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第5章

媚姐忙擺手,不肯喝烈酒:「不行的爺,喝多了、喝多了媽媽是要罰錢的!」

段棲遲拍了拍嵇雪眠的肩,俊眉上挑,直言不諱:「這位爺有錢,罰多少,他掏了。」

媚姐依舊拒絕,害怕的直搖頭,「不行……」

嵇雪眠瞥了一眼段棲遲,阻止道:「小友,你擾亂別人興緻,不是君子所為。」

段棲遲一笑,他把媚姐身前的酒杯推到嵇雪眠手邊,似乎早就料到了媚姐不會喝:「灌女人酒這種事我從來不幹,就煩公子你代勞了。」

嵇雪眠翻了個白眼,起身要走,段棲遲也不攔,只是淡淡道:「你走了,她便要挨打了。」

嵇雪眠頓住腳步,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段棲遲抬起下巴,示意道:「你沒看到門口點的那盞燈嗎?」

媚姐羞答答地解釋道:「二位爺點了我的燈,就不能出這個門。您二位要是滿意了,我能升牌子,您二位要是甩手走了,我就……」

段棲遲重新搖起了扇子,笑着接道:「被龜公打死。」

嵇雪眠閉上了眼,嘆了一口氣,認命般的坐下,「我喝就是。」

這老鴇娘,專可不懂行的人坑。

段棲遲奇道:「點燈雖然不常見,但也是不稀奇的賭/注玩法,怎麼公子常逛青樓的人竟然不知嗎?」

嵇雪眠有些窘迫,冷臉道:「小友不是說要喝酒嗎?」

段棲遲用酒杯底輕輕撞了他的酒杯一下,「請。」

一杯又一杯,圓桌上飯菜都涼了,媚姐喝多了就開始亂扔東西,桌上一片狼藉,她就睡了過去。

酒過三巡,嵇雪眠果真是半點醉意也沒有,眼神清明得很。

段棲遲用杯口抬起嵇雪眠的杯底,笑道:「嵇首輔,眼下就剩咱們倆了,方才划拳,可又是你輸了,喝吧。」

嵇雪眠願賭服輸,仰著脖子,強行又灌下一杯。

只是那張清冷的芙蓉面染上一層緋紅,丹鳳眼迷醉半闔,睫毛一個勁兒的顫,又濃又密,長長地遮蓋着眼珠,勾人的很。

段棲遲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瞧他,哄道:「司伶,你肯認輸的話,這局就算結束。」

嵇雪眠最聽不得「認輸」二字,從小就是,並且,他很討厭段棲遲喊他的小字。

當即,他伸出手,毫不猶豫道:「再來。」

於是幾招過後,嵇雪眠徹底不能再喝了,醉過了頭,低垂著腦袋昏昏欲睡,幾縷墨發垂在耳畔,耳朵紅彤彤的。

段棲遲從小調戲嵇雪眠慣了,眼下更是毫無罪惡負擔,他捏著嵇雪眠那握盈盈的下巴,把這張紅潤潤的臉抬起來。

嵇雪眠眼睛迷濛半睜,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段棲遲在做什麼。

段棲遲和醉鬼沒什麼好說的,自言自語:「嵇雪眠,嵇首輔,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對於段棲遲來說,嵇雪眠身上秘密太多,從他第一天進宮伴讀開始就打下底子。

明明他是高門貴子,撐著一張強硬的面孔,實則卻是一隻時常受驚的小雀兒。

嵇雪眠醉到迷離,根本聽不清段棲遲說話,他只是虛虛握上了段棲遲的手,想要推開。

段棲遲盯着這雙漂亮的筋骨分明的手,皮膚白皙動人,血管青紫,好像一咬就會破。

他心底壓抑了許久的躁動火苗重新燃了起來,眼前這個人是嵇雪眠,他還沒犯渾。

眼前,醉倒的嵇雪眠綉了墨竹的衣襟敞開了個小口子,只需輕輕一剝開,段棲遲思慮了數天的疑惑就能真相大白。

段棲遲自認是個囂張慣了的狼子野心王爺,看個男人的胸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眼下還不是時候,他不想在嵇雪眠醉酒時把他像剝竹筍一樣剝乾淨。

任嵇雪眠睡了一會兒,段棲遲才擰了擰嵇雪眠的臉,很是用力。

嵇雪眠防不勝防,猛地睜開眼,啪的一聲拍掉段棲遲的手。

他徹底清醒了,沒好氣道,「王爺幹什麼?」

段棲遲便挑起眉毛道:「有軍務了,隨我回營。」

嵇雪眠惱怒,這黑燈瞎火,深更半夜,哪來的軍務?

