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謀算

第十章謀算

很快幾人便用完了膳,喻棠輕輕靠在椅子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多謝殿下今日請的午膳,這鶴春樓的膳食真的不錯,日後我也要叫凌姐姐過來嘗嘗。」

「喻小姐似乎與凌小姐是閨中密友?」

「是呀,凌姐姐和我自小便一起長大,她長我一歲,所以平日也格外照顧我包容我,更像我的親姐姐。」

北景煜微微勾起唇角並未再問什麼,只荀七輕道:「殿下,喻小姐,時候不早了,殿下該回宮了,下午還要去操練士兵。」

喻棠聞此趕緊站起身:「那殿下快去忙吧,民女也要回府了。」

「好,喻小姐可需要孤用馬車將你送回喻府?」

喻棠連忙擺手:「不不不,怎敢勞煩殿下,臣女自己回去便可。」

北景煜也並未強求,一行人便走出了雅間,誰知剛走至樓梯處,便碰見了三皇子北景川,只見北景川同兵部趙侍郎一行人正走上樓梯,彼此面面相對,都有些意外。

喻棠感覺到氣氛不對勁趕緊反應過來趕緊行禮道:「民女見過三皇子,見過侍郎大人。」

北景川微微挑眉來回看了兩眼北景煜和喻棠,對着喻棠回道:「喻小姐不必多禮,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皇兄,竟然喻小姐也在,弟弟竟是不知皇兄何時同喻小姐這般熟識了。」

見北景煜面無表情似是不欲回答,喻棠便笑着回應:「三殿下誤會了,是太子殿下仁善,幫助民女解了圍,正巧到了午時,民女不知哪裏的酒樓膳食好吃,於是便聽殿下推薦的來了這裏。」

「呵~喻棠,本殿在同太子說話呢,你倒是迫不及待先替太子說話了,而且一介未出閣的女子,同外男一同用膳,喻府也真是好家教,改日見到喻將軍,本殿可要仔細問一問。」

北景煜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喻棠微微擋在身後,波瀾不驚的看向北景川說道:「三弟,是孤邀請喻小姐來此用膳的,孤是太子,孤的話,她也不好違逆罷了,倒是三弟,與趙侍郎倒是走的極近,父皇最是忌諱皇子與大臣私交,若是此事叫父皇知道了,怕是也不會欣悅。」

北景川頓時面色不善,左手捏拳,正要再次辯駁,只見北景煜搶先一步繼續說道:「若是三弟無事,那我們便先走了,孤今日還有要務,不好在此耽誤了,三弟和侍郎快些去用膳吧,趙侍郎可要仔細看清菜品,有些菜初嘗尚可,時間長了方才覺著傷身吶。」

說完眼神示意了荀七,荀七立時領會:「三殿下,趙侍郎,還請各位移步,各位在此處擋了樓梯,堵了行人終歸是不合禮的。」

北景川緊抿著嘴,鐵青著臉冷哼一聲側過身1從北景煜身邊走過,趙侍郎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向北景煜行了禮也緊跟上北景川的腳步,隨着他們的離開,樓梯終是暢通,北景煜方才緩緩走下樓梯,喻棠也隨後跟上。

走至酒樓門口處,喻棠轉身面向北景煜歉意的悄聲說道:「民女可有給殿下帶來麻煩了?」

北景煜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問,遂輕輕搖頭,深邃的眼睛凝視着喻棠,「並無,喻小姐不必多慮,三弟向來如此,嘴上不饒人,喻小姐切莫介懷。」

「怎會?民女不敢,只是覺著三殿下屬實看起來有些駭人不若殿下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北景煜沉默著不再回應,只向著喻棠示意了自己要離開了,喻棠點了點頭,簡單行了禮便看着北景煜上了馬車,卻見他進馬車前轉身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不待喻棠看仔細,馬車已經駛去了。

喻棠滿腹的疑問卻沒人可以為自己解答,而且自己明明是想要早一點離開這個京城,卻怎麼現在知道的越來越多,再這麼下去,喻棠自己都擔心自己先小命不保了,使勁打了個寒戰,搖了搖頭暫時先將這些亂緒搖走,喻棠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了,「走吧,咱也回府,這天氣越發冷了,看樣子,下午似是要下雪。」

喻棠的身影逐漸離開商街,走向喻府大宅,因皇帝厚愛,喻府的宅子也離皇城極近,自遠處看去,喻棠的身影也漸漸被高大的城牆吞沒,似是不是回了喻府,而是走上了那條皇城路,那條不知生死何期,前途渺茫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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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轉眼便要過年,京城裏家家戶戶都是一片喜色,因後日宮中要辦年宴,所以家中過節的東西就要提前準備着,就連一向不管府中內務的喻棠近日都被喻夫人提溜起來看了賬本,喻棠麻木的看着紙上的數字,抬頭看了一眼籠中的白雪,終於忍不住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現在就像這白雪一樣,籠中鳥一隻,這破賬本我是一日都不想看了,為何府上這麼多人,這麼多人要開工錢啊嗚嗚嗚~」

青枝端著杯熱茶走到書桌旁邊:「小姐喝杯茶解解乏吧,這府中事務一到年節便都要從頭至尾理一遍的,夫人年年如此,如今夫人只是叫小姐對下府內下人的工錢,小姐便如此不耐,以後嫁了人當了主母可有的忙呢。」

