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錢如要命

老六，你這個犟驢，你再生的話，恐怕你二女婿都給你跪下了！」

「要不，在外面給你找一個孤兒，過繼你哥哥名下！」

六叔想了想，這件事也可以，反正是給哥哥找能繼承煙火的人，無論是自己親生的還是收養的孩子，只要是帶把的，以後不斷了他哥哥的煙火就行。

「男女不都一個樣嗎？你非得給你哥哥找個帶把的，以後等你老了，眼一閉，誰又能知道後面的事情。」

六叔堅持說道：「那不一樣，等我死了，要是我在下面見到俺娘和兩個哥哥了，我能理直氣壯地說，給他們找了兒子能繼承香火，但是閨女能行嗎？」

「你.....你.....，氣死我啦！」

表大爺被六叔的奇談怪論給氣暈了，表大娘趕快過來說：「別嚷嚷了，先把陽子的事辦完再說！」

表大娘出面，一下子讓表大爺和六叔停止了辯解。

「走，我們一起去李起銀家！」

表大爺招呼六叔和李向陽出了門，直接向李起銀家走去。

「二哥，六哥，你們怎麼來了？」

到了李起銀家，李起銀趕緊出來迎接，至於李向陽，則直接被他忽視了。

至於今天早上李向陽有沒有在他家吃飯，他都是直接選擇遺忘了。

「老八，我們找你說一件事。」

李起銀說：「二哥，六哥，那咱們到屋裏說？」

表大爺看了看屋裏，直擊拒絕了，「事情不大，就在外面說吧！」

「陽子不打算在你家幹活了，我和你六哥來，就是給你說一聲。」

「啊！」

李起銀有點吃驚，「陽子，你在我家不是乾的好好的，為什麼不幹了？」

表大爺和六叔無語：為什麼不幹了？你還沒有一點數？要是你對陽子稍微好一點，恐怕陽子也不會找我們兩個出面。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幹了！」

李向陽也不想和李起銀在這裏瞎掰掰，如果未重生之前，或許他還會忍氣吞聲。

但是現在，他早已不是那個不吭聲，只知道蒙頭幹活的李向陽了。

「你爺爺當初把你託付給我，讓我看顧着你，現在你說不幹了，讓我如何和你爺爺交代？」

李起銀還是不願意讓李向陽走，畢竟快到秋收了，臨時找人也找不到，更別說沒有人願意到他家幹活了。

表大爺見李起銀還在一邊啰哩啰嗦，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陽子，你去屋裏收拾一下，拿好你的東西，等一下我們走！」

