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們結婚吧

三、我們結婚吧

餐后,大家聚在一起喝茶敘舊,支淺局促地挽著支敬衡的胳膊坐着,明家興看見,羨慕得不行,說:「還是女兒好啊!」

丁怡點頭,表示贊同:「是啊,還是女兒討人喜歡。」

「要不我們再生一個。」

「你想跟誰生?」丁怡保持微笑。

「當然是你呀!」明家興還沒發現自己哪裏說得不對。

「我還生的出來么?你是不是有外遇了?」丁怡委屈著撒嬌。

「是啊,我有外遇,今天上午我還在外面遇到你了。」

明深聽見,很想翻白眼,這麼喜歡姑娘為什麼不早點生一個。還有,有客人在,能不能別有事沒事秀恩愛。

支淺則很羨慕,如果她媽媽還在,以爸爸的痴情,一定跟媽媽也非常恩愛吧!

「小深,帶妹妹參觀一下咱們家。」明世繁看着明深似乎悄悄想離開。明深點頭,向支淺伸出手表示邀請,支淺不好意思將手放進明深掌心,紅著臉站了起來,跟在明深身後,心都要跳出來了。明深邊走邊告訴支淺,這幢房子是爺爺弄起來的,當時這裏是廢棄的廠區,距離市中心又遠,明世繁看中了這裏有條河,低價買下,修建了現在這幢樓,沒想到後來河邊修建了市區公園,隨着城市不點往周圍擴建,漸漸就繁華起來。支淺好奇,問明深為什麼老爺子最初把房子建這麼大這麼多層,她也看見了,明家人口並不多。

「聽爺爺說,他的計劃是二樓給我住,三樓我爸爸媽媽住,四樓爺爺自己住,五樓是給我未來的孩子住的。爺爺一直以為我們家會兒孫滿堂,到處是人。」誰知道目前就住了四個人,他還很少回來。

「我現在就住在二樓。」明深領着支淺來到他的房間以及書房,支淺看見每層都有些房間空着,明深解釋:「聽說爺爺當初是準備讓他朋友一家住過來的,不過他朋友不肯來。我猜他這個朋友應該就是你爺爺吧!」

支淺不語,她沒有聽爺爺說過這些,以爺爺的性格,的確不會來。參觀完畢后她跟着明深再次回到一樓大廳里。

明世繁看見他倆,讓支淺到她身邊來,感慨地對支敬衡說:「我上次見到這個丫頭,因為你爸去世,都沒仔細看,只記得她小時候這麼一丁點!」老爺子比劃了一下,「沒想到轉眼間就這麼大了。」支敬衡點頭表示是很長時間沒見了。

「小淺,」老爺子招呼支淺在他身邊坐下,「有男朋友了嗎?」

支淺害羞地搖頭。

「我家小深也是單身,嫁到我們家來好不好啊?」老人本來只是開玩笑,說出來之後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特別好,就招手讓明深過來,明深走過來,老爺子直接就問:「我看小淺不錯,你看呢?」

明深看着還帶着一絲稚氣的支淺,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柔潤秀氣的面容,看支淺第一眼就覺得她好看,仔細看還是很好看。他覺得爺爺的提議是真的挺不錯的,沒有絲毫猶豫就站在了支淺面前,輕輕拉着她的手,好軟的手呀!他柔聲道:「願意嫁給我嗎?」

支淺低頭看着明深的手,他的手好大呀,有些粗糙,卻結實修長,她輕聲回答:「願意!」

「我們結婚吧!」

支淺抬頭看着明深,也沒有絲毫猶豫,應聲答道:「好!」

老爺子撫掌大樂,「那就擇日不如撞日,早點結婚吧!來,我們來選日子!」

丁怡看了明家興一眼,激動得簡直要哭了,明家興按住丁怡的手,讓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但是丁怡按捺不住,「好呀好呀,早點結婚,我明天就準備。」

支敬衡意外地看着支淺,沒有發現明家興夫妻倆激動得有點奇怪。可是支淺滿眼都是明深,根本看不見支敬衡的憂慮。

「他們倆不要先相處一段時間嗎?」

「敬衡,就讓他們早些結婚吧,你看我這身體,我還想活着看重孫兒呢!」明世繁當然是趁熱打鐵,這麼好的機會豈能放棄或者拖延。

「敬衡,你放心,小淺嫁進我們家,我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明家興拍著胸脯保證。

「小深要是敢對不起小淺,我們就趕他出去!」丁怡在一旁幫腔,「我們會把小淺當姑娘疼,你有多愛她,我們絕不比你差!」

支敬衡無語,他不擔心明家長輩,畢竟幾十年的交情,他只是希望支淺能開心快樂就好。明深小時候是很好,但是這麼多年沒見了,他不了解明深。可是支淺顯然是對明深這孩子一見鍾情了,眼神一直在悄悄注視明深。

