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這是邵靜音藏在心底的名字。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才能打電話給我?
謝知年無事不登三寶殿,交往的八年裡一直再利用自己。邵靜音心底冷笑一聲,他捏了捏手指,關閉電梯,面具上面的冷漠卸下來,他這五年一直停留在原地,那顆心臟還在為對方而悸動。
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對方收拾爛攤子。
邵靜音刷著網路上的爆料,他知道謝知年已再次出手,離他上次爆料只隔半個月。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接單賺錢?
背叛和網曝的經歷邵靜音歷歷在目,刻骨的恨意和抽疼如毒蛇捆住他的手指,後點擊屏幕撥通過去,滲透血液裡面的冷漠,他喉嚨艱難地滑動一下,生出一絲窒息一般的疼痛,痛苦地閉上眼睛。
短暫而又漫長的死寂,回答他的一片安靜。
電話響起十秒沒接通,邵靜音睜開雙眼,語氣略微停滯一下:「你又在玩什麼招數?」
他回到辦公室里,望著辦公室擺放的長椅,外面暴雨讓他不安,這是謝知年主動打給他的電話,以往都是自己苦苦哀求。
那種被人支配的恐懼瞬間瀰漫在邵靜音心中,他眼球布滿得不到的偏執欲。
他這些年還是無法逃脫以前的回憶,保留著謝知年喜歡的風格,一直守著孤獨的房間里處理文件,渴望著能掌控那人的一切,他沒有完美的理由去幫助對方還債,更沒有理由去幫助對方。
失敗過一次還湊上去,邵靜音還要自輕自賤下去,那他就去自掉身價。
他們可不是和平分手,謝知年是單方面跑路,邵靜音好歹心裡也留存謝知年的回憶,他大力按在桌面上,桌面被他按到接近變形,后才善罷甘休地停手,半晌帶著笑意的彎眼。
他決定給謝知年第二次機會。
邵靜音不論那人是戲弄自己,他都再次撥打過去,臉上掛著的笑意漸漸隱沒,取而代之得是無力的蒼白。
謝知年還是沒有接通他的電話。
邵靜音準備好的冷漠剎那間破碎:虛偽又荒唐。
皇上不急太監急,萬一對方只是在嘲笑你呢?
謝知年不是最愛看別人被他玩弄鼓掌的模樣,真心大冒險的遊戲他最喜歡了。
邵靜音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愚蠢,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砸在桌面上,黑暗將他籠罩,眼底似乎有水光微微顫動。
你不是最喜歡玩弄人心,找上我是不是也求我?是又想回心轉意到我身邊。
他捧得又多高,摔得就有多慘。
邵靜音閃動著冰冷又譏諷的光,他嘲笑著自己的脆弱,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他不悅地探去視線,今天大家都喜歡不請自來?
來者正是邵靜音多年的好友梁柏城,他臉色彷彿知道點什麼面露難堪,紅紅火火地趕到辦公室,視線鎖定在邵靜音身上:「靜音出事了。」
「你趕緊跟我去醫院一趟,看樣子他情況倒像是不太妙。」
梁柏城還沒出口,看見邵靜音面色陰沉,似乎不明白出事的人是誰,那捏緊的手也有揍他的跡象:他剛剛回國,半響反應過來,謝知年邵靜音兩人經已分手,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謝知年現在應該是邵靜音忌諱,他說漏了嘴,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邵靜音聞眼,他抬著頭看著梁柏城:「他?」
梁柏城拿著手裡的照片,連連賠笑:「其實沒什麼大事,我弄錯了,你先忙你的。」
邵靜音有點慍怒,他心裡夠暴躁的,梁柏城的神情瞞不過他的眼睛,也已經猜到幾分:「要我請你說?」
見邵靜音在震怒的邊緣,梁柏城吐出:「謝知年出車禍了。」
接著他吞了吞口水,好歹以前也吃過兩人招待飯,顫顫巍巍地開口:「我合計著你們兩個已分手了,我想也沒必要跟你說,我也是木頭,才反應過來你們兩個的事。」
「這些糟心的就不用你處理,我幫你去醫院看一下就行。」
邵靜音臉色更黑,眼中無數情緒翻滾,也沒有任何錶態。
梁柏城顫抖:「不同意?」
邵靜音這模樣真的像吃人的樣子。
邵靜音按在桌面的手泛白,他額頭裡面布滿黑線,溺水的呼吸。
「謝知年傷的不輕,我知道你還喜歡他,不如你去看一下他,好歹你們在一起那麼久,也讓娛樂圈裡面的人適可而止。」
「弄出人命你我一定也不想看到。」
梁柏城甩出拍攝的照片,他放在邵靜音的桌子上,娓娓道來:「你之前不是一直叫我派私家偵探跟著謝知年,他最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瘋狂的爆圈內裡面的料,已得罪不少資本界的人,那些人都視他為眼中釘。」
