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兵仗局
「臣叩見皇上。」
「愛卿快平身！」
經歷大半個月的水陸並進，雨化田終是在入秋前回到京城。
憲宗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臉上掛著一抹暢然的笑意：「當初創建西廠時，百官一致反對，今日一見，卿果然沒讓朕失望。」
「這一路你辛苦了。」
很顯然，他已經得知雨化田在龍門之事。
關於趙懷安倒是小事，一個小毛賊而已，真正值得重視的還是那批寶藏。
雨化田恭敬道：「為皇上分憂是臣下的職責，不敢言苦。」
「我大明臣子若都像你這般，朕又何致操勞至此。」憲宗感慨，心中對雨化田愈發滿意。
「從今日起，東廠亦由你節制，不要辜負朕的信任。」
「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有那麼一瞬間，雨化田心中的殺意動搖了，也許他能成為輔佐一代開拓之君的名臣。
於是，他打算試探一番，同時也是為了確定自己接下來計劃的方向。
「皇上，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我大明立國之初，三寶大人曾經幾度南下西洋，揚我國威。且我大明商人往往能在海外貿易獲取巨利，故臣以為，陛下不妨效仿成祖開海……」
「好了，此事不可再提。」
憲宗打斷了雨化田的言辭，臉色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禁海乃祖宗之策，朕不會更改，朕知你有大志，但此道已不通。」
「臣知罪。」
雨化田瞬間反應過來，終究是他異想天開了。
這具身體終究只是個太監，皇帝信任，是因為他是一把鋒利的刀，能用來抹殺必要之人，也是平衡朝堂的一大手段。
何況，憲宗也絕不是什麼開拓之君。
海禁一事透露著太多未知，他只求安穩。
歸根究底就一句話：我寧願什麼也不做，也不願犯錯。
雨化田已經得到了答案，心中的信念無比堅定，有些事註定只能由他親手去做。
「退下吧。」
「臣告退。」
「有空多去看看貴妃。」
憲宗又補了一句。
雨化田臉色古怪，又來了！
本來不打算去，你既然下命令了，臣又豈敢推辭？
「臣遵旨。」
——
慈寧宮。
預料中的那句「心肝寶貝開心果，你過來」並未聽到，整個房間鋪飾著妖艷的紅色調，從裡到外瀰漫著一股魅惑氣息。
雨化田一路來到內殿，頓時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視線內，美人出浴的景象格外扣人心弦。
儘管早已肆意檢閱過這優美的作品，此刻在環境的鋪墊下，體內呢洪荒之力依舊不受控制躁動起來。
「臣，參見貴妃娘娘。」
雨化田一臉雲淡風輕，儼然一副不受美色迷惑的姿態。
萬貴妃不禁白了他一眼，那天肆意妄為，如今反倒是開始假正經了。
你忘了那天是怎麼侵犯貴妃娘娘了嗎？
「你過來。」
「臣不敢逾越。」
「怎麼，立了功，就不聽本宮的話了？」.
萬貴妃又羞又氣，這人挑逗得她食髓知味，自己又在那裝君子了。
可惡！
雨化田臉上露出笑意，一成不變的玩法是會膩的，偶爾也需要製造一點驚喜。
他看向一旁的棋盤，心中瞬間瞭然。
咱們貴妃娘娘還真是冰雪聰明，連遮掩之物都準備好了，皇上若是這時候來，也有法子應對。
我們關起門來分明是在下棋。
「娘娘這是要和我下棋嗎？」
「雨！化！田！」
貴妃娘娘是真的怒了，然而這其中又有幾分羞赧。
「臣，遵命。」
一夜魚龍舞。
——
「陛下若是這時來了，非得砍了你的腦袋不可。」
萬貴妃臉上餘韻未消，她雖然準備了些許手段，但有些東西卻是消不掉的。
比如，那創造芸芸眾生的甘露。
「用內力把它逼出來就行了。」雨化田一臉隨意的說道。
萬貴妃一怔，這玩意還能用內力處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新鮮的說法。
「可本宮不會武功，又當如何？」
「那隻能，費些手勁了。」
雨化田落子，隨即起身。
「臣告退。」
萬貴妃方才醒悟「費些手勁」的含義，頓時羞怒交加。
「雨化田，本宮饒不了你！」
她又自顧自來到鏡子前，看著那張容光煥發的臉。
「果然啊，女人還是離不開男人。」
就像田地不能失去灌溉，否則就會幹涸。
陛下，臣妾的心裡只有你，只是……
——
「滋滋……你身上怎麼有香味？」
雨化田剛走出皇宮，常小文便迎了上來，她換上了一襲紅色勁裝，滿頭長發也綁了起來，一身男裝盡顯英姿颯爽。
「我剛剛和陛下對弈了一局，你知道的，後宮佳麗三千，自然會沾染些許胭脂水粉。」雨化田暫時不想透露跟萬貴妃勾搭的事，於是隨意找了個由頭敷衍過去。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常小文姑且信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某人會膽大到在皇宮內院勾結貴妃。
——
兩人一路驅車來到兵仗局，大明朝研究火器的專業團隊便在此。
可是，這個掌管火器的院子卻是簡陋無比，官員也是寥寥無幾，稱得上專業的甚至只有幾個老頭。
終究是因為不夠重視。
也許在大明曆代君王的眼中，火器只是一種類似於弓弩的武器，再怎麼扶持也就那樣。
可雨化田卻是深知，當熱武器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冷兵器會被盡數淘汰，最後淪落為一件裝飾品。
他很想大力扶持火器的鑽研，卻又不敢動。
憲宗的存在讓他始終有所顧忌，雖然身為一個太監，多半是沒什麼壞心思，可一旦他研製出強大的火器，憲宗會怎麼想？
他不敢賭，只能暫且忍耐。
「下官見過雨公公。」
一個太監服飾的老者迎面走來，這是兵仗局掌印太監，名叫李振。
「嗯。」雨化田微微點頭，隨即又道：「讓你們準備的火槍如何了？」
他的職位遠在李振之上，權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畢竟西廠如今可是皇帝手中劍。
「稟雨公公，一百支三眼火統早已備好，下官這就命人送到西廠。」
「好，拿一把給本座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