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共濟會

凱恩對於超拔界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未知容易使人迷惘和退縮，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萊特這位送上門的超拔者，他若不從他嘴裡打聽出來點什麼，豈不是太傻了！

「你是外來者吧。」萊特瞭然於胸道。

「對對對，我是外來者。」凱恩點頭如搗蒜。

「已經快到失格的界限了？」

萊特的日記中寫過失格發瘋，這很好理解。

失去人格，喪失自我，與發瘋的狀況有共通之處。

「什麼都瞞不過萊特老兄。」凱恩一臉苦笑道。

這是他第一次苦笑，也不知道給人的感官到底苦不苦。

萊特回答起他先前的問題：「除了隱藏得很深的，洛城的超拔者我幾乎都見過。」

「怪不得你知道我是外來者。」凱恩恍然大悟。

「洛城這地方太小了。」萊特輕嘆。

洛城和平發展了近百年，未歷戰爭，如果是在現代社會，至少都能成為容納數百萬人口的大城市。

與現代社會相比，洛城雖然有醫療衛生等等因素限制人口的增長，但造成只有五萬人口的最根本原因是詭異，凱恩的前身是這麼想的，洛城的所有平民是這麼想的。

但凱恩看了盜賊的日記后，他發覺事情恐怕並非是這麼簡單，背後的真相令凱恩都感到頭皮發麻。

所謂的詭異其實就是超拔者本身。

平民是超拔者圈養的動物，任由超拔者們生殺予奪。

「洛城的超拔者分為幾方勢力？」凱恩問道。

「分為四方勢力，生命聖教、死亡聖教、貴族、還有我所在的共濟會。」

「萊特老兄與我交流的目的是邀請我入共濟會？」

「確實有這一方面的想法，但沒這麼快。」萊特沒有否認。

凱恩轉念一想，旋即明白他不相信自己，不會有人初次見面就完全信任對方。

在他外來者的身份還未驗證前，他不可能被接納。

他倒有加入個組織的想法。

超拔者視平民為圈養物，加入一個組織於他看來，百利而無一害，意味著他脫離了圈養物的範疇，晉陞為屠宰者。

有一話叫做「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凱恩覺得很對，去他媽的少年。

少年憑一腔熱血能拯救世界，他兩世為人，心態已老，只求獨善其身。

「萊特老兄不信任老弟？」凱恩不悅道。

「嘿嘿，如果老弟能提一個生命聖教的教士腦袋過來，我就信你。」

凱恩頓時沉默了。

「老弟不答應，我很難不相信你不是生命聖教的人啊。」萊特接著道。

「你說話有點繞。」

要不是打不過他，凱恩肯定要喝斥他：好好說話。

「老弟難道不知道這樣說話能夠鍛煉思維，培養自身的精神力么？」萊特有些懷疑凱恩到底是不是一個超拔者。

自知失言的凱恩立即道：「我當然知道，這效益太小了，我看不上而已。」

說完他忐忑不已，他並不清楚這效益有多少。

萊特眼裡多了一層輕視，這種增益方式雖然短期不明顯，但日積月累下，也是不少了。

連這點恆心毅力都沒有，將來必然失格！

萊特招攬他心思遂淡了一分，繼續聊下去的興緻也淡了。

「共濟會的實力如何？」見他不說話，凱恩抓緊時間問出下一個問題。

「與其他城池的地下組織一樣，

共濟會的實力敵不過三大勢力。」

凱恩暗道：果然我猜得不錯，共濟會屬於地下組織，也許這個組織里有許多平民晉陞為超拔者的人物。

是個非常適合自己的去處。

馬車在街邊停下，萊特起身道：「老弟，我先走一步，下次見。」

凱恩沒來得及問怎麼聯繫，他便下了馬車。

算了，組織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加入更自由，他暗道。

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跟下去追問。

馬車繼續行駛，沒多久，凱恩也下了馬車。

他雙手插兜走進聖雅克街11號的小花園內，突然感覺兜里少了點什麼。

「我錢呢？」心中一咯噔，他連忙在身上的各個口袋按了按。

不出所料，所有的錢財不翼而飛。

接近他的人只有萊特，他腦中兩道電流交接，迸發出一道火花，一個嶄新的念頭誕生。

「怪不得萊特令我感到眼熟，原來他是昨晚的盜賊。」

「竟然偷到我頭上，小偷真該千刀萬剮。」他怒火衝天。

低頭一看，租來的西裝褲子上破了一個口子，於是他更加氣了。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改了他的日記，給我吃屎吧！」想到這，他的怒火才消了一點。

真數起來，他也不虧！

因為他未把兩枚金幣帶在身上，損失的僅僅幾枚銀幣。

……

「盜賊之神的光耀星辰，護佑我永不失手……」萊特愉悅地走在街上。

他閉起雙眼感受了一下靈魂狀態，不禁愕然：奇怪，為什麼精神干擾沒有減輕？

生命階梯的超拔者以殺人獲得快感，盜賊階梯的超拔者以偷盜獲得快感，並且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偷盜目標的階梯必須與他同一層次或以上。

凱恩不是超拔者，所以他獲得不了快感。

「是由於錢財太少的緣故？」萊特納悶不已。

兩枚銀幣和幾十枚銅幣是他偷盜生涯中最少的一次，以往他至少是幾十金幣起步。

「沒有快感我不就是白偷了？還平白得罪了一位超拔者。」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好歹是個超拔者，怎麼這麼窮？」

「哪個疙瘩里蹦出來的外來者？」

「他看起來脾氣挺好的，幾枚銀幣應該不會和我計較。」

……

瑪麗屋內。

凱恩驚訝地發現狗骨頭不在瑪麗的床頭柜上。

視線在房間各處巡視了一圈，也未找到。

「先生你在找什麼？」瑪麗見狀問道。

他不管是否會引起瑪麗猜忌，連忙道：

「瑪麗，聖骨呢？」

「你要聖骨做什麼？」瑪麗蒼白的面龐少有地浮現紅潤。

「我……感到有些心悸，聖骨能治療我。」凱恩隨便找了個理由。

瑪麗沒有懷疑，聖骨是聖者賜予之物，理應有這個功能，她靦腆道：「那請先生迴避一下，我拿給您。」

凱恩以為瑪麗是在怕自己知道她藏東西的地方，看了眼手指勾卷著連衣裙有些緊張的她，點點頭出了房間。

一會兒，瑪麗打開屋門，遞給他聖骨。

凱恩接過，聖骨上傳來的溫熱令他訝然，他略感奇異，不知她把聖骨放在哪兒了。

瑪麗更加嬌羞，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瞅著手中的棒狀骨頭，若有所悟。

「怪不得她要我迴避，原來她是這樣的女孩！」

他嫌棄地把聖骨放在了鋼琴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