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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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考了不到三秒之後,確認了一時半會沒有靈感很難想出名字的顧斐然決定暫時放棄掙扎。

下次一定！

所以，在合上本子后，顧斐然將其緩緩放下,擺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等待着明日的臨幸。

同時，她也沒有忘記之前在對筆仙應下的承諾，在解決完寫稿的問題后,少女對着虛空看了看。

「筆仙大人,你在嗎？」

「如果在的話,你能說句話嗎？」

【這語氣怎麼這麼像逗小狗？】

【樓上成功逗笑了我，反向圈養了屬於是。】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真的是在用逗小狗的方式在哄筆仙……】

【那豈不是更刺激了？嘿嘿嘿,我下賤我先說,想做老婆的狗！】

【？當我扣出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111111,世上是沒有你在意的人了是吧。】

無形的力量牽引起顧斐然放在桌上的筆,向少女鮮明昭示着它的存在感。

真的跟來了。

縱使早有準備,但果然還是難掩驚訝。

從好忽悠程度來說,出乎意料的非常好忽悠。

顧斐然輕輕抬手拖住懸浮在空中的筆，語氣恭順而難掩仰慕：「寒舍雖小，卻因您的存在而蓬蓽生輝。」

「非常抱歉不能在第一天就給您準備最好的待遇,筆仙大人，我一定會在明天解決好一切——」

「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讓我證明我的決心！」

【戲癮上來了攔都攔不住,我猜小顧肯定也很愛吹彩虹屁。】

【吸溜,四捨五入等於然然在跟我說話,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代入筆仙視角：她對我這麼好，一定是心裏有我。】

【醒一醒，遠離芳心縱火犯，謹防受騙上當！】

筆仙並未回答，但顧斐然已然明白了它的意思。

這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雖然不知道具體實力如何，但以之前身體里兩方衝突的結果來看，筆仙實力大抵是要強於電梯那位發任務的老奶奶的。

對方比起怨氣，更像是執念未消。

顧斐然將手背輕輕抬起，用側臉輕輕在上面蹭了蹭，冰冰涼涼的觸感令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總感覺光是這樣還不夠保險。

她想了想，從行李箱翻了一下自帶的衣服，從裏面翻出了一雙手套，然後戴在了手上。

「筆仙大人留給我的印記，我不希望被其他無關人士看到。」

這番隱含佔有慾的話從溫柔淺笑的她嘴裏吐露而出，憑空多了幾分曖昧繾綣的氣息。

【她真的好會prprpr。】

【做然然的寶貝，只吃情話不吃苦！】

【別說了，兄弟都讓開，我要衝過去做我老婆的狗！！】

【你們這群人還有沒有尊嚴啊！這麼顏控】

彈幕直接淪陷，筆仙自然也不例外。

孤魂野鬼當久了，面對主動願意供奉香火的人，那誘惑力簡直杠杠的，更何況少女不僅長相好看，就連說話都是如此的好聽，那可是萬里挑一的極品人才啊！

在感覺順利忽悠完了筆仙后，也到了差不多該睡覺的時候了。

顧斐然輕輕打了個哈欠，向筆仙最後誠懇的進行了一通吹捧，才走進卧室準備睡覺。

一躺下，她就閉上了眼睛，絲毫沒有做其他防護措施。

她這渾然不懼的模樣再次令彈幕紛紛感嘆。

【一頓操作猛如虎，屬實牛逼了。】

【反套路第一人，非你莫屬了小顧。】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找了個免費保鏢了，在沒得到香火之前，筆仙絕不會動她。】

