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畢竟是和平世界裏沒受過什麼傷害的年輕男生,聽到這些骯髒污穢的事情心中不免悸動后怕。

不知多久,才感知到自己已經麻木的雙腿,居然有些發顫。

拖着收到驚嚇的身軀向學校走去。

聽見宿舍門開啟的聲音,小北空洞的目光無意掃到了那個臉上一大塊紫青的男生。

費力的挪動着許久不曾動用過的大腦。

半響,冷漠的聲音從喉嚨溢出「你受傷了。」

受傷的那人身形明顯的一頓,沒有回復,安靜的坐在床邊。背靠着冰冷的白牆,閉着眼睛顫抖的將肺里的污穢的悶氣吐出。

他怎麼受傷了?好像是婻洲臨走前打了他一拳,這時才隱隱覺得扎心的刺疼。

食指舔去嘴角的濕潤,腥紅的粘在指腹,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力氣這麼大,也是氣恨了,一拳就把他打的烏青。

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小北繼續盯着門口。

男生宿舍的門久經失修,坑坑窪窪的。上面原本掛着一個不大點的鏡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碎了,剩下巴掌大的不規則殘片還垂死掙扎的卡在門上。

「你真的不要婻洲了嗎?」杜笙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問小北,以後就沒機會了,也許現在已經沒機會了。

依舊空洞的目光,沒有生氣的樣子。

嘴裏吐露著心底的聲音「要不起。」

杜笙氣笑了,這是鬥地主嗎?居然要不起。「如果你想,你也許可以把她找回來。」頓了頓,繼續道「這也是楊洋洋的遺願不是嘛。」

「杜笙,你說我是不是很渣。居然愛上了兩個女孩。如果我一心一意的愛護楊洋洋,不去打擾婻洲,她們就不會受傷了。」

杜笙抿了抿嘴,深沉的看着小北「你不是知道嗎,你對楊洋洋從來都不是愛情啊,你已經盡全力保護她,愛護她。這樣的結果不是人為能造成的了。」

小北收回目光,疑惑的看着杜笙「你是說楊洋洋的死和我沒關係?可是。」

「你是在事情發生后罵了她。」

沒等杜笙說完,小北繼續道「我還打了她一巴掌。如果我沒有動手,她也許不會犯病,畢竟我一直知道到她受不得刺激啊。」

說着嗚嗚咽的匍匐在床上,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

「小北,你有沒有想過楊洋洋為什麼突然會給你們下藥。是不是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或者知道了你愛的根本不是她。

但是後半句杜笙不敢說出來。

小北茫然的看着他,思考着這話里的真假。

半晌「那我該怎麼辦?」

杜笙疑慮的想了想婻洲的話,說到「你要不試試讓她回到你身邊,至少可以原諒你。」

小北暗淡的眸中一絲亮光閃過「真的能原諒我嗎?」

隔天在教室門口婻洲看到了那個許久不見的人,滿頭銀白的少年頹唐的立在中文系那座破舊的院內。

他的皮膚比平日裏更顯得不健康的蒼白,原本修長的手指已經瘦骨嶙峋,更不用說那風一吹就能倒下的身體了。

婻洲覺得很是搞笑,瞧瞧這受害者的摸樣。

倒像是她做什麼事情,委屈了他們一樣。

「對不起。」

婻洲以防備的姿態交叉雙臂放於胸前,向後退了一大步。

不是所有對不起都值得一聲沒關係,不然要法律幹什麼。

「楊洋洋死了?」年輕的人大多對死沒有多少概念,譬如婻洲這話說的輕佻。

秋天的風透著寒意,吹亂了小北滿頭銀白色的發。

滿身的落寞沒有打動婻洲,繼續道「你是替你說對不起,還是替她。」

「死人我已經原諒了,至於活人」婻洲不屑「活人要不也死一次?」

窗外泛黃的落葉洋洋洒洒鋪滿了一地,窗內的人似是解脫,似是悲傷。

「好。」

婻洲想,這大概就是生活了。

2015年10月20日,某某高校某某男生欲於20層高樓跳樓輕生,被婻姓女生阻止。記者採訪時,該女生已於當月休學,不知所蹤。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楊洋洋對婻洲說了什麼。總之,婻洲接了她的電話就離開了,整整兩天沒有回宿舍。後來我問她,她說她去了親戚家。」乃乃疑惑說道。

「我知道那天。」杜笙將拳頭放置嘴邊,猶豫半晌,開口道「楊洋洋,也就是小北的女朋友。她是先天心臟病,那幾天正好是她犯病的時間,她也給小北打了電話,小北當夜也沒有回來。」

乃乃震驚「所以當夜他們兩人在一起。」

杜笙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看了眼旁邊黑了臉的歐島。

「是,而且不該做的都做了。」杜笙下意識的替自己兄弟解釋「小北不是故意的,他被楊洋洋下藥了。至於葯是哪裏來的,我也不清楚。」

乃乃望着看不清面容的哥哥。

歐島道「所以婻洲不是自願的。」

「是。」杜笙繼續道「這件事可能給婻洲帶來了一定傷害。而且。」

歐島死死握著拳頭,安靜的聽着。

他有些想笑,可能帶來了一定傷害?

「而且什麼?」

乃乃聽着哥哥說話,莫名瑟瑟發抖。

「而且酒店拿着那天晚上的視頻要挾婻洲,還有小北。」

「所以你是死的嗎?不早說。」歐島對杜笙的印象直線下降,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有責任感。「後來呢?」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小北和楊洋洋吵架了,楊洋洋休學回家,沒多久她就心臟病突發。」杜笙不敢叫屈,實在是這事也是後來才知道,更何況這事他也不敢隨便和別人說啊。

「死了?」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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婻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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