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抵達萊林勒

前往禁閉室的路上，阿爾文問塞琳娜：「覆面者是什麼？為什麼你知道他？」

「覆面者是一類基因改造人，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面貌，一般他們都會忘掉自己原本的面貌，因此一生都沒有固定的臉，剛才變換出來的樣子是好幾個人的不同面貌組裝出來的，有可能是因為心裡波動過大而忘了變成什麼樣，才會出現那種醜陋的面孔。當然還有的傻瓜忘了變什麼臉，也就懶得變出臉了，直接掛上一團馬賽克也可以當做一張臉。」

「這種基因改造是一種違法的生物工程，雖然延續幾百年了，可數量相當少，今天給遇上了這種稀有生物。」凌明在一旁補充道。

「覆面者一般情況產自基因改造的發源家族狄琅，據說狄琅人會派遣覆面者執行引誘或暗殺任務，我希望今天這個並不是狄琅人派來的，否則就得好好給他們家族談談條件了。」

禁閉室位於戰艦尾翼上，凌明一夥兒拖著哀嚎著的覆面者，把他丟進一間房間，用激光網封好禁閉室的門。覆面者看著藍幽幽的激光束，知道今天難逃一劫了，擠出一個醜陋的笑容。

「我差一點就可以得到密匙了，就是你們這群該死的軍官，還有你這個該死的小貴族！」說完狠狠地瞪了阿爾文一眼。

「你來船上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殺了徐峰？屍體在哪裡？老實交代，讓我不至於殺了你！」凌明沒有理會覆面者的咒罵，厲聲喝道。

「我？我只不過是給別人賣命的人，我也不會暴露我的僱主，這是我要遵守的底線！至於你要找那個死了的徐峰，應該是不可能了，他被我丟在索蘭託了。」覆面者的笑容逐漸詭異起來，「不過你要是能認同我這個艦長，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一路上我們還是接觸了不少，不是嗎？」

說著，覆面者的臉開始逐漸變化，從頭髮，眼睛，乃至身材，又變回了「徐峰」。

「痴心妄想！我寧願讓這艘戰艦立刻爆炸也不會讓你這種不法之人當上艦長！」凌明的聲音氣的都發抖了。

「老實說，你是不是海盜派來的間諜？我相信一般人還是沒有能力勸退一個發現獵物的海盜吧。」南星盤問道。

「你猜是，那我就是，我們覆面者就是如此，隨他人思維變化而變化。」

「簡直浪費時間，他的回答毫無價值。」凌明背過頭去，「不過我們的危險已經排除了，不必和他糾纏。守衛，把這傢伙從氣閘里扔出去！讓他也去體驗一下艦長的痛苦！」

說完，帶著其他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禁閉室。

阿爾文回到房間里，還算平靜地過上了舒適的旅行生活——這已經算是旅行了，畢竟還沒到萊林勒報道，戰艦的官兵還得把他們當成貴族對待。不過這群小子可沒閑著，都跟著軍官學習，尤其是塞恩，天天找凌明學習。凌明也沒想到來了個毛頭小子，在塞恩死皮賴臉的鬧騰下，勉強同意了教他軍體拳，為了這事，他們甚至還鬧到了姐姐塞琳娜那裡。

平靜的日子過得相當快，此時離開索蘭托已經有98個帝國時了，相當於4.9個索蘭托-23eg的一天（索蘭托23-eg自轉周期為20個帝國時），也就是快到折點了，海盜的襲擊並沒有使戰艦偏離航線。「要是沒抓住那個覆面者，可能現在已經迷失了，凱利文的方向被調整過，只要有密匙就可以執行，看來那覆面者是想偷走整個戰艦。而且他與海盜的通信消息利用臨時的破譯系統已經破譯了一半，那覆面者確實是海盜的間諜。」這是臨時艦長——也就是原來上校——寫在航行日誌上的一番回顧。

阿爾文來到瞭望艙，站在這裡，肉眼已經能看見閃著幽幽藍光的折點機械了。阿爾文就坐在瞭望艙里，看著折點機械從一個小點放大成一個比幾艘戰艦還大的正四面體。

折點機械由四個小的正四面體頂點相接組成的一個空心四面體，因為注入了超氖元素，整個機械都閃爍著藍光，遠看則是阿爾文之前看見的光芒，近看則有些許耀眼，將整個xu-1051染成了清冷藍色。阿爾文在觀察艙里被晃的睜不開眼，完全沒注意到塞琳娜在他身邊坐下了。

「很高興你們能加入星際艦隊，畢竟能讓一個地區的王子來受這種苦還是不容易。」塞琳娜望著折點機械，對阿爾文說。

阿爾文聽見塞琳娜的聲音，回頭看著她，苦笑一聲：「是我自願來的，畢竟當一個小地區的王不如統領一個屬於自己的艦隊。」

塞琳娜笑了笑：「那塞恩就拜託你了，我相信我弟弟所追隨的人不是什麼一無是處的人。」

塞琳娜起身離去，對阿爾文說：「折點機械注入的超氖元素量非常大，如果不想成為下一代『先知』，建議回艙內躲避一下輻射。」

阿爾文回到自己艙內，聽見臨時艦長的廣播：「請所有人員回到自己的艙內，我們即將通過折點，為避免強輻射，所有人員務必穿上空間防護服，數量不足的到艦長指揮室領取。」

阿爾文剛穿好防護服時，其他的同伴已經穿好防護服從外面回來了，都是在凌明和塞琳娜那裡借到的。

阿爾文見不需要他這個隊長操心了，從加了黑色防護玻璃的舷窗上看外面的折點機械。

廣播里正在播放倒計時：「60,59,58,57……」阿爾文看見那折點機械的四個小四面體都繞中心順時針旋轉了120度，中間的空心就噴洒出了超氖氣體，隨後，四個小四面體再次順時針旋轉30度，邊與邊相接完全合攏，在內部對位於萊林勒的折點機械進行重影連接，最後四個四面體裂開，光芒也不那麼耀眼了，但是原本大四面體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划著白邊的四面體，那只是折點機械擴張後為了能回到起始態用超氖元素固化形成的絲線，而這個白邊四面體的中心出現了一個深黑的洞，裡面倒映著萊林勒-15dt。

「4,3,2,1。進入折點！」xu-1051直直地沖向那個洞，直到整個戰艦被吞噬。

阿爾文只感覺眼前一黑，完全沒了意識，但他感覺只過了一秒，又完全清醒了，那個洞口已經在身後了。他當然知道這一秒內發生了什麼，相當於已經死亡了一次，這一秒可能現實世界已經過去了一年。

在萊林勒下船時，他望向艦站的時鐘，上面正標著：帝國紀年124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