【依我之見，應該是計劃通才對，憑藉不按套路出牌忽悠了兩個受害鬼建立聯繫！】

可惜，刷的再多當事人也已經看不見了。

隨着顧斐然的沉眠，彈幕也歸於沉寂。

……

翌日。

電話鈴聲響起的瞬間，顧斐然也緊跟着猛然睜開眼睛。

她眼神清明翻身而起，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來電是一個備註名為《復讀機》的人。

顧斐然剛一劃過通話鍵，就聽見對話那頭傳來一聲怒吼。

「你還好意思接我電話！」

顧斐然眨了眨眼，「你是？」

「又給我裝失憶故意拖稿是不是！」男人的聲音又急又怒，充斥着恨鐵不成鋼的氣息：「別跟我說你又是為了取材一不小心過於深入導致自己意外傷到腦袋進了醫院……」

「我可不會信你，你這都第幾次了，每次都往那種危險地方跑，真是嫌自己命太長是吧！」

「聽說你這次又請假了，還專門跑去那個安寧小區取材？之前也就算了，但那破地方是真的邪門，我勸你還是放棄趕緊回來吧。」

看這樣子，應當是暴怒男媽媽編輯vs熱愛作死鴿子精作者的組合。

顧斐然並不是不會用現代電子設備，她只是在大部分時候懶得使用。

在意識到這個所謂的編輯有可能是線索提供者后，顧斐然頓時明白了楊千里是怎麼在一開場就知道這麼多的。

顯然根據每個人分配的身份不同，獲知情報的渠道自然也不一樣。

這個副本看起來更有意思了。

顧斐然一邊思考，一邊不忘回答。

「我的新作已經準備好了，請您務必不用擔心。」

編輯大概也沒想到這隻鴿子精居然不先忙着探險而是一反常態這麼快就準備好了，語氣不由得帶着幾分懷疑。

「真的嗎？你不是在哄我？」

「真的哦，我可以給你拍照。」

編輯果真讓她拍下。

「我不信，你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除非你給我看照片！」他言辭激烈，語氣滿是不可思議。

她當然不是那種人。

畢竟身體的原主，早就不知道被斷罪遊戲帶到哪裏去了。

彈幕們想法顯然也完全一致。

【原罪·咕咕咕，罪孽深重，必入審判遊戲！】

【看到了嗎然然，千萬不要像你分配到的這個身份的原主人一樣，要好好把你之前寫的稿子寫完哦。】

【勇敢然然，不怕困難！】

【賭五點積分，小顧必定完結不了，若能完結我倒立生吃自己！】

【又來騙吃騙喝了？】

【賭局反買，別墅靠海，相信小顧，帶我致富！】

顧斐然按照他的要求拍照發送，看到照片，編輯顯然也不得不信了。

【沒想到你這人還有洗心革面的一天，不錯，這次的稿子肯定看上去很有意思，肯定能洗刷你之前的名聲。】

【看到你改過自新，我就放心了，但是安寧小區那地方真的有問題，你還是趕緊搬出來吧。】

【我覺得安寧小區還不錯，暫時不想搬出來，在這裏待着會讓我文思泉湧。】

【這裏鄰里友好，素材也很多，我很喜歡這裏。】

【……】

編輯果然陷入糾結之中，最後果然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稿子。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叮囑顧斐然，忙不迭發了十幾條關於安寧小區的傳聞，讓她好好注意一下察覺不對就趕緊跑路。

並且以防萬一，編輯表示每隔一天他都會打電話給她確認平安。

顧斐然應下，輕笑一聲。

在順利哄好了編輯並翻閱了那十幾條傳聞之後，清晨也已過去大半，顧斐然決定干正事。

現在，還有什麼比先完成對筆仙的承諾更重要的事情嗎？

沒有！

對於顧斐然而言，她更期待的還是晚上。

白天的安寧小區平平無奇，看上去確實正如林姐所說的那般鄰里友好十分和睦。

顧斐然下樓時，還特地發消息詢問了一下楊千里是否一起陪同。

之前還自閉着的楊千里頓時表示要一同跟隨，兩人在一樓順利會合，並順利在小區內找到了一家香火店。

只不過，位置是真的偏僻，且看上去不太對勁。

——老王香火店。

腐朽的牌匾上寫着歪歪扭扭的繁體字，店門裝修極其陰森寒冷，剛一走進去就感覺彷彿誤入恐怖片現場。

內部並不大，看上去甚至有些狹小擁擠之感，大抵是因為店鋪內部擺放着的所有紅白之物都滿滿當當的排列在一起，一眼望去幾乎將整個房子堆滿。

楊千里一個激靈，下意識打開了直播間尋求一絲安慰。

「今天，我們要為了供奉筆仙大人買一些香火……」

他的神情隱約有些不自在，不斷摸着手臂上生出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用，總感覺身邊陰風陣陣。

