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生

臨江中學伸縮門后聚集著十幾個怪物，臉上長出觸手的長毛山羊和遊戲中哥布林一般的青皮怪物撕咬在一起，但大多數怪物都是柯南伯格化的怪物，讓人只是看到它們身影、聽到他們聲音便會有着發自生理的不適感。

書店捲簾門前那隻像是隔壁李哥的老鼠猛然竄了進來，彷彿百米衝刺般沿着門口櫃枱沖向廚房。

經歷過詭異無法抵抗的幻境，封政對如同挑戰心理極限的怪物也有了些心理準備，更何況衝過來的怪物如果不論面貌和衣服的話，僅僅只是像一隻老鼠，遠沒有柯南伯格化的怪物們帶來的強烈精神污染。

封政雙眼緊盯着老鼠怪物的行動軌跡，同時右手不斷在廚房櫃枱上摸索著。

歸功於封政每次用完刀具后都會擦凈整齊擺放到刀架上，他一伸手就摸到了刀把，此時老鼠怪物已經穿過了書店的十幾米距離，即將就到廚房門口。

沒有時間去看是手中拿的什麼樣式的刀，封政抽出刀把，只能寄希望於抽出的是菜刀或者最長的那把水果刀。

封政舉刀做出劈砍姿勢，可出乎意料的是，老鼠怪物兩隻短腿衝進廚房之後並沒有朝着封政撲來，反而是朝着摺疊桌的方向奔去。

雖然因為老鼠沒有選自己當作口糧而慶幸，但封政不敢有絲毫警惕，因為他在老鼠靠近時看到它嘴中還咀嚼著幾塊血肉，甚至還有一些衣服碎片。

無論那些肉塊是誰的，封政明白反正今天是不能善了，自己和眼前怪物要有一個去死。二樓的窗戶太高了，小凝跳下去很有可能會被摔傷，必須要從一樓窗戶逃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隻大型老鼠留在書店，這樣他們才有可能活下去。

老鼠雙腿肌肉虯結成塊，猛然朝着摺疊桌躍起。

封政見到這種絕佳機會卻猶豫了，外面怪物聚集的景象像極了小說里描述的末世。

小說中都是滑鏟殺怪的場景，可封政不敢冒險嘗試，自從一年前放棄野外騎行的生活后便很少鍛煉，幾年前學的幾手防身招數更是早已生疏，小說里看的那幾手招式，可能還不如王八拳管用呢。

封政放棄心中作死的滑鏟，的只是彎下腰擺好腦海中僅存的姿態，眼角餘光掃到右手拿着的那把水果刀時不由心中大定，整個人都變得鎮定了許多，連帶着進攻之態也傳神了些。

手中水果刀算是封政收藏的廚具中較為鋒利的一把，天可憐見，得到小妹賜予的巨款后封政只有成為最優秀男佣這一個目標，而只有完美的廚具才能配得上他精湛的廚藝，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平時經常保養的刀具竟然被用於殺老鼠，還有很大可能是人變的老鼠。

不敢確定這隻趴在摺疊桌上啃食西紅柿炒雞蛋的老鼠摸樣的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即使真是一隻大型老鼠，封政也不知道它的動脈血管在哪裏。

不過，只要是活着的生物，眼睛就永遠是它們最脆弱的器官之一。

面對未知的怪物，封政不敢怒吼，甚至不敢發出太大聲響，只是動作依舊迅速，教封政防身招數的騎友說過用短兵器戰鬥十分危險，基本無法防禦，想要成功活下來就要拚命，要學會『捨身』，要有以傷換命的覺悟。

封政反握水果刀，猛然向左側身，朝着桌上老鼠怪物捅去。在封政眼中，好像桌上蹲著的不是幾十厘米高的怪物，只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它需要做的便是砍碎它。

也許是幸運女神偶爾一瞥，即使面對封政那種不能算是偷襲的攻擊，不知它是自大還是什麼原因，老鼠怪物沒有什麼多餘動作，依舊瘋狂啃食著桌上殘渣，陶瓷碎片混雜一些嚼碎的西紅柿不時從它嘴中流出。

可即便有着幸運女神眷顧，封政的襲擊也沒有達到期待的效果，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型生物，他錯估了距離，水果刀沒有插入老鼠怪物臉側的眼睛中，只是將刀尖捅入眼后位置，並且因為刀背較厚，水果刀都沒插入多深，反而因為自己的貿然襲擊激怒了老鼠怪物。

「吱吱...」尖銳而急促的叫聲彷彿在表達它心中的憤怒。

在封政眼中，老鼠怪物扔下爪子裏的菜肴殘渣，細小如珠的通紅雙眼中散發出莫名情緒，短小雙腿不斷在桌上顫動，彷彿下一刻就要暴起傷人。

封政表情狠辣，突然記起騎友說的『捨身』和『死之前也要拉上一頭野狼墊背』，在這一刻，他明白了那個參加過戰爭的騎友話中所蘊含的覺悟，也許，他曾經也經歷過這種生死危機。不再多想，封政直接舉著水果刀向老鼠怪物臉上劈去。

如同把玩玩具一般，手中精鐵打造的水果刀突然顯得輕盈，這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讓封政有些不適，但好在沒有造成意外。老鼠怪物彷彿躲閃不及，直接被當面劈了一刀，另封政驚訝的是它直接從摺疊桌上被劈飛了出去，撞到廚房牆壁才跌落下來。

在水果刀與老鼠怪物頭骨接觸的一瞬間，封政便感覺到有一股阻力，可封政已然拼盡全力，未做任何保留，右手甚至能夠感覺到水果刀中傳來的碎裂感，雖然從未經歷過這種感覺，但理智告訴封政，他將老鼠怪物的頭骨擊碎了。

雖然震驚，可封政也知道生死危機下，不能給敵手留下任何反應時間，無論剛才的碎裂感是錯覺還是真的砍碎了老鼠怪物的頭骨，封政依舊立刻沖道老鼠怪物身前，朝着它的頭顱奮力劈砍，直到刀肉眼看到一道將老鼠頭顱分成兩半的猙獰傷口出現時，封政才鬆了口氣。

封政帶着迸濺到臉上的腥熱血珠和骨渣跑向書店捲簾門，單一隻老鼠形狀的怪物就要封政全力應對，更不要說臨江中學門口和街道上還有幾十隻分令人厭惡的怪物。

封政緊張的盯着不遠處的怪物，眼中映出的怪物身影讓他想起老鼠怪物的血紅雙眼，心中浮起許多雜念，最為強烈的一道念頭便是貪婪，除此之外還有畏懼、逃避......。

封政強行壓下心中異樣情緒，雖然知道在末世出現不受控制的事情很詭異，但當務之急便是拉下捲簾門，只有將其拉下，封政才有一段至關重要的思考和逃命時間。

「嘩嘩嘩嘩...」

預料之中的劇烈響動，即使封政拼盡全力還是持續了兩三秒才將捲簾門徹底拉下，幸運的是在捲簾門下降途中只有幾隻怪物注意到了這裏的聲響，知道徹底鎖好也沒有遭到怪物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