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是嘴硬

第31章 真是嘴硬

目送走了周家人,里正再次開口:「蘇姑娘!」

里正的面子,肯定還是要給的。

蘇念想了想道:「我可以暫時替賈大師穩定情況,至於治病,由他自己決定。」

這話,她是說給里正聽的,同時也是說給還沒失去意識的賈大師聽的。

里正點頭:「可以!」

不管賈大師是得了什麼急症,這病肯定是不能先治的,萬一他好了又亂咬人,豈不白讓蘇姑娘做了好人。

蘇念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布包,從中拿出一根最粗的銀針,喊了兩人過來按住翻滾的賈大師,在眾目睽睽之下直刺印堂穴。

下一刻,只見賈大師彷彿百病消退,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在身上到處摸索。

「這就好了。」在場的村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這麼一針,就把人給治好了。」

蘇念拿出帕子漫不經心地擦拭著銀針:「沒那麼簡單,賈大師這病要想治好,得開方子吃藥。」

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的賈大師臉色頓時一變,那種痛癢交加,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嘗試了。

「那你就給我開方子。」賈大師說道。

蘇念呵呵一笑:「我這個妖孽開的方子,你敢吃嗎?」

賈大師一更,但現在讓他改口,顯然是在砸自己的招牌,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你的方子我還真不敢吃,這世上多的是大夫,我找其他人看,也絕不讓你這個妖孽看。」

蘇念暗道,還真是嘴硬啊!

不過無妨,這葯是她下的,自然也只有她能解,她倒要看看這個神棍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里正,這人不是我不救,是他自己不相信我。」蘇念對著里正無奈道攤手,「要不老伯去給他請個大夫,以防萬一。」

吳安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先去請大夫,他自己去鎮上找大夫不就行了。」

蘇念勾唇:「因為他未必能堅持到鎮上。」

說罷,她提著背簍進了院子,賈大師在身後大喊道:「你別走,你砸壞了我的東西,的賠錢。」

蘇念回頭:「要錢啊,自己進來拿啊。」

賈大師咬牙道:「你送出來。」

蘇念盯著他看了會,突然笑出聲來:「你不會是怕進來吧。你不是道行高深,德高望重嗎,算命捉妖一把好手嗎,你竟然會怕進這個院子,你不會是個假道士吧。」

賈大師氣得咬牙切齒:「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大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未卜先知,能測吉凶,還怕一個小小的凶宅。」

蘇念狀似懂了地點了點頭:「貌似每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都會這麼介紹自己。」

「你……無知小兒!」賈大師這下臉直接氣綠了。

蘇念直接無視了他跳腳的辯解,進了屋子。

岑越斜靠在窗邊,半開的窗扉正好擋住了他的身影,他卻能清楚地看見外面發生的事情。

岑越淡道:「你下藥的手段很高明。」

「眼睛挺毒的。」蘇念挑眉。

「你動手的地方正好在院門口。」所以他能看見不奇怪。

蘇念點頭表示理解:「放心,我下次動手的時候一定不讓你瞧見。不過應該沒有下次了,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該把欠我的錢給還了,然後,你老也該挪位置了。」

岑越搖頭:「線!」

「傷口裡的那根線不用拆,它是能被吸收的。」蘇念耐心地解釋道:「說吧,還有什麼問題,趁你離開前,我一一替你解答。」

岑越依舊搖頭:「傷口痛,不想走,惡化了怎麼辦。」

蘇念語重心長地說道:「岑大公子,千萬不要質疑一個大夫的智商,你的傷口究竟痛不痛,有多痛,我比你明白。快點把錢給了,然後麻利地離開。」

岑越無奈地道:「我沒錢。」

蘇念眯了眯眼,危險的道:「你說什麼?你既然沒錢,那充什麼胖子,買我的葯。」

「我雖然現在沒錢,但是欠你的銀子我是一定會還的,到時候你要多少都可以。」岑越認真地道。

蘇念沒好氣地道:「我說我要十萬兩黃金,你也給。」

岑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如果你願意,也不是不可以。」

蘇念唇邊盪開一抹冷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岑越無言以對,盛京里那些精心教出來的千金小姐在得知能得到萬兩黃金時,恐怕都高興得找不到方向。

但這個女人,顯然不按套路出牌。

「蘇姑娘!」里正的聲音在院子外響起。

院子外,賈大師不出意外地再次發作了,蘇念這一針下去,頂多只讓他舒服了一刻鐘左右。

他心疼地收拾完自己吃飯的傢伙,暗道一定要讓蘇念陪他的錢,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摔倒在地,這一次,他直接是面朝下,腦袋磕在石頭上,直接摔了滿臉的血。

