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紅塵輪迴，來世今生的守候

（一）楔子

深深記得，當我為他擋下迅飛來的劍時他眼裡的那份疼惜與眷戀。瞬間，我的前開出大片大片鮮紅而嬈的花。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他抱著我，撕心裂肺。我心疼不已，伸手想要撫平他眉宇間的痛楚與憂傷，無奈卻無力的滑落。

我用盡最後一斷斷續續地敘說：「沈大哥，我的一生不過是笑話一場，而你卻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真實和快樂，我怎捨得如此待你」，說完最後一散盡，我似被掏空，靈魂硬生生的離了體，越來越模糊的看到沈大哥抱著我的體，依舊撕心裂肺，那一刻，我那麼的確定，幸福的真實感，既而開始惶恐，我是真的要離沈大哥而去了嗎？那他呢，他該怎麼辦？他要一個面對以後的兀兀窮年。我如此他，怎捨得他獨自終老。

（二）冥界?奈何橋?孟婆湯

冥界，宏偉而華麗，卻有著透骨的寒意。

踱於奈何橋，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彼岸花，又稱曼珠沙華。花開開彼岸，花開一年，落一年，花葉永不相見。因此，我不確定我看到的是花，還是葉？但無論什麼，它終究是散著花香，我享受的閉眼，花香一如傳說中般喚起了生前的所有回憶。我的沈大哥，你可知，我不怕與你抱憾錯過，因為我會等你，等舉岸齊眉，白到老，但我怕，怕的是白了我一個的，而你獨自終老。

是的，帶著這份怕，我拒絕喝掉孟婆手裡的那碗湯。

我執拗，孟婆依舊如此，每天一碗，不厭其煩，而我，全然置之不理，或是任打翻。

沒想這樣一僵持，便是半年。

「你當真這麼執拗？」冥君路過地此，轉詢問到。

「是的，飛飛不懼怕生死，我懼怕與沈大哥相忘，我要記著他，永生永世。」我態度堅決。

「好一個要記他永生永世，可你是否曾想唯一與唯一之間本不相等，他是你的唯一，可你真的是他的唯一嗎？「冥君的眉宇間不知何時也染了一絲憂愁。

他的一語足以道出我隱秘在內心深的那份脆弱，足以動搖長久以來可能是我一廂願的堅守。因為他的邊，還有一個女子，富家小，她懂得她害怕的需要逃跑，傷心的時候需要流淚，憤怒的時候需要咆哮，快樂的時候需要大笑，而孤獨的則需要安慰，她簡單、純潔。沈大哥親切的喚她七七。

我一時語塞，埋下，沉默不語。

「我可以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間正好有一女子與你的生辰八字完全一樣，你可以找她做替，那樣，你便可以得以重生，與你的沈大哥雙宿雙飛。」冥君平靜低緩的聲音在我耳邊一字一句的響起。

「真的嗎？您真的給我一次這樣的機會嗎」，我興奮不已。

「是的，但是你只有三天的時間找到此替，否則三天一過，你還得回來，且必須飲了這孟婆湯，投胎轉世」

「恩，謝謝冥君，請告訴我那女子是何？」我急切亦欣喜。

「快活王之女，朱家大小，朱七七」冥君笑，只是那笑容，如毒，腐蝕心，我驚愕的後退，這是一場鬧劇么。

「怎麼，放棄了，不去了」冥君似看出我的遲疑。

「不，我去」我堅定

冥君似乎很滿意我現在的態度，只是我自己知道，此去的結局，會是什麼。

（三）待重生?白飛飛

沒有鏡子，我看不清自己的臉，是否憔悴，是否枯委。而是蹙非蹙的眉，似喜非喜的目，是否還原始如昔？

我沉思，不住遙望。看到自己墓碑刻著「妻白飛飛之墓」幾個字，，左邊赫然刻著那個令我傾許一生的名字「沈」。我暗喜，轉離去，再回，恰巧看到沈大哥在我墓前痴痴獃呆，然傷心之後又與旁邊的女子談甚歡，終還是與她生活了。