彈幕飛速劃過。

【臭男人滾啊，不要攔着我看小姐姐！】

【小姐姐是有病嗎？怎麼年紀輕輕就白了頭髮啊，眼睛還是紅色的，是白化病嗎？】

【這年頭就算有病怎麼可能表現的這麼明顯啊，應該只是cospy啦！】

【哪怕是老二次元如我也無法認出來她究竟cos的是誰，大概是跟風染的，跟邊上那個紅毛攝影師一樣？】

真主播·毫無存在感的紅毛攝影師·楊千里：「……」

「歡迎……」陰森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嚇了楊千里一跳，手裏的手機差點一個沒拿穩摔在地上。

顧斐然順勢轉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手持一節紅色蠟燭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灰撲撲的布衣，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封建歷史的氣息。

他看上去已經很老很老了，裸露出來的肌膚乾巴巴中隱隱泛著黃，臉上也佈滿了歲月風霜的痕迹，唯有一雙眼睛格外精明。

「您好，店長。」

對於神出鬼沒的老人，顧斐然從善如流的露出一抹微笑：「請問你可以推薦給我們這裏最好的香火和牌位嗎？錢不是問題。」

老人眯着眼睛審視了他們一會，沒有多問他們為什麼這麼要求，只是顫顫巍巍的點頭：「好，跟我來。」

他帶着二人進入了同樣堆積的滿滿當當的庫房，指了指地上擺放着的箱子。

「這裏面放着是我壓箱底的上好香火和牌位……最適合用來侍奉鬼神。」

顯然老店長這麼說，也是因為看穿了什麼。

顧斐然的目光落在了老店長的身上。

「謝謝您的推薦，這些我全都要了。」

不問價格就直接買下，如此財大氣粗行為令直播間的彈幕們齊刷刷波動起來。

【好、好霸氣！看不出來小姐姐居然還是個富婆！】

【不由得讓我想跪下來直呼富婆包養我！】

【這是劇本吧？如果真是富婆怎麼可能還會當什麼探靈主播？】

【我覺得你們好像搞錯了什麼重點，真正的主播好像是旁邊這個舉著攝像頭的拍攝小哥……】

【原來是他啊，超級沒存在感的啊，而且好非主流，還不如讓小姐姐來當探靈主播。】

【對啊對啊，附議附議。】

楊千里：「……」我這是被拉踩了嗎？

他不禁有些懷疑人生，就算染了一頭紅毛果然也還是跟不上當代年輕人的潮流嗎？

「十分感謝。」

顧斐然微笑回應。

老店長咧嘴微笑，「呵呵，你這女娃娃，倒是有趣。」

「侍奉鬼神之人，終將被鬼神反噬。」

他凝視着眼前的銀髮少女，忽然拋下一句意味深長之語。

「這是我的問題，您不必過於擔心。」

顧斐然表現的儼然就像是一個鬼迷心竅的腦殘粉。

「更何況筆仙大人絕不是什麼壞人！」

【要不是知道小顧是個什麼性格，我可能早就被忽悠信了。】

【畢竟是不知道實踐過多少次的專業芳心縱火犯，心理素質和演技與普通人自然是雲泥之別。】

【直說了，我想看翻車！就算再怎麼莽，在上個副本還算合理，但這一次可是不講道理的靈異副本，卧虎藏龍，我相信肯定有不吃這一套的制裁她！】

【某種人果然還是雖遲但到。】

老店長聞言，搖了搖頭，只是回以一句忠告：「老頭子我不會勸你，但還是要告訴你，鬼雖是人死後而化，但本質上已經是天差地別，不論生前是善是惡，死後支撐他們行動的只是一腔執念與惡意。」

「他們本性貪婪，越是貪婪，就越是……」

顧斐然本是靜靜聽着，但在察覺到手背愈發灼熱的溫度后，她若有所覺，忽然出聲打斷了老人的絮絮叨叨。

「你不懂，我可以感覺的到，筆仙大人是那麼的溫柔善良單純體貼，對待我們更是如春風細雨般溫暖且無微不至……」

「萬事皆有特例，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斷定，筆仙大人絕不是那些庸脂俗粉，他是不一樣的！」

顧斐然信誓旦旦的握緊拳頭。

像這種讓她意識到可以鐵索連舟而行的好鬼，怎麼可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就算有，也是正和她意，問題不大。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時代變了，店長。」

「以前沒有好鬼，不代表現在沒有，以後沒有，不能以一己之見就一棍子把所有鬼都打死，那是偏見！」

老人：「……」

楊千里：「……」

【受害者喜1。】

【笑死，尊·老·愛·幼？】

【小顧真是罪孽深重，要不是梅開三度，我差點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