捧著熱熱的杯子,喻棠才感覺麻木的身體活了過來,「我呸!若是嫁了人都是這種日子,那我不嫁也罷!」

青枝不贊同的看了看喻棠:「小姐快莫要胡說了,這不很快就要看完了,小姐今日加個緊想必能看完的,後日將軍和夫人上午還要去宮中參宴,明日這些府內事務夫人都要緊著趕快弄完呢。」

「好吧,那我今晚便熬夜對完它,讓娘親也能早點休息。」

與此同時的鳳祥宮內,皇后坐在主坐,含笑看着下面正在飲茶的太子,緩緩說道:「太子過了年也有二十三了,這宮中卻還沒個體己人,說起來,也是母后疏忽了,太子可有喜歡的姑娘?」

北景煜聞此輕輕放下茶杯看向皇后回道:「不關母后的事,只是兒臣還未有中意的女子,便也不想將就,況且,東宮尚未立下太子妃,又怎可在太子妃前頭讓其他女子搶了太子妃的先呢?」

「哈哈哈哎呦,嬤嬤你快看看這太子,可見真是個知道心疼媳婦兒的,這還沒找著媳婦兒呢,先已經考慮這麼多了,不過太子也不必憂慮,你畢竟是儲君,有幾個良妃侍妾也沒什麼,只要不叫她們在太子妃前頭生了孩子即可,而且來年開春的選秀有好些年輕姑娘,到時候母后定會為你好好挑一個,而且你舅公的孫女,也就是本宮的外甥女——梁意歡,這意歡啊本宮前幾日見着真是喜歡的不得了,這孩子如今出落得那叫一個亭亭玉立,太子若是能與她結為夫婦那定然是……」

不等皇後繼續說下去,北景煜便面色寡淡的打斷了她:「母后,兒臣忽然想起父皇昨日交給兒臣看的摺子似是還未看完,兒臣便先回去忙了,母后鳳體康健,兒子便放心了。」

皇后臉色有些不虞卻也不好發作,只得悶聲咽下:「既如此那太子快些回去吧,別當誤了正事。」

見北景煜沒一秒停留轉身便離去了,皇后看着門關上終是沒忍住心裏的火氣,揮手將茶杯掃在了地上,屋內的宮女急忙齊齊跪下,皇后的奶嬤嬤見此急忙將婢女都趕了出去,見屋內沒人,方才開口:「娘娘衝動!怎可太子前腳剛走您就砸了杯子呢,這不明擺着告訴那些小人您母子鬧了矛盾?」

皇后冷笑一聲回道:「母子?好可笑的母子!你看看他有把我當成母親嗎?到底是抱養來的孩子,本宮再為他鑽研都討不著好,還有舅舅的長孫上月縱馬傷了人,不過一介草民,傷便傷了,誰知竟然鬧到了朝堂之上,可這逆子,竟全然不為他的表兄說一句話,可見他也沒將我們國公府當成一家人,虧我當年為了抱養他費了那麼多心力,若不是本宮,他以為他一個賤婢之子怎麼當上太子,竟敢在我面前無禮!真是個白眼狼!你看他那樣子,若是他日後當了皇帝,國公府能不能討到好處都未知!」

「娘娘慎言!無論如何,太子是您的兒子,是國公府的依仗,我們與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萬不可再說這些衝動的話了,難道娘娘想那萬貴妃爬到您頭上來嗎?您不需急什麼,這太子妃的位置定然是咱們國公府的,太子儘管不滿,可要是咱們態度強硬,他也不至於連一個太子妃的位置都舍不出來,畢竟沒了國公府,太子想當上皇帝也沒那麼容易。」

「也是,嬤嬤說的對,量他也翻不出天去,罷了,等到選秀時好好打點下那群不長眼的東西,可莫要我們的意歡受氣了。」

奶嬤嬤在一旁輕輕揉捏著皇后的肩膀回道:「那是自然,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怠慢啊。」

走出鳳祥宮的北景煜轉過身緊緊盯了一會兒鳳祥宮的匾額,收回目光轉身離開鳳祥宮,荀七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的面色,猜測應是在鳳祥宮又受了氣,在心裏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了下四下無人謹慎的開口道:「殿下不必動怒,這麼些年了,娘娘的脾性您也清楚……」

沒等他說完,北景煜便冷哼一聲隨後說道:「哼,是啊,為了國公府謀好處的嘴臉一直不變,國公府所圖他們當真以為我不清楚嗎?為何抱養我也不過是國公府缺個皇子罷了,人家野心可大著呢。」

「野心再大,也不過是個臣子,即便國公府立下過戰功,一般小打小鬧皇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若是有了不臣之心,那他們可真是找死,再說了,國公府即便有兵權,也多不過喻將軍,國公爺的官位也一直被喻將軍壓着,國公爺的那幾個兒子更是無才之輩,有喻將軍在,他們野心再大也犯不了皇權,更何況喻將軍可真是個死心眼的保皇派,這麼些年,沒見他偏向哪一邊,對聖上倒是忠心耿耿。」

「這就是父皇為何敢將他放到這麼高的位置的原因,也可算是幹了件明白事兒,只怕這國公府早覺得他礙眼了,有皇后吹枕邊風,貴妃拉攏他不成定是也不會在父皇面前說喻程義什麼好話,帝王一旦起了疑心,他們的目的便達到了,可孤現在又怎會允許喻程義倒下,國公府一家手握兵權獨大呢?喻程義,是孤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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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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