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選秀旨意

第十一章 選秀旨意

轉眼便到了大年這天,早晨剛起的喻棠便知曉原來父親母親一早便進宮赴宴了,起床梳洗了之後穿上了一身新做的海棠紅色襖裙,輕輕撫著身上的衣裙,喻棠不由在心中感嘆這古人的手工藝真的精緻,這樣一件裙子的刺繡便已經用了好幾種針法了,這綉線也真是好看,陽光一照竟然波光粼粼的,喻棠一向不是個喜歡素凈打扮的性子,穿越后,又格外喜歡古代這些首飾裝扮,正巧今日過年,便想着好好打扮一番。

待喻棠裝扮完,早膳也端來有些時候了,青枝便忍不住催促道:「小姐,很美了,快些用膳吧。」

「好,這便用膳。」喻棠站起身走至外廳飯桌旁,邊走着,身上的環佩和頭上的步搖叮叮噹噹響着,聽着這清脆的聲音,喻棠感覺心情都好了些,早膳遍都沒忍住多用了一些。

「哎呦,吃得我有點撐,你們快陪我在院子裏走一走,消消食。」剛用完膳的喻棠忍不住快速站起身向門外走去,紅杏和青枝聞此趕忙跟上。

「對了,我前些日子買回來的那個小丫頭身上的傷可好了?」喻棠看着院子裏的積雪忽然問道。

青枝上前一步答道:「前幾日便能下地了,骨頭也都長好了,但一直沒敢讓她做活,尋思著過了年徹底養好了再叫到小姐面前,看小姐怎麼安排她。」

聽見青枝說已經能下地了,喻棠頓時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對青枝說道:「勞青枝姐姐現在跑一趟,去將她叫過來,我問她一些話。」

「是,小姐,我這就去。」

沒一會兒,喻棠便看見青枝領着一個瘦小的身影進了院子,那姑娘剛一到喻棠面前便有些激動,眼中頓時要滲出眼淚來,身體更是直向下跪去,喻棠緊忙用手托着她:「快不必多禮了,你這大病初癒,更何況我這也沒那麼多規矩。」

「小姐是民女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小姐,民女能不能活到今日都難說嗚嗚嗚嗚……」

喻棠扶起她,挎住她的胳膊,帶着她緩緩回到院子裏,一邊走着一邊也在安慰着她:「莫要哭了,從今往後你跟着我便不會再受苦了,也不要再說死不死的話了,我們都要好好的活着,話說回來,我隱約記得你叫靈兒是不是?」

「回小姐的話,民女是喚做靈兒,但是那隻不過那個人給我改的名字,我本名叫做楚菁菁,家在平陽縣,可我九歲時平陽縣的一場洪水引發的飢荒讓我失去了所有親人,就是那時,我被那人帶走,他將我帶走也不是為了救我,而是把我當做了食物,我差一點成為他口中亡魂,只不過後來他發現我簡單懂些醫術,他便生了歪點子,帶着我去坑蒙拐騙,騙走了別人好些錢財,後來終於被發現,他便帶着我四處逃亡,後來又在戲班做打雜的時候替班子裏一個生了病的小女孩上了一年台,便又學了些可以叫身子變得輕盈的武功,就這樣,東學一點,西學一點,一路四處流竄,直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后他便叫我將在戲班裏學過的東西拿出來雜耍,只要有一點做不好,便是一頓打罵,這麼些年,只要賺了錢,他便賭場青樓一通揮霍,那樣的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

說到最後,靈兒有些哽咽,喻棠聽着也很是心疼,忍不住攥緊了她的手,這才發覺她的手上四處都是厚厚的繭子,心中更是忍住不咒罵那個畜生。

「靈兒,不,以後你不再叫靈兒了,從今晚后你便在我這裏,我一定照顧好你!以後我就喚你菁菁可好?」

女孩擦了擦眼淚,紅着眼眶看着面前一臉溫柔的女子,終究還是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民女感恩喻小姐,以後定會忠心伺候小姐,我也知曉小姐喚我菁菁是為了我好,可是民女請求小姐為民女換個名字吧,『菁菁』讓我想到我的家人,可是他們都已離去,從前的一切痛苦,民女想就讓他塵封在記憶中,不再為其傷懷了。」

喻棠瞭然的點點頭,「好,那我便為你想個新名字,我身邊兩個侍女與我情同姐妹,從今往後你也是我們的姐妹了,不如你就叫玉書吧,怎麼樣,喜歡這個名字嗎?」

「多謝小姐,我很喜歡,玉書以後一定盡心伺候小姐。」

「這都是小事,對了玉書,你會醫術還會武功啊?」

玉書有些羞澀的輕輕點點頭:「只會一點皮毛,算不得什麼。」

喻棠滿臉期待的看着她繼續說道:「會一點就好呀,玉書有時間也教教我,我也來感受一下會武功是怎樣的。」

「小姐若是想學,奴婢定然是傾囊相授的。」

「好!那我們便說定了,不過你先養好了身體,這些不急,以後有的時候時間。」

下午宮宴終於結束,喻氏夫婦也得以歸家,喻棠的大哥二哥也都隨着喻氏夫婦回府,晚膳時喻棠看着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用膳的場景,竟忽然有些恍惚,在現代時未曾體會到的親情溫暖似是在這裏都加倍補償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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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喻母正在喻棠房中盯着她練習刺繡,隨口說道:「這轉眼年節就過完了,今年這春倒是不似往年那般冷了,但是棠兒,你出門還是多穿些,這要是傷了風寒,可難受極了。」

