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靈格2

法華寺的後山，幾個人正在卸貨。

執行局還是很大方的，出發的時候他們全都兩手空空，回來的時候卻險些一車都裝不下。莫喬那個胖老頭說，這是對他們提供情報的獎勵。

這讓陸昭君多少有一絲絲臉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那些情報全是瞎編亂造，鬼知道為什麼能對上口號。不過東西既然已經到手了，再讓他退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作坊那邊執行局正在調查現場，陸昭君不想去湊霉頭，乾脆又回到了法胖工作的法華寺後山。

這裏是不對外開放的生活區，現在和尚們都去接客了，空山鳥語很幽靜。後山有一處防空洞，人道洪流年代的工程，已經徹底廢棄無人問津了，很適合當個秘密倉庫，去執行局之前金帳和其他戰利品就藏在了裏面。

防空洞入口處，「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油漆標語還清晰可見。據說內部深不見底，但是有一扇大鐵門鎖著，誰也沒那麼閑真進去探過。

陸昭君從車裏拿出一根純澈的白水晶，又粗又大，一端還頂着個鼓囊囊的圓球，形狀和大小都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實際上側面用金線蝕刻着密密麻麻十分精細的小字和刻度標，是用來衡量靈能強度的。

從執行局裏拿回來的東西包括一大堆資料，莫喬那個胖老頭的原話是「能讓你從文盲變得有一點基礎常識」，陸昭君路上撿著最關心的部分看了看，現在心裏也算多少有譜。

靈能是精神元素的具現，根據效能和表現不同，花樣繁多的靈能大致可以分為四個域——強化域、加持域、塑能域以及變身域。

每個域各自有大段大段詰屈聱牙的文字介紹，大量專業辭彙光是看着都眼暈，不過老油條自然有老油條的辦法——

強化域是強化各方面的身體素質，戰士。

加持域就是能給別人開光buff或者debuff，牧師的幹活。

塑能域釋放各種破壞性法術，必然是法師。

變身域德魯伊這兩天見的最多，狼人還有白諾的鮫人變身都靠在這一掛。值得一提的是，判定是不是變身域有個一滴血原則，也就是只要沾一點邊就是變身域。

拿白諾來說，能幫人癒合傷勢這算標準的加持域靈能，但就因為她能變身鮫人，所以還是變身域。

法案則是典型的強化域，最簡陋的發射裝置在他手裏也多少有點準頭，就是因為強化了感知能力。至於為什麼非得憋一口氣才能用，按照莫喬的解釋，過於微弱的靈能需要血流加速才能勉強激發。

至於陸昭君自己——他想起了眉心每隔幾天會長出來的鱗片，難道洒家也是變身域？

靈能的強弱用靈格來劃分，從最弱的靈格一到靈格五，是目前國際通用的劃分方法。陸昭君倒是很好奇自己現在究竟算是靈格幾，但是拿着水晶棒又有點遲疑。

缺乏參考，他對自己是強是弱完全沒有概念，很擔心弄出事故或者故事，乾脆先把水晶棒丟給法案。

「我先來就我先來。」法胖接過水晶棒，輕車熟路的開始憋氣。

水晶棒內部激起了細密的魚籽狀泡沫，翻騰著上升，最終達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高度。

這個新手專供的丐版檢測器是典型螺獅殼裏做道場，只負責靈格一階段的詳細指標。法胖不但果不其然是靈格一，而且在靈格一里都屬於比較摳腳的那種！

「我也來試試。」白諾迫不及待地接手。

她握住水晶棒閉上眼睛，魚籽狀泡沫明顯更活躍地翻湧起來，達到了三分之二還要多的高度。

靈能和靈能之間最大的不平等就體現在這了！法胖在遙遠的學生時代就曾經表演絕活，覺醒靈能的時間絕對更長，但反而是鮫人小妞更勝一籌，毫無疑問在起點上就天差地別！

「陸哥，你要不要試試？」白諾笑得見牙不見眼，得意的要命。

「好。」陸昭君看得手癢，迫不及待上手學樣有樣地注入琉璃火。

讓他完全沒料到的是，泡沫立刻以一種幾乎是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翻著跟頭劇烈上涌，他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就達到了頂點，水晶棒內部傳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千鈞一髮之際陸昭君福至心靈，想也沒想，揚手就扔手榴彈一樣朝防空洞外面扔了出去！

打着旋飛出去的水晶棒還沒來得及落地，就在半空中「砰」的爆炸！擴散的碎玻璃渣落在屋頂和樹林上，一陣下雨似的嘩啦啦響！

「你你你！」法胖彎腰撿起一粒炸到腳邊的玻璃碴，咧著大嘴，活像是撿到了英國女王皇冠上的鑽石。

「陸哥，你好像……不止靈格一。」白諾臉上是無比複雜的失落，如果白雪公主忽然發現自己拿的是楊喜兒劇本，一準也跟她一樣的表情。

在不同靈格的天差地別面前，同為靈格一內部的那點差距，完全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教學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這怎麼能不讓這個剛才還在沾沾自喜的鮫人小妞，感到無盡的失落？

「靈格二？」陸昭君看到兩個隊友活見鬼一樣的眼神，淡淡一笑聳了聳肩，「別這麼看着我，我認為太糾結靈格高低，其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陸哥，你又說怪話了。」

「這可不是怪話。」陸昭君舉了個很直觀的例子，「法胖是靈格一，但是如果給他一把好槍，再給他一夾子煉金子彈，恐怕比他厲害很多的靈能者都要繞着他走吧？」

白諾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一時半會卻又抓不到頭緒。

「再比如你。」陸昭君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腦袋瓜，「你能治癒傷勢，就算對於一個靈格五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來說也是非常有價值的，反而會看不上我和法胖。食無定味適口者珍，靈能一定也是一樣的，試圖用簡單的數字釐清高下絕對非常愚蠢。」

看着白諾怔怔的陷入思考，陸昭君動手扛起最後一個紙箱子。

「哦對了，這件事麻煩先幫我保密一下。」他指了指炸碎一地的玻璃碴。

「好、好。」

「還有，既然莫喬說有一個狼人憲兵入境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沖這事來的，咱們還是盡量低調一些。」陸昭君把帶回來的幾個箱子都堆在防空洞牆角，用一塊帆布蓋上，「我出去一趟，買點東西。」

……

……

白諾想了一會終究是越想越不對。

「法案哥，你說靈格高低真的像陸哥說的那麼無所謂嗎？」她問正在玩手機的癩和尚。

「這個嘛，我也不太懂。」法案聳了聳肩，「不過要是真無所謂的話，他幹嘛要咱們替他保密呢。」

「又被騙了！」白諾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