第二天,支淺被丁怡拖着出去買結婚用品,第三天,明世繁跟支敬衡商量宴請哪些賓客。支敬衡看着支淺上班這兩年一直也不肯戀愛,一直有點擔心支淺因為大學時那段戀情傷了心,會就此排斥戀愛,誰知道毫無預兆地說結婚就結婚了。現在明家如此急迫,支淺也沒有一點異議,他攔著阻著也沒意義,再說,他對明深的印象也很好,沉默了一會兒,就說:「先領證吧,等爺爺病好了再舉行婚禮。」

明家人同意,於是,第四天,七月八日,明深帶着支淺去領證,他們去得很早,因為明深等會兒還有事。路上,支淺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到了民政局,明深停好車,給支淺拉開車門,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支淺低着頭跟着他,她幾乎是像做夢一樣把自己嫁給了一個才見了幾天的男人。

他們往民政大廳走去,明深握住支淺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悄聲在支淺耳邊問:「你的手怎麼這麼軟?」支淺感覺到明深的氣息在耳邊拂動,緊張得沒聽清,模糊著「嗯」了一聲。

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人不多。從頭至尾,明深一直握住支淺的手,支淺暈乎乎的,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民政大廳出來的支淺,腳下依舊踩着棉花。

上了車,明深的電話就響了,明深接了電話,有些為難地看着支淺。支淺趕緊表示:「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你能去買一下戒指嗎?我現在有點事,要不,讓媽媽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支淺表明態度。

明深把卡遞給支淺,「晚上我會早點回家,如果一個人不行就先回家讓媽媽陪你來買。」

支淺紅著臉擺手,「我自己去就好。」

明深把卡放進支淺手裏,「你自己打的去,想去哪裏都行,我沒什麼意見,只要你喜歡的就可以。家的地址記得嗎?」

支淺點頭。

明深伸出手,將無名指與支淺的大拇指和中指比對了一下,說:「我手指比較粗,比你大拇指還粗這麼多!該怎麼記維度呢?」

支淺解下扎頭髮的皮筋,在明深無名指上繞了一圈,做了個記號。明深的手被支淺的雙手包圍,心底就異常的柔軟,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忍不住低聲說:「我會盡量早些回去的。」

看着明深離開后,支淺蹲在地上長長出了一口氣。跟他在一起,她緊張得快要瘋掉了。這樣也好,讓她獨自清醒一下。

去哪裏買呢,支淺站在路邊,她沒有購買首飾的經驗,想了想,硬著頭皮去了家商場,當年上學的時候支敬衡曾經陪她在這裏逛過。支淺隨意瀏覽著那些珠光寶氣的飾品,心跳似乎還沒有恢復,明深手心的溫度還是那麼清晰。

一款很特別的對戒就這樣不知不覺出現在支淺眼前,她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對戒指,戒指上是一粗一細纏繞在一起的同心結,看起來很古樸。營業員見支淺盯着這對戒指,熱心地介紹:「這戒指是大師設計的,不過買鉑金戒指的都是年輕人,不喜歡這款式,所以一直沒賣出去,你要是想要,可以給你打個折。」

支淺伸出手指試了一下大小,女款她戴着大小很合適,營業員又在一旁拚命地誇支淺戴了好看,支淺紅著臉,量了一下男款戒指,也正好。

這麼巧,就是緣分了。支淺讓營業員算了一下價格,一對戒指不到兩萬塊,她工作兩年剛好攢了兩萬多,居然是她可以承受的價格,立刻掏出自己的卡,買下了這對戒指。

買好戒指后,支淺自己坐車返回明家,丁怡一見她就急匆匆地拉着她去清安居,原來這裏有他們的新房。支淺漲紅著臉,把他們的新床鋪好,床上用品是她自己挑的,她挑了淡淡的粉色,是最俗氣卻也是最吉祥的花紋,百年好合。

