷了。」風厲烈神色恍惚,聲音越說越小,不敢看著莫言殤。

「憐兒?叫的挺親熱的嘛~!那你把我媽咪放在了什麼位置?」莫言殤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受傷了?偌大的王府,區區一個妾侍會招惹到一個刺客的青睞?」莫言殤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壞女人會受傷··

「人家無緣無故的會去行刺她?就她一個區區的侍妾?夠格嗎?那刺客是吃飽了撐的吧···」莫言殤一臉不屑的看著高他一大截的風厲烈,「我不是小孩子,別騙我···其實她沒有受傷,而你呢看著我媽咪一直沒有醒,覺得無趣,然後想那個賤女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莫言殤走上前去,瞪著他看,冷冽的看著風厲烈,嘴角勾起一絲不經意的嘲諷。

「不是的···」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侍衛長一聽,立刻向前一步,準備為風厲烈辯解。卻被風厲烈攔住,「隨你怎麼想,本王也懶得跟你解釋,免得越描越黑···」風厲烈扭過頭,語氣不咸不淡。

「你··」出口成章的莫言殤,瞪了他一眼,被他的話給噎住了,臉上越來越難看,怒火不停地從胸口肆意的噴湧出來,不停地做著深呼吸,沉默了一會兒,他卻微笑著,「不解釋是吧,好,很好,我不打算幫你了,既然你喜歡那個女人,我又何必幫你腳踏兩隻船?而且我也正有意幫我媽咪徵婚,我要讓你看看沒有你,我們生活的更好,你不要我媽咪,有的是人要我媽咪··不,應該是我媽咪不要你···我們不稀罕你,我媽咪更不稀罕你所謂的對我媽咪的喜歡!」吼完,莫言殤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端著葯與他擦肩而過。

風厲烈面無表情的抿著嘴,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泛著病態的白色,可他依舊是沉默著。有關白阡陌的所有事情,他都習慣抿著嘴思考,但他並不知道抿嘴這一動作在心理學上是一種自卑的行為,也就是說他面對白阡陌甚至所有關於白阡陌的事,他都有自卑感···

「主子··」侍衛長抬頭擔憂的看著一臉陰晴不定的風厲烈。

「本王沒事。」風厲烈淡然轉身,看著那個小身影走進屋內,漸漸在自己的眼中消失,左手在空中擺了一擺,示意侍衛長不用再說了,「將流蘇跟那個雪無痕放出來吧。」風厲烈苦笑著,這就當做我對你們的補償,陌,對不起··

「是。」侍衛長有些吃驚、不解的看著風厲烈,上午才將人關了進去,不到下午就將人放出來,這豈不兒戲?但他還是忠誠的應下了。

「走吧。」風厲烈背手仰望天空,烏雲散開,天空又變成了湛藍色的碧空,遠處還有一道美麗的彩虹劃過遠處的地平線,雨過天晴了,可是他的晴天還沒有到··

蘭花苑

白阡陌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眨了眨眼睛,黑暗的四周逐漸變亮,刺眼的亮光閃了她的眼,右手下意識的扶了扶額,順便擋住刺眼的光亮。

「姐姐,你醒了。」在一旁擰手帕的流蘇無意間抬頭,瞥見了一直昏迷的白阡陌竟然睜開了眼,連忙丟下手帕,跑到白阡陌的面前,高興的驚呼道。

「嗯,你們回來了。」一向穩重的白阡陌縱然看見了流蘇他們,臉色也沒有半點驚瀾,沒有受傷?白阡陌微微鬆了口氣,他沒有動他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目光像是在這個空蕩的大房子里尋找某個人的身影,屋內只有默默(流蘇),白阡陌有些失落。

「殤兒、雪大哥,你們快來啊~!姐姐醒了。」流蘇以為白阡陌在找他們,她連忙去開房門,高興的向著坐在遠處聊天的兩人喊著。

「娘··娘··你醒了。」莫言殤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見白阡陌盯著自己,他高興的挽著白阡陌的手臂撒嬌,「娘,言兒怕,言兒好怕,娘,你一直都不醒,言兒以為你不要言兒了。」莫言殤扁著嘴,紫眸里全是透明的淚水,他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淚珠順著他胖嘟嘟的小臉落到白阡陌蒼白的臉上,鼻子紅紅的,一臉讓人憐惜的模樣。

「對··不··起··」白阡陌張開嘴,嗓子像燒過一樣,干而疼,她心疼的用手溫柔地擦去他溫熱的淚水,她扯著沙啞的嗓子安慰著一直壓著她的莫言殤,「放心,媽咪不會···不會丟下你的。」白阡陌伸出微紅的舌頭,輕輕地舔了舔幹得起殼的嘴皮,扯出一絲溫潤的微笑,堅定的笑容讓莫言殤倍感放心。

只是她不知道,在以後,她還是丟下了莫言殤···

「來,水。」流蘇看見了白阡陌的小動作,知道她醒了會口渴,特意為她留了溫潤嗓子的藥茶,只見她坐在床緣扶起白阡陌細心的喂她喝水,左手輕輕的拍打著白阡陌瘦弱的背,軟下語氣,像哄小孩子似的,「慢點喝,小心嗆著,叫你慢慢喝,你看你又嗆著了吧~!」語氣又有些無奈。

