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長·迫切

坐在餐桌旁邊，萩原悠平第n次忍不住地打哈欠，連續的哈欠逼出了不少眼淚順着眼角滑下，被揉得微紅的眼尾好像哭過似的。

「悠平，你不會是昨晚熬夜打遊戲了吧？」萩原千速皺眉，滿臉的不贊同。

萩原悠平搖頭，嘟囔著說：「沒有，就是感覺有點睡不夠啦。」

萩原悠平從來不對姐姐和哥哥說謊，聞言，萩原千速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有些擔憂：「是失眠了嗎？」

「只是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可能沒睡好吧。」

自從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死亡結局，萩原悠平幾乎沒有哪一天是不做噩夢的，不過今天他精神不好的原因可不是這個。

對於他這個十七年來都活在普通生活的小孩來說，威雀那一部分充斥着血腥與黑暗的經歷的影響不可謂不大，那十年的記憶一口氣塞進了腦袋，到現在都還讓萩原悠平的腦袋隱隱作痛。

「沒事的，今天晚上再好好睡一覺就好啦。」他露出一貫的軟和笑容。

被弟弟的可愛笑臉萌到，萩原千速稍微放下心來，看向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警校的生活怎麼樣？有交到朋友嗎？」

「還不錯哦，大家都很有趣……」

撐著腦袋看着餐桌上其樂融融的景象，萩原悠平半闔着眼，眼底那點暗沉終於徹底消失了。

像是炸了毛之後被主人耐心撫摸，一點點安撫下來的貓。

絕對不可以被破壞。

小貓翹起尾巴勾住了主人的手腕，藏在肉墊里的尖利爪子蓄勢待發。

絕對不可以。

……

切換到威雀的瞬間，腦袋裏屬於威雀的記憶就佔據了主體，威雀動了動身體，本就縮在柜子裏的身體向著角落又擠了擠。

狹小、黑暗、寂靜。

喜歡。

在人物卡生成並補完過去后，某種意義上，這張人物卡就會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在萩原悠平的主體意識沒有降臨到人物卡上時，人物卡就會自己行動。

這個時候的人物卡其實也算是在萩原悠平的控制下，不過是由萩原悠平的分意識操作的，分意識的本質還是萩原悠平本人，只是行動方式主要以馬甲自身的經歷為主。

這也是為什麼過去補全時需要抹去萩原悠平的全部記憶，這是為了在分意識操作時的行動模式不與萩原悠平本人差別太大。

完成了過去補全回到自己的身體后，萩原悠平才知道原來自己誤打誤撞地加入了漫畫中黑方大boss的組織，還從一開始就得到了「威雀」這個代號。

沒有記憶的小孩可能沒有察覺到，但是萩原悠平不可能察覺不到那個青年使用的不著痕迹的心理暗示和洗腦手法。

萩原家的三個孩子各有各的長處，與姐姐哥哥不同，萩原悠平的身體素質不算好，各方面都不太適合去當警察——當然，萩原悠平本身也並不想成為警察——他更擅長一些腦力活動。

更何況那位boss大人可能認為威雀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對於自己的一些動作根本不加掩飾。

憑着【暴怒】特質的buff，那時候在意大利里世界遊盪的小孩早就有了小怪物的名頭，那天出現在巷子裏的青年從一開始就是沖着威雀來的。

因為威雀本人是在意大利被撿到的，於是後來也理所當然地在意大利這邊的分部工作。

暴怒buff帶來的身體素質加成不斷地將他的身體素質推到極限狀態，哪怕在平靜下來后這些加成會消失，帶來的些許影響也會殘留下來。

小小年紀的男孩就有了不輸於成年人的力量，並在日復一日的鍛煉中變得非人。

這樣的力量一定能夠抓住那個炸彈犯吧？

距離十一月還有五個月，在此之前，威雀需要想辦法從意大利調到日本去。

如果只是威雀的話也許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但是現在在這裏的是萩原悠平的本體意識。

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威雀伸手摸到了櫃門上的把手。

為了方便從裏面打開，這個柜子的把手被特意安在了裏面。

「唰——」輕微的滑動聲響起，挑動着威雀的神經，他下意識地戴上了掛在脖子上的耳機，打開了裏面boss為他錄製的音頻。

「噠、噠、噠……」是秒針跳動的聲音。

……

「悠平，不要老靠在研二身上啦，現在可是夏天哦！」將切好的果盤放在茶几上，萩原千速無奈地看着自己黏糊糊的弟弟，「真是的，都多大了，研二也不要老慣着悠平啊。」

萩原研二放下手機，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扒在身上的弟弟能夠更舒服一點：「沒關係，我也好久沒見到悠平了，說起來，姐姐下午要去上班嗎？」