「就在今天他偷拍完男明星包養的料,遭人報復了,在南路那一段被人撞進橋里,差一點就命喪黃泉,你看圖片他撞的滿身都是血,晚一點車子已沉入大海,人現在擱在病房裡也奄奄一息,生死未卜,醫藥費都沒人替他結。」
梁柏城多少也對謝知年有點兄弟情,他見證過兩人的甜蜜期,也覺得謝知年應該沒什麼心眼。
當初他開初天價金錢誘惑,謝知年也不同意,咬著牙要跟邵靜音在一起,甚至為了邵靜音奔波四處,他知道謝知年比邵靜音小,照顧邵靜音也是謝知年。
邵靜音當年的性子當年別提多古怪,他也佩服謝知年死心塌地跟在邵靜音背後。
倒不像是貪財的料子。
不知道謝知年到底怎麼了,後來變成那樣,和自家好友鬧的不可開交。
梁柏城見邵靜音沒回復,他半響輕聲道:「靜音?」
邵靜音視線僵硬一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出車禍,徹骨的寒意湧上他的舌/尖,生死未卜四個字足夠讓他絕望,他:「他在哪家醫院?」
梁柏城見邵靜音果然心軟:「夢城醫院。」
邵靜音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大步大步的走出辦公室,面對謝知年他無法淡定,錯過的十分鐘,謝知年把最後的希望交給他,他無法對對方遭遇做到視而不見,痛得他的心臟直疼。
梁柏城心想也只有謝知年能讓邵靜音著急。
邵靜音站在透明的電梯里,窗外的雨滴低落,讓人不受控制的感到冷意:「你留在公司,幫我查一下誰做的,揪出來交給我。」
「找到他帶到南城工廠,我親自處理。」
邵靜音對付這種人不會毆打與扼殺,以他的能力殺個人頂罪的人千千萬,他不想給敵人痛快,他吞併別人公司,總是喜歡先把那人弄得傾家蕩產,看著那些人慢慢哀求自己。
宛如自己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他對待謝知年一樣,他一直在等著謝知年開口的一天,而今天那人向自己低頭,竟然是接近死亡的車禍。
邵靜音看著手指中的照片,謝知年在昏迷不醒前打電話給自己,是不是已經走投無路?
這幾年他知道謝知年過得苦,手指捏緊照片,大力的指泛清。
照片少年正躺在血泊中間,周圍的雨滴打濕他頭髮,他痛苦掙扎地摔倒在地,那微微張開的嘴唇似乎在說好疼,即使頭髮遮住謝知年大半個眼睛,他也能一眼就認出相處八年的少年。
私家偵探拍了三張照片。
每一張都不同。
最後的血液越來越多。邵靜音無法忍住暴動,用四個字來形容血肉模糊。
毋庸置疑:後面的人定是下了死手。
他一定要讓真兇付出慘痛的代價。
邵靜音整個人隱藏在黑暗裡,他捧過得明珠又豈能看著明珠摔碎?哪怕他不要的玩具只有自己能折斷翅膀,其他人碰一下都得付出慘痛的代價,這麼想著,周身的冷意泄了出來。
夢城醫院。
瀰漫的藥水味盪開,護士來來回回走動。
天空此時微亮,黎明的光輝鋪在病床上,昨夜的暴雨停了下來,醫院台階處都是濕潤的水跡,沿著水跡往上走,走廊里的燈光剎時黯淡幾分,血液滴落在地板磚凝成圓點。
推車裡面的病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來。
正廳里排滿挂號的人。
邵靜音討厭人多的地方,他踩著靴子,查詢到謝知年房間,片刻不留地坐上頂樓的電梯。
手術室的燈光熄滅。
謝知年被人推到單人豪華病房裡,他躺在床上,望著手機里欠費通知。
【謝知年:一住醫院裡花費四萬,邵靜音真捨得花錢。】
【謝知年:這怕是他生活費一點。】
【028:宿主不是料到邵靜音會給你換病房,宿主你還怕什麼,只管住進他的別墅就是,邵靜音反正喜歡扶貧,多幫幫你也沒事。你已經有隱形的金庫,本系統估計這一波過後,你賬單將會清零,你這一波拉滿了,害怕邵靜音不心疼你?】
【謝知年:你真是小機靈鬼,住進大別墅舒坦。】
【028:本小機靈鬼查到邵靜音已經來到頂樓,預計還有兩分鐘到達病房。】
苦肉計謝知年屢用不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用一輛賓士換來豪門掌權人,這交易兼職血賺。
謝知年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他雙腿打著石膏,拿著旁邊的水抿了一口。
房間這時候被門推開。
他佯裝驚訝地打碎水杯,水杯濺起星星水花,正如邵靜音聲音寒冷,嘴唇不受控制勾起嘲諷的笑容。
「離開了我,你把自己弄成這樣?」
作者有話說: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肆肆不早更。
自然醒已經9點多。
邵靜音:我包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