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部署分權

第十一章 部署分權

眾人咯咯的笑了起來,浮玉更是架勢站在最前面,可看着首先沖在前面的是昭帝,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便退在了一邊,對楚母輕笑道:「這位我可不敢攔著,夫人,要不還是您來。」

楚母走上前,手裏拿着小團扇,看着昭帝笑道:「陛下,今日可不能拿身份壓人哦,您得先對上對子,才能進門,你們那邊可有準備好嗎?」

昭帝今日高興,也知道楚母是將門之女,說話大方,不拘小節,不禁帶笑道:「好,我們這邊人夠是夠,就怕你們招架不住。」

「姑娘們,快出來吧,」楚母冷哼一聲,向身後招了招手,凝煙公主,吳妙靈,宓瑤都站了出來。她看着昭帝道:「一人只能對一個,你們誰先來呀。」

昭帝站在前面,挺起胸膛道:「當然是朕先來,出題吧。」

楚母唇邊的笑意綿綿悠長,挑眉道:「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昭帝道:「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

楚母低頭淺笑,又道:「因荷而得藕。」

昭帝微微顰眉,轉頭看了看那邊笑得正開心的楚率舉道:「丞相,該你了。」

被點名過來,楚率舉也不負眾望,頂上道:「有杏不需梅。」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楚母也識趣的走在一邊,收了長謹遞過來的荷包銀子,笑嘻嘻的看着楚可軒上前來道:「你好好猜,要是今日見不到新娘子,可要受罰的哦。」

這下子壓力全在楚可軒這裏,他倒是不怕,挺直了腰桿,盯着吳妙靈道:「得罪了,放馬過來了,我才不怕呢。」

吳妙靈雙手抱胸,哼哼道:「聽好了,蜜餞黃連猜一對字。」

楚可軒拍手笑道:「同甘共苦。」

吳妙靈眉頭微皺,似是不服氣,又問:「有風吹不動,它動就生風,若要不動它,待到起秋風。」

此話一出,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連屋內的丫鬟都跑出來瞅瞅,浮玉被說的一臉懵,看着得意的吳妙靈小聲道:「這是什麼?」

吳妙靈捂著嘴,拿扇子在她面前搖了搖,浮玉恍然大悟,咯咯的跟着笑了起來。

楚可軒急的額頭生了密密的細汗,在原地來回踱步,忽然一陣清風來,他求助似的看着楚母,只見楚母搖了搖扇子,並不理他。

他盯着楚母手裏的扇子,微微低吟,眸中清亮起來,笑道:「我知道了,扇子,就是你手上的扇子。」

吳妙靈悶悶的甩着手絹退在一邊,接過長謹送來的荷包和銀子,沖他拋了一個鬼臉。

楚可軒嗤的一聲笑道:「你們還有誰,都來吧,這可難不倒我。」

眾人都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四周又開始熱鬧起來。褚王在一邊急的不得了,見沈徽清一臉享受的站在一旁,突然萌發了一個點子,又瞧見屋外站的人不是很多,便用手肘杵了杵沈徽清道:「這樣下去,怕要誤了時辰,不如這樣。」二人說着悄悄話,只見沈徽清微微挑眉道:「行得通?」

褚王拍拍胸脯:「相信我。」說完便離開了院子不知道去哪裏了。

片刻后,只見褚王鬼鬼祟祟的提着一個麻袋出現在眾位女子身邊,沖楚可軒還有沈徽清眨眨眼,提着麻袋往天上一拋,大叫道:「下雪了。」

眾人往天上望去,只見紛紛揚揚的杏花絮絮落下,像千萬隻蝴蝶一樣,翩翩起舞。被杏花撲了一臉的姑娘們慌忙整理頭上的髮飾,驚叫聲四起,亂做一團,楚可軒會意,拉着沈徽清就是一頓猛衝,等姑娘們回過神,早已攔不住了。

