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幕後玩家

二十二:幕後玩家

而在進總裁辦公室的路上,沐陽一直跟在茯楊其後,沒說一句話。

「小沐。」茯楊喚他。

沒人應。

茯楊直接停下腳步,沐陽撞到了茯楊才緩過來:「二…二爺。」

「你在想什麼呢?」

「沒有啊,就是我單純的以為,這是一起企業之間的鬥爭而已。」

鬥爭?呵,也沒見過這麼下流無恥的競爭手段。

「那你下次調查這些事情告訴我一聲唄,不然你有危險,我怎麼辦?」後面兩句是小聲嘟噥的。

但茯楊是聽得真真切切:「你小子,不是成天嚷着少讓我給你找事嗎?我這是在給你減負。」

其實是茯楊不想讓沐陽插足這些陰暗的事,讓他看見一些陰暗就行。

「這不一樣。」

「再說,你今天帶我旁聽,那不就是等於加入嘛,我猜背後這個人不會就此罷休的。」沐陽力爭巨辯。

也對,但是吧,性質好像不一樣。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茯楊不解釋,走進辦公室,打開電視,就是今天的新聞,新聞稿詞寫得花里胡哨的,無非就是闡述這次事件的真實面目。

事件的簡單發酵后,大多人還是重點關注了「天空草」這個新品牌上,反響俱佳。

看吧,省了不少宣傳費,可比請明星效果好的多。

「待會兒你去找人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給蔡文懷吧,不要刻意就行。」茯楊不忘道。

「不是有獵頭公司挖他嗎?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幫他作甚?」沐陽想不明白啊!

「那是個空殼公司,他是被人利用了。」其實茯楊並沒有將蔡文懷拉進黑名單,所謂做戲嘛,自然要全套,她說過,她是言出必行的人。

「對方是蓄謀已久?而你是在保護蔡文懷。」沐陽終於明白了。

「咋們公司是有什麼仇家嗎?」他具體了解過,明面上是不存在什麼敵人的。「莫不是懷恨你的人想報復你?」

「……」我是樹了不少敵,但都是難登大雅之堂之輩,不具備這個老謀深算能力啊。

「我能讓對方這麼瞧得起?」對我未免有些小題大做,身後的公司才是。

「那在華盛頓的時候,你還被人暗殺呢?不是?」

這……可以聯繫起來嗎?不是沒想過,是對不上啊。

「這兩者沒什麼必然聯繫。」茯楊不是沒想過,只是真的沒什麼聯繫點,那次的暗殺,的確不知原因,至於是誰,還有待查證。

這也是她不露臉的原因之一。

「嗯哼。對了,你再去打聽一下moore先生那邊的動向。」說完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默念出一個數字:「十號。」

根據目前的發展趨勢來說,和moore的續約已經不是很關鍵了,但是moore選擇重新和誰合作,很關鍵。

那幕後玩家無非就是一箭雙鵰嘛。她到要看看如不如他所願。就得看看誰是受益者了。

「嗯,據說e厲那邊也不是很順利,出現了一些狀況。尚雅那邊倒是沒什麼動靜。」沐陽整理了一些近期同行的資料,悉數交給了北新月,他才不讓北新月閑着。

「嗯,把我十四號的所有時間空出來吧。」茯楊突然說。

「你……是有什麼安排嗎?」這麼快就有決定,事情肯定不小,沐陽是越來越看不懂茯楊的動向了。

「接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茯楊一想到她,就滿眼放光,沒過幾秒,眼神便換成了悲涼,是那種摻雜着所有情緒的不清不楚,讀不透。

「你還有什麼人是背着我認識的?」自他認識她以來,她極少有朋友,甚至沒有朋友,所以她身邊有哪些人,他都一清二楚。

是啊,這個人,等沐陽出現的時候,她已經進去了,無人提及,自然是不認識的。她三年沒去看過她一次,這一點她很抱歉。

她是她在美國第一個認識的華人,也是陪她往國內偷偷折返幾次的患難之交。

她們性格很相似:人狠話不多,一起暴揍街頭霸王,一起看拳王挑戰賽,一起黑掉不爽的公司,一起睡覺,一起吃飯……她們像失散多年的姐妹,那是她那段苦不堪言的時光里難得的光。

若不是那個男人,阿水也不會走到那個地步。

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那個雨夜,那個讓阿水衝動的夜:

那夜的城市,星光璀璨中夾帶着血腥,盆泊大雨沖刷著人類骯髒的惡臭味,閃電鞭笞著腌臢的良心,彷彿怎麼也除不去的罪惡。

就是這座城,讓她恨,覺得不對,應該是人。

她到底在堅持什麼?

