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第87章 第87章

翌日,巫白衣帶着他們來到跑馬場。

跑馬場地面平坦,但出乎意料的是巫白衣牽出來的並不都是健壯的馬,反而看起來或是老瘦,或是病怏怏的。

沈自顧拍拍其中一匹懶洋洋的馬,說道:「這是白衣仙君不久前剛剛救回來的馬。滄州人愛賽馬,所以養馬的人也多,馬在這兒不值錢。有些老了病了或是在比賽中受重傷的馬就會被丟到後山任由它們自生自滅。」

「我與白衣仙君常常會去後山,遇到這些馬就都帶回來醫治好養著。」

沈自顧說着看向巫白衣,眼中的傾慕藏都藏不住。

救死扶傷是巫白衣醫家本分,他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沈應眠疑惑道:「你方才說受重傷的馬會被丟棄,但只是賽馬為什麼會受重傷?」

巫白衣看了沈自顧一眼,「不是普通的賽馬,這裏的賽馬更像是一種廝殺和決鬥,有時候不止馬會受傷,馭馬的人也會。」

沈應眠和景瀾對視一眼。

巫白衣點到即止,「好了,你們既然來到滄州,合該體驗一次馬踏玉湖。」

景瀾就近摸了摸一匹馬,摸到乾癟的身體,「能騎嗎?」

「噓。」巫白衣解下隨身攜帶的酒壺,打開倒了些酒到手上。

瘦馬聞着味兒過去將酒舔干。

巫白衣摸摸瘦馬的耳朵,「它們跑了一輩子,突然不讓它們跑,才是對它們最大的傷害。」

巫白衣率先騎上馬,穩穩噹噹走了一圈,「放心吧。它們都是老將了,經驗豐富,必不會讓你們摔了。」

「好。」沈應眠摸摸身邊一身潔白無瑕的馬兒,有些疑惑,「它這般年輕健壯,為何會被丟棄?」

「它曾受過很重的傷,瀕臨死亡,聽力也受到了影響。在賽場上聽不到命令的馬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

沈應眠果然在白馬耳朵到臉頰的地方摸到了一道疤。

雖然傷口會隨着時間慢慢痊癒,可傷痕卻不會消失。

巫白衣:「但它一直很勇敢,很堅強。」

沈應眠撫摸著白馬的毛髮,翻身騎上了馬,景瀾也跟着騎上了另一匹黑馬。

只剩下沈自顧還站在一旁不敢上去。

巫白衣盯他:「?」

沈自顧尷尬地笑笑:「要不……你們騎吧?我在後面走路跟着你們過去就好。」

巫白衣:「你知道玉湖離這裏多遠嗎?等你走過去,我們早就回來了。」

沈自顧:「我先聲明一下啊,我就是不喜歡騎馬,不是因為害怕……」

沈應眠:「……」

景瀾:「……」

巫白衣翻了個白眼,將腰間的酒壺解下來掛到馬身上,冷淡道:「上來。」

「啊?」沈自顧獃獃應了一聲。

沈應眠略挑眉,對上景瀾同樣含着笑意的目光。

「呃……」巫白衣皺眉,「上不上來?不坐算了。」

「上上上!」

反應過來的沈自顧欣喜若狂,連忙踏着馬鐙上去,差點把瘦馬都掀翻。

瘦馬挺了挺身子,終於站穩。

沈自顧激動得翻身上馬時下巴直接磕到巫白衣背上,疼得齜牙咧嘴,「嘶……這馬瘦不拉幾的,真的能坐兩個人嗎?」

「它比你強。」

沈自顧:「哦。」

「鬆手,別碰我。」

巫白衣綳著臉低頭,看着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有種想把沈自顧踹下去的衝動。

「不行啊,我害怕掉下去,讓我抱着你吧,求你了仙君。」

「剛剛誰說不怕的?」

「誰啊?誰?」沈自顧睜着眼睛說瞎話,「誰這麼勇啊?像我就不敢騎馬,還好有仙君帶着我。謝謝仙君!」

「呃……」巫白衣不吃這套。

「啪」的一聲脆響,巫白衣的手落在腰間的手臂上,毫無感情道:「手伸到前面來握著韁繩,再碰到我就滾下去。」

「哦。啊——」

不等沈自顧準備好,巫白衣已經「駕」的一聲跑着馬出發。

沈應眠和景瀾緊隨其後。

沈應眠沒學過騎馬,不敢騎得太快,只慢慢往前走。

「師尊。」景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也坐到師尊身後護着你好不好?」

「不好。」沈應眠駕着馬落荒而逃一般往前,不理會景瀾。

馬踏玉湖是滄州節慶時時常進行的一項活動,即騎着馬踏過玉帶湖,比拼馬兒踏出的水花大小,最後看誰騎的馬身上沾到的水少則為勝出。

玉湖其實是一條河,水勢不大,也不深,他們誰都沒有使用靈力。

巫白衣帶着沈自顧率先踏過玉湖。

沈自顧緊張極了,一緊張又握不住韁繩,只閉上眼睛緊緊摟住巫白衣。

馬兒馱著兩個人仍然腳步輕盈,熟練地踏過玉湖,沒讓一絲一毫的水沾到他們身上半分。

看着他們過去,沈應眠騎的白馬也已經蠢蠢欲動。

沈應眠鼓起勇氣緊隨其後,順利地踏過玉湖,但白馬似乎過分激動,濺起來的水花頗大,免不了打濕沈應眠的衣裳。

「瀾瀾,我過來了,你也快來!」

沈應眠朝對岸喊著,看着景瀾策馬過來。

景瀾學過騎馬,策馬的動作瀟灑恣意,每一步帶着清脆的水聲,一聲一聲又像踩在沈應眠心上。

沈應眠看着看着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他搖了搖頭,景瀾已經到達近前,在他身旁徘徊,「師尊怎麼了?不舒服嗎?」

