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蘇醒

朦朦朧朧中，只看到一陣陣刺眼白光，格林渾身彷彿徜徉在羊水裏一般，暖烘烘的。

像鬼壓床一樣，明明感覺的到周圍的一切，但是就是醒不過來，這種清醒夢令人感覺被控制一般夢中彷彿有一頭巨獸在瘋狂地撕扯自己，格林拚命地掙扎用盡全身力氣仍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四分五裂。

格林猛然驚醒，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坐在一個冰池子裏，液體乳白色的還夾帶着一些血絲，格林深呼吸了幾口氣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位置。

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內，周遭全是跟自己躺的一樣的墳墓似的池子，大小一致方方正正的排列下來，沒有仔細算大概有個上千張，地面是光滑打磨好的平整岩石，頭頂有一個漏斗式的洞口，一縷縷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

刺眼的陽光令格林不禁抬手遮擋。低下頭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的手臂不是已經折斷了么。格林睜大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完全複位癒合了甚至連一點淤青都不復存在了。

格林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不由怔住了。

「噗，哈！」隔壁池子裏突然冒出個亮鋥鋥的光頭，嘴裏噴著水，十分愜意的眯着眼睛，沾滿亮晶水花的大鬍子左右胡亂甩動着。隨後雙手趴在地板上，一言不發的上下打量著格林。

格林嚇了一跳，當看清是個人而不是顆死人頭后，才緩過神來，慢慢坐回池子裏。對着光頭說道

「你好，您是？這裏是什麼地方。」

光頭只是靜靜地看着格林沒有回答，隨即從池子裏面站起身來一時間彷彿天都暗下來了。

只見其渾身上下不下百處傷疤，濃密的體毛幾乎覆蓋了魁梧強壯的身體。對着格林招了招手，示意跟着他走，格林沒有多想也不管濕漉漉的身體，只是在後面緊緊的跟着。本來也沒有第二選擇，不能逃避就只能去面對了。

濕滑的岩石，光着腳走總有一些費勁，格林走的無比小心，感覺整個腳掌都在用力，生怕不小心滑一跤，這種堅硬的岩石摔一跤滋味絕對不好受。一看前面光頭走的不僅如履平地還飛快無比，兩隻腳彷彿紮根在地上一般，並且一點聲音都沒有，格林僅僅是跟着光頭就已經是滿身大汗，為了維穩他已經是使出全身的力氣了卻仍是東倒西歪的。

短短的通道，在格林看來簡直跟沒有盡頭一般，感覺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中途還是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終於走出了洞口，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走出洞口光頭扔給了他一身衣裳，但是沒有鞋子。

格林麻利的穿好衣服，前後左右四處打量著，想要弄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裏。

只見凌冽的冬雪已經灑落了整個大山，只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泛黃雜草，零星地散播在周邊，在陽光地照耀下，整個雪地亮晶晶的，不遠處的湖泊已經結滿了冰，走過山坡后看到一條小路，路的兩側只有一排排的雪松挺立在風雪之中。

灌了一口寒風，格林終於感覺活了過來，這時的雪已經下大了，只是穿着一身單衣，還沒有鞋子，格林已經不知道這光頭在打什麼主意了，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凍死，想要喊住光頭，他赤身裸體卻仍是健步如飛地在風雪中穿行，格林大聲的喊著但在風雪中感覺自己都聽不清處自己說了什麼只好無奈只好繼續跟在光頭後面，在積雪裏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所幸光頭的龐大身軀遮擋了大部分的風雪，給格林的困境稍微帶來了一些轉機。

這種天氣下，可視度極低，格林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只能跟着光頭，兩人已經走到了結冰的湖泊上面，蔚藍澄澈的湖水凝冰，整個湖面光滑地彷彿鏡子一般，格林感覺腳已經彷彿不是自己的了，被凍的青紫腫脹，每走一步都彷彿有鈍刀切割一般。

在湖面上，格林不停地打滑無法自由地控制身體。

實在沒有辦法了，格林心下一狠，一把緊緊抓住了光頭的衣角，然而預想中的大怒或著其他情緒都沒有出現，光頭連頭都沒回，只是依舊快速地行走着，身後地格林沒有絲毫遲滯他地步伐，仍舊穩穩地前進著。

格林感覺意識已經模糊了，只是死死地抓住光頭的衣角，那是他唯一生存的希望。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格林又回到了那晚的殿堂，格林已經幾乎失去了知覺此時終於昏迷了過去，只有雙手還是緊緊的抓緊光頭的衣角。

"沒有問題，知道求存善於思考，沒有被飢餓吞噬是個好苗子。」光頭對着一個老者說道。

「好」

只是輕輕地回答了一句沒有多說，遞給光頭一個紅色藥劑老者就默默消失在黑暗中。

此時已是深夜，殿堂的燈火燃燒發出嗤嗤的聲音。光頭拖着格林進入了一個房間，將藥劑餵給了格林，又燒了一大桶水將格林的手扳開，整個人扔了進去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休息了。

次日凌晨，格林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第二次在水中醒來，對自己的情況不由感到無語甚至有些絕望，這到底是在幹些什麼，說好的戰士訓練呢，滿腦子的疑問使格林有些煩躁。

「醒了，小傢伙。」

聽到聲音，格林循着方向看過去，發現這光頭不想昨天一樣冷冰冰的，臉上的笑容甚至有些膩人，張著血盆大口，臉上的紋身和傷疤扭曲成一團，格林覺得他還是不笑的時候好看點，至少不這麼嚇人。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到底來這裏幹些什麼了么。」

格林沒有多問，儘管滿腔疑惑，但是那些問題現在無關緊要，還是弄清楚自己該幹什麼最實在。

光頭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笑呵呵地說道

「吃，變強，活下去。你只要記住這三點就行」

說完鄭重地從懷裏掏出一罐跟那晚一樣的暗紅色液體。

格林看到這個東西，回想起那晚噩夢一般地經歷，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沒有察覺道自己聲音的顫抖

「不會又要喝吧。。」

「當然要喝！還要喝地一滴不剩，不過放心，這次吃的管夠，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免費的食物了。「

說完，光頭收起了笑融嚴肅莊重地把罐子遞到格林面前。

格林無法拒絕，硬著頭皮一口氣灌了下去。

沒過幾分鐘，格林紅着眼睛，望着光頭涎水幾乎已經要滴落在地上。

「吃的」

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格林感覺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沒有多餘的動作，光頭從房間里拖出了一具新鮮的鹿屍，還貼心的盛滿了鹿血放在格林旁邊。

看着大口撕扯生肉滿嘴鮮血的格林。

「飢餓是你最好的鞭策，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這是你的第一課」

光頭沒有管格林是否聽見。

「吃完，穿好衣服，準備訓練。」補了一句后，光頭便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