我忽然間捧腹，笑得花枝顫，嫵媚異常。這一笑，數載笑話般的生活一筆勾，所謂，灰飛煙滅。

「沈大哥，我的生不過笑話一場，而你是我唯一的真實和快樂，我怎麼捨得這般待你」

末了，我將臨終前唇齒間的話一遍一遍復說。

是吧，我所希望的，不正是沈大哥幸福的生活下去么，可是真是如此了，我的心怎會這般生疼？

我躲在暗，靜靜的凝視他，他的輪廓依然如此好看，鼻息間還有似曾熟識的味道。我感覺我的記憶又在一點一點漫延。

我知道，我的劫數又來了。

「沈大哥，這是我剛採的花，你看，是不是很嬌艷」？女子嬌羞的問道。

「是，七七，花美，更美」，眉宇間儘是寵溺與疼惜。

這本該屬於我的眼神終究是屬於她了，我中燃起了一強烈的嫉妒，像海，一觸即，我總是這樣善妒，難以容忍，這一點從未改變。尤其對自己痴的，眼裡更是容不得半粒塵砂。

我自黑暗中走出，喚他，沈大哥，臉的霾還未散去。

他愣了，她傻了，都獃獃的看著我。良久，才過來拉住我的手問「飛飛，是你嗎？你還活著？可明明是我將你親手入土，這究竟，怎麼回事？」

「不，沈大哥，我的的確確是死了，但是到了間，因不舍將你忘卻，一直拒絕飲孟婆湯，冥君無奈，告訴我只要找到與我八字完全一樣的，便可以用她作替，而自己將得以重生。」我將事原委一一道來。

沈臉有忍不住的驚喜，「這是真的嗎，那那個，你該如何去找？很簡單，冥君已告訴我，那個，便是她，朱七七」說完，我的劍刺向那個還在震驚中未緩過神來的女子，，只是在即將接觸到她咽喉的地方我便迅收了手，因為我看到沈奮不顧的衝過來擋在了七七的面前。

「你幹什麼，我不准你傷害她」沈似乎恨恨的說道。

我震驚，卻也似乎在意料之中。終於明白，只可惜，我明白的，是我的如此奮不顧，誓死要保護的，確是另外一個女。

我的心，開始生疼，原來我一味的固執和偏，要的，不過是為了讓這個答案得到證實。

然後，我看到朱七七輕柔的笑臉，我總算明白了，我與沈之間，註定的障礙，到最後，還是這女子。可是，她是那麼的純潔與善良，我又怎忍心傷她？更何況，她現在是沈大哥心中的最。

我忽然間流下淚來，那久違的淚竟在這樣的時刻將我露，露在深的面前，我背轉，不管他有沒有看見，我都是要走的。

轉的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投胎轉世，與沈大哥兩兩相忘，即便擦肩而過，也形如陌路，但我不能扭轉，因為我不能傷害他深的七七。原來我的鐵石心腸無論多麼堅固，在面前，還是微弱的。

和沈大哥之間，無論前世直至輪迴今生有什麼糾纏恩怨，我只認定，他是我的，是我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傷害的。

不得不離開。

可是就在我轉之後他毅然住了我「飛飛，飛飛…」突然間就就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了我。

「對不起，飛飛，對不起，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抱著我，仍是不放，那懷抱依然如此暖，可我們卻要在劫難重重之後，才能無間相擁。

「有你這番話，我已足夠。」我欣慰，又指了指淚眼婆娑的七七：「我走了，還有她陪著你，不是嗎？」

沈大哥哀傷的眼神轉落到七七的，無可奈何地說道：「天究竟要我負多少才甘心！」

「沈大哥，我問你，如果我殺了七七，就能重生，自此與你執手天涯，雙宿雙飛，你是否忍心看她受到傷害？」話出，我同自己的狹隘，最後了，還不忘與她一爭高下，還是想要逼出一份完美的。

沈大哥不做聲，我卻心急如焚。終於，他吐出：「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我恍然大悟，他終究還是太多了。