「咳··咳··咳··咳···嘔」白阡陌咳得臉通紅,胸膛里的氧氣越來越稀薄,後背也因為咳嗽而被扯得很痛,心、肺、嗓子也因為急促的咳嗽而像火燒過一樣難受,白阡陌感覺到心田處湧出一口腥甜,嗓子因為反嘔,將那口血嘔了出來,白阡陌嘔出的鮮血竟然是烏黑的。

莫言殤一等人驚詫的看著她,紛紛擔憂的看著她。

「娘的病犯了。」白阡陌一愣,抬頭幽幽地看著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的莫言殤,她本想隱瞞住,但她轉念一想,言兒如此聰慧豈會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騙他?「娘小時候被壞人擄去被他們灌下了許許多多的奇毒,也許是以毒攻毒的原因,讓娘活下來了,還生下了這麼可愛的言兒,這些毒在娘的體內留下了痕迹,造成了娘身上無法醫治的病症··」白阡陌輕描淡寫的述說著這一切,這些話半真半假,可以讓在場的人都深信不疑,再加上白阡陌蒼白的臉上因為回憶過往時,劃過痛苦、無奈、悲憤的表情更加以假亂真,更加讓人深信不疑。

至於真相,白阡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她的體質回來了,上一世她身體里的血也是毒血,一片烏黑···上一世她也不知道自己身體里的血為什麼也是黑色的。

過去的事情,她不想提起,也不願想起。

「娘吃了默姨的葯就會好一些,用不著擔心。」白阡陌拿過流蘇給的一個青色藥丸,「你們走吧,娘累了,想要歇息了。」白阡陌吃完葯后平躺下來,拉著被子,閉上雙眼。幸好,他們都沒事,自己已經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已經足夠安排好這一切了。

蘭馨苑

風厲烈握住小憐羸弱的小手,用布輕輕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聽見她閉眼輕輕呢喃「王爺,王爺。」

「本王在,憐兒,本王在。」風厲烈柔聲回答,眼眸絲毫沒有柔情。

她閉著眼甜甜地笑了,手握得更緊了,生怕風厲烈要走了似的。

風厲烈耳朵微動,有人在叫他··風厲烈將小憐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慢慢掰開,小憐一下子驚醒了,十分驚恐的拉住風厲烈的大手,淚眼婆娑的看著風厲烈,「王爺,您不要走,憐兒怕。」突然她收回抓住風厲烈的手捂著受傷的小腹,痛苦萬分的說,「憐兒痛,憐兒怕,王爺,別離開憐兒好嗎?」眼神中流露出愛意與痴迷。

風厲烈並沒有被她的模樣給打動,淡淡的說,「本王只是想出去走走,有些悶了,有些乏了。」

「王爺,我···王爺早去早回。」她裝作強顏歡笑的模樣,笑得璀璨,掩下眼底的嫉妒,一副懂事的模樣,依依不捨的看著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溫情再也不存在,留下的只有陰冷、惡毒以及無邊無際的嫉妒之火。他想要離開她,不可能!他必須愛上她,纖細的小手迅握緊,深深地指甲嵌入手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漂亮的臉蛋扭曲的不能在扭曲,猙獰的可怕,陰沉至極··

風厲烈走到另一個小苑的單間,關上門,背對著身後站著的黑衣人,目光往後一瞥,低壓嗓音「疾風,什麼事?」

「王妃在王爺走了之後醒了,然後不停的咳,咳出了一灘黑血。最後王妃遣退了所有人,再次昏睡過去。」名為疾風的那個男子低著頭回答,餘光仔細的觀察著四周,不放過一絲風吹草動。

風厲烈大卾,雙拳握緊,立刻轉過身來,向後退了幾步,眼眸里全是擔憂、心疼與害怕,他第一次真心感到害怕,他害怕陌會死,他害怕陌會離開他,讓他獨自一個人在原地徘徊,他所有所有的害怕統統來自於白阡陌。有時候,他又恨白阡陌,恨得要命。他恨她,她要離開他;他恨她左右著他的情緒、思緒;他恨她,她不愛他;他恨她,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他恨她,不會嫉妒憐兒;他恨她,她所有在乎的人;他恨她,她不在乎自己;他恨她的那一句,『王爺,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恨得越深,愛亦越深,他不會明白,因為現在的風厲烈只看到表象的恨,並沒有透過恨的薄膜看到那滿滿的愛····

所以他要報復白阡陌,報復她不愛他。

「你回去繼續盯著她吧。」風厲烈又恢復了一臉淡然的模樣,睥睨的看著面前的人兒。

「是。」疾風抱了抱拳,沒有問什麼,因為這是主人的事,自己不能插手的。他從窗子竄了出去,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像風一般的度。他就是風厲烈派去監視白阡陌的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通通的稟報給風厲烈。

風厲烈盡量管住自己不去看蘭花苑的方向,盡量抑制住想要去照顧白阡陌的『衝動』和想去看看白阡陌的想法。

「不準去想她,不準··不可以對不起憐兒···」風厲烈低著頭,用手捂著雙耳。不停地給自己催眠。

他抬起重重的步伐,推開硃紅色的大門,邁了進去。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風厲烈閉眼繼續催眠自己,風厲烈,你不可辜負她,他對你有恩。睜眼之後,扯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憐兒,本王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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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皇上好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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