把李向陽支走後，表大爺對李起銀說：「老八，不是你二哥說你，你看看陽子在你家過的啥樣？」

「你還有臉說二叔託付你了，那是二叔眼瞎了，不知道你是一個白眼狼。」

「我今天把話說到這裏了，你看着辦，陽子跟我們走，要不，我扇死你！」

李起銀後退了幾步，他也是怕他二哥打他。

「二哥，你都這麼說了，陽子願意走就走吧！」

表大爺見李起銀服軟了，剛才也是嚇唬他一下，自己也不可能在李起銀家扇他，不管怎麼說，李起銀也是他的小弟，面子還是要給他一點的。

「工錢的事怎麼說？我聽陽子說，他剛來的時候，你答應給他一千元錢。」

李起銀趕忙解釋道：「二哥，我當初是這麼給他說的，干到年底，我給他一千元，但是現在他要走了，我怎麼給他一千元？」

「鱉孫！」

六叔在後面罵了一句，這是自家侄子，雖然不是親侄子，但是二叔的恩情，讓他們看待李向陽，和親侄子沒有什麼兩樣。

表大爺也是氣的不輕，「你說說打算給陽子多少錢？雖然沒有干到年底，至少陽子像牛馬一樣，在你家幹了半年多吧！」

「二哥，我需要和玉芬商量一下。」

李起銀支支吾吾地說道。

表大爺和六叔都知道，李起銀在這個家裏不當家，錢的事他也做不了主。

「好，你到屋裏去說，我和你六哥在外面等著。」

表大爺擺擺手，趕緊讓李起銀在他面前消失。

等李起銀進屋后，六叔對錶大爺說：「二哥，老八這個鱉孫怎麼變成這個樣了，沒骨氣，軟蛋！」

「唉，不說了，都怨我和你大哥，看錯人了，給他找了一個這樣的人家。」

表大爺嘆氣道。

沒有多大一會，就聽到堂屋裏開始吵鬧起來。

「走，為什麼放他走，這個時候去哪裏找人幹活？」

「還要工錢，你還不如把我殺了，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我就不信了，這個小崽子竟然還敢找人過來給他撐腰，誰來都白搭，我這裏沒有錢！」

「誰帶他來的，給誰要錢去，不要來我家！」

「仗勢欺人呀，我們家是一個絕戶，是個人都來我家欺負我們娘幾個，這還叫人活不活了！」

........

一連串更難聽的話從屋裏傳了出來。

李向陽早已拿着收拾好的東西，站在表大爺和六叔的身後。

表大爺此時的臉，就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變幻莫測。

李向陽知道表大爺內心裏就像火山一樣，隨時就會爆發了。

「大爺，六叔，要不，咱們等幾天再來？」

李向陽也沒有想到，他的離去會引起這麼大的事端，相對於上輩子他在李起銀家忙完秋收后，李起銀一家人都裝鵪鶉狀，死活不搭理他。

現在卻是另外一種情形，刷新了李向陽對李起銀一家人的認識，想不到這一家人這麼無恥，無恥到極點了。

表大爺也發狠話了：「不要走，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看看這一家人還能怎麼樣？」

見到李向陽和表大爺、六叔都沒有走，屋裏吵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緊接着，李起銀出現了，一面的臉上通紅一片，鼻子上還有幾道抓痕。

看來李起銀在屋裏吃大虧了，即挨了巴掌，還被抓傷了。

但是表大爺和六叔沒有理會，也沒有同情。

「錢的事，說的怎麼樣了？」

「二哥，玉芬只答應給三百元錢。」

表大爺冷冷地說道：「啥？你說啥？三百元就想打發我們？」

「老八，我也不給你啰嗦了，五百塊，你今天必須給！」

即使李起銀家不拿出錢，表大爺也有辦法收拾他。

到那時，就不要親戚間的情面了，丟人的又不是別人，而是他李起銀一家人。

如果在農村裏，名聲壞了，閨女還要不要說婆家，兒子還找不找媳婦？

難道還向李起銀這樣，讓他的兒子到別人家當贅婿？

李起銀只好苦喪著臉，再次進屋和他老婆商談。

過了一會，李起銀一家人都出來了，李起銀的臉上再次多了一些傷，但是，他把這件事情辦成功了。

李起銀手裏捧著一大把零錢，遞給李向陽，「這是五百元錢，陽子你點點，看夠嗎？」

李向陽抽出幾十張大一些的錢，估算了一下，這差不多是四百塊了，至於那剩下的一些五塊，一塊，五角，一角和兩角的零錢，他也沒有心情去清點了。

一把接過，點也沒有點，直接放到口袋裏。

表大爺和六叔本來還想勸李向陽清點一下，但是看到李向陽這麼乾脆，也就不想再生事了。

「好吧，我們走吧！」

表大爺和六叔一刻也不願意在這個院子裏待了。

「慢著，我看看你的東西！」

李起銀的丈母娘從後面走了過來。

李向陽趕緊把繩子解開，直接亮出自己的褥子，棉衣棉褲，和幾本書。

「憨爺的棉被和褲子，我沒有拿，都在屋裏，你們可以去看看。」

即使知道李向陽沒有拿他們家的任何東西，但是老太婆還是不放心，到雜物間里查看了一番。

「這個屋子，你才住了半年，都腌臢成什麼樣了，以後還能不能住人了？」

李向陽聽了有點生氣，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這是你們家的雜物間，你家裏有什麼垃圾都往屋裏搬，如果不是我給你們家收拾，那真和豬窩沒有什麼區別。

「能不能住人，自己的家還不知道嗎？陽子，我們走啦！」

表大爺拉起李向陽，招呼六叔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