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美夢
喬納森晃蕩了一下，差點踩在旁邊的達米安的腳上。魔法帶來的眩暈感讓他有些難受，身為這裡魔抗最低的人，喬納森拍了一下腦袋才讓自己保持平衡。
「小心一點。」達米安的語氣裡面充滿嫌棄，但他還是主動地拉住喬納森不停晃動的披風。達米安打量著周圍，他說：「我們在一間花店。」
喬納森用手指戳了戳他身邊那朵百合花，花瓣上的水珠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手指一碾，那水珠就被擦乾了。超級視力和超級聽力在夢境裡面收效甚微，每個人的夢境基本只會出現他們生活的一個小場景，比如他們進入的這位老太太。
她的夢境只有這家花店連著的那條街道，還有街道對面的那棟大樓，而其他更遠處的地方則是一片模糊，那就是她夢境的邊緣了。
「伊萊恩花店……」喬納森突然反應了過來，他指著招牌說道，「我知道這個名字。」
「你當然應該知道。」達米安看著對面那棟《星球日報》大樓不屑地說道。喬納森的父母都在《星球日報》工作，他知道這家花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讓達米安一直在意的是【黛安娜】，暫時和他們沒有什麼矛盾的女人透過擦得乾淨的玻璃看著外面的那棟大樓。《星球日報》大樓上金光閃閃的地球雕塑倒映在她的眼底，達米安剛看清【黛安娜】臉上的神情，就被扭過頭的【黛安娜】抓了個正著。
「先找到夢境的主人。」她的聲音比剛剛低沉了許多。
喬納森小心翼翼地扒開那些花朵，比起他，清楚這是夢境的達米安動作更重一些。他上樓搜尋了一遍，直接從樓上跳了下來，腳上正好踩到了那朵向日葵。
「小心一些，孩子。」一個蒼老卻不失活力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這個夢境的主人，一位身穿咖啡色圍裙的老太太推開花店的門，將她手裡面放著盆栽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她露出了溫暖的微笑：「歡迎來到伊萊恩的花店。」
「時間馬上就到了，」老太太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她狡黠地朝喬納森說道，「讓我們猜猜誰是今天最早光臨的客人。」
喬納森用超級視力往外一看，他回答：「是隔壁咖啡店的老闆。」
門口的風鈴順勢一響，隔壁咖啡店的老闆擠了進來，他一邊抱怨著最近的生意不景氣一邊對那些花朵挑挑揀揀，最後選擇了那些剛到的雛菊。
「猜對了。」等到把咖啡店老闆送走後，老太太誇獎道。
眼看著喬納森已經和夢境的主人搭上了話，達米安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他已經受夠了看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在這間花店裡面擠來擠去。
「不會太久。」【黛安娜】看了一眼天空上移動速度明顯比現實要快的太陽說道，夢境明顯是為它的主人服務，這裡的時間流速也與外面不一樣。
喬納森已經和老太太聊得有來有回，他從老太太身上知道了這家花店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從她年輕的時候她就開始在這裡工作了。名叫伊萊恩的老太太喜歡盛開的花朵，也喜歡和她的客人聊天。
「我的女兒說我年紀太大了，不能再幹下去，但我可不這麼想。」老人注視著這間陪伴了她幾十年的花店說道，她臉上的皺紋一道比一道《[綜英美s黑化超英后我們穿越了》，牢記網址:1.深，但她的眼底在看到那些花時依然閃爍著亮光，「這座城市像我一樣這個年紀依然在工作的老人很多，我們熱愛自己的工作，熱愛這份生活。」
她慢慢和喬納森說著那些經常光顧花店的老客人的故事。隔壁的咖啡店老闆雖然嘴上摳門，但用料實在，不然也不會在這條街道上開下去。旁邊的服裝店員工定期會來這裡買花，那位年輕的小姐會選上一束開得最鮮艷的花朵帶回家，那是她給自己的禮物。
最遠處的寵物店老闆只有在遛狗的時候才會經過這裡，偶爾會有一些不聽話的狗狗想要撕咬那些花朵，但都被拉住狗鏈的老闆還有超狗及時制止了。
「等等！」喬納森激動地問道，「超狗也會來這裡嗎？」他沒想到會有自己的家人出現在老太太的夢境。
「當然，」伊萊恩老太太笑著指向隔壁的咖啡店，「那是一家寵物友好咖啡店，超人經常會去那裡給超狗買專供奶油，你現在去裡面還可以看到咖啡店老闆和超狗的合照。」
一直在聽他們兩個對話的達米安不由得在心裡說道，他還是更喜歡父親對哥譚的做法。哥譚不同於大都會，那裡罪犯的數量都快趕上普通居民了，蝙蝠俠會保護民眾的安全，他會在黑夜打擊罪犯，用一些審訊手段知道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危害整座城市的秘密，但唯獨不會像一個普通人那樣走進任何一家餐館或者花店。
那太不蝙蝠俠，也太不哥譚了。蝙蝠俠用恐懼保護著他的城市，而和哥譚一海之隔的大都會卻完全不同。也就只有愚蠢的氪星人會這樣做，達米安已經聽到老太太開始談論起超人剛出道穿著廉價牛仔褲在大都會街頭跑來跑去的事情了。
