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爺始終是大爺

第二天，天剛剛亮李向陽就出門了，他要找表大爺商量一下。

平時表大爺喜歡到外面遛一圈，即使下雨天也是雷打不動，多年的老習慣是不會放棄的。

早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但是天還是陰陰的，估計今天還有雨要下。

村裏幾十戶人家，表大爺和李起銀家，一家在村東，另一家在村西，沒有特別大的事情，表大爺也不會去村西李起銀家，更何況表大爺和李起銀兩人的關係也不是很好。

「大爺！」

李向陽老遠就看到在外面溜達的表大爺，估計是他剛把棚子裏的牛和羊剛放出來，還有一隻小羊在緊緊地跟着他。

村子裏的牲畜都是散養的，早上撒出去，晚上就自動地回到草棚里。

李向陽剛來李起銀家時，就當了一陣子牛倌，直到開始農耕了，李向陽才跟着李起銀在地里忙活。

「是陽子呀，你這麼早出來幹嘛？」

表大爺抬頭看到了李向陽，於是停下來和他打招呼。

「換髮型了？我早就和你說過，到我家給你推一下，弄個光頭多涼快！」

光頭李？

李向陽可不想推成光頭，就像一個剛從裏面出來的勞改犯一樣，還不如他這飄逸的頭髮好看。

即使要剃頭，也要用剪子剪短了，絕對不會推成光頭的。

「不用了，大爺，過幾天我到鎮上剪剪頭！」

幾毛錢的理髮錢，李向陽還是有的，所以就不用麻煩表大爺了。

「哦，那也行，不過你這麼早找我幹嘛？有啥事情？」

李向陽笑着說：「果然瞞不住大爺，我是有點事，想和大爺您說說。」

「我不想在三叔家幹了！」

表大爺說道：「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要給那個癟孫幹了，你就是不聽。」

「是不是這幾天他欺負你了？你和我說說，我找這個鱉孫去！」

李向陽趕忙擺擺手：「大爺，三叔沒有欺負我，只是我想明白了，我想換一家去幹活。」

表大爺一把拉住李向陽：「找什麼找，到我家去，你大爺不會像那個鱉孫坑你！」

不等李向陽解釋，表大爺拉着他回到了家。

表大爺家只有表大爺和表大娘兩個老人在家，還有兩個四五歲的雙胞胎孫子。

到了表大爺家，表大娘正把褥子從屋裏攜出來，看到李向陽在，忙打了個招呼，「陽子，你先和你大爺說說話，我把褥子攜帶庫房裏晾一晾！」

「大娘，您先忙，我沒有多大的事！」

李向陽和表大娘說了一句話，然後就跟着表大爺進了屋。

一進屋，就見到兩個雙眼還朦朦朧朧的小孩子。

「交代了嗎？是誰尿的床？」

表大爺面對兩個可愛的小孫子，笑哈哈地問道。

「是他，不是我！」兩個小孩子異口同聲互指著對方說。

「看來還是沒有交代，那好，今天尿床的那一個，如果被我發現了，一定會重重地懲罰他。」

「當然有人老實交代了，我今天給他買糖吃！」

當聽到有糖吃，兩個小孩子立刻改了口：「是我，是我尿的！」

還是兩個人一起回答，讓李向陽看到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別鬧了，等一會我給你們烤紅薯吃！」

糖和烤紅薯都是小孩子的最愛，表大娘的話一下子讓兩個小子都跑到他們奶奶的身邊去了。

「等一會，陽子也別走了，在家吃飯！」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李起銀家，李向陽也沒有拒絕表大娘的話。

「多謝大娘！」

「謝啥，你和你大爺說說話，我去廚房做飯！」

說完，表大娘帶着兩個小孫子去廚房了。

「你看，如果你大娘知道你要離開李起銀家的話，她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完這句話后，表大爺又狠狠地罵道：「這個鱉孫，忘恩負義呀，當初要不是你爺爺把我們幾個帶到這裏來，現在還不知道人活的怎麼樣？」

「我看他以後還有臉回老家嗎？等回去后，我給他宣傳一下，看他還有啥臉活着！」

「大爺，咱們不說了！」

李起銀的事，李向陽是不會告訴爺爺的，除了表大爺和六叔外，以後他也不會和其他人打交道了。

事實就是這樣，後來奶奶去世的時候，只有表大爺和六叔回老家了。

其他人連一聲問候都沒有，完全忘記了爺爺和奶奶當年對他們的恩情。

「我是看不下去，一想起來就想罵幾句。」

表大爺無奈地說道，當年被爺爺帶出來的十幾個人，都成家立業了，老婆孩子一大堆，說話做事都沒有以前硬氣了。

即使是這樣，如果表大爺喊一聲，相信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跟着他到李起銀家去理論一番的。

「大爺，我這次來，還有一點事要麻煩你？」

「是不是錢的事？你放心，這個錢我一定會給你要回來的。」

李向陽見表大爺答應給他要錢，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

他也不願意去麻煩表大爺，雖然這幾百元錢，在重生之前，李向陽是看不到眼裏的，但是對於現在一貧如洗的他，還是願意把錢要回來。

就是扔了，也不能讓李起銀一家子貪了他的辛苦錢。

「我剛來的時候，三叔答應我年底前給我一千元錢，但是我只忙活了一個春耕，秋收還沒有做。」

「我只要一半就行，不敢太貪心了！」

「五百元，忙活一個春耕，不算太貪心，要不是你來，那個鱉孫一千元都找不到人。」

「你以後到大爺家來，忙完秋收，我給你一千元。」

一個秋收不到一個月時間，一千元已經是不少了。

要在當地找一個幫工，一天二十元到三十元不等。

當然主家還是要管吃管住的，而且要讓人吃飽，才能把農活乾的漂亮。

「大爺，我還是換一家吧！」

在表大爺家幹活，李向陽還是有點放不開，更何況表大爺和李起銀家都在一個屯子裏，到時在屯子裏見面了，都不好說話。

表大娘進屋了，聽到了李向陽的話，問道：「陽子，你不想在向家幹活了？」

「是的，大娘！」

「好，離開向家，也是你的福氣。」

表大娘看了看錶大爺，也明白了李向陽剛才拒絕了她家的挽留。

「陽子，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既然你不想在我家幹活，那我給你介紹一個，你到你二表姐家去怎麼樣？」

二表姐，也就是表大爺的二女兒，他的二女婿是鎮里的二把手。

即使李起銀一家人在外面看到了，也不敢到二表姐家去鬧。

「好，我願意去表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