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 第35章

離火劍的紅光劃過陰沉的天空,猛地在雪山面前停下,容霜至連驚叫都來不及便一頭栽了出去,直直插在雪堆上,成了個倒栽蔥。

「顧二!我特么!........」背深埋在坑裏的容霜至撅著屁股沖顧雲中比了個中指,隨後艱難將自己身體□□,抖了抖身上的雪。

「誰讓你動不動喊停的?誰的劍沒有三分脾氣?離火劍本就畏寒,能載你到這裏已經不錯了。」顧雲舟絲毫不怵他,輕拍了拍離火劍的劍身,輕聲安慰了好一會兒,才將它收了起來。然後一把提溜起容霜至,待到發覺舉目望去皆是看不到盡頭的風雪,才抿著嘴,低頭問道:「怎麼走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你把我給放開!」容霜至咬牙瞪他,掙扎地自己站穩了,哆哆嗦嗦地撣了撣袖子,才伸出手召出來了風月劍。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一個瓷瓶,肉疼地好似割了自己的臉頰肉,還是將一滴血滴在了風月劍上。

一絲紅色的靈氣猛地激蕩開來,發出耀眼的光,似要將周遭的雪融盡。容霜至嚇得虎軀一震,察覺到風月劍劇烈的震顫和掙扎,眉間一展,下意識地鬆開手,狠拍了把顧雲舟,急聲道:「快,快,顧二,跟上它。」

...........

「主子,浮雪山下若全是魔屍,那你要來幹嘛?」玉船上,孤影坐在排了一排法寶的床邊,一點點地用靈氣為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洗經伐髓,邊好奇問道。「專門跑這裏來普度眾生,不止因為欠葉冬青一個人情吧?」

「跟你有關係嗎?」顧流風低眉看他一眼,不虞道。「命千機閣化神期以上的修者儘快趕來,我有用。」

「沒關係便不能問嗎?你什麼時候這麼刻薄了?」孤影絲毫不怵,迤邐着眼角,坦蕩道。

「有錢,砸著玩。」顧流風耷拉着眼角,半倚在貴妃榻上捧著茶杯,明顯興緻不高地乖戾答道。

"那您可真任性呢。」孤影撇撇嘴,翻著白眼和他相互敷衍。

只覺得,自從來了這浮雪山之後,顧流風的心情和這天氣一樣低沉。以往怎麼着也會稍稍假以辭色,哪怕知道他是在虛與委蛇、逢場作戲,可也總比而今陰沉着臉,一看就沒安好心的要好。

這樣的主子讓他有些煩惱,也讓他不由得想起被顧流風處處縱容著的容霜至。容霜至在的時候,這人也沒有這般不耐煩啊,看來還是看人下碟,撿著自己這個軟柿子捏。

意會到自己不過是個軟柿子的孤影只能認命地嘆口氣,還是耐心開解道:「您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麼些時日了,怎就未見你牽掛那位容道友,找他來給你解解悶?再不濟,不說日日擔心想念,總也要時不時地打探些他的消息,要不然,青昭宗那麼多俊秀又貼心善良的弟子?連容道友都移情別戀了怎麼辦?」

總之,去想想容霜至吧,也好熄了你那沒由來的怒氣,免得殃及了他人。

「我不告訴你便意味着我沒有做嗎?誰告訴你我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的?「顧流風沒有看他,聽到他諷刺自己只涼涼一笑。向來說話喜歡戳人痛處,索性直接道:「我知道,他不僅去了醉花峰,找無濟仙尊敘舊,他還去了掬月峰。」

「孤影,你猜,他在掬月峰里看到了什麼?」顧流風勾著杯子的手一頓,狹長的眼眸朝着孤影斜了斜,那一個眼神極輕極淡,像是不經意地着落在孤影臉上,又堪堪因為禮貌而收走。

「他能看見什麼?掬月峰的無名仙尊已經上百年未曾出現過了。」孤影未動,只那給老者續著靈氣的手卻是一頓,依舊背對着顧流風,故作淡定道:「峰上有什麼東西是跟我有半分關係的?」

「哦。」顧流風嗤笑一聲,毫不理會孤影撤開話題,言語像是刀鋒一般鋒利,靜靜道。「他在掬月峰的石壁上看到了聖手小仙君的畫像。」

「當年聖手小仙君憑空消失,不過幾十年間,這世間便沒了關於他的記憶,可那石壁上的畫像卻是有人日日對着。怎麼樣呀?聽到顧雲庭對你余情未了,你心裏作何反應?」顧流風面上皮笑肉不笑,朝着孤影刻薄地抬了抬自己本就瘦削的下巴。

「虛情假意,黃鼠狼給雞拜年!他留戀聖手小仙君,關我什麼事?聖手小仙君已經死了,死在三十年前的夜裏,被他一劍捅破丹田,親手奪走修為。」孤影深吸口氣,故意別過頭來,瞪着顧流風那欠打的臉,毫不留情道:「不過你們姓顧的也就顧二為人純善,其他的可真不是東西呀。『害人性命即豺狼,為何鈎爪鋸牙食人肉?』一個殺了人,還要誅心,給人立畫像,日日對着記仇;另一個緊著別人的傷疤猛戳,恨不得天天撒鹽。怎麼,真不怕別人死不瞑目嗎?非要這麼缺德?」

