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堡舊事

第19章 古堡舊事

那確實是個遙遠的故事,遠到數百年前,克里特王國和西奇王國——就是北方那個和它接壤的國家——還未分裂的時候。對唐·璜來說,這還算不上久遠,至少它發生在弗洛拉紀。

就和很多歷史故事一樣,這是關於貴族、野心、權術和反叛的故事。那貴族在秘典《卡納瑪戈斯遺囑》裏讀到,家族世世代代都與某個非人的存在交易往來,誕生於龐大墓地的靈霧是它存在之根基。

他與它勾結,他獻給它無數生命,它賦予他永生不死。野心紅了他的眼,權力蒙了他的心,他征服,不斷征服,索求,不斷索求,乃至要將它囚禁,生生世世為他攫取智慧。

然後呢?然後他瘋了。妻子、兒女、管家、園丁、廚師,大家被裁剪,被縫合,血肉交融,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怪物;再然後,妻子啃斷了他的胳膊,女兒撕掉了他的雙腿,兒子吸食了他的腦髓,家僕們把內臟吃得乾乾淨淨,而他,在這怪物身上又生長出來。

最後,它把整個怪物吞了下去,這個家族的第一個人死在它的胃裏,而最後一個人正在滑過喉嚨。偌大的莊園,無一人倖免。

哦,不,還有一位,他正在講述這個故事。

它放過他的理由很是滑稽——他是個裁縫,和它很像。

它將他囚禁於此,賜他永生,詛咒他成為傀儡,為自己尋找新鮮的血肉和樂子。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

「天快亮了,回去吧孩子。」天亮了,他就會變回那副模樣,他不想一個孩子白白丟了性命,也不想再雙手沾血了。

曙光破曉,朝陽上浮,「打敗它,否則千萬別進去。」老人匆匆撂下這句,而後表情開始凝固,獃獃地走了回去。

薩蒙目送老人,然後轉頭看向唐·璜。

「悉聽尊便。」唐·璜回道。

......

三個小傢伙在墓地里翻動——西格弗森莫斯本就是沙蟲,薩蒙和唐·璜用大地魔法清理著種種——靈霧之於它,如水之於魚。

這可是項大工程,龐大的墓地墓碑林立,有的棺槨深埋地底,到了晚上,還要格外留心行屍遊魂,即使對召喚師來說,也絕非易事。

日升日落,他們幹了一整天,可墓地太大了,靈霧沒有變薄哪怕一點點,宛如一堵絕壁杵在那兒,嘲笑着他們的無用功。

月亮流膿般發綠,墓地里哀嚎不斷,墓碑彷彿活物,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詭譎之極。薩蒙仍在搬著沉沉的墓碑棺材。

林中簌簌作響,老人竄了出來。

「孩子......」他眉頭緊鎖,滿臉焦急,「為了一個糟老頭子,值得嗎?」

薩蒙不太理解,為什麼老人要說「值得」,難道人命是一種商品,就像麵包和牛奶,可以掛上漂亮的標價嗎?他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然後緊緊握住老人。

老人低着頭,眼睛眨得飛快,乾枯的臉上掙扎不斷。「先生,請您務必,務必幫幫他。」最終,他懇請唐·璜,深深鞠了一躬,胸口幾乎要貼到雙腿。唐·璜頷首。

「開始吧。」薩蒙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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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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