好不容易離開了軍營,反倒被段棲遲如願攪個稀碎,倒是媚姐睡了一夜,還能升個牌子。

兩個人騎着馬趕回軍營,眼前的軍營濃煙滾滾,半數的帳篷都被放火燒了。

七八個手持彎刀的壯漢被綁在野地里,赤著上身,粗繩子捆住幾個人的身子,看起來就是他們燒的大營。

林淵迎上來,「王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您和嵇大人剛走不久,這幫孫子就來燒營,這下可算抓到活的了!」

兩位剛逛完青樓的賢王良臣臉色不紅不白,雙雙站到刺客身前。

刺客們臉上都有烙鐵的痕迹,是一隻眼熟的「蜘蛛」,嵇雪眠心驚一下,他們居然是橫行京城一帶的悍匪。

這幾個人都是刀疤臉,一看就是亡命之徒,「蜘蛛」一向受人指使,估計是想趁嵇雪眠和段棲遲不在,藉機收拾掉段棲遲的軍隊。

段棲遲沉吟著,「就這些?」

林淵道:「剩下的都死了。」

嵇雪眠沒有好臉色,抽出鞭子,語氣森然:「坦白交代,誰讓你們不遠萬里跟來南疆的?」

站在不遠處的蘭慎吐了一口,「你們這群王八蛋,他娘的在京城橫行霸道慣了,在南疆還想翻出花來?」

領頭的壯漢不回答,反倒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嵇雪眠,在他那條銀光閃閃的鞭子上來回的看。

男人舔了舔黃牙,突然嘿嘿一笑:「久聞大名,從未相見。司伶小公子近些年過的可好啊?」

聽到男人叫自己的小字,嵇雪眠神色凝滯,死死盯住男人,「你是誰?」

段棲遲見狀不好,一把攥住嵇雪眠的鞭,「嵇首輔,冷靜!」

嵇雪眠抽不回鞭子,對段棲遲怒目圓瞪,「鬆手!」

此刻嵇雪眠卻是連尊卑也不顧了。

司伶不僅是他的字,也是鞭柄上刻的兩個字,更是嵇雪眠永遠難忘的一個噩夢。

而嵇雪眠想起那個噩夢,就膽戰心驚,午夜夢回,總是心悸不已。

那年的一個夏夜,一群同樣臉上紋蜘蛛的男人衝進嵇家,把上下十幾口僕人,連帶着嵇雪眠的父母屠殺殆盡。

那年嵇雪眠還沒有進入國子監,正準備在第二天進國子監讀書。

嵇雪眠在睡夢中被人綁了,等他一睜眼,便看到父親母親的屍體橫在他眼前,而自己被脫了衣裳,赤條條地擺在院子裏。

少年嵇雪眠沒有被嚇哭,儘管渾身都在抖,卻意外的鎮定。

男人們本來要殺了嵇雪眠,卻以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想要奸/完再殺,卻在扒/掉嵇雪眠褻褲之後驚呆了。

他們先是按住掙扎著的嵇雪眠,扇了他好幾巴掌,打的他頭腦發昏。

一個男人爬到嵇雪眠的身上,咬了一口他的臉,居高臨下地看着嘴角流血的嵇雪眠。

他惡狠狠地說:殺了可惜了,留着給兄弟們肏著玩吧。

其他人哄堂大笑,大聲叫嚷着:老大先上,那滋味肯定美翻了!肏死他!哈哈哈哈!

嵇雪眠從沒想過自己的秘密會有一天被人這麼侮辱圍觀。

他想逃,但他不能。

嵇雪眠抬頭,看着一圈男人脫了衣裳,那個時候,嵇雪眠滿腦子想的卻不是死,也不是盼著人來救,畢竟沒誰會來。

他勉強地露出一縷清淺的笑容,直接看呆了他身上的男人。

他說:你這小騷/貨,長得真漂亮。

嵇雪眠點點頭,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摟男人的脖子。

男人毫無防備,低下頭。

嵇雪眠的眼神里卻滿是殺意,他細長的手指彎曲成爪,惡鬼修羅一樣勾進男人的脖子血脈里,頓時,血液噴了嵇雪眠一臉。

嵇雪眠的睫毛都在滴血,他翻身跳起來,撿起男人扔在一旁的彎刀。

手起刀落間,他把一群沒來得及跑的刺客殺了個乾淨。

唯獨跑了一個男人,身形瘦溜溜的,像只黑黢黢的泥鰍。

嵇雪眠把刀扔了,坐在地上。

他先是愣著,最後忍不住捂著臉,哭出了聲。

沒人知道,嵇氏一族世代從武,唯獨在京城的這一支位高權重的從文,然而小公子嵇雪眠卻偷偷拜了個武狀元師父,還在世家公子的比武中輕鬆拿了頭籌。

現在,整個嵇家只剩下了他。

先皇垂憐,嵇雪眠進了國子監,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那個逃走的男人,未果。

這條銀鞭,就是他們隨手用來綁嵇雪眠的武器,嵇雪眠刻上了自己的字,隨時把鞭子帶在身上,就是把自己當成活靶子。

能知曉這條鞭子上面刻的是什麼字的,除了那泥鰍還能有誰?

壯漢們互相看了一眼,皆用一種猥/瑣至極的眼神打量嵇雪眠。

幾個人裝模作樣道,「跟了一路,兄弟們都知道你的故事了,那可是咱們夢裏才能夢到的美景,真想看看!」

嵇雪眠凜著眉目,森然寒意噴薄而出,他殺意波動道:「蘭慎,拿我的劍來。」

壯漢們不懼,「主公要咱們殺了司伶小公子,咱們可不忍心。真是太可惜了!」

嵇雪眠渾身發抖,捏着鞭子的手直發顫,「住口!」

壯漢接着道:「公子沒少逛青樓,你位高權重,卻可曾有過一個痴冤你的相好?這麼多年不娶妻,你又是為什麼?」

他咧嘴一笑,「你的秘密藏的很好,連攝政王都瞞了過去。要我說,你這樣的身子,不配做一國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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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揣了死對頭攝政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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