「是呀,真不是個東西。」顧流風哼哼道,對罵自己的話充耳未聞,勾著嘴角繼續笑看他惱羞成怒。

孤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連帶着自己主子罵了一回,奈何顧流風卻不回他,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管這氣怎麼起來的,火兒是再也發不出來了,只能拉下臉,硬生生轉了話題問道:「只不過,容霜至此刻不應該忙着怎麼解毒保命嗎?為何跑東跑西,又是醉花峰又是掬月峰。這麼些前塵舊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呢?青昭宗還有人想要殺他呢,還冒着風險聽籬察壁,他這麼閑的嗎?」

顧流風這才不笑了,眯着眼睛,思忖了一會兒,才喃喃道:「他在青昭宗做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卻是跟我有些關係。」

「哦。」

「只這麼想,又怕自作多情了。」顧流風輕嘆了口氣,把玩着手裏裝茶的玉盞,那雙冷漠的眼睛裏罕見地透著股笨拙的迷茫。「倒也不是怕自作多情。萬一自作多情被發現了,該如何?」

「大不了就閉上你的臭嘴,別羞辱人家唄。這又有什麼要緊的?」孤影第一次看到顧流風婆婆媽媽的,沒好氣道:「你要是放不下就放不下,做甚要為了那點自尊心去磕磣別人?讓別人覺得自己做的一切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

顧流風卻是笑了笑,沒有接話了,並不反駁孤影錯會了自己的意思。

心想着他和容霜至,到底哪個是自作多情的一個呢?

容霜至回青昭宗的做的事情一概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這些事情看似無頭無腦,可將他們連起來,這其中的意義,只怕只有自己看得清楚。甘願天下大不韙,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去試圖幫人伸張正義,看得讓人不免動了心神。

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的可能不大。

可自己前面並不是什麼康庄大道,能擁有的也不是什麼錦繡人間。自己又有什麼資格邀人一起,提起那復仇的鍘刀,在生死懸崖邊上遊走,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呢?

顧流風想到這裏,臉上的笑意突然僵在臉上,像是一瞬間被冰封住一般,沒了神采。

屋子裏仍然寧靜,孤影向來刀子嘴豆腐心,發泄了一通,到底是沒了怨氣,這才好奇問道:「不過我有一件事情好奇。當日分別,他說好的與你分道揚鑣。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青昭宗的一舉一動的?」

「這件事情卻不能怪我,我送給顧雲庭的書信,是他自己要塞在懷裏的。」

「我說的果然沒錯,你真的就是個欲擒故縱,騙人身心的壞東西!」

「是吧。」顧流風低沉應一聲,緊緊捏着手裏的杯子,恍惚道:「我這人不擇手段,睚眥必報,實在是個窮凶極惡之徒........」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孤影訕笑一聲,禮貌地安慰他。心裏卻是腹誹著,顧流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孤影。」沉思著的顧流風突然叫了他一聲。

「什麼?」

「我,有一個秘密。」

「您的秘密還少嗎?」

「這個秘密,若是容霜至能猜到..........」顧流風敲了敲自己手裏的杯子,邊斟酌著慢慢道:「我就……」

「哄」地一聲,整個玉舟猛地一晃,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在耳邊,顧流風一個踉蹌,眼神如刀後退著穩住自己的身形,這才帶着披風,抓着一旁的魔屍籠子飛起,森然叫了一聲:「孤影!」

話未落音,耳邊的風聲裹挾著劍氣而來,帶着磅礴靈氣的風月劍閃著光從自己面前劃過,「叮」地一聲,利刃猛地戳破了玉舟的一面,在顧流風身前一晃,直插進這屋子的牆上,發出極為刺耳的鳴顫聲。

隨之其後的,是舟外兩個人氣急敗壞的聒噪叫喊聲。

「顧二,你沒腦子嗎?我讓你把它攔住!攔住!攔住!」

「你有腦子你怎麼不上?無濟仙尊心頭血里的靈力,是我能擋住的嗎?誰讓你不抓住自己的本命劍的?」

「我抓住它,咱們還能來這裏嗎?你別無理取鬧!」

「到底是誰無理取鬧?你抓不住,你讓我抓住?」

「你不是日日吹噓,你比我厲害?」

「…………」

「你方才說什麼主子?」孤影的反應也不慢,在玉舟晃蕩前就躲到了角落。拖着老者的身體,也絲毫不費力。到了現在還有閑心八卦,選擇性忽視了舟外不怎麼聰明的喊罵,興味問著自家主子沒說完的話。

「沒什麼,是我多慮了。容霜至的腦子只怕夠不上答案。」顧流風面上卻已經凝了霜,壓抑著怒氣,對着舟外兩個人道:「擅闖我的玉舟,你們兩個再不進來,我就直接絞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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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被HE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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