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中土印鑒錄》

索雲！

張天壽掃了一遍，便看中了一枚其貌不揚的黑色石頭。

張天壽心中暗自歡喜，這老騙子估計不知道我喜歡哪枚黑色石頭吧？這一次，有望撿漏成功了。

他問道：「方老師，這些原石，估計值多少錢啊？」

此時，方正心裏也是蠻高興啊，小夥子都問價錢了，這是要上鈎的第一步啊。

他摸了摸一塊長長扁扁的石頭，說道：「不貴呀，譬如這枚貓石，可以雕刻成一枚虎虎生威的貓章，估價不下三萬大米啊。」

「呀，死貴死貴啊，要不起。」張天壽哀嘆道。

他認真端詳了那一塊石頭，實在沒看出哪裏像一隻貓。這老頭，心黑啊，真他貓的敢獅子大開口。

方正瞄了張天壽一眼，淡定說道：「當然，三萬塊的價格，我是開玩笑的。」

「3000米，只要3000大米，這裏的石頭，你隨便挑10塊。」

「注意哈，是十塊啊！十塊。」

張天壽挑了十塊石頭，給方正轉了100塊大米過去。

方正傻眼了，這孩子，聽不懂人話嗎？

沒錯，這些石頭，壓根不值什麼錢，可是也不能這麼便宜賣給一個孩子啊。

「我不賣了。」

方正把張天壽麵前的石頭又摟了回去。

你以為我是奸商，以賣石頭騙人，我偏不如你的願望。

「2000大米，不能再便宜了。」

方正裝出一副肉疼的樣子。

張天壽沒理他，現在的他，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個人卡裏面，只有老師借給他的1000大米，他到哪裏弄2000大米買石頭？

自然是逗你玩的。

「不要了。」

張天壽邁腿就要走了。

「你身上有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便接受。」方正不甘問道。

張天壽搖了搖頭：「不必了。一點點錢，我還得留下來吃飯呀。」

方正罵道：「小樣，年紀輕輕就這麼摳，看你怎麼找女朋友呀。」

天壽道：「我來半天，也沒見你有女票找你。」

方正臉色一紅：「印鑒，其實我不會賣給你的。因為你不懂啊，賣給你，就等於騙了你。」

方正沉吟說道：「其實，你不如買一本印鑒百科全書。等某一天，你學會了欣賞印章，我再教你刻章、買材料。」

張天壽粗聲說道：「學習有用的話，我就不用逃學了。」

今天的他，身穿校服，工作日在博物館遊覽，明明白白的逃學哈。

哪知方正應道：「學習太優秀、太沉迷，也不是好事。看看，我的一頭白髮就是證據。」

「別喪啊，聽我說完。今天下午，你不是對一方「蠻帝金印」特別欣賞嘛！悟性挺好呀，挑着歷史珍品看，一來，就看上了慧麗的文化珍品。實不相瞞，那件寶貝，其實是敝人的傑作，絕不是外面的贗品可以比擬。」

方正研究員含笑，娓娓道來，其中自信的氣質，令人無法質疑。

「嘶！NB.您創作的精品？」張天壽嘴上噴出冷氣，表示驚訝。

可以催眠我的擺件，都是珍寶，再帶光芒。

這哪裏是眼前這位文弱書生雕刻出來的？

你體質衰弱，如何可以灌注一股駭人的殺氣？是你挑選的藏品，我倒是信了。

天壽同學撇了撇嘴，也沒說破。

.

方正看見張天壽沒有質疑自己的謊話，

當下更加自信了。

方正得意說道：「哪是。要說印章知識，我方正要是宣稱世界第二，估計沒人敢說第一了。」

張天壽認為方正臉皮有點太厚了，繼續不吱聲。

方正越發得意了，他晃頭道：「小天啊，這算撒子嘛？天墟洞天知道不？我去過，嘖嘖，哪裏面的文物，老多了，我力氣小，只拿了一丁點。」

「天墟洞天？真有這地方？怎麼去？……」

聽到天墟這個名字，明知道對方一本正經的吹牛，張天壽還是有些意動了。老媽是精神力宗師，說不準，就是去了這種地方。

是呀，崑崙天墟，仙人的家鄉、萬神的國度，老媽去這種地方，妥妥的呀！

張天壽一臉好奇，方老頭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感覺咳嗽了兩聲：「咳咳，同學，說正事咯。方老師這邊出版了一本書，畫頁精美，說辭通俗易懂，特別適合你這樣年齡的孩子來看。」

「書裏面，有十幾方來自遠古的石刻，哪怕是我，天下印鑒第一名的方正也看不懂。明白嗎？」

張天壽畢竟年齡小，心裏想法藏不住，馬上說道：「不明白。」

他又說道：「哦，方老師、原來您、是寫書的、賣書的。何必費勁呢？」

噢，是的，總算是清楚了，方正研究員兜兜轉轉，就是為了賣書。

感情，考慮到自己身穿校服，明擺着是一位中學生，人家根本沒有考慮賣出哪些印章藏品。

掏不出大錢啊！

一切都是為了賣書。

天壽同學脫口而出的話，方正這邊聽了，臉色有點不好看，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啊！看破不說的道理不懂嗎？我老方，還是要面子的。