沈應眠搖搖頭,一瞬的暈眩已經過去。

但白馬顯得特別興奮,又指引著沈應眠想往玉湖去。

沈應眠緩了一會兒,「那我先返回去啦,你們也跟上!」

景瀾不放心地目光追隨,看着師尊騎馬遠去,竟給他一種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不是距離的遠,而是一種……景瀾難以言說、讓他有些心慌的遙遠。

景瀾急着追過去,目光所及卻闖入另一個人影來,方星竹騎着馬迎面朝著沈應眠來。

沈應眠看着他,又是一陣頭暈,晃晃腦袋定睛一看時方星竹已經近在眼前。

方星竹看着他:「還好嗎?你的臉色很難看。」

沈應眠張了張嘴,身後已然貼上來熟悉的體溫,景瀾托住了他。

「師尊,你不舒服嗎?我帶你回去休息。」

「怎麼回事?」巫白衣跟上來,上岸后替沈應眠把脈。

沈應眠方才強烈的不適已經過去,眼下感覺一點事也沒有,巫白衣亦查不出任何異常。

景瀾還是不放心:「師尊,我們回去休息吧。」

「無妨。」沈應眠看向方星竹,直覺他應該和方星竹談一談,「你找我有事嗎?」

「有。」

方星竹目光沉沉看着他:「能否借一步說話?」

景瀾擋在沈應眠身前,沉着臉看方星竹,「有話直接說。」

方星竹蹙眉,「這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

「我與他相識之時你還未出生,你有什麼立場介入?」

景瀾:「他是我的師尊,也是我的道侶。」

「道侶?三生石都不願祝福,你何以認為你是他的命定之人?」方星竹寸步不讓。

景瀾眼中寒芒閃動,好不容易才得到抑制的魔性在這一瞬幾乎輕而易舉地被激起。

方星竹戳中了他心裏無比在意的事情。

「瀾瀾!」

沈應眠握緊他的手,強勢擠入他的五指之間,安撫他:「瀾瀾,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他人承認和祝福,對不對?」

「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就夠了。」

景瀾胸膛起伏,緊緊握著沈應眠的手。

「那個……」沈自顧弱弱舉手,「那我和白衣仙君先行回去喂馬了,你們……好好聊聊?」

巫白衣:「……」

三人之間的事外人無法插手,於是巫白衣牽着馬離開,給他們留下空間。

景瀾卻沒有走,沈應眠也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讓他聽的。

沈應眠問方星竹:「你想說什麼?」

其實他隱隱能察覺到方星竹的變化,對他想說的話心中也有了猜測,因此他更加想要跟方星竹說清楚。

「你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的行為很反常嗎?」

從答應雙修、結血契到三番兩次找上門來,方星竹一次次在顛覆自己的人設,一切在朝着怪異的方向發展。

「我知道。」

方星竹忽略了景瀾的目光,只看着沈應眠,「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也無數次問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他眸底溫柔閃爍:「我想我現在找到了答案。」

「從前是我對你有所誤解。如果我說現在鍾情於你……你對我的感情還能否回到從前?」

景瀾眼中怒火涌動,臨近爆發的邊緣。

方星竹繼續道:「數百年的情意,不可能說變就變對不對?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不計較你與他人短暫的露水情緣。」

身旁的人已經在蓄力,沈應眠急忙按下他的憤怒。

「瀾瀾,別衝動。」

沈應眠看向方星竹,冷冷一笑:「可以不計較我的露水情緣?星竹劍君可真大度。」

沈應眠苦笑:「若是他還在,我想應該會很開心吧。」

「誰?」方星竹不解。

方星竹是「沈應眠」心愛之人,沈應眠想他應當知道真相。

「若是你真的覺得那幾百年的情意有千斤重,從前為何視其為草芥?」

「那個愛了你數百年,受了你數百年冷眼的''沈應眠''已經不在了,你今日這番話他也聽不到了。」

「你現在喜歡的是我還是他呢?」

沒等方星竹回答,沈應眠自言自語:「可是你連我和他都分不清楚。」

「你究竟是喜歡''沈應眠''這個人,還是只是不習慣''沈應眠''不再滿眼痴情地望向你?」

……

沈應眠這具身體屬於他自己,本不該和「沈應眠」有太多的羈絆。但不知為何,他的情緒還是產生了極大的波動。

跟方星竹的一場對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回到魔宮后,沈應眠生了一場大病,病中昏昏沉沉,看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與此同時,系統的聲音傳來:「宿主對不起,我失敗了。」

作者有話說:

抱住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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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師尊手握狗血劇本[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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