「女兒知道啦,母親,我還要綉到什麼時候呀?」喻棠揉了揉酸澀的手腕,向著喻母撒嬌道。

喻母看了眼喻棠的綉綳,只見才綉到一半,遂白了一眼她緩緩說道:「今日把這幅蝶舞圖綉完,不綉完,你休想出去。」

喻棠聽此一臉欲哭無淚,卻無可奈何的只能繼續綉。

喻棠正無聲繡花的時候,只聞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葉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夫人,將軍有要事請夫人相商!」

喻夫人似是也不知是何事這般急促,便也只能先叮囑喻棠認真綉,隨後開門隨葉管家離了海棠院向著主院走去。

剛推開正院書房門,就看着喻將軍在屋內來回踱步,似是非常不安,喻夫人趕忙關上門近前問道:「相公這般急喚我來做什麼,是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喻將軍有些擔憂的看向喻夫人:「夫人,今日早朝聖上下旨,下月初六正式開始選秀事宜,各縣秀女由縣令逐一選拔,京中官員,正四品以上家中至少一女參選,最多不超過兩人。」

「什麼?!」喻夫人聽聞頓覺心涼,雙腿一軟,緊忙扶著椅子坐下。

「夫君,你我二人只這一個女兒,棠兒那個性子又怎能入宮呢?要不咱們求求皇上,不要棠兒去選秀可否?」喻夫人一時接受不了,一雙淚眼看向喻程義。

「夫人,你也知道這不可能,陛下旨意已下,何況喻家正處在這種風口浪尖上,陛下說不忌憚喻家是不可能的,我們若是這時去求,恐怕不但求不下來旨意,還會讓陛下覺得喻家在居功自傲,只怕引來更大的麻煩啊。」

「這可怎麼辦,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棠兒怎能去得啊?我的棠兒嗚嗚嗚……」

咚咚的敲門聲忽然響起,隨後傳來喻棠的聲音:「母親,我綉好了,不若拿進來給母親查看一番?」

喻夫人急忙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喚她進來,喻棠進屋便拿着綉綳走向喻夫人,「母親,看,這次我繡的好看吧,這隻蝴蝶我綉了半天呢。」

「棠兒繡的好看,爹娘的棠兒做什麼都是如此讓爹娘滿意。」喻夫人笑着拉住喻棠的手對她說道。

「就知道母親最疼我啦~」喻棠搖晃着喻夫人的手臂撒嬌道,說完將頭轉向喻將軍,在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兩眼,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棠兒剛才來的早一會,便聽見爹娘在說什麼了,棠兒不是有意的,只是碰巧撞上了,又不敢進來打擾,便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喻將軍也猜到她應當是已經知曉,便踱回書桌旁邊看向喻棠:「那棠兒意下如何?」

「爹娘不必糾結,這事既然陛下已經下旨,便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們也不能違逆聖上的旨意,女兒便進宮選秀即是。」

喻夫人不贊同的看向喻棠,語氣憂愁的說道:「棠兒,你可知這進宮的兇險?」

「女兒自是知曉這宮中龍潭虎穴,但也許女兒進宮也是現下最好的法子了,喻家遠不像表面上的那般風光,被推至風口浪尖,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我乖乖進宮,也許聖上還會對喻家放心些……更何況,如今這局勢,爹爹,我知曉你一向不喜摻和這些鬥爭中來,可現在聖上並不像從前一般信任喻家,我們要早做打算,前幾日我與太子接觸過,也與三皇子短暫接觸了一次,女兒深覺,三皇子雖然看上去深受聖上寵愛,可此人的心智遠不如太子深沉,當今太子並非如面上那般和煦,此人謀算極深,但也許有那個能保全喻家的本事……」

聽了喻棠這番話,喻將軍的眉頭皺的更深,冷沉着臉對喻棠說:「棠兒,這些話不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能說的,朝中之事又豈是一面兩面就能識得清的,以後莫要再胡言了,你隨你母親一起回去吧,爹這裏還有要事。」

「是,爹爹,那爹爹也莫要勞累著,女兒先告退了。」

喻夫人挽著喻棠離開了書房,喻夫人急忙警示喻棠:「棠兒,這些話只許說這一次,以後可莫要再議論朝堂之事了……」

喻棠一面應着,一面在心裏暗暗合計到底該怎麼說服父親,又要怎樣同太子提起這事呢,不過倒也不急,下個月就要進宮選秀,應當是有機會見到太子的,上次暗示他,太子並沒有不滿的反應,那這次便定要同他講明,喻家抱住太子這根大腿那就穩當多了,而且對於現在風雨中飄搖的喻家來說,倚靠太子並不算是個壞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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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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