里正本來也不想管這事,他剛想走,結果賈大師就當著他的面摔了,既然看到了他就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人要是真的在他們山溪村出了事,那麻煩可就大了。

岑越看了眼窗外,道:「如你所願,那個神棍的病發作了,你又可以敲詐一筆了。」

蘇念知道他指的是李師爺的事,義正詞嚴地說道:「什麼叫做敲詐,我又不是土匪。我是以正規的手段,明目張胆地索要診金,懂不。」

岑越自然地忽略掉了這個女人曾說過的話,點頭道:「明白!」

蘇念哼哼兩聲:「等我處理完這個神棍的事,再來跟你好好算賬,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人能欠我的錢。」

蘇念前腳剛走,緊跟著一個玄衣男子從暗處閃了出來。

「這個女人太囂張了。」

岑越懶懶的斜了他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簡陽道:「屬下若真撇下主子一個人走了,回去也別想活了。」

岑越語氣幽涼:「這不正好,反正你也挺累的。」

簡陽:「………!!」

他忙前忙后的,累得像條狗到底是為了誰。

沉默了半晌,他無奈地開口道:「主子,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岑越淡淡道:「還沒玩夠,不想回。」

簡陽喋喋不休道:「那到底什麼時候回去,你明明有錢,為什麼要跟蘇姑娘說沒錢,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捨不得走了吧。」

岑越眉頭一皺:「你話太多了!」

簡陽驚愕:「爺,你真的看上她了,你別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不過主子要是真喜歡蘇姑娘,納了她也無妨,反正正妻是不可能的了。」

岑越神色一冷:「你可以滾了。」

簡陽硬著頭皮道:「反正屬下就沒見過主子對哪家小姐脾氣好過,這個蘇姑娘算是獨一份。主子要是真對她有意思,不如一起帶回去。」

他現在還記得前幾個月,那家的誰就是想請主子喝杯茶,結果被他直接從樓上給扔了下來。

哪像這段時間,主子就像變了一個人。

岑越眯了眯眼:「我突然覺得你還是太閑了,得給你找點事做。」

簡陽神色一變:「我突然想起來簡莫回京報信去了,臨溪鎮那邊不能沒人盯著,屬下現在就去。」

說著,他從側邊的一個窗子躍了出去,一溜煙地跑不見了。

蘇珩在灶屋裡放了東西回來,目光往四周環視了一圈,最後向岑越問道:「岑大哥,家裡來客人了嗎?」

岑越搖了搖頭:「沒有!」

「那怎麼有說話的聲音。」蘇珩疑惑道。

很快。他便將這件事放下了,說起了另一件事。

「說來也奇怪,昨天姐姐做的肉包子,今早明明還剩了三個,但我剛才去灶屋的時候發現碗里包子不見了,灶台上也沒有貓或者狗的爪子印。岑大哥,該不會是你拿著吃了吧。」

岑越眉頭狠狠一跳,不著痕迹地朝側邊的窗戶掃了眼:「我沒有拿,會不會是你記錯了,今天早上根本沒有多餘的包子。」

「這麼點小事,我怎麼可能記錯。姐姐今天早上給我們留了十個包子,你吃了三個,我吃了四個。」蘇珩回憶道:「這三個包子我專門拿碗裝著的,打算中午吃。」

岑越嘆息,小孩子不好騙是啊!

「幾個包子,丟了便丟了。方才我們一直在房裡看書寫字,門也沒關,誰知道是不是被誰順走了,只要家裡其他東西沒丟就行了。」

蘇珩道:「我只是覺得可惜,要知道我們以前,別說包子了,就連能吃上一個雜麵饅頭都是奢望。」

「你們以前……吃了很多苦?」來這裡這麼幾天,岑越並沒有去了解他們的過往,只從一些事中得知蘇家姐弟妹與周家關係不睦。

蘇珩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很想跟人傾訴一下這幾年遭的罪。

「可能比這更慘吧,就是那種差點被打死,被餓死的日子,我們過了快四年。姐姐說岑大哥出生貴族,一定很難想象這是種什麼日子吧。」

岑越看向窗外,少女談笑風生,從容不迫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

這般強韌不輸於任何人,也會被人欺壓到這種程度。

「你們很堅強!」岑越由衷地說了一句,「有許多人在面臨這種境遇時,常常會被壓抑得身心扭曲,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但你們顯然還保持著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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