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圍捕上

當王進的屍﹡體被人拖上岸的時候，人們才看到屍﹡體上已經粘滿了污泥，就連嘴巴和鼻孔里也都堵滿了污泥，只能從大張的嘴巴和瞪著圓鼓鼓的眼睛里隱隱看到驚駭的表情。

接到緊急報﹡案連夜趕下來的縣公﹡安局的法﹡醫經過簽定，認為王進身上並無外傷的的明顯痕迹，無法認定是死於他殺。

但是邊﹡防所胡峰所﹡長對帶隊下來的郭堅﹡霖副局﹡長和刑﹡警隊的楊德﹡光大隊﹡長耳語了一陣后，兩人馬上要求擴大封﹡鎖範圍，對這段河道和兩邊河岸一百米以內進行更嚴密的搜查。

隨後，更多的船和人手調了過來，河岸上每隔十來米就有一個公﹡安人員，公﹡安人手不足則由緊急動員的基﹡干民﹡兵補充，大量村干﹡部也被叫過來，要求嚴密排查周邊進出的人員，手電筒、甚至是公﹡安臨時抽調的軍﹡用強光手電筒、大量礦燈都發到參與封﹡鎖人員的手上，重要的路口都牽了電燈。

大量的燈光照得河面和河岸兩側亮如白晝，所有在封﹡鎖線進出的人都受到嚴格搜查，明面上是搜查殺﹡死王進的凶﹡手，實際上則另有玄機。

已經控制著槍烏賊躲在漁港內的高天原也不由得緊張起來，雖然靠著裝神弄鬼和槍烏賊殺﹡死了王進，要是普通人公﹡安部門還可以弄個溺水而亡，總之不能說是被鬼殺﹡死就是了。但溺水這個結果因為有太多的目擊者或是證人，卻不能糊弄一個副縣﹡長和頂頭上司啊，並且現場就有那麼多的派出﹡所和邊﹡防的公﹡安在，實在說不通啊；而被厲鬼殺死，這個結果報上去只會被打嘴巴的！

本來船閘應該在早上就會打開的，到時就可以藏在漁船底下回到大海中，但看岸上這麼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船閘估計不一定會準時打開；而大白天躲在人來人往的漁港里，被人發現的概率就太大了，到時海里出不去，再向上游躲避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並引起有﹡關部門的大力搜捕。

為保險起計，高天原決定現在就向上游轉移。

貼著河底遊了不到兩三百米，高天原發現里竟然已經布下了一道魚網，不由得暗叫了一聲僥倖，要是白天被發現了再奪路而逃，到時慌不擇路下有很大可能會一頭撞進魚網的。

繼續往上游游去，高天原看到每隔一兩百米就布下一道魚網陣，不由得大嘆運氣，真要是明天在漁港內暴露了行蹤被人搜捕時再逃跑，碰上魚網陣的阻攔，恐怕還真不好逃脫。看來毛太祖說的沒錯，做什麼事就怕認真，一旦認真起來沒什麼事是做不來的，這些領﹡導干﹡部給普通百姓辦事時總是拖拖拉拉，一旦當﹡官的動了真格，辦起事來馬上就迅如疾風了。

隨便找了些青魚、草魚、鰱魚和鱅魚充饑后，謹慎地在河水上游五六里遠的地方找了一處深水區，小心的挖了一個可以容身地泥坑，只露出頭部，並且在頭上又蓋了一個撿到的破船板。

上午，高天原來到鎮上打探消息，案發現場周圍人們三五一群、四五一堆地在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多數人都抱著幸災樂禍的神情，高天原甚至還聽到一個人在講什麼不是不報時候不到，時候一到現世現報的。

實際上，王進仗著副縣﹡長王瑞﹡發和公﹡安局副局﹡長郭堅﹡霖的庇﹡護，幾乎可以說是無﹡惡不作，欺壓沿海水產養殖戶、漁民、撈海蚌的討海人、商戶，敲﹡詐勒﹡索、強﹡買強﹡賣、欺﹡男霸﹡女都是家常便飯了，打人致傷致殘的就有十數起，

因為王進又會討王瑞﹡發和郭堅﹡霖及其家人的歡心，逢年過節的都有重禮送上，平時對他們的家人也是曲意奉承，所以王進犯的案﹡件都在王瑞﹡發及郭堅﹡霖的暗示下壓了下來，或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是找人替﹡罪消﹡案。

漁民商戶們開始還有人挺出而出，對抗王進的黑﹡惡勢﹡力團伙，但是無傷王進等人分毫，而出頭的人不僅遭到相﹡關部門的刁難，過後又面臨這幫流氓惡棍的瘋狂報復。

漸漸的，平民百姓們在王進團﹡伙面前都不敢再起茬子，完全是任其予求予奪，一些不甘心任其魚肉的人們只得到外地去討生活了，普通的百姓沒有一個不恨這幫人渣入骨三分的。

這次王進被「厲鬼」殺死，長期被他們這夥人渣欺壓的鄉親們沒人不拍手稱快的，都稱是王進他們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了。

王進的屍﹡體早已運走，但是讓高天原感到奇怪的是，案發現場及周邊的封﹡鎖不僅沒撤消反而更加嚴密。就是停在漁港的漁船也都被嚴令不得出港，並且關閉了水閘，進行了仔細搜﹡查。

