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戰追兵
利爾說：「奈恩。」
「好。」後者心領神會。
「秘法：心靈衝擊！」
外間一個悶哼，沙暴減弱，未等眾人高興，結界眨眼間又恢復原狀。
「呼呼，差了那麼一點。」外間那個聲音完全變了調。
「迪莉婭，換弓。」勞琳達說，「諸位趴下。」
嗖嗖嗖，箭矢尖嘯破空聲連綿不絕，又密又快又重又急。
「啊哈，沒有射中，嘿嘿，嘿嘿。」那個聲音繼續打擊眾人信心。
「我感應到源頭了，他跑不了。大家小心。」黑暗中傳來陳垚清朗的嗓音，只聽得他輕呼一聲，「特格羅斯！」
一匹煌煌赫赫的白練從劍尖湧出，剪破夜幕。迅猛白光撕碎夜色，將那道奔跑身影暴露無疑。耀目白光閃過，沙暴漸漸平復。
「真不甘心呀……」失落者的遺言飄飄裊裊傳來。
布蘭奇蹣跚走向祭祀消失處，雙膝下跪，掬起一捧衣物破片，垂頭默默不語。
寂寥黃沙沉悶吹過，帶起壓抑不安的簌簌聲響。
卡萊爾做出戒備姿勢，深沉說道：「哈德利的事情了結了，說說你的吧，陳。」
「你呢，你對此一無所知嗎，亞力克？」利爾和奈恩投來冷漠眼光。
從他們眼中，陳垚讀到了懷疑和隔閡。
「當然，聽我慢慢道來。只是，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恢復，因為恐怕還有一場惡仗要打。」他誠懇地說。
「我以家族的名義起誓，我和陳絕無刻意隱瞞之處。」亞力克接著說。
陳垚說——那天殺死巨沙蟲后，我突然感應到身後隱隱有魔力波動。
當晚，我把懷疑告知了亞力克。
亞力克將信將疑，因為魔法師的冥感和弓箭手的號鷹視覺都沒發現異常。
於是，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但是，後面十幾天里，我一直感應到魔力波動的存在，而且越來越近。
我確信了身後有人，亞力克被我說服了。
那麼問題來了，對方是沖著什麼來的，抱著何種態度，又怎麼追蹤到我們的。
我們盤算了一下，定下計謀，引蛇出洞。
「情況就是這樣。」陳垚總結道。
隊友們聽后，神情有了明顯鬆動。
利爾接著問：「那塊沙妖結晶是？」
「我拿亞力克給的高級精華偽造的。」他說。
「那麼這樣一來，沙妖還沒死嘍？」迪莉婭問。
「是的。」亞力克肯定了她的猜測，「確實沒死，大概還剩六七成實力。」
說罷，貴族吹響骨笛，霎時風沙呼嘯，沙妖凝聚成型；再次吹響骨笛，沙妖散去。
克爾溫，憨厚寡言的大個子，第二次開口：「沙妖好厲害呀。」
隊友們互相對視一眼，神情徹底放鬆下來。
迪莉婭調轉話鋒，說被人戲弄了；伯尼也見縫插針，逼問起「那一招」。
「每個冒險者都有自己秘密和底牌，對吧？」陳垚拱手告饒，並向兩位樂天派頷首致意。
勞琳達和卡萊爾阻止兩人繼續追問。魔法師們點頭表示同意，克爾溫不明就裡，跟著點頭。
唯有布蘭奇深深嘆氣。
「我們能夠對付後面的人嗎？」勞琳達問起正事來。
「無論如何，必須團結一心，全力以赴。」卡萊爾說。
「嗨，大夥打起勁。」伯尼嚷道，「有沙妖幫手在呢。」
「是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陳垚鼓氣說。
亞力克環視眾人，接著對身側之人沉聲說：「布里姆，聽到了嗎？」
「明白。大人。」衣著平凡，面容平凡，語氣平凡的護衛平靜應道。
陳垚吃了一驚，自己一路上把亞力克的家族護衛忘得一乾二淨，須得集中十分注意力才能回憶起他的模樣。
高手！
其他人的目光也發出同樣訊息。
大家不再說話了，各自休息回復。
陳垚進了點肉乾和清水，檢視裝備。目前尚餘2枚特格羅斯和3枚阿敦思符文。沙鋼長劍出現了幾條細微裂紋，釋放特格羅斯符文時導致的；另一把在駱駝行囊上，這畜生被黑沙嚇壞，早就跑得沒影了。
「希望手中劍能撐住吧。」他想。
「來了。」迪莉婭鷹目遠眺，發現敵人，「一二三…七個人。」
狂風吹來，黃沙漫飛，灰色模糊身影從遠方地平線快速接近。
不多時，七人齊至，在20米外站定。
來人均是灰衣兜帽打扮，唯一區別在於，中間一人衣領處別著玉蝙蝠扣環。身側兩人金蝙蝠扣環，其餘四人銀蝙蝠扣環。
「看來，哈德利失敗了。」中間似是頭領之人發話，嗓音蒼老而枯槁，「可憐的人，命運女神沒有眷顧他。」
「你們是誰？」祭祀布蘭奇喝問，「為什麼蠱惑哈德？」
頭領毫不廢話，嘴裡吐出單一個字：「殺。」
「可恨！可恨！神聖之光。」布蘭奇含怒出手，頭一個吹響戰鬥號角。
金蝙蝠、銀蝙蝠聞聲急進，腳步輕盈迅捷，有如六隻疾步甲蟲。
側翼的弓箭手姐妹和魔法師表兄弟，各自出箭施法搶攻，壓制敵方進擊六人。
陳垚和卡萊爾三人乘勢迎頭對上。
卻見頭領輕揮左手，打飛劈落的神聖之光，接著抬起右手，彈出幾道烏芒，劫住襲向金銀蝙蝠的火球、冰箭和箭矢，將其一一泯滅。
「什麼？！」利爾等人大驚，此人實力恐怖如斯。
陳垚和卡萊爾三人交換眼色，達成統一意見：「事情踏馬的大條了。」
亞力克見狀不妙，連忙鳴奏骨笛，沙妖重新龍捲凝聚，朝著頭領發動攻擊。
「沙妖沒死？！」這下卻是頭領吃了一驚。
他有意繞開沙妖攻擊亞力克，卻被魔物龐大身軀死死擋住，無奈之下只得抓住一個微小的攻擊角度，一氣連發十數道烏芒射向操控者。
「亞力克小心啊！」迪莉婭瞥見此情狀大喊。
這位少爺不閃不避，繼續專註地吹走魔笛。任憑胸口吊墜激發出的防護罩，擋下烏光襲擊。
眾人見狀鬆了口氣。
「可惜啊。」頭領深沉一嘆，隨即正面迎戰沙妖。
環顧戰場，布里姆以一敵二，迎戰金蝙蝠；卡萊爾等人對上了銀蝙蝠。
「聚光盾，聚光刃。」陳垚低喝一聲，加入卡萊爾戰團。
四名戰士菱形站位，掩護側後方的魔法師、弓箭手和祭祀。
十米開外，對位的銀蝙蝠身穿灰色長袍，面覆白色亞麻布面罩，兜帽下只露出冷漠雙眼。手中兩把彎刀弧度怪異，刀身極寬，活像兩隻蝠翼，刀上銀光四溢。
陳垚率先出手，瞄準中間一人打出裂風試探。
好快！