老師不賣書，難道賣珠寶嗎？

好在張天壽又說道：「賣書可以啊，我最喜歡看書啦。看書好哇，多看書才有靈感。」

方正心中一喜，連忙附和道：「我的書，圖片精美，內藏凹凸感，我保你靈感大爆發，絕不後悔。」

「咧，來、撩、一、撩、吧。」

方正趁熱打鐵，從工作枱下面拽出一個髒兮兮的大紙箱。

紙箱是髒兮兮的，好在裏面，包裹着一層油紙，裏面的書籍倒是保護得很好。

嘶啦，打開油紙，全新的書籍現世了，墨香四溢！

「《中土印鑒錄》，我寫滴。」方正兩眼發光，輕輕撫摸，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小寶寶。

古樸的封面，上面整了一個青銅三足鼎的，銅鼎腳下是一章古老的羊皮紙。在羊皮紙醒目位置，印染著六種奇怪的文字。蓋面，用青銅色的小楷印刷著書名。

100%全新的書！

張天壽掕起一本書，頓時皺起了眉頭，「方老師，書太厚了，大磚頭一般。不買了，我就想看看。」

事關，他一眼瞥之，看見了一千多的原價。

方正皺起了眉頭，：「那可不行，這書，有天墟洞天的內容，只麥不開封。要是天下人都不麥書，哪我們這些作家都得餓死了。」

張天壽無奈，「好吧，方老師，有沒有電子書賣？」

方正怒了，「天壽同學，看書、付錢看書，這書不僅僅要看，還要摸才有感覺啊！」

張天壽瞪大眼睛「摸書？我有點不好意思啊。您給我一個摸書的理由？」

張天壽滿臉疑惑，這個年代，誰不是看電子書長大的？這倒不是心疼自己的銀兩大米，而是笨笨的一大本書，誰看？

紙質版的書，看起來也慢，翻書怪煩人呢。

方正耐心解釋道：「同學，我這是銅板凸版書，裏面的印章花紋，都是有凹凸感的。陰文、陽文，一摸便可清楚。」

「這麼神？」張天壽被方正說得有些意動了。

觸覺，也算是一種感應。

方正頓足，控制情緒：「哪行，你要買了銅版書，我送你電子書也行。」

電子版權很容易流失，要不是手頭太緊，他才不幹這事。

「原價1800，現價800大米，我給你書。」

「要不是今年有肺炎疫情，出不去做推廣，我也沒辦法出去擺攤，我才捨不得便宜賣了。」

方正有點急了，自己研究的方向，太生僻了，這書，它真不好賣呀。

掛着網上也沒用，付費閱讀的讀者沒有啊。

印刷了300套，他就是送，總共也沒有送出幾套書啊。

現在的他，自己沒肉吃就算了，這個月等著錢交房貸呢。

急，

賣得一本是一本，這可是救房子的錢。

張天壽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了幾下，看得方正心底直發毛。

這孩子不僅僅心黑，瞳孔也太黑了，竟然令他心中有一些害怕了。

張天壽說道：「還是太貴了。」

騙我小孩啊，一本書800大元，我今早才借了1000大米，這是量身定製嗎？

「你這孩子，別磨嘰了。」

「買本書這點小錢，摳摳搜搜滴，能成大事嗎？」

張天壽瞄了他一眼，驚訝道：「方老師，這與你無關吧？」

方正流汗，「我說，同學，買書要有王者氣度，要不，怎麼打穿峽谷，成就輝煌？有心的話，你還個價錢吧？」

還價？這話中聽。

張天壽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不行，電子書不是沒成本嘛！400米，不能多了。」

方正啪的一拳打在空氣中，怒道：「誰說電子版沒有成本？同學，你摸摸，我現年36歲，你摸摸這兩鬢白髮可是假的？」

張天壽笑了：「方老師，等閑白了少年頭啊。」

方正這時是真的急了，等米下鍋啊，「同學，一分錢一分貨，看看你哥這兩鬢的白髮，你忍心嗎？」

「哈哈，忍心。360米！高了我還真不買了。」張天壽忍不住笑了。

這哥們得有多痴狂，才36歲，就兩鬢斑白了。

還有，特么滴，臉皮特厚，成家立室的年紀，還出來騙小孩的錢？

這樣，一點點錢，有意思嗎？

看見張天壽一臉鄙視的樣子，方正老臉發燒。

「行、行、行，小天，小天才。你是真的有才。這不，我送你一套印鑒工具，算個整哩。500大米怎麼樣？」

方正有點喪氣，依依不捨的拿出一套刻印工具，放在張天壽手心。今天晚飯能不能吃上大肉，就看這小屁孩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