疏君聽得那聲下雪了還沉浸在回憶里,耳邊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懷裏不知何時被人扔來了一雙大雁,捆住了雙腳,正在她懷裏掙扎呢。頭上蓋着紅帕,隱隱約約看着眼前出現一個人影,耳邊迴響的是沈徽清寵溺的聲音:「我來接你回家了。」

緊接着整個身體懸空起來,她被沈徽清熟練的抱着出了屋門,門外眾人早已等候,愉禛拿出手鏈給她繫上道:「這就是所謂的相思繩,出了門就別任性了,後半生還長呢。」

本是高興的日子,可是疏君卻覺得鼻尖一酸,忙要落下淚來。

褚王還在那裏朝二人撒著杏花,江離看着她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背你出府了。」

江離背對着身子,等沈徽清將她放在背上,他才背着疏君往前院走去。彼時,王既明也在一旁,陪着江離一起走在前面,淚眼朦朧道:「好啊好啊,都出嫁了,以後可要好好享樂,不要太過任性了,有時間就回府來看看,等你們都出嫁了,這院子裏又該冷落下來了。」

他的話說的疏君心酸不已,沙啞著嗓子道:「爹,您放心,又不是不回來,別說這些了。」

江離看着王既明這副模樣,也知他心裏不舍,忙道:「是啊,疏君說的是,您可別在大喜的日子讓人笑話呢。」

王既明忙抹了抹眼淚,哼道:「臭小子,你自己不也這樣嗎。」說罷,便氣咻咻的甩袖站在花轎前,替疏君掀開轎簾,臨行前,也不忘再三叮囑。

宴席開了半日都有些膩了,絲竹聲也乏了,拜完堂之後,等宴席快要散去之時,太后也隨着一眾小二們去鬧了鬧洞房,便催促着昭帝皇后不可鬧大了,便回宮去了。

昭帝又下了一些賞賜,與皇后一同回宮了,臨走前還不忘對褚王笑道:「今日你可是立了大功,明日來宮裏,看看你母妃了,怕是有三個多月了吧。」

褚王也沒想到今日隨便一個主意就能引起昭帝的注意,心裏有些喘喘不安,忙道了句是,就被懷王拐著肩膀道:「來來來,陪皇兄喝一杯,這麼久不見,也不見你來見我啊。」

懷王突然變得這樣親昵,讓他有些不自在,看了看沈徽清,見他點頭,才跟着走了。只是越王的臉色不大好,褚王臨行前還是不忘拉着他一同走了,生怕被懷王活剝了似的。

沈敬喝了一壺酒,跌跌撞撞的坐在沈徽清身旁道:「你這下可安心了吧,陛下特要我回京,等你成婚之後,便要繼續在漠北守護,在這期間,你看着點筠瀟,你知道他心裏不大樂意你比他好太多。」

沈徽清怎麼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順達提到漠北的事:「你的意思我明白,只要他管好賈氏,別把主意打倒我辰王府來,其他的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也應該放心的可以去漠北了。」

沈敬道:「我知道你說到做到,自然沒有不放心的時候。陛下要我去漠北,大概的意思還是為了防範萬耀趁機心生叛意,只要懷王與越王能在大戰到來之前不要發生內亂,其他的,自然不在話下。」

沈敬年輕時可是賢帝身邊的戰神,這話若是換做了旁人,別人也只會覺得他在說大話,可沈徽清是清楚的,也不再多說什麼,想着房裏疏君還在等著,便不想多留,說了些客套話,應付了事,起身離開了。

因為昭帝特意照顧沈徽清的身子,便下旨不準任何人灌酒,這下便只有楚可軒與其他兄弟們站在一邊乾等著。到了辰王府,娘家的人是不大過來的,只能在外吃酒。愉禛照顧著宓瑤,便沒讓她跟着來,只能與江離在外桌坐下。