簡單的把新房佈置了一下后丁怡又拉着她回到明宅,準備晚上的晚宴,因為沒有婚禮,明老爺子覺得過意不去,一定要有個簡單的儀式。支敬衡也同意了。

支淺一直暈乎乎的,傍晚,明深匆匆回來,一看見支淺就把她拉到一邊,悄聲問戒指是不是沒買,他一直沒有收到支淺刷卡的信息。支淺輕聲說她自己買的,明深沒聽懂,一臉問號的看着支淺,支淺把戒指拿出來給他看,有些忐忑地問:「喜歡嗎?」畢竟是買來結婚的,要是明深不喜歡就有些不吉利了,早知道還是先問一問的。

「喜歡。」明深瞟了一眼戒指,這才明白支淺是用自己的錢買的。

「我想有一樣東西是我自己買的。」支淺看見明深眼底有一絲不滿,小聲解釋道。戒指只要喜歡就好,誰買有什麼重要的,關鍵是,戒指是個圓圈兒,她很想這個圈兒能永遠套住明深。

明深聽了后還是有些不快,哪有讓女生買結婚戒指的,早知道這樣早上那個電話就該不理睬!明深拿出手機,對支淺說:「把你卡號給我!」

支淺伸手抓住明深的手機,低聲道:「只有這一樣是我買的都不行嗎?」

明深將支淺的手握在手心裏揉了揉,很想說都已經領證了,有什麼你的我的,但是,支淺的手在他手心裏是那樣的柔軟,軟得他的心軟了,支淺仰著臉巴巴地看着他,既然她這麼堅持,就聽她的吧,總不能讓新婚的妻子不開心吧!他好像也見不得她不開心,這麼一想,就把話壓下去了。

晚上,支敬衡和明家興都說了一些祝福的話,儀式很簡單,卻很溫馨。支淺紅著臉喊丁怡「媽媽」的時候,一直希望有個女兒的丁怡激動得緊緊抱住支淺,眼眶都紅了,支淺眼睛也紅了,「媽媽」這個詞,她一直也沒有機會喊出口,為了能有「媽媽」可喊,她一直努力地給支敬衡牽紅線,卻一直也沒成功,誰知道以這樣的形式喊了第一聲「媽媽」。

晚飯時,支敬衡的電話響了,是老家的鄰居,他以為家裏有什麼事,就接了。沒想到是另外一個人,一個他知道卻並不想見的人。

「叔叔,我是王翔。」

支敬衡一聽,看着臉紅紅的支淺和神采奕奕的明深,立刻走到一邊。

「叔叔,你還記得我嗎?」

「什麼事?」支敬衡很冷淡,對於傷害過支淺的人,他願意聽電話就不錯了。

「我在你家門口,我想見淺。」

「我們不在家。」

「您和淺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以等。」

「不知道。你也不用等了。」看着支淺滿臉幸福的害羞,支敬衡語氣很決絕。

「叔叔,能不能讓淺接電話?我聯繫不上她,她換電話號碼了。」

「那就是她不想見你。」

「叔叔,我在您家旁邊等您。我聽您鄰居說,您和淺可能去旅遊了,沒關係,你和淺慢慢玩。我還有大概十幾天的假,我就在這等您和淺。」

「你等不到我們的。」支敬衡掛了電話,回到大廳,看着支淺幸福的模樣,就沒提這個電話。

晚飯後,明深帶着支淺回清安居的新房。

路上,支淺一會兒左手握右手,一會兒右手握左手,明深見狀,伸出手將支淺的雙手都握在手裏。

「怎麼了?」明深的聲音低低的,帶着大提琴一樣的喑啞。

「我……」支淺只是緊張,這婚結得太突然,她喜歡他,不介意閃婚,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即將開始的新婚生活。

「很快就到了,不遠的。」

「我知道。」支淺白天來過。

明深沒再說話,看着支淺,支淺低頭垂瞼,雙頰微紅,她的側臉也是那麼好看。感覺到明深在看她,支淺抬眼看向明深,輕聲提醒:「你開着車呢!」

明深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專註開車。

支淺看着明深,明深眉毛很濃,眼睛亮亮的,像是住着星星,是個很帥氣的男人!發現支淺在看他,明深嘴角微微翹起,支淺發現,這個臉部線條堅毅的男人笑起來又是這樣的溫和迷人。

