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涅盤重生再遇你
冬日的暖陽總是來的晚,去的早。
似乎不願意感化那人間的寒冷,想做一位過客,輕輕掠過有心人的身側。
這或許並不重要,
只願那些污言穢語被大雪冰封,來年春,還人間一片祥和安寧,便是最好。
「哎!新來的!」
林洛陽正搬著那盆冷水準備搗衣,卻被那後頭婢女叫喚住。
「新來的,讓我看看你長得有多好看,或是說,」
那婢女些許不滿的叉著腰,後頭的婢女便接話:「或是說你有多會勾引人!」
林洛陽懶得理她們,便沒有回頭的快步走開。
她戴著面具,不過是怕被認出來。
「你還想跑!」
她們衝上前,二話不說便推嚷起來,將她手裡的冷水打翻,林洛陽沒站穩便也撲騰一下滑倒在地。
那水冷得很。
「喲,還戴著面具呢,怎麼,是怕嚇著我們嗎?」
「也不知道公子從哪裡撿回來這麼個醜女,還頂替了芳思姐姐的位置。」
「是啊!」
「....」
她們三你一眼我一語,倒是不用林洛陽問,便知道她們為什麼這麼做了。
她才不在乎。
多麼痛心的事她都經歷過。
換做從前,她必定將她們罵到啞口無言,而如今,卻沒了興趣。
林洛陽站起來,拾掇拾掇自己那被打濕的裙擺,便拿起盆準備走。
「還想走,我看你是...」
那婢女邊說,邊伸手去抓她,林洛陽輕輕一側身子,那婢女邊被腳下水打了個滑,撲通一下倒地。
「啊!.....」
「玉兒姐姐你沒事吧!」
其他兩個婢女連忙去扶她。
「.....」
林洛陽頭也不回,便走回了那井邊繼續打水。
她心性似乎全變了。
一個晚上,她卻想明白了很多事。
林洛陽一邊想著計劃,一邊打水。
冬日的水寒的刺骨。
她濕漉漉的身上很是刺疼,手也是凍的痛紅。
「段念!你這個賤人!」
她聞聲,便連忙離那井遠了些。
那玉兒剛剛從那長廊地上爬起來,便又來找她算帳。
其餘兩個婢女卻回去了,怕是覺得林洛陽無趣的很。
「你有必要嗎。」
她望著那個和自己差不多狼狽的人氣沖沖的跑過來。
「當然,我可知道你是誰。」
她玩味的笑了笑,林洛陽的心卻是咯噠一下。
「你剛剛不是說不知道。」
「我就是剛剛知道的。」
「你剛剛怎麼知道的。」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
「你知道了些什麼。」
「你自己知道。」
「......」
那婢女笑了笑:「林洛陽,柳府曾經的夫人,刺殺公主,被夫君拋棄后,來勾引公子。」
「總之,你不就是個棄婦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她笑的大聲,似乎想讓所有人聽見。
林洛陽眼裡的怒火衝天,她卻似乎沒看見。
突然林洛陽猛的衝過去將她一把拉過來然後壓在那井口邊,只差些許便會掉進去。
玉兒神色慌張,幾乎被驚訝到了。
「啊啊啊!你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下去問問吧!」
「這可是向..」
「啊啊啊!」
「....」
林洛陽輕輕鬆鬆,將她推入井中。
「我不是棄婦。」
「......」
她面無表情,將放在一旁的水桶里的水倒在盆里,便不緊不慢的蓋上井蓋。
走了幾步,卻猛然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她...真的殺人了。
晌午。
「柳哥哥!」
柳集眉頭一皺,抬頭望了望,便又重新拾起那書桌上的書來看。
「柳哥哥,我給你做了甜糕!」
許周兒一副童真模樣,讓他隱隱約約想起了從前。
可笑,她是個怎樣的人,他不是很清楚嗎。
「不用了。」
許周兒停了腳,望了望盤子里的甜糕笑了笑。
她就算心裡不舒服,也別無他法。
「柳哥哥,是不是周兒做錯了什麼。」
「出去吧。」柳集不吃那一套。
「......」
....
「咚咚」
一陣敲門聲,柳集覺得煩悶,那許周兒剛走又不知道是誰來。
「進來。」
他還是脫口而出。
進來一位僕人。
「太尉,這是有人送到府上的信,說鐵定要太尉過目。」
「好,出去吧。」
「是。」
他緩緩打開。
「明日,鄖楠樓一敘。」
那字跡熟悉的嚇人,他見了,連笑都忘了,只是發抖起來。
她的字。
....
第二日。
燈火微弱的隕楠樓里,掛著零零散散的花燈。
微弱燈光聚集在那台上。
柳集拍了拍衣袖,坐在那樓上廂房裡瞧著那台上。
他其實亦然緊張,許久未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
「大人。」
一小廝遞來一面紗。
他這才回神來,大家都戴上了。
「怎麼,為何要戴?」
「小的不知,只知今日隕楠樓扮成了那簍燈會的模樣。」
柳集摸著那面紗,心裡不知怎的,泛起一陣寒意。
「好。」
突然音樂響起。
一女子帶著面試,穿著一襲藍色長紗裙,青澀的很。
她在那台上舞起。
然後從後台來了一男子。
「你這身藍色,不是很好看。」
柳集的心顫了一下,猛的站起。
這話...
是他說過的。
那是她嗎。
「是,只有穿上粉色長裙,我才是她。」
那女子應答完,便又起舞。
宛若剛剛沒有發生對話一般。
柳集明白她所言。
自己終究是對不起她。
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混蛋。
扯開面紗,他便下了樓。
沒有靠近檯子,而是準備出門。
林洛陽在那台上起舞,瞧見他要走,便對旁邊僕人使眼色。
那些僕人連忙推推搡搡的撞他,然後摸他的手臂上有沒有戴著那手鏈。
果然戴了。
「你們幹什麼!?」
柳集覺得莫名其妙,便將他們推開。
他不知道怎麼面對林洛陽,明明自己心心念念了她那麼久阿。
現在卻只想逃。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他小聲的嘀咕,然後快步離開。
雪刮的大,吹透了他的心。
他站到那門外,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