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告急
衛璟和謝青禾二人，撇開所有人和事，焚香彈琴煮酒賞雪，纏綿數日。
只是……
「王爺，北境急報。」
朝堂上，氣氛肅然，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臉上都帶着凝重。
衛璟和謝青禾相攜跨入大殿，明顯聽到鬆口氣的聲音。
司馬明端坐在龍椅上，看見他們夫妻二人同時進來，吩咐內侍在攝政王座位旁邊添了一張椅子。
「皇叔，您來的正好，想必已經知道北境的戰事了。」
衛璟頷首，對着他拱手：「臣已經看過奏摺。」
司馬明鬆口氣：「那皇叔可有對策？」
衛璟掃視一下文武百官，道：「你們有何高見？」
一片鴉雀無聲，半晌，謝詢出列。
「皇上，按道理來講，此時北方大雪封路，實不該是打仗的好時機，趙國為何在此刻發動戰爭？」
這確實是很多人不解的地方。
謝青禾看了衛璟一眼，垂眸，原因自然是趙王死了，被刺殺身亡，賢王劉嗣劉明德已經繼位，他上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發動對東晉的戰爭，立誓把東晉趕到長江以南。
理由就是，趙王是被東晉的刺客暗殺，只是，這個消息她不能說出來，朝廷還沒有收到的消息，他們先一步收到，引來的怕是不止皇帝的猜忌。
趙王究竟是怎麼死的，此刻已經不需要驗證真假，這不過是上位者的一個借口罷了。
只是，劉嗣敢在上位第一時間發動戰爭，勇氣可嘉，要知道，萬一失敗的話就會威望受損，對他剛剛坐上的王位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麼，他必定是有必勝的把握，這把握是什麼呢？謝青禾與衛璟一路上均在討論，卻也沒有頭緒。
「皇上，朝廷剛剛討伐南蠻，國庫如今已然承受不住再次戰爭，臣以為，可派使臣去趙國和談。」、
一名穿着圓領官袍的中年人出列，乃是戶部尚書劉禮。
謝瓚跨步出列：「劉大人此言差矣，鎮守北境的數十萬將士浴血奮戰，就是為了保護東晉國土，若是此時和談，如何告慰戰死的亡靈！臣以為，該點將帶兵支援北境！」
劉禮據理力爭：「謝大人，打仗不是靠一張嘴！幾十萬兵將的糧草從何而來？」
「糧草不該是你戶部的事情？問我作甚？」謝瓚反駁，「況且，前次征討南蠻，總共不過用時二十日，糧草撥了百萬旦用了三十萬旦，請問劉大人，剩下的去了哪裏？」
王炯作為戶部侍郎，此刻跟他阿爹一樣，又攏著袖口不做聲，冷眼看着劉禮臉紅脖子粗。
「剩下的，不是用來安撫南蠻了么？」
「皇上！」謝珣立刻站出來：「南蠻此次戰敗，我們不但不給糧草，相反他們還要給朝廷進貢，作為南蠻總兵，我可沒有接到這一批的糧草！」
不錯，謝珣在回來之後，被衛璟任命為南蠻總兵，等待新年之後就要率軍駐守南蠻。
「可我也沒有收回這批糧草啊！」劉禮內心惶恐，他的眼睛不自然看向夏國公。
「真是笑話，這麼多的糧草，難道能長腿飛了？」
謝珣冷諷，出了極個別臉色微動之外，其他人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衛璟掃過一眼，「刑部尚書何在？」
一個面容清瘦中年男子出列，一張冷顯得格外陰冷：「臣在。」
「何愛卿，糧草的下落由你來查辦，三日之內給我答案。」
「是。」何銘領命，陰冷的瘦臉面無表情，無端讓人從腳底冒出寒氣。
劉禮的手都抖成篩子，攝政王把這件事交給何銘這個六親不認的閻王爺，也就是說要嚴查到底，他眼角不自覺又看向夏國公。可惜夏國公雙目微垂，做闔目狀。外面飄着大雪，而他額頭的汗珠子就沒有停過。
「今日暫時退朝，王丞相，謝太尉，夏國公，中正殿等候。」
在衛璟的示意下，司馬明宣佈退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不說前朝的事情，畫面轉到慈寧宮。
太后夏嵐端視着自己的指甲，幾個宮女小心翼翼給她染上靚麗的顏色。
「阿姐，你快想想辦法。」夏雎坐在她的旁邊，一臉憔悴，再不復當日建安第一美女的自傲。
夏嵐對着指甲輕輕吹一口氣：「哀家能有什麼辦法，他們已經大婚，事情成了定局。」
「我不甘心。」夏雎含淚若泣。
「你不甘心又如何！你……」夏嵐看了她一眼，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她揮退宮女。
「你當初把我賜給你的玉佩都壓了，結果呢？還不是被人棄之如敝履，現在已經是夫妻，你還要鬧，還不嫌丟人？你不嫌丟人還要臉！」
提起這件事就氣，夏嵐狠狠剜了夏雎一眼，「沒出息，不就是個男人，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弄到手，枉費阿娘花了那麼多心思！」
夏雎氣惱：「我弄不到手，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你，你個丫頭！」夏嵐驚慌的左右看了看：「口無遮攔！」
「難道我說的錯了？」夏雎抬起下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也起了心思！」
夏嵐厲喝：「你！你真是被阿娘寵壞了，什麼都敢說！」
「你敢做我又有什麼不敢說的，一口一個『阿璟』，叫的跟蜜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叫自己的相公！」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阿娘！」
一巴掌愣了姐妹倆，夏嵐連忙站起來，雖然她是東晉的太后，可是在自己的阿娘面前，她總覺得有點氣短。
「阿娘！」夏雎不可思議看着姜若，從小到大，阿娘哪怕是再生氣，也沒有動過手。
「阿娘，阿妹還小，您不要生氣。」
姜若身姿高貴，臉上帶着艷麗從容。
「還小？我十五歲嫁給你阿爹，輔佐他步步高升，你十六歲就嫁給先帝，周旋在皇室之中，十七歲登上太后之位，如今她已經十八歲，還這麼不知輕重！」
「是，你們都厲害，就我無能！」夏雎爬起來，帶着怒氣往外跑，夏嵐想要去攔，被姜若拉住：「隨她去，這一次要好好擰一下她的脾氣。」
夏嵐扶着她坐下，仿若她才是太后一般。
「阿娘，您今日怎麼進宮了？」
夏雎是在衛璟大婚之日就被招進宮，就是為了防止她想不開做下有辱門風的事情。可是姜若怎麼會在大雪紛飛的時候進宮？
姜若看了看自己的長女，口氣緩了緩：「你還不知道么？衛太妃今日已經搬進宮了。」
「什麼？」
夏嵐驚訝，她作為後宮之主，怎麼都沒有收到這個消息？臉色頓時難堪。
「那漱玉殿本身就是單獨的宮殿，有自己的宮門，攝政王若是不想讓你知道，也完全辦得到。」
姜若嘆口氣，大女兒雖然繼承了她的聰慧，可是大局觀上總是差了一些。
「不過，想必會有人來告知一聲。」
「來了也好，多了個人質在手。」夏嵐驚怒之後也冷靜下來。
姜若抿了一口茶：「不要輕易動她。」
夏嵐看了母親一眼，緩緩道：「阿娘，您跟衛太妃是不是很要好？」
姜若聞言並未搭話，她纖細的手指撫摸著上好的茶盞，思緒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