「他當時還不小心把我的花店門口的花砸倒了，」老太太做出一臉懷念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一陣風，畢竟他的速度太快。他第二天趕來道歉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不主動說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後來幾天他都主動幫我把那些運來的肥料搬進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畢竟超人是為了追一個劫匪才砸到我的花的。」
喬納森聽得津津有味，他的母親偶爾會提到父親的過去，但是這和大都會居民親自講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老太太對於超人的關注點更像是他們會遇到的每一個大都會人。超人換了一套新制服，這套看上去可比之前那條牛仔褲強多了；他又和《星球日報》的記者傳了緋聞，等等，怎麼這次緋聞對象變成了男記者；盧瑟在電視上發表了反對超人的言論，老天，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就不可以和超人和平相處嗎……
達米安大致了解了老太太的性格。她喜歡照料那些花朵，也喜歡和街坊鄰居們聊天，甚至在夢境裡面幻想的美夢都是這些。達米安猜測她應該會在今天工作快要結束的時候才會徹底沉浸在美夢之中，也只有那個時候他們的目標才會出現來收割美夢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正在認真側耳傾聽喬納森和老太太對話的【黛安娜】，她有些出神，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達米安的觀察。
「他來了。」她突然開口說道。
「小心一些。」幾乎是在她開口的下一秒，花店門外就傳出了那個男人的聲音。俊朗如阿波羅的男人寬大的臂彎里抱著一隻白色的貓咪，他輕輕地落在那家寵物店門前，把手裡面還用貓爪抓他制服的貓咪遞了過去，「下次可千萬不要在跑去樹上了。」他對貓咪說道。
達米安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他就知道超人真的會把樹上的貓咪抱下來。
和寵物店老闆簡單地聊了幾句，超人朝他們走來。
「早上好，伊萊恩女士。」他朝老太太露出笑容，一陣風在他們面前捲起，花店門口那些還有些雜亂的花依舊全部被重新收拾了一遍。超人也和喬納森他們打著招呼。
夢境是基於它的主人的認識而建立的，在老太太的認識里，她只知道超人和神奇女俠是戰友，而超人和同樣穿著S制服的喬納森也有什麼聯繫。所以她夢境裡面的超人也正朝【黛安娜】的方向走來。
「你好，【神奇女俠】。」超人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黛安娜】微微眯起眼，她沉聲道：「沒什麼，超人。我只是來你的城市看一看。」一旁觀察的達米安更加確信了這個【黛安娜】比他們的神奇女俠更擅長撒謊。她說謊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一秒鐘的猶豫。
明日之子並沒有糾纏他的朋友，他笑容燦爛如正午的陽光，連旁邊的向日葵都朝著他靠近：「相信你會喜歡這裡的，我的朋友。沒有人會不喜歡大都會。」
說完，超人朝老太太揮了揮手：「祝你今天過得愉快，女士。」
超人離開之後時間流速明顯更快了，花店再次迎來了幾個客人，而喬納森沒等多久就感受到了太陽金黃的色餘暉照在那些花朵上，而遠處那片金紅色的夕陽則昭示著現在的時間。
達米安朝喬納森使了一個眼神，黑袍魔法師馬上就要來到這個夢境了，他們需要先藏起來。喬納森躡手躡腳地走到早就藏好的達米安旁邊，老太太正在算賬，還沒發現那個和她聊了一整天的男孩已經不見了。【黛安娜】站在他們兩個身後，她低聲說：「她今天的最後一個客人來了。」
有人推開了門，老太太扶著眼鏡從賬本上移開視線，她對這個總是在傍晚關顧花店的客人說道：「還是和往常一樣嗎，先生？」
「是的，勞煩你了。」從對面大樓剛下班的記者笑容靦腆，他佝僂著自己的身子縮在花店裡，努力不讓自己碰到那些嬌嫩的花朵。看到門外的花朵還沒有收進來，他主動說道：「我先幫你把那些花搬進來吧，女士。」
在老太太的感謝聲中，記者將那些花全部搬了進來，他的動作有些笨重，但把花放在架子上的手卻反常地穩固。
將記者每隔一天都會買下的花束包裝好，老太太一邊接過記者遞過來的錢一邊調侃道：「還是送給你的太太嗎，肯特先生？」
喬納森瞪大了眼睛，他剛想發出聲卻被達米安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黛安娜】警告地看了兩人一眼，這種關鍵時候可不能出現任何岔子，要是被黑袍魔法師發現他們在這裡就糟糕了。
「是的。」克拉克·肯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手裡面的花。他看了一眼時間，慌慌張張地和老太太說了聲再見，在推開門的時候，他聽見了老太太的聲音。
在《星球日報》大樓對面工作了許多年的老太太的美夢裡面有著她的朋友、她的親人、她喜歡了一生的花朵、和她熱愛的工作。左鄰右舍會到她的花店裡抱怨著最近的物價，而明日之子也會在她的花店面前停留。
美夢裡有一切美好的東西，花朵、生活、友情、親情……還有超人。
「祝你今天過得愉快，肯特先生。」她笑眯眯地說道。
那位個子高大的肯特先生彎了一下腰，他護住手裡面的那束花，特意扭過身子來和老太太對視，他的笑容溫和，就和每一個走進花店的人一樣平凡又溫暖。
「你也是，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