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方正工作室
方正的咖啡，不是代糖咖啡，而是放的焦糖，能量非常充足。
天壽同學開始的時候，臉色煞白，一連喝了兩杯高能量的焦糖咖啡，炒花生也吃了半斤，看到方正一陣心疼。
這半斤花生米，足夠他熬夜幾天了，想不到眼前這小孩子一點也不懂事，一動手，就全乾掉了。
熱氣下肚子，張天壽才回了魂，臉色也好了些。
《時間之花》太可怕了，
要不是這幅畫作，是咱老媽的畫作，自己剛才恐怕是會真的永遠迷失在畫了。人一旦在畫中迷失，真人會失去了主意識，成為植物人。
仔細一想，方正說給自己做個人急救，才是符合邏輯的救援行動。
不，還得確認一下。
片刻之後，天壽同學翻臉了，他勃然大怒道：「麻辣巴子，你這個糟老頭，大大的壞。不是你引我到此，我怎會在這裏暈倒過去？」
他上前一步，單手叉住方正研究員的脖子。
「你，怎麼又來了？」
方正剛才也是嚇壞了，現在正慢條斯理的吃着香脆的花生米，想不到張天壽突然翻臉了。
只見天壽同學脖子漲紅，厲聲喝道：「騙子，糙，老子保證不叉死你。」
似乎無名火起，方正感覺對方的手勁加緊了一些。
「胡，胡說，同學，我真心沒騙你。」
「我害你，圖的是什麼呀？」
方正有些絕望了，眼淚、鼻水一起流了出來。
現在的男孩，怎麼那麼莽？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弄死老教授？一個小小的玩笑都受不了嗎？
張天壽道：「那你帶我去畫室，打的是什麼主意？」
咳咳，咳咳。
方正一邊咳嗽，一邊應道：「我就是想讓你見識一下那副詭秘的靈畫，然後，我，我......」
張天壽罵道：「鵝鵝、鵝什麼？」
咳咳，咳咳。
方正難受，多點孩子啊，手勁真大，捏死人了。他說道：「我想推銷我的書罷了。」
「哼，還是動了心機。」
張天壽看方正咳嗽，鼻水橫流，看不出有什麼虛情假意，便鬆了手。
啪啦，
方正撒開四肢，躺倒在地面上，呼哧呼哧的吐著大氣。
今天，他算是被張天壽折騰得夠嗆啊。
早知，就不動了那個歪腦筋了。
張天壽沉思了一下，方正說道的都是事實，他估計也從《時光之花》中獲得了一些好處，當然，這好處有多大，他得回去才知道。
自小，他知道母親不凡，可是經歷今天的這一幅《時光之花》，他才明白，自己以前認識的母親，只是其中一面罷了。
這麼算來，方正算是立了大功，讓自己有機會觀瞻母親的傑作。
方正看見張天壽神色恢復了正常，小心奕奕的辯解道：「同學，我哪裏會害你了？這幅《時光之花》是本館鎮館之寶，最具靈性的畫作了，沒有之一。」
「這幅畫，最是適合酷熱天氣觀賞，看完了，人都是清爽幾分的，包括毛孔哈。」
「今天這麼熱，我進去，也是頭暈暈的，所以才讓你試試看啊。」
聽完方正的一番解釋，張天壽心中有數了。
其它人看了這幅畫，多數是頭暈、發涼，是根本看不見畫面中的鬼魂和血腥場面。
至於所謂的清涼，呵呵，被畫中眾多靈魂透視，能不清涼嗎？自然，倍感清涼哈。
這一段時間，張天壽也用索雲關注了方正老頭兒的心跳、心率，的確沒有異動，方正，估計是真的沒有陷害自己的計劃。
「算了。」張天壽大手一揮，他問道：「老方，你把《時光之花》說道那麼好。哪，這幅的作者是誰？」
方正沉默了一會兒，應道：「不知道。」
「扯吧？」
「認識一下，我叫張天壽，紅山中學學生。」
「呵，幸會，重點哈。」
.