吳妙靈與陳媛休坐在里桌,邊上還有浮玉,陶耀,凝煙,溪雲,康曉萍,賈氏,白氏。康曉萍似是無意般的撇過一眼陳媛休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道:「陳小姐,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陳媛休便展顏笑道:「自然,還是得多虧了康小姐,不然也不知道這身子什麼時候才能調養好呢,這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康曉萍擺了擺手,裝作若無其事,眼睛倒是把在座的各位女眷神情盡收眼底,道:「這還是陳小姐底子好,別人再怎麼害,終究的不了手的,不用擔心。」

此話一出,在座的神色不一,可也沒大在意,反而是專註於聽康曉萍的藥理之言。浮玉礙著溪雲,凝煙都在,也不好說的多麼露骨,悄悄的離席了。

賈氏因為前幾個月小產,至今身子都還未調理好,可能是心急,便也放下了身段,問道:「那你可有什麼好藥方,能助孕呢?」

白氏嫁入王府,多年未有一兒一女,惟稔雖然不說,公爹不催,可因為白姨娘的事,多少是有些愧疚和抵觸的,聽到陳媛休與康曉萍的話,連賈氏都來了興緻,她怎麼能不動心思呢,也加入了話題之中。

溪雲也快生產了,這些話她聽不聽都是沒什麼的,但是想着陳媛休是以什麼身份進王府的,也素知似乎跟疏君還要王府的一大家人不怎麼和睦,也不願意多留,更不願意凝煙也聽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併離開了。

吳妙靈看着幾人滔滔不絕,既不聽,也不願意去搭理,反而是靠近浮玉,二人對視一眼,什麼也不說。

浮玉有些耐不住性子,微微皺眉,出言嘲諷道:「自己都還沒嫁為人婦,懂的倒比其他人多了不少。」

康曉萍雖知她說話刻薄,可這話未免有些露骨,不由的面色微紅,默然不答。賈氏聽到關鍵處,見浮玉打斷,面色有些不愉:「褚王妃,這話是能在外頭說的嗎,這裏姓沈,不姓辛。」

警告之意不言而喻,浮玉冷哼一聲,起身便要離開,賈氏拉住她的手腕道:「你嫁給褚王這麼久,也沒見你肚子有動靜,聽說前些日子,你還被淑妃叫到宮裏給訓了一頓,你以為無所出,褚王日後對你的寵愛還是如此濃厚嗎。」

浮玉心中微動,臉色也沒多大的變化,反而問道:「我可不屑這些歪門邪道,再說了,這裏的確姓沈,但是不姓賈。」

浮玉甩開被束縛的手,看着賈氏逐漸陰沉的臉色,什麼也沒說,拍了拍吳妙靈的肩膀,便離席了。

可她是走了,吳妙靈反而被陳媛休一句話攔下腳步:「吳小姐,原來這裏可以是你的地盤,你就這麼願意讓給別人嗎?」

吳妙靈何等聰明,她敬佩辰王,但不代表就要做她的女人,她自己有本事獨立根深,何必倚靠男人,何況疏君與她對比起來,她自出生起便已經輸了:「我敬佩辰王的英勇不凡,但卻不屑於落在宅院之中,辰王身份尊貴,自然需要身份地位比我們這些閨閣小姐更尊貴的人陪伴,說句難聽的,從一開始,人家就沒瞧過你一眼。」

聞言,陳媛休臉色一白,目光掃過臨桌的安邦,面色才漸漸紅潤起來。也沒在去理會吳妙靈的冷言冷語,自從她甘願為妾,身邊的朋友對她無非是冷嘲熱諷,沒人瞧得起她,可她又不在乎什麼,只願意能留在心愛之人身邊。