「是啊，本來昨天還沒有輪到我休息來着，我找同事稍微換了下班，今天就要替她值下午和夜班啦，所以晚飯就交給你們自己解決啦。」將一頭漂亮的金髮紮起，萩原千速拿起桌上的錢包。

比了一個「OK」的手勢，萩原研二做了一個wink：「放心吧。」

「悠平呢？」萩原千速挑眉，「研二回來了就完全不管姐姐的嗎？真令人傷心呢～」

「才沒有！」萩原悠平坐直了身子，認真地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千速姐再見，路上小心哦～我會乖乖聽話的。」

日本的警校與大學不同，比起學校，它更像是一個上崗前的培訓基地，整個培訓時間只有六到十個月，因而並沒有普通學校那種長達兩個月的暑假，他們只會在最熱的時候放大概兩個星期的假期。

即使是如此短暫的假期，萩原研二也沒有鬆懈下來，每天還是堅持跟松田陣平一起鍛煉。

兩人倒是有心要帶着萩原悠平一起，然而就萩原悠平那個小身板，沒跟着跑半圈就受不了，說什麼都不願意繼續跟着跑。

「我說，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很差啊？」松田陣平眯着眼盯着萩原悠平，明明是在關心他卻大有一種要教訓人的感覺。

坐在木質月見台上，萩原悠平悠閑地喝了一口冰咖啡，面不改色：「你的錯覺。」

說起來可能有些不可思議，萩原悠平現在的一天完全是當三天用的。

暴怒並不是他使用的第一個人格特質，在剛得弄明白人格特質的使用方法后，萩原悠平就使用【傲慢】塑造了一個馬甲。

這個馬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學習。

毫無疑問，萩原悠平是一個足夠聰明的孩子，哪怕從小因為身體以及懶惰而並沒有在學習上花費什麼經歷，他依舊可以做到幾乎全科滿分。

但受限於環境，哪怕他再聰明也無法接觸到什麼高深的知識。

萩原悠平要做的不僅僅只是在那個死亡節點救下哥哥，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保護哥哥。

漫畫里的主視角更多的停留在那個叫柯南的小偵探身上，他在黑衣組織和各種案件中遊走，與他有交集的紅方几乎很少出現傷亡。

但這並不代表紅方是什麼安全的陣營。

救下哥哥們還不夠，萩原悠平要的是這兩個傢伙好好的活着。

為此，他必須儘快成長。

【傲慢】的年齡被他設定為比哥哥們大一歲，這個馬甲註定會站在紅方，暗中保護幫助他的哥哥們。

其實他完全不需要每天都登陸馬甲去吸收消化馬甲們當天的記憶與收穫的知識。

補完過去后，馬甲其實已經可以成為一個單獨的個體，在實質上其實都是萩原悠平的情況下，哪怕萩原悠平本人並不去操控他們也會為了救下哥哥們而行動。

他們的思維是一樣的，行動上跟萩原悠平的思維不會有什麼差別。

就算萩原悠平突然登陸哪個馬甲也能自然而然地使用馬甲對應的知識技能。

但是，馬甲就是馬甲。

萩原悠平很清楚這一點，他不會允許馬甲擁有完全的自由，他們必須認清楚一點：

——萩原悠平才是本體，除了萩原悠平，不論是威雀還是其他的誰都是可以隨時犧牲的。

否則，在同樣都是萩原悠平，只是有着不同的身體的情況下，久而久之，到底誰才是本體？

說他神經質也好，說他控制狂也罷，空閑的時候，萩原悠平會同時連接兩個馬甲，實時接收他們的記憶，並將他們的知識實時掌握成真正的自己的東西。

就算偶爾不方便也至少保證三天登陸一次。

大腦里一下閃過的是威雀那邊的□□，一下閃過的又是【傲慢】那邊的私人診所，萩原悠平對着拿到毛巾回到庭院的哥哥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

璀璨的陽光下，那有點蒼白的臉色被遮蓋，看不出一點痕迹，少年剛剛露出的些許疲憊好似錯覺，在比陽光更加燦爛的笑容里盡數消融。

松田陣平沒再在意了。

就是這小子太懶散了而已吧。

……

「快！打掉那怪物手腕上的裝置！那是那怪物的秘密武器！」黑西裝的壯漢指揮着手下的成員，話剛說完，就被一根破空而來的長針刺穿了後腦。

收回手的威雀神色不耐，猩紅的眸子裏壓抑著翻騰的憤怒。

好吵。

源源不斷地像螞蟻一樣。

嘖！

炎熱乾燥的天氣、嘈雜交錯的人聲和不斷從四下湧出來襲擊他的fia。

哪怕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威雀依舊止不住地憤怒起來。

他並沒有穿這裏fia常年穿着的西裝，那種帶着束縛感的衣服同樣會挑動他脆弱敏感的神經。

寬鬆的襯衫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行動間偶爾掀起，露出遍佈在少年身軀上的不明絲線。

那是束縛怪物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