事情都清楚了，張天壽才正式打量一下方正的工作室。
他驚嘆道：「真大。」
真正是公務猿的配置，辦公面積，比張天壽想像中的要大幾倍，足足過百平方米。這擱在外面，得是集團老總的級別了。
方正苦笑：「我的辦公室，就是面積大，可是工資卻不咋的。」
「反正是福利。」
房間內，有許多擱架和玻璃柜子。靠着牆壁，做了兩個正交相接的格物架子。入門，做了一個中班台，後面放了一張太師椅。
再後面，靠牆哪邊，是一張一丈長的玻璃台，玻璃台下有做了一些小小的抽屜，金黃，有點像中藥抽屜。
嘎達，方正打了一個響指，抽走了層紅綢布，下面露出了一層層的玻璃抽屜。抽屜裏面劃分成了一個一個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裏面，放了一枚的印鑒。
「同學，這才是我推薦你觀摩的靈性之物。我的收藏，我的巔峰之作。」方正不無驕傲的介紹道。
「咦，還可以啊。」
張天壽眼前一堆印章、原石及好多鋸好了的條石。
蠟石的、黑赭色的，銅綠的，一堆材料，多數花紋簡樸、古韻流動，其中一些，看上去很舒服；也有一些，他一看就感覺不好的。
小心一點吧。
索雲，
他認真掃描后，這些石頭、化石沒有特殊的能量波動。
張天壽放心了一些，實在是因為剛才國畫入夢，太恐怖了，有草木皆兵的感覺。
他拿起一枚形狀細長的，彎彎的黑色印章。他原本以為是這是石質材料、又或者是鑄鐵材料，可一拿起，已經感覺到了不同。溫暖，是的有溫暖的感覺。
他一絲體溫感覺直接流入印章之中，速度極快，柔軟、溫和，就那麼自然的反饋回來。
是的，這是一塊說不出名字的材料，介於玉石和金屬之間。可是它不單純吸收熱能，而是可以吸收手上的溫度和滋潤，直到印章本體，與你的手指渾然一體，舒服。
不對，這不是石頭，這是傳說中的暖玉嗎？不像，難道是木化石？木化石，張天壽沒有觸摸過，他自己無法判斷，眼前這件藏品，到底是什麼材料。不過，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件藏品是好東西。
捏在手裏，閉上眼睛，感覺還不錯。
舒服，感覺是，是在擼貓，擼得挺順溜的。
張天壽臉色怪異了一瞬間，然後把黑赭色印章輕輕放下，有意說道：「是好東西。可惜不適合。」
喜歡的東西，不能被奸商看出來，這一點，張天壽還是明白的。
方正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張天壽，看見孩子不緊不慢，老成的樣子，他臉色頓時一變，可憐兮兮。
「好同學，這些石頭，都是我老頭子的遺物。他可是土司博物館的第一任館長啊，慧眼如電。」
「但凡老頭子看過的、收藏的東西，都特別好......」
張天壽道「方研究員，這些，我不懂。在我看來，這些破石頭，還不如那副詭異的破畫。也不好帶，也沒有什麼實際使用價值了，您送給我，我還不想要呢。」
「沒事！那我收起來咯。」方正笑了，小夥子不鬧情緒就行了。
這些古老的印章價值巨大，小孩也買不起啊，他志不在賣這一批收藏印章。而是在於賣書，自己寫的書籍。
紅色綢布保護下的精細藏品，都是他耗盡家財、千辛萬苦收集回來的，都是他的心頭至愛，他才不了放棄。
他心中，明鏡似的，賣給這位中學生的，自然是：粗糙的次品、殘品、廢品。
兩人，其實根本沒有對上眼。
一位用藝術的眼光、歷史的眼光挖掘古文物的價值，拋棄所謂的垃圾；另一位，純粹是奇葩，完全不理世俗眼光，-用能量感應的角度來決定自己的喜好。
方正問道：「小天，你喜歡古印鑒嗎？」
張天壽點了點頭，說道：「喜歡，這些老印章，溜溜滴、手感很好。」
「溜溜的，手感很好。去你的，這就是新一代高中生？新生代的藝術眼光就這麼點嗎？」
他心裏卻是老大不願意了，他摸的，你這樣滴毛頭小夥子懂個毛啊？還手感好，我去你大爺的。
沒文化，真可怕啊。這是傳承，這是歷史，這是文化，這是無價之寶啊，你只會說手感好？
張天壽搖頭，「我剛才在時光畫室哪裏摔了一交，可能摔壞了腦子。搞不好是腦震蕩吧？嗡嗡的，方老師，您說，我的智商會不會受到影響。」
方正心裏一戳一戳的，心想道：你還有智商嗎？老子堂堂古印鑒大師，你有腦子的話，至少表面上也要恭維我幾句吧？
他說道：「誒，喜歡歸喜歡，你是真的不懂印鑒呢。」
張天壽：「......」
大實話哈，有點戳心了，他也沒有去辯解。
方正想了想，說道：「那邊，有一些珍貴的原石，給你挑一挑。」
步步為營，他真實的意圖，就是想賣出一些不值錢的石頭。
畢竟，人家是高中生，逃學的那種。
貴了，一來學生買不起，做不成生意；二來，價錢太高，人家家長也不可能不管啊。
「額。」
應了聲，兩人一起走到大廳的一個角落，哪裏放着一大筐石頭。裏面的石頭，有圓有扁，各種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