這樣的心裏話,她又能與誰說去呢,她只是想在心愛之人的心裏有一份地位罷了。雖然失了員外郎的官職,但至少在燕輝宮還有一份地位而言。雖然官職夫人們都不願意身邊的孩子由她教導,可既然送在了燕輝宮,就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送走了沈敬,沈徽清也沒去搭理那邊喝的爛醉如泥的沈筠瀟,而是回到了房中。因為有些擔心疏君日漸虛弱的身體,他還特意囑咐長謹去熬一些濃愁的葯膳。

遣退的屋內的下人,疏君眯着眼睛剪掉了一根大紅燭的燈芯,屋內慢慢失了光彩,大紅的帷幕不再那樣刺眼,疏君的目光也明亮起來。沈徽清替她將頭上的鳳冠,金釵步搖一一取下,又替她洗凈臉上的脂粉,才讓她躺下。

疏君望着沈徽清忙碌的背影,心被溫柔的牽動着:「陛下也知道了嗎?」

她說的正是她有身孕的消息,沈徽清停下手裏的動作,走到傳遍開始褪去衣衫:「知道了,如果這時候不告訴他,只怕後面太醫來請脈時,月份對不上,招人生疑。」

疑心生暗鬼,疏君明白這個道理的,這段日子她的心思完全沒在朝堂上,也不知漠北那邊的情況比以往更加的猛烈。

沈徽清陪她一起躺下,聞着淺淺的茉莉香,心生蕩漾:「這幾天把成婚的事處理完,我們去莊子上靜養兩月,等胎兒穩定了,再回來處理那些煩心的事。」

疏君抓住他的手指,來回摩挲,憂心道:「與其出去靜養,驚動四方,還不如就在京城吧,來來回回的折騰,我怕身子有些撐不住。」

沈徽清坦然道:「都會好起來的,你若是不想去也成,就是別老在屋裏等著,不然身子越發頹軟,日後更沒力氣管那些事,好在最近懷王越王都比較安分,就是最近你出府,我也十分擔心。除了懷王越王勢力之大,還有麒麟門最近動靜比較大,你要當心。」

當年的懸賞令就是麒麟門發佈的,至今為止也沒人能翻越王府的大門,因為金甲護衛的緣故,她的確忘了還有這一茬,經沈徽清一提醒,她打起了精神,點了點頭道:「皇后在,他們不會擅自動手。我怕就怕在在這期間,突然出了什麼岔子。」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麒麟門與七羽同時在江湖上嶄露頭角,可是鮮少有人知道,無人問津的人,也會掀起大浪。人人都說江湖自在,沒有官場上的三六九等,可是,卻沒人在意,江湖也是朝廷的爪牙。

沈徽清垂眸,將她抱的更緊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虛弱成這樣,但也知道她心繫王府的安危,溫柔道:「有我在,就不會有事的,陛下說,最近這些日子,你就安心養胎,現在局勢穩當,你不用擔心。就連明日進宮敬茶,也容許我們晚一些去,不着急。」

聽着他溫聲細語的安慰,她的心也沒那麼煩躁,只是心裏始終覺得不踏實,一顆心幾乎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沈徽清忽然想起一件事,笑道:「別想那麼多,這不是一直有我嗎,還有啊,葉湑差人從永威寄來的書信,以及一些永威的羊奶,也被他熬成了粉送來了,還有一些首飾,明日帶你去瞧瞧如何。」

提及葉湑,疏君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雖然你我成婚他不能來能諒解,可是他自己如今都自身難保,還送這些做什麼。他那太子皇兄不是才剛打死了自家的妃子,因為幫着他說話,失了自己的性命,那是他自己大意,白白浪費了一條人命。」

沈徽清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緩緩道:「這是他該走的路,失去才會成長,要想當皇帝,可沒那麼簡單,你以為只有王親貴族的支持就能上去嗎,籠絡權臣更是殺頭的罪名,永威沒有榮昌這樣的風氣,當然,這也是陛下自己慣出來的毛病。你後面回信時,稍稍提醒一下便是,不要說的太露骨,讓永威那頭的人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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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香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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