而水閘不開，槍烏賊分身就只能困在河內。槍烏賊三米多長的身軀在海里不算什麼，但是在平均水深不到兩米，最深的地方不過是三四米的河道內，暴露的機率就太大了。而且槍烏賊不能只是躲藏在水底下，總要捕食吧，三米多長的槍烏賊在河裡捕食時的動靜可就有點大的，這更增加了暴露的危險。

臨近中午的時候，高天原看到又來了一隊「水﹡鬼」－－戴著潛水鏡、咬著空氣管、穿著腳蹼的潛水員，這些水﹡鬼不停地在河裡沉沉浮浮，從王進落水的地方開始，慢慢地開始向外搜索，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高天原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不會真的是手﹡槍吧，從昨晚到現在，不是忙著控制槍烏賊躲避搜查，就是惦記著案件的進展，還沒心思去仔細查看那個套﹡子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按說王進就算是非﹡法持﹡槍了，也都是偷著掩著的啊，現在王進掛掉了，這些人正常應噹噹作毫不知情的掩了過去才對啊！

「噝－－壞了！」高天原突然想到，那個東西要真是手﹡槍的話，說不好這手﹡槍不是王進私藏的，說不定是王瑞﹡發或郭堅﹡霖幫他弄的，現在即發生了人命﹡案，再發生一起失﹡槍案，這可是要案中的要案了啊，甚至對王瑞﹡發和郭堅﹡霖都會產生極其不得影響的，這就怪不得這些公﹡安人員和村鎮幹部對這起案﹡件咬得這麼緊了。

可是現在想把手﹡槍還回去都不行了，不說那些攔在河道里的魚網，就是河裡的這些潛水員也有發現槍烏賊的可能。即使槍烏賊可以毫無顧忌地幹掉這幾個潛水員，但是很難逃脫事後的圍追堵截的。

幸好這條名為青河的河流是新寧縣匯入東海的一條大河，特別是江海交匯外河面平均寬度都在兩三百米，只要沒被人發現蹤跡，只要小心一點，槍烏賊還是可以來去自由的，雖然攔河的漁網底部都有鉛墜子，可以讓漁網一直沉到河底，這樣子捕捉普通的魚類絕對沒任何問題，但是對一隻擁有人類意識的槍烏賊來說，可謂是漏洞百出了，連河底的淤泥層都不用鑽，只要輕輕地小心提起網底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鑽過去。當然，若是被人追趕的時候肯定會影響逃命的速度的，若是纏上漁網更是要命。

那支手﹡槍早恐怕就是這起案件的主要線﹡索了，而且此時岸上人來人往，容易被人發現蹤跡，就是晚上一個人出現在河邊，不小心被人碰到也會引起不小的麻煩，說不定就會成為日後的一個破綻。於是高天原就把手﹡槍藏在上遊河道中央的一根木樁邊，就地挖了一個半米深土坑，並在正上方壓了一塊石頭作標記。

現在正是巡﹡邏防守最嚴密的時候，也許過幾天就會鬆懈下來，這也是因為槍烏賊在水裡還好，可一上陸，碩長的身軀就太過笨拙，若是章魚或螃蟹、龍蝦什麼的，說不定就可以乘夜色偷越過水閘進入大海了。當然，槍烏賊也有章魚和螃蟹這些動物所沒有的優勢，比如槍烏賊有章魚一樣靈活的觸手而螃蟹或龍蝦就沒有了，而且槍烏賊也擁有更高的速度，更不用說還有自身進化出來的感電力和電擊力了，在不久的將來，高天原還將認識到槍烏賊卓越的航行方向的掌握和對地點識別的的精確度。

不過水閘也不會封閉太久才對，政﹡府部門和公﹡安可以協助辦案的名義，通過漁﹡政把漁港的水閘封閉上一兩天，甚至三五天，但卻無法封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一久，必定嚴重地影響漁民的海﹡上作業，也會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

當然，在水閘開放前要絕對確保槍烏賊不暴露在人們面前，不然絕對是死路一條了。除了白天要隱藏蹤跡，晚上捕食的時候也要減小動靜，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響。

雖然從海水直接到淡水的河裡，也許是槍烏賊的特殊體質，因此沒有什麼身體上強烈的不適，而且河裡的魚也不少，倒不虞有餓肚的危機。

傍晚時高天原再次到鎮上，人們依然在熱烈的談論著王進的暴死，往日受到欺壓的人以及他們的家屬無不覺得吐氣揚眉。

高天原從人們的談論中得知不僅今天水閘不開，甚至明後天可能也不會開閘，除非找到所謂的「殺人兇手」並且找到邊﹡防所所長鬍峰的配槍。

原來，當日要酒樓喝酒的起碼有三四十人，加上酒樓的夥計、幫工，得五十齣頭了，雖然案發後要求嚴格保密，不得散播案情。但是人多嘴雜，還是有人泄露了案發當時的具體情形，甚至連胡峰當時借槍給王進把玩並隨王進一起落水，最後王進的屍體雖撈了上來，但胡峰的那把手﹡槍卻杳無音訊的細節都說得一清二楚。

這下高天原才明白為何周邊封鎖這麼嚴密，說來說去還是那把槍惹了禍，要真是王進私藏的手﹡槍遺失了，估計大家就算知道了也得裝聾作啞，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一把現役的手﹡槍丟失了，在槍﹡支彈﹡葯管理極其嚴厲的紅朝，卻是一件大案，即使說不上驚天動地，但影響也未必就比一件殺人案小。

不過現在想這些卻沒有用了，正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取了那支手﹡槍，當然不可能再冒險弄回案發現場了，其實，就算沒有危險，現在高天原也不一定捨得還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