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蛇蟲鼠蟻1
鍾獻和辰星擠在柜子裏，黑暗中，聽覺變得更加靈敏。
「金店不去，銀行不去，卻來這個破古玩店，這裏能撈到什麼好處。」
一聲巨響，半掩的門被一腳踢倒。
「這你就不懂了，金店、銀行，還有首飾店，都是大家哄搶的地方，與其去和他們拚命，不如穩妥一些。」
「拚命又如何，誰贏誰輸，還說不定呢。」
「阿敢，你也別犟了，榮哥說得沒錯，我們愛金錢，但是金錢終歸是身外之物，和生命相比不值一提。」
「就算這樣，來這種收破爛的地方，能找到什麼，你還指望着帶這些破瓶子，裝飾自己的家嗎？」
接着，鍾獻就聽到了一陣瓷器落地破碎的聲音。
「阿敢，收斂一點，別把真正值錢的東西打壞了。總之我們四個人四處看看，不要小看這些店，這家店老闆我認識，喜歡收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擺出來，裏面可是有不少真貨的。」
「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對這間破店念念不忘。」
接着，鍾獻從腳步的聲音，可以判斷，這幾個人已經四散分開了。辰星剛剛用手指戳了戳鍾獻，想要等他的指示，但是鍾獻沒有理會，依舊側耳傾聽，判斷外面的人所在的位置。
鍾獻很清楚，繼續藏身於此，被發現的概率太大了，這些人可是來尋寶的，翻箱倒櫃，必不可少。最好的方法便是仔細聆聽外面的聲音，尋找最合適的時機，偷偷離開這裏。
在一邊的辰星，他不知道鍾獻的想法，只是覺得這樣藏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發現，所以顯得有些不耐煩，要不是鍾獻的手按住了他，他早就衝出去了。
「誒，這東西還真有意思。」
「哈哈，這是什麼，古代人的床上用品嗎？」
外面的幾個人，漸漸被一些奇怪的物品奪去了注意力。
鍾獻按住辰星的手漸漸放鬆下來，似乎馬上要有下一步動作。
在辰星的腳下，柜子裏的一角，剛好有個破洞，因為外面的驚擾，竟然鑽進來了一隻老鼠。它在柜子裏面走走聞聞，很快就來到了辰星的腳下。
辰星只覺得褲腳下有些癢，他用腳輕輕掃了一下，老鼠受到驚嚇，突然跳起來，並且朝着他的腳腕咬了一口。
「呀！」
辰星叫出聲來，手裏的古劍一挺，正好戳在鍾獻的腰上，一個猝不及防，鍾獻從柜子裏面撲了出來。
「誰！」
店裏的眾人，聽到動靜，立馬重新集結在了一起。
鍾獻趴在地上，先是握緊了拳頭，隨後慢慢放開，他嘆了一口氣，將無臉鬼的面具戴在臉上，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用緊張，」鍾獻雙手舉起來說道，「大家都是來渾水摸魚的，無需劍撥弩張，你們找你們的東西，我走我的路，互不侵犯如何。」
鍾獻的手朝着辰星擺了擺，肆意他不要出來。
「原來是條孤狼，還是同道中人，」一個人笑嘻嘻說，「大家都是為了利益，自然沒有必要橫生事端，不過你看清了我們的面目，自己卻戴着面具，未免不太公平吧。」
「榮哥，廢話少說，看我把他的面具撕下來。」
「稍等，稍等，」鍾獻趕緊揮手讓他們站住，「面具與皮囊不值一提，如果你們執意要看我真面目，也沒有任何問題。我只是覺得，既然是擦肩而過，之後也不會再碰面，何必留下那麼多信息，我們各走各的就是了。」
「慢著，你比我們先來，那麼店裏面值錢的東西，應該是被你拿走了，把東西放下，你自然可以離開。」
鍾獻聽完，把雙手放下，後退了一步，聲音也變得更加沉穩。
「你們相信嗎？我前腳剛到，你們後腳就來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就被迫躲了起來。」
「要我們相信你也很簡單，把面具摘下來，讓我們搜一搜身就什麼都清楚了。阿敢，你去搜身。」
「交給我。」
這個叫做阿敢的男人抱了抱拳，興奮地走向鍾獻。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鍾獻一步一步後退，直到後背靠在了牆上，阿敢也從藏着辰星的柜子前走過。
風聲呼嘯而起，辰星突然從柜子裏鑽出來，手握著古樸的長劍，從下至上朝着阿敢揮去。
呼嘯的風聲同時引起了阿敢的注意，看到戴着半邊面具的辰星，他睜大了眼睛，迅速後退。然而劍速之快，他還是沒能閃躲過去。長劍從他的下巴開始，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溝壑。
「啊！我的臉，我的臉，我的牙齒，我的牙齒從臉上漏出來了。」
一劍得逞的辰星趕緊抓住鍾獻的手臂，朝着門口狂奔而去。
「不要讓他跑了。」阿敢瞪着鮮紅的眼睛喊道。
頓時，另外三個人沒有再看顧他，朝着鍾獻和辰星追去。
「你先出去。」
辰星將鍾獻甩出去，雙手握著劍，反身朝追來的人揮砍，一時將兩人逼退。而另外一個被叫做榮哥的男子，他握住了劍刃，用力一折，將古劍折斷。
辰星見狀，也顧不著可惜，直接將斷劍甩了出去。
在空中的，男子慌忙閃避，雖然躲過了致命的傷害，依舊被斷劍刺傷了肩膀。等他落地，回過神來，辰星已經消失在大門口處。
「可惡！」被叫容哥的男子，拳頭狠狠擊中櫃枱，「我不願惹事，他們卻先來惹我的，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
在外面，這種小規模的爭鬥，在各處頻繁上演着，或為了財物，或為了女人，或為了爭強。那些富人區，處處都看得到人影，那些高檔居所，已經一片狼藉。
這個世界展現出兩級分化的特點，悲通者在家中忍受病魔摧殘，只能任天決斷生死。快意者在街道放肆發泄，隨心所欲滿足自身慾望。
唯一的星光，就只有少數像穆王府這樣的區域，還維持着相對穩定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