「為什麼看着我?」

「好看呀!」支淺如實回答。

「你也很好看!」明深沒想到支淺這樣回答,只好也誇獎她。

「我知道。」

明深嘴角的笑意更濃,學着支淺說道:「我也知道!」

支淺也笑了,一下子沒那麼慌了。

到了清安居,明深停好車,支淺覺得心跳又不規律了,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心跳如鼓。她並不害怕會發生什麼,反而很期待,只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明深下車轉到支淺這一邊替她拉開車門,向她伸出手,支淺鼓起勇氣把手放在明深的手心,低頭下車。明深看着羞答答的支淺,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使他不待支淺站穩,忽然抱起支淺,一腳把車門踢上。支淺眼神無處安放,一抬眼就是明深亮亮的眼神,手也無處安放,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摟住明深。

從車庫到卧室的路似乎很漫長,支淺慢慢伸出手臂,摟住了明深的脖子,清晰地看見明深的喉結動了一下。

新房很安靜,安靜得他們倆的呼吸都是如此的清晰。明深就這樣一直抱着支淺來到他們的新房,明深輕輕把支淺放在床上,俯身,輕輕地吻了一下支淺的額頭,他的嘴唇很燙,支淺看着明深,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我們要在一起了!」明深的聲音低啞,不待支淺回答,他已經吻著支淺的紅唇,輕輕將支淺摟入懷裏,明深男性的氣息和堅實的胸膛撲面而來,溫暖而又令人安心。

明深摟着支淺,被懷裏柔軟的感覺迷住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的身體可以如此柔軟,柔軟到讓他都快要失去理智了。她的身上不知道是什麼香氣,像酒一樣會讓人沉醉。「你要是覺得太快了,現在可以喊停!」明深艱難地從支淺的脖子間抬起頭,他只剩這一點殘存的理智了。

「我願意!」支淺聲音低柔卻很堅定。

支淺話音剛落,明深立刻低頭去親吻自己的新娘。支淺完全不會思考了,她被動地接受來自明深的熱情,一切隨着明深,直到說不清的痛傳來時,她驚呼一聲。

「很疼嗎?」明深啞著嗓子問她,沒有停下,卻更輕柔了。支淺流着淚,點點頭,又搖搖頭。結婚這樣神聖的大事,她卻這樣草率,不過,她願意,也確定自己不會後悔,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有多想留在他身邊,她願意為了他奉獻一切。

痛感持續了一陣慢慢消失,她皺着的眉頭漸漸鬆開,他還是很小心,汗珠滴在她的臉上,支淺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明深啞聲問:「好些了?」支淺點頭,明深得到鼓勵,一下子就放肆起來,支淺這才發現自己點頭點早了,也才明白他剛才是有多小心的剋制自己。一旦放開了,她想使勁憋住不出聲,都沒法控制住自己,她快要被自己羞死了,後來,她已經完全被他的激情帶進去,連思想都消失了。

平靜下來后,支淺覺得自己渾身都軟了,一些酸痛在提醒她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害羞地抬眼看明深,明深也看着她,目光里柔情一片,支淺輕聲說要去沖澡,明深鬆開摟着她的手,支淺翻身下床,腿一軟又坐在床上,明深趕緊伸出大手托住她的後背,輕聲說:「我抱你去!」

明深抱起支淺,低頭時看見床上的幾滴落紅,看向支淺,他並沒有想到她會是第一次,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支淺也看見了,輕呼一聲,說:「讓我下來,把床單換了!」

「我來換吧!你先去沖,我馬上就來。」

「你不知道床單放在哪裏。」

明深輕輕地放下支淺,支淺還是覺得腿軟,努力撐住,明深扶着她才好了一些,她慌亂地從柜子裏翻出新床單換上。明深又抱起支淺去洗漱,支淺把臉埋進他的懷裏,他的胸膛堅實而又敦厚,貼上去真的很舒服。他抱着她的感覺,跟支敬衡是完全不一樣的,小時候生病的時候,支敬衡抱着她去醫院,那時只覺得爸爸是唯一的世界,現在,她的世界裏只有他。

重新回到床上后,明深伸出長長的手臂,示意支淺躺在他的臂彎里,支淺不好意思面對明深,轉身背對着他,明深在後面抱住她,他的呼吸在她脖子間纏繞,支淺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甜蜜就這樣將她包圍。

明深可能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支淺卻睡不着,她轉身看着明深,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明深的臉,他沉睡的臉還是那樣溫和,嘴角有一絲淺淺的笑意,呼吸均勻而又平穩。支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直到自己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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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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