她的心從來沒有為什麼而顫抖過,哪怕她今晚殺了那個陪在她身邊十年的男友。

她手裏還握著那柄短刀,刀尖的血順着雨水混淆在雨中。

這是城市中最高的一棟樓,頂樓。大雨傾盆,毫不留情。

短髮濕噠噠地耷拉在臉頰上,五官清晰的輪廓,稜角分明的下頜線,眼神卻是空洞的,感覺不到任何情感。若不是眼睛程亮,都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她倒是希望她死了,死透了。

連防水皮衣也透入了雨水,涼涼的,她竟也不自知她在這頂樓坐了五小時之久。

她的思緒還是停在男友死前時候的話語,他說:「易水寒,你真可憐!你沒心,你就是個怪胎,你總是自以為是,所有人都背叛你,是你活該,活該被利用,你努力討好他們又能改變什麼,他們還是認為你做的不對,你沉默有屁用?」

「所以你為什麼要殺她?」她終於嘶吼出來,你可以花我的錢,可以花天酒地,甚至可以帶別的女人在我面前赤裸撕咬,都沒關係。但你就是不能動她。

「南宮茯楊?她值錢啊,有人花一百萬買她的命。」

「是我給的不夠你花嗎?」她忍住再問。

「是,你做黑客賺的不少,也從來不吝嗇,可還是不夠,人是有慾望的,懂嗎?」

這就是你殺她的理由?她終是忍不住,慢慢靠近,質問道:「所以你就殺了我最重要的人?」袖子裏的堅韌像蓄謀已久的刺客一下捅進他的心臟旁,力度掌握的剛好。

他驚訝的噴出一口鮮血,過後便是慢慢跪下來:「你今天是來殺我的?」他不敢相信,那個除了只會忍氣吞聲對他百般忍耐的人會殺他,她是那麼的軟弱啊。

「我不殺你,我要你感受絕望,讓你生不如死。」她說。

他才醒悟,她變了。不,準確說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不,寒寒,你不能這樣,我們在一起十年,你不能這樣對我。」他像一隻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她蹲下來在他耳邊吐出幾個字,拔出短刃,再用力捅一刀在擦心臟邊的下方。

「哈哈」他突然笑出聲,是諷刺和可憐的笑聲。「易水寒,你還是如此天真,你以為你殺了我,你能逃得了嗎?包庇犯人罪和殺人罪,你下輩子就在監獄度過吧!」

是啊,她忘了,他是一個偷殺搶掠販毒的惡人,她為了滿足私心,幫他逃到了這裏。

她只記得他初見時他對她的陽光,是啊,是他給了她一點光,她才放縱他十年之久。

而茯楊不一樣,茯楊是她所有的光,誰動她,她就要誰死。

他每說一句話,她就捅一刀,刀刀不致命。

「你給我閉嘴。」

「哈哈,易水寒,其實你和我沒什麼區別,我知道,你留住我只不過是你想當一個正常人,可怪物就是怪物,你當不了,你罪孽深重,你還是會被千人所指,萬人唾罵。」他用盡全力咆哮,鮮血蔓延了整個房間。

「啊……」你給我閉嘴,她每聽他說一句,她也覺得自己罄竹難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沒有罪。她聽不起聒噪,「去死吧!」一聲,刀刃直接刺穿他的心臟,熱血滋滿了整個臉頰,只剩下黑瞳無力的瞪着。

他死了,是她親手毀的。

雨還是下的大,早已沖刷乾淨血跡,她抬頭看向黑暗的天空,一個閃電噼里啪啦的劃下來,全部被一百米處的收雷針吸收。

一個相同體積的黑影撐著一把傘奔跑過來,氣喘吁吁,她不敢動,她怕她真的會跳下去。

手機的未接電話一直震動,但她就是不理。

「阿水,過來。」一個救贖的聲音想起。

她找了她很久,她害怕閃電打雷,但是她可以慢慢去克服,所以,阿水,你也可以。

「阿楊,滿城燈火,沒有一盞等我。」阿水吐露出這幾個字,淡淡的卻不帶一絲憂傷。

「我等你。」茯楊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投向天空,但是好像什麼也看不見。「雖然可能是一束小光,但是以後,我會讓滿城燈火,都等你。」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減刑,等她回來。

阿水記得阿楊說過:我們要好好活着,而且積極的活着,讓那些想一心置你於死地的人計不得逞,再絕地反殺,用堂堂正正的手段送他們回到他們的地獄。

她看見了生,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斷了赴死的想法,她要涅槃重生。

……

也巧不巧,阿水的哥哥就是易景飄的父親。在別人看來,這其中身份關係很尷尬,如果外界知道了她們之間的關係,勢必會影響茯楊的地位。

茯楊:你覺得我會懼怕這點流言蜚語?話是別人說的,路是自己選的,自己做真實的自己就好。

如今,她做到了:滿城的燈火,每一盞都可以等你。

在心底,茯楊默默念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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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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