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談生意
賣完了肉醬,蘇念先去了集市。
賣豬肉的屠戶姓葛,大約三十齣頭。
蘇念到的時候,一個大娘在攤子前挑挑揀揀,挑了半天,也沒見她看中那塊。
葛屠戶看到蘇念,連忙打招呼:「蘇姑娘,你來了,還是跟昨天一樣嗎?」
這段時間,蘇念每次買豬肉都是幾十斤的買,算得上是他這最大的顧客,可不得客客氣氣的。
她睨了眼那大娘,眼熟得很,正是一個村的牛大娘。
蘇念收回視線,笑著對屠戶道:「這裡的五花肉和精瘦肉我全都要了,麻煩稱一下重量。」
牛大娘聽到蘇念的話,抬起頭來怒視著她,上來就罵:「小踐蹄子,買這麼多豬肉,你是想往死里吃。」
蘇幺妹瞪了回去:「又沒吃你的,喝你的,你憑什麼罵人。」
牛大娘理所當然道:「住在同一個村,我又是長輩,教訓你們這些做晚輩的,不是應當的。」
蘇念冷笑:「我花的是自己的錢,跟你牛家沒一毛錢的關係,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再說了,你自己的人品都有問題,還想教別人怎麼做事,你擱這做白日夢呢。」
牛大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大聲罵道:「說你吃裡扒外算是輕的了,你舅母好歹收留了你一段日子,現在自己發達了,只管吃肉卻不管他們的死活,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蘇念諷刺地勾了勾嘴角:「牛大娘你既然這麼好心,怎麼不把自己家的肉割一點給周家送去。哦,我想起來了,是去年,還是前年,周家丟了一頭豬仔,卻不知怎麼的進了某些人的肚子,被抓了現行,還死不承認。」
「這麼算起來,牛大娘你欠周家的可不止是一塊肉,而是四五十斤肉。這攤子上的肉我估摸著也差不多有這麼多,不如你豪氣一點,全都稱了給我舅母她老人家送去,算是賠禮。」
牛大娘和孫氏兩人本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但是自前年周家養了一個月的豬仔被牛大娘順走後,兩人就徹底鬧掰了,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甚至還打過幾次架。
牛大娘這個時候提起孫氏,自然不是為了幫孫氏說話,她不過是眼紅蘇念手裡的錢,再個是被氣得口不擇言的。
怎麼對蘇念不利,就怎麼說。
但蘇念也不是吃素的,你既然這麼『好心』,那我也不介意揭你底。
鄉下多數人家裡都吃不起豬肉,更別說養豬了,豬吃得多,很多人不大願意將糧食浪費在一頭畜牲身上。
所以偷豬就相當於偷人家的家產,是很令人不恥的。
當初牛大娘一家被捉了個現行,雖然嘴上死不承認,但有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就怕被村裡人戳脊梁骨。
今天這事被蘇念當眾捅了出來,就差沒把牛大娘氣吐血。
牛大娘手指頭直哆嗦:「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畜生。」
蘇念沉下了目光:「牛大娘,我勸你還是留點口德,否則總有你求我的那天。」
「哼,我求你,笑話!」
蘇念漫不經心道:「牛大貴到現在還下不了床吧,讓我猜猜看,他昨天有沒有陣發性劇痛,只要一發作就痛得人死去活來,唔…,就跟那個李師爺一樣,痛得差點去了半條命。」
牛大娘臉色突的變了:「你,你……」
蘇念笑了:「別你了,我的。這豬肉牛大娘既然買不起就別買了,趁著現在,趕快去給你兒子請個大夫,說不定他這會在家裡正痛得死去活來呢。」
「蘇念,你敢詛咒我兒子,我饒不了你。」話雖是這麼說的,但牛大娘還是心慌得很,趕忙離開了。
蘇念對著葛屠戶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
葛屠戶嘆息一聲:「說實在的,我…其實不太喜歡她來我這買豬肉,好兩次剁好的大骨,她說不要就不要了,割好的肉等到付錢的時候,又說我肉有問題,要換其它的。」
「就算蘇姑娘沒來,她再挑揀下去,我也打算趕人了。」
「算了,不說這些晦氣事。今天五花肉還是……」
蘇念指著面前的攤子道:「不,我剛才是說真的,這些豬肉我全都要了,另外,我想給您談樁生意。」
「你說!」
「從明天開始,我從你這每天拿至少六十斤的豬肉,若是有可能,以後需要的會更多,但是必須保證我每次拿到的肉都是新鮮的,而且絕對不能是病豬。」
……
最後蘇念以一斤十三文談妥了價格,另外再加一套豬下水。
豬下水這東西在這個時代便宜得很,甚至可以說比水蘿蔔還便宜。
但是這東西除了貧苦人家偶爾買回去開葷,一般家庭完全看不上,因為這玩意既不好處理,也不好做。
在一般家庭的眼中,豬下水就是一種低賤食材,是不能吃的。
但是這都難不倒蘇念,身為一個喜歡研究美食的大夫,很清楚如何變廢為寶。
跟葛屠戶談完了生意,蘇念又去了馬家。
剛進馬府,馬蟬衣很是激動的拉著她的手,語無倫次道:「蘇姑娘,川兒他…他昨天沒發病,他是不是快好了。」
「這隻能說是一個很好的徵兆,但葯還是要繼續吃的,針灸現在也不能停。」蘇念沒直接告訴她,馬小川沒發病是因為湯藥起到了抑制作用。
馬蟬衣含淚道:「我知道,這一年來我不是沒為川兒找過大夫,但只有這次讓我看到了希望。」
蘇念安慰了幾句,就去為馬小川施針。
施完針后,馬小川歪著腦袋,好奇的問道:「漂亮姐姐,你是神仙嗎?」
蘇念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馬小川玩著指頭,小聲道:「奶奶經常說我的身上有髒東西,那些道士制不住,只有神仙才能治我的病。我就在想,漂亮姐姐能治我的病,那就一定是神仙。」
蘇念無語,這還是親奶嗎,這麼說自己的孫子。
「小川乖啊,你喜不喜歡跟姐姐玩。」
馬小川重重的點頭:「喜歡!」
蘇念緩緩道:「那我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胡思亂想,不將你…奶奶的那些話放在心上,小川做不做得到。」
馬小川猶豫了一下:「我…試試。」
蘇念徐徐善誘:「如果小川表現得好,過幾天我帶小川去騎馬。」
馬小川眼睛一亮:「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得看小川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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