我抬，將眼淚逼回體內。我說：「沈大哥，你保重。」

絢爛終歸於平靜。

（四）投胎轉世

重回冥界，我異常平靜了，心如被掏空。孟婆依然遞過一碗孟婆湯，我沒有抗，乖乖接過，送入邊，中喃喃自語：

「沈大哥，我要走了，永遠離開。」

「沈大哥，你要保重，要永遠記得我。」

「沈大哥，沈大哥。」

就算與他相對，我想我亦是無言了。

可我竟然聽見了自間傳來的簫聲，哀怨婉轉，有說還休的憾恨，遙遠的依稀見那影衣袂飄飄，做張望的姿勢，在奇之巔吶喊：

「飛飛，你也要保重，我會記得你，永遠。」

「飛飛，我在間等你的輪迴。」

「飛飛，飛飛。」

我哭了，淚如簾。

趁孟婆不注意，我倒掉了大半碗孟婆湯，帶著對沈大哥的記憶匆匆路。

輪迴途中，那聲音依然迴響在耳邊，縈迴在我的體內，纏纏綿綿。

（五）朱七七

我是朱七七，我深著沈大哥。

我一直以為，生離死別可以隔絕一場戀，時間可以淡忘一段感。所以，我拿時間做注，拿痴心等待作砝碼，希冀某天，我可以可以走近他心裡，與他執手跡天涯。

這樣的某天終是來了的，只是短暫而匆忙。

與我在一起，沈大哥簡單得像個孩子，只是偶爾也會深深思念那個墳墓里的女子，我不在意，因為他思念的，終究是一場幻滅，而我，才是他真實的觸碰。於是，我篤定，終有一天，我會完全取代白飛飛在他心裡的地位。

但白飛飛再次出現，讓我的「篤定」顯得那樣毫無底。

那天，見到死而復活的白飛飛，我是惶恐的，而沈大哥眼裡，滿是歡喜與疼，我便明白，飛飛在他的心底，如此的堅不可摧，即使生死相離，即使時隔半年，再相見，依舊如當。

當沈大哥要為我擋下白飛飛刺來的劍時，我的心是喜的，至少，他的心裡，有我。但接著，便是大片大片的沙漠，因為沈大哥本重重義的善良之，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子，他也定會擋下那劍。只是飛飛因痴少了理智，鑽了我的空子，因而結下心結。

當飛飛逼問他是否願意犧牲我而換取她的重生時，他毅然沉默，他怕傷害我，即使他是多麼地想與飛飛雙宿雙飛，他也選擇不語。無奈，飛飛掉下最後一滴淚，帶著無限的委屈與隱忍的疼痛離去。那一刻，我亦是如此心疼這個白飛飛的女子，她本質善良，卻因仇恨而生，了她親的復仇工具，直到遇到沈大哥，以為可以實現他當許下的那片地老天荒。可是她亦如此善良，不忍傷害我，所有隱忍的疼痛，最終化為一滴淚。我知道，她並非真的想殺我，她要的，不過是一份答案，一份她可以等待永世的堅守。

我終於清楚地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任我如何努力，也替代不了。這場注，一開始，我便是輸家，徹徹底底。

我清楚的看到，沈大哥，在飛飛轉之後也流下一滴淚，為他心的、深的女。

我也清楚地記得，沈大哥走之前對我說了這樣的話，他說：

「七七，對不起，你是個好女孩，你不該把花樣的青費在我的，我不該錮你，我待你，一如般疼惜。曾以為，我可以釋然，把飛飛放在心底，與在一起，相伴到老。直到飛飛再次出現，我才知道，一開始，她便在我心底生了根，了牙，枝繁葉茂。也許真的有那麼一刻，我喜歡過你，如喝蜜般，甜蜜，而我飛飛，卻如喝酒般，濃烈，熾，會醉。今生，我辜負她太多了，所以我要帶著與她的回憶跡天涯，期盼哪天與她再次遇見。所以，七七，你保重！

「沈大哥，你也保重。」縱使萬般不舍，我也只能放手。因為，逃離，也是好的，眼不見悲傷，也算是一總幸福。

（六）尾聲?白飛飛

依稀記得自己有過前世，在等著什麼。

清晨，看見屋前盛開的花，我緩緩蹲下，手指觸碰到它柔而細膩的花瓣，在面留下了揮之不去的。

回，看見一子白衣飄飄，左手拿劍，頎長，俊俏，霜染青絲，我看不太清楚，不知道他是否在對我微笑。

他開始喚我，飛飛，飛飛，遙遠的白影開始緩緩向我走來，飽含深，近了，近了，更近了。

於是，我們都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