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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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住前走，沒看見河，但已聽到嘩嘩水聲，一股濕潤清泉的河風吹來，一下令人神清氣爽。
楚雲樵深吸了幾口氣，但腳步仍未停。
他心情更加急迫，巴不得一下看到這條神往已久的滔滔大河。
緊走幾步，行進到一根粗大的橋墩旁，向前一望，寬大清綠的渭河一下映入眼帘，只見：寬闊的大河，如一條生機盎然的清龍，從天際蜿蜒而來，河水清綠，波光瀲灧，伴着陣陣浪花徜徉而行，又向天邊而去。
河中不時有數只白鶴時而騰空翻飛，時而點向水面，激起朵朵浪花后，又翻飛而起。
接着楚雲樵又發現一種鳥，先在河上空中飛動，又突然急沖而上，頭鑽進水裏，浪花激起，它們口中含着一條擺動的魚，又一飛衝天。
突然，好像耳邊有聲輕輕的嬉笑，伴着一縷清風，還散發着淡淡的荷花味，一下飄向河中。
他定了定神，環顧一遍，除了河沿有三五個男子在釣魚外，哪來的女孩？何況這嬉笑聲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發出的。
搖了搖頭，定了定心神：奇怪了，這嬉笑聲還熟得不能再熟，難道是幻覺？
繼續看河，這河傍渭南方向岸邊，經無窮歲月的河水沖涮，形成約數十米高的土崖，河水沿崖下奔流不息，看得人心驚膽擅。
這崖邊也沒設護欄，人若不幸到邊沿，踩陷邊沿泥土，掉落下去，那可是十死無生，他心裏不禁想到。
在河岸上用手機拍了許多照片后，他尋路下河。
沿着人們踩過的路，楚雲樵小心地向下走，這時，剛遇到的那個吃瓜人又拎着釣具下河來了。
「來玩的？」他問。
「是的，從四川過來，專門來看這河。哎，這河裏魚好釣嗎？」楚雲樵問。
「當然好釣。古人姜子牙直釣都能釣，何況我們有這麼現代的釣具。」吃瓜人倒很幽默風趣。
「那是，說不定一會到河裏，不用釣具，我伸根指頭到水裏也可能釣到魚哦。」楚雲樵也笑着開玩笑。
吃瓜人自去橋墩下陰涼的河岸邊去釣魚，那裏雖已有了兩三個正在釣，他去也還有地方。
楚雲樵走進河灘，踩在河灘上，有彈性但很瓷實，河灘上有亮晶晶的黃白色細沙，還散落着不少卵石模樣的物件。
這不就是要給兒子做生日禮物的蛋蛋？兒子小時候很喜歡在河裏去用不頭打水，他叫丼，丼夠了，就在河灘上撿漂亮的卵石，他叫這卵石叫蛋蛋。
楚雲樵很興奮，就用手去撿了個品相很漂亮的蛋蛋。
嗯，不對，份量不對，這卵石怎麼這麼輕？
下意識地，他用手使勁一握，碎了，手裏捏著的是一團黃泥。
這些卵石是泥的？怎麼可能？他又去拾起一個，再捏，又爛成泥。
看向河水，他看見有漂亮的卵石泡在清綠的水裏，彎腰去水裏一摸，光滑滑的，拿出水一捏，又碎成泥。
哦，明白了，這是河水把黃土團沖刷成這種蛋蛋的，真是鬼斧神工，泥也演變成這麼漂亮的卵石狀丸，而且這麼逼真，泡在水裏還不散。
這些蛋蛋不但漂亮，形狀各異，而且還是特有的泥形成的，更有意思，兒子一定會喜歡。
他就去尋找撿拾，找到漂亮的，就放到一隻膠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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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樵精挑細選，拾了十幾個精緻漂亮的蛋蛋，還捧了幾大捧亮晶晶的黃白色細沙裝在袋裏。
正尋着，突然，他發現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在沙里露出個頭。
心裏一喜，快步上前，用右手從沙里一扣，原來是一個形狀像怪鳥又像神龍的樹根，嘴、翅、爪神形俱備，唯妙唯肖。
這是個好玩意，不用雕琢，就是個好物件。
拿回去，給兒子玩，他一定會愛不釋手。
有點累，又有點熱，楚雲樵蹲在水邊，澆水洗了下臉，又洗凈了手，就用手攪著清涼的河水玩。
他邊玩水邊轉頭看向那幾個釣魚人，沒想到那個吃瓜人右手扶著釣桿，但眼光也正看向他。
他舉起手，向吃瓜人揮揮，那人也舉手向他揮了揮，又去專心釣魚了。
釣魚？他突然想起剛才知吃瓜人開那玩笑：姜太公用直鈎釣魚，自己用手指也可能釣來魚。
楚雲樵童心頓起，就把右手食指伸進水裏。
他看着水裏，食指在水中清晰可辯，可哪裏有什麼魚？
「閉上眼，一心想着釣魚。」耳畔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忙轉頭，前後左右都看遍，哪有什麼姑娘？
遇到仙了？還是自己的幻聽，更或是腦子出問題了？
他不禁搖搖頭，自嘲了一下。
試試？反正是玩？玩就玩的是痛快，玩就玩的是心跳，更是玩的奇妙。
楚雲樵又把右手食指伸進水裏，閉着雙眼，腦中冥想着：釣魚，釣魚。
突然，感覺一陣水響，食指彷彿被一個什麼東西的嘴含住了。
他大吃一驚，來不及睜眼，立即用力把手一甩，指頭與那口脫離，只聽啪嗒一聲響，他睜開眼一看，一條兩三斤的魚，在岸邊上亂彈。
「啊……」他不自禁地一聲大叫。
橋墩下的幾個釣魚人一驚，立馬起身向河灘跑，那個吃瓜人跑得最迅速。
「怎麼了，老哥？」吃瓜人一跑攏，趕緊問他，一臉的關切。
楚雲樵答不出話來，只是用手指了指那條彈動的魚。
「魚？哪來的？」吃瓜人問，一塊跑過來的幾個釣魚人一臉不解。
「我釣上來的，用這個。」楚雲樵定了定心神，對他們說。
用手指能釣起來這麼大的魚？我們用釣具一天半天還不易釣到這麼大的魚呢！神經病吧！所有的釣魚人根本不相信，怪異地看着他。
「真的？」吃瓜人知道剛才他還對自己開玩笑說用手指釣魚，這會聽他真這麼說，心裏雖然覺得他沒撒謊，但還是壓根都不相信。
「真的。」楚雲樵肯定地點點頭。
大家還是根本不相信，但要說這人是神經病，打胡亂說，可那條在岸上翻動的魚又哪來的。
有一個約五十多歲的釣魚人，大著膽，走向前，用手抓住那魚，魚在他手裏亂搖亂擺，滑不溜秋。
「嘿，還真是條大魚。」那人肯定地說。
大家紛紛圍過去看，還有人用手去摸了摸。
這就是條魚呀，他手裏有沒釣具，魚怎麼上岸了的？難不成這魚怕熱，自動跳上來的？不可能呀，在這裏釣了好多個日月的魚，誰見過這麼大的魚自己跳上岸的？難不成還真是這人用指頭釣上來的？
